事實上也是的確是這樣的。
如果顧風不去做質子,那麽就不會有之後發生的那些事兒。
顧風不會被羞辱,眼睛不會失明。
顧元朝聞言愣住了,看著顧風說道:“風兒,你的眼睛……”
顧風當下就做出了一臉隱忍之色:“爹,風兒不怪你,畢竟你遠在西北,也許收不到我寄的信,更是不知道我在京都吃的苦。”
顧元朝聞言一愣:“你給我寄了信?”
大妞在旁邊道:“夫君在京都最難熬的日子,曾經給府上來過數封書信,但是卻都是音信全無。”
“最後一次,夫君甚至親自派了人,把信送到了府上,可是……終究是沒有回信。”大妞繼續說道。
其實顧風知道,自己就算是給府上去信也不會有回音,因為最開始的那兩年他就是這樣寄信,期待顧元朝能把他接回去。
可是後來顧風就發現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也就冷了心,以至於後來再也沒有寄過信了。
這個時候顧風故意說出來這樣一件事,為的就是暗示是龔夫人動了手腳。
龔夫人在這件事上或許沒動手腳,但是別的事兒也沒少動手腳呢,比如顧元朝送顧風去的時候,也是擔心顧風的,派人去收買看管顧風的人。
也就是那後來欺辱顧風的人。
此人沒被收買,最後反而要殘害顧風,要麽就是自己膽子太大,要麽就是受人指使。
這些事兒剛剛開始的時候顧風或許想不明白,不過顧風最終還是一點點的想明白了。
而那個幕後的是誰,那也是顯而易見的。
顧風死了,龔夫人的兒子就成了西北侯府唯一的繼承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龔夫人又怎麽會不希望顧風死呢?
這一次顧風回來,不只是要為了滇南拿到西北侯的位置,更是要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娘親復仇!
龔夫人也不傻,聽到顧風和大妞這麽一說,臉色當下就一黑:“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暗示是我不讓書信送到侯爺的手上?侯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妾身是萬萬不敢做這樣的事兒的!”
大妞眯了眯眼睛:“原來真的是龔夫人,不過你這麽著急對號入座幹什麽?”
“你不會是心中有愧,所以才這麽著急澄清的吧,畢竟我們也沒說是你做的呀。”大妞提出了質疑。
這樣的話要是顧風來問,就顯得顧風太小家子氣了。
和一個女人口舌之爭。
但是大妞來問,卻是恰到好處。
畢竟大妞年輕,眾人可以理解成大妞年輕氣盛,著急維護自己的夫君,雖然可能語氣不好,態度不善,但是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是能解釋的通的。
顧元朝這個時候正心疼著自己的兒子呢。
看著自己兒子這樣,還口口聲聲的說著不怪他,但是言語之中又滿是委屈,顧元朝的心都是揉碎了的更疼。
這到底是他的長子,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雖然是犯了錯,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到底是孩子,自己把顧元朝送到京都去,真是太殘忍了。
這孩子這麽多年沒見,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一樣。
而且顧風的長大了之後,就越發像是故去的王妃,顧元朝看著這一張臉,又多了幾分憐惜。
顧元朝感覺到龔夫人的不善,這個時候就開口說道:“行了!孩子也沒說這件事是你做的,你著急解釋做什麽?難不成這事兒真的是你做的?”
龔夫人的臉色一凝,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些年她在府上的日子過的舒服,幾乎是寂寞無敵,到不是說府上的人都鬥不過她,而是其他女人沒有兒子,單是這一點她就不用爭不用搶,只要除掉那顧風,就穩坐這侯府後宅的第一把交椅了。
這樣一來這龔夫人就有點自大了,而且多年沒爭鬥過,這智商有點下降,面對有備而來的顧風和大妞,不過一個回合就落了下風。
“爹,這次我千辛萬苦的回來了,就不打算走了,我要在你的膝下孝順你。”顧風誠懇的說道。
“好,好孩子……”顧元朝很是滿意。
這人到老了就更希望自己的孩子陪在身邊的,顧風回來了,他的心中還是歡喜的。
於是顧元朝就親自的安頓顧風的住處,這也直接就冷落了龔夫人。
這讓龔夫人坐立難安了起來。
不過轉瞬間,她就又覺得自己或許多慮了,顧風就算是回來了又能怎麽樣,不過就是一個瞎子,難道還能翻出來什麽浪花?
只是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顧風到底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小侯爺。
而且這次那娶了那醜丫頭,這醜丫頭身份好像也不一般……
這讓龔夫人怎麽都覺得不放心。
入夜的時候,大妞幫顧風鋪好床,開口問道:“接下來咱們要怎麽辦?”
顧風笑了笑說道:“接下來咱們什麽都不做,每日陪在侯爺的身邊。”
顧風這個時候喊顧元朝,也不是爹了,而是疏離的用了一句侯爺。
其實認真說起來,顧風和林景淵的遭遇是有一些像的,但是顧風似乎要比林景淵還要悲涼一些。
好歹林景淵也是被送走多年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是顧風不一樣, 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被親人送走,為的就是護住西北的基業。
由此可見,這顧風對於顧元朝,怕是也沒幾分父子之情了。
不能顧元朝也不可能說要把西北侯的位置奪過來。
“什麽都不做?”大妞提出了質疑。
顧風點頭說道:“現在是多做多錯,那龔夫人肯定會等不及想要除掉我,畢竟我就算是什麽都不做,只要我活著,那就會佔著那個她心心念念想要幫她兒子得到的位置!”
大妞心疼不已的看著顧風。
不知道顧風身世之前,她就憐惜顧風,今日看到了顧風的這些家人,大妞就更是感覺到心疼。
“大妞,睡下吧,今日都睡在床上,你放心我一個瞎子,你若是不同意沒辦法對你做什麽。”顧風苦笑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