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 第86章

「爸爸，凱司他們在哪邊？」寶利龍飛了一會，突然有點迷惘的停下來，他好像不知道凱司在哪邊耶。

利奧拉愣了愣，低頭問：「我以為你知道。」

「寶利龍不知道啊！」

寶利龍回過頭來，用一雙有利奧拉拳頭那麼大的粉紅眼珠子，無辜的看著他，利奧拉也茫然的看著前者，他從來沒特別找過路，沉思了一會，利奧拉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大陸和晴朗的天空，風向似乎改變了 「順著風走吧。」利奧拉輕易的下了決定。

寶利龍大聲的說好，接著，高高興興的順著風玩起了滑翔遊戲，途中

風向不知道改變了多少次，寶利龍也天真的認為，不管風向怎麼改，反正爸爸是說順著風走，那就順著風走就好了。

一隻對「路」這個字沒有半點觀念的龍，加上另一個從未自己找過路的人，兩個人就讓風來決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一人一龍也真隨性到了極點，途中渴了就找條河取水，餓了就下地面到周圍的草原和樹叢晃晃，利奧拉總能找出食物來的，同時連生火都不需要，鬥氣一發，肉便烤熟了。

而且這些肉通常都是從非常大的動物身上取材的，譬如一隻三層樓高的亞龍。結果寶利龍反倒吃得比以前都要飽足，也就沒那麼想念清清了。

一人一龍就這麼閒晃了不知多少天，日子竟也過得十分悠閒隨意，直到利奧拉猛然抬頭看見了一座陌生的城市，想了想……其實，也就是發呆了一會，然後在寶利龍說想吃甜點的提議下，決定入城了。

由於沒有衣服給寶利龍穿，利奧拉也就讓寶利龍保持小龍型態和他進城了，沿路走來，小小的城中竟擠滿了人，而且都是大包小包，彷彿把全部的家當都帶在身上似的，甚至有人的包袱裡頭的金銀多到滿溢出來，但是身周的人卻完全沒對那些金銀露出貪婪的神色，反倒是……

利奧拉皺著眉頭，好像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邊了？他順勢往身邊一看，除了正努力咬著一塊烤肉的寶利龍外，什麼都沒有才是，難道是寶利龍太特別了？利奧拉想了想，也就釋懷了，神聖白龍肯定是很少見的。

利奧拉邊走，越覺得有些奇怪，以往在阿卡蘭首都見到的都是光鮮亮麗的人們，但是這座城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大家的衣服都又破又髒，路邊躺滿了面黃肌瘦的人，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難民營。

「唷！唷！這裡有一個騎士呢，看看人家，衣服多漂亮啊，整個人好像王子似的。」

旁邊的一個看起來還挺有精神的難民大聲說著，語氣聽得出來是非常嘲弄的，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正好切中核心，利奧拉的的確確就是一個王子。

利奧拉不解的看著那人，有點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心想，難道這人已經認出他是龍皇帝國的銀月王子？

「媽媽，我好餓，我想吃肉！」旁邊的一個小孩大聲哭了起來。

「不要哭，這裡還有一塊餅乾，來，快點吃。」

那牽著小孩的媽媽心疼的從包袱中拿出一包破碎得看不出是塊餅的東西，遞到孩子的手上，小孩接過了餅，眼睛卻直盯著寶利龍嘴裡的烤肉，若不是母親緊張的抱緊他，恐怕這孩子就撲上去和龍搶食了。

看到這，利奧拉似乎領會了什麼，他朝小孩子走過去，那個母親馬上緊張的將孩子藏進自己的懷中，一臉害怕的看著利奧拉走過來，周圍的難民有的急忙閃避，也有的一臉陰沉的靠過來，靠近的群眾之中，帶頭的就是剛才開口諷刺的那人。

瞬間，那對母子已經被十來個民眾給擋住了，利奧拉覺得很是奇怪，皺了皺眉道：「請讓我過去。」

帶頭擋住的那人似乎有些驚訝，為了那一個「請」字而驚訝，他思索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你的衣服上怎麼沒有紋路？你是哪一階的騎士？」

利奧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騎士服，騎士服上並沒有慣例會出現的、代表騎士位階的花紋，只有代表龍皇帝國的龍型紋飾而已，若眼前的人是龍皇帝國的人，那光是看到龍型紋飾，就會知道眼前的人流有龍皇皇室血統，而根據紋飾的顏色就可以判斷出眼前的是皇室中的哪個人。

當今龍皇是以紫龍為飾，大皇子是黑龍，二皇子已經身亡，但生前用的是金龍，三皇子使用紅色以代表自己的火龍，唯一的公主藍瑟琪則愛好藍色，而利奧拉身上的則是銀龍，不但代表他獨特的眼睛顏色，同時也反映他銀月之名。

但是，龍皇皇室成員卻極少出現在一般民眾面前，即使是龍之大陸的人民都不見得知道皇室成員的容貌，只是聽說過代表的龍飾顏色罷了，更別提是阿卡蘭大陸的民眾。

利奧拉皺了皺眉，不知道該回答他是哪一位階，發展出自己獨有鬥氣的騎士向來已經被認為是超越位階的騎士，通常也都是赫赫有名，如光明和黑暗騎士，他們只要報出稱號就是了，哪有人還會問位階這回事。

「我……是銀紋。」利奧拉不知怎麼著，報出了遠低於真實實力的位階，或許是因為銀假面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銀紋騎士吧。

銀紋騎士……在場的人都吞了吞口水，他們很明確的知道，一個銀紋騎士的實力要收拾現場的十幾個人是綽綽有徐了，原本擋住那對母子的十來個人都露出猶豫的神色。

「你是一個騎士，不會傷害一般民眾吧？」那帶頭的人顯然很明白騎士該遵守什麼事情，一頂大帽子往利奧拉身上扣了下去。

利奧拉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無故傷害一股人。

那帶頭的人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退開了，而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退開了腳步，那對母子和利奧拉之間，再度毫無阻礙，利奧拉邁開腳步，朝那對母子走過去。

母親顯然十分慌亂，緊張的連連道歉：「對、對不起，騎士大人，我的孩子不是故意盯著你的龍看。」

利奧拉這時已經走到這對母子面前，他對於母親說的話很是不解，但還是繼續他想做的動作，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荷葉包住的東西，緩緩遞到那個孩子面前。

這時，眾人都不知道這名騎士到底想做什麼，怔怔的看著那個荷葉包，小孩子害怕的縮進母親的懷抱之中，那位母親卻也惶惶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給你。」利奧拉把荷葉包又朝前推了推。

母親還有點茫然，但是孩子似乎發覺了什麼，急忙掙脫母親的懷抱，一把搶過利奧拉手上的荷葉包，三下兩下撕掉了外包的荷葉，馬上撕咬起裡頭的東西。母親見狀，驚訝得搶過孩子手上的東西，深怕孩子誤食了什麼要命的東西，但是一搶過來才發現，那竟是塊肥得流油的肉塊，足有三個成人的拳頭般大。

「媽媽！我想吃。」孩子餓得搶過母親手上的肉，又撕咬了起來。

母親以及周圍的民眾都露出驚訝的神色，見孩子吃得歡喜高興的模樣，大家放下一顆心來，想來這名騎士並沒有惡意，同時也都露出一臉饞相，只是勉強壓下飢餓，一方面不願和孩子搶食，另一方面，銀紋騎士還在這裡，若是搶了他給這孩子的食物，無疑是在騎士臉上狠狠甩一巴掌，這種蠢事可沒有人願意幹。

孩子啃了一會兒，抬眼一看，正看到旁邊的母親露出有點飢餓的神色，他心中不禁有點愧疚，馬上把肉遞給母親，說道：「媽媽，這肉好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喔，你吃吃看。」

母親吞了吞口水，說道：「你先吃，吃不下了再給媽媽。」

「媽媽，我已經吃不下了。」孩子嘴上這麼說著，卻克制不了臉上的飢餓神色。

利奧拉看著這幕景象，胸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沾滿血的摩卡給他的溫暖擁抱，帶著悲傷感覺的溫暖……

一個荷葉包再度出現在母親和孩子的身前，兩個人抬頭一看，遞上荷葉包的年輕騎士正帶著淡淡的笑容，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清撤，就像是在夜裡給旅人們指路的柔和月光，令人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

母親伸手接過了那包荷葉，打開一看，果然也是一塊肉，她含著淚光，慢慢的吃起肉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餓了，她總覺得這塊肉特別美味，特別的柔軟多汁，不知不覺，母親越吃越快，幾乎是吃得忘我了，直到周圍傳來不停的吞口水聲，她才終於停下啃食的動作。

看著周圍的人群，她想起剛才擋在她和孩子面前的十幾個人，遲疑了一下，她看向利奧拉，小心翼翼的問道：「請、請問，我們可以把肉分給其他人嗎？他們也都餓很久了。」

利奧拉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終於明白他們臉上的神色是飢餓，他想了想，說道：「不用。」

母親愣了愣，不用？妙還想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年輕的騎士轉身招呼了一下小白龍，小龍飛上半空，然後瞬間變成了大龍，眾人哪裡看過一頭龍變大變小的，全都驚訝得目瞪口呆，母親也不例外，等她回神時，騎士和龍早成了遠方的一小點了。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將肉分給其他人，卻又怕騎士會生氣，不知道他會不會折返？

帶頭的人也看出了母親的不知所措，他吞了吞口水後，說道：「你不要擔心，那是騎士給你們的，我們不會搶。」

聽到這話，母親更是愧疚了，將肉拿了出來，勸道：「還是大家分了吧，我們兩母子吃不了這麼大塊的肉。」

眾人聽了，雖然想逞英雄，但是肚皮卻不聽話的大聲作響，大伙尷尬的互看了看，母親終於笑了出來，把肉遞出來，說道：「來，大家一起吃吧。」

眾人總算不再堅持，帶頭的人撥出了刀，將幾個拳頭大的肉塊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每個人最後分到的不過是一個指頭大小而已，這還是只有分給剛才挺身而出的十來人，若是要分給這大街上的所有人，恐怕就是每個人連肉沫都分不到了。

眾人珍惜的吃著小小的肉塊，帶頭的人為人倒是爽快，仍舊一口吞掉了那肉，只是在嘴中不停嚼著，遲遲捨不得吞下去，他一邊嚼，一邊哈拉著：「想不到騎士裡頭也有好人啊。」

另一個人聽了，也是搖著頭感歎：「現在的騎士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騎士是見到什麼都想幫忙，大伙看到騎士就連忙問問結婚了沒，要是沒有，那肯定有妹妹的拉上妹妹，沒有的拉上表妹，就期盼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哼！要是我妹妹想嫁給一個騎士，老子非打斷她的腿不可。」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但是話一出口，旁人就紛紛不屑的應和著。

「大家別這麼說，剛才那位騎士就挺好的。」母親連忙幫騎士澄清，只因為這個騎士給了她和孩子兩塊肉。

「是好，至少比那些趕我們出家園的騎士好上幾百倍。」

提到家園，眾人都沉默下來，這裡離阿卡蘭首都說遠不遠的，因此聚集了許多原本住在首都裡，以及周圍的民眾，大家原本聽說龍皇帝國收復了首都，都高興的只差沒跪下來感謝皇恩，但是回到首都門外，卻被擋住不讓入城，甚至連首都周圍幾座城市的民眾都被趕出家園。

雖聽說過是因為人群中混著黑龍王的間諜，但是更多人卻發出了疑問：「保護咱們不是騎士的責任嗎？因為間諜，就把我們趕出來，這算什麼？」

「趕我們出來，就這麼不管了，要是黑龍王派上幾條飛龍來屠城，那我們該怎麼辦？」

更大的問題是食物的來源，現在阿卡蘭大陸不論是商業或者是農業，可說是完全停擺了，同時因為黑龍王盤據北方，所以大量難民湧入南方，現在可說是僅靠南方的存糧來養活整塊大陸的人，糧食吃緊的很，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所以才會出現滿抱著金銀的人卻活活餓死街頭的景象。

「唉，這日子到什麼時候才是個尾呢？真懷念裘斯首相大人……」

眾人都不勝唏噓，紛紛想起首相在位時的好處。

「媽媽，龍回來了。」

孩子天真又高興的指著天空，眾人一聽，全都抬頭望去，果然是那頭醒目的白龍，這下子，大伙可緊張了，紛紛把剛才捨不得的肉往嘴裡塞，就怕騎士發現自己吃了他給婦人的肉而不高興了。

母親也是十分害怕，卻又擔心其他人被騎士誤會搶肉，她提起了勇氣，打算為其他人辯解，只是隨著龍的飛近，她不禁驚訝的張大了嘴。

那頭白龍竟然咬著一頭亞龍，亞龍早已不動了，眼見是死了，白龍慢慢的降落下來，讓底下的民眾有時間退開，一降到地面，白龍碰的一聲丟下了亞龍，然後瞬間變成了小龍。

穿著黑色騎士服的騎士則是在白龍變小的時候，俐落的跳下龍身，現在正站在亞龍的身邊，一雙獨特的銀眸朝母親等人站的方向看來。

「啊、啊！」一被那雙銀眸掃到，母親像是觸了電股跳起，慌亂的解釋：「我、啊是我把肉分給其他人的，他們沒有搶，請不要誤會。」

騎士對婦人的解釋皺了皺眉頭，這讓其他人頓時緊張了起來，但是騎士隨後又點點頭，眾人的心又放了下去……

騎士從長靴裡抽出一把銀棍，扣的一聲抽出了一把細刃，眾人都呆呆的看著騎士的動作，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騎士的身影飄了起來，沒錯，的確是飄了起來，一個舉手一個投足都彷彿一個高超的舞者在跳舞，而他的身周竟然泛起薄薄的紅霧，看起來彷彿是紅色的輕紗，配上不停閃爍的銀芒，當真是美得出奇了。

眾人看得入神了，好一會後，才被一陣陣撲鼻的香味喚醒，這時，大伙才發現，隨著騎士的銀芒不停閃著，一塊塊人頭大小的肉從亞龍身上被割了下來，肉被大量的堆積成一座座的小山，等小山堆得半人高時，一道紅芒就會從騎士身上發出，籠罩住小山幾秒鐘，紅芒消失時，那座肉山也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就是傻子都知道，這些肉肯定烤得美味無比。

但沒有人敢動，如果原本大伙還對銀紋這兩字不大瞭解，現在可是徹底理解了，這快速無比的身手、可以瞬間把肉烤熟的鬥氣……若是用在人身上，那人的後果大概也是一座半人高的熟肉山吧。

小白龍瞬間撲上了一座肉山，用嘴巴咬食起來，似乎覺得有點不方便，一道白光閃過後，小白龍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光身的漂亮少年，只是少年卻毫無形象的大嚼大咽。

眾人都驚呆了，龍竟然變成了人？

「寶利龍！」

利奧拉有些不高興的喊，不是他不讓寶利龍吃，只是寶利龍這樣大刺刺坐在肉上面，實在太沒有規矩了。

寶利龍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喔了一聲後，乖乖從肉山上下來，坐在肉山旁邊，繼續咬著肉塊。

利奧拉這時才注意到，其他人都愣愣的看著他，同時保持著幾公尺的距離，看起來似乎不敢靠近，利奧拉比了比幾座肉山，簡單說道：「給你們的。」

大伙都愣住了，似乎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種事情。

利奧拉說完話，原本打算繼續割肉烤肉，但是卻看到眾人還是動也不動，眼神似乎比剛才更呆滯了，他以為大家不瞭解他的意思，他說得更詳細了：「給你們吃的，亞龍肉是可以吃的，沒有毒。」

現場是一陣沉默，突然的，一聲興奮的怪叫打破了這層沉默，大伙像是瘋了般，紛紛上前搶肉，現場頓時一片混亂，那一開始帶頭的人一看，情況不妙了，馬上扯開喉嚨大喊：「搞什麼！搞什麼！別讓人家騎士看笑話了，大家有點秩序，先把肉給老弱婦孺。」

他這麼一喊，大家的情緒都平穩了些，幾個力壯的小伙子看了看手中的肉，有些慚愧的把肉拿去給旁邊力弱體薄因而搶不到肉的老弱，而後，眾人自覺的排起隊來，一看到後頭是比自己病弱的人，就紛紛讓位。

利奧拉看見這情況，心頭又是一陣奇怪的感覺，一種暖暖的感覺，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他轉身又開始割肉和烤肉，一直到亞龍漸漸的露出了森白的骨架，最後被利奧拉割得半點肉也不剩，利奧拉心想，不知道這樣的肉夠不夠讓所有人吃飽？

利奧拉停下動作，轉身看著其他人，發現肉山還有好幾座呢，但是大家吃的速度卻漸漸緩慢下來，許多人早已停下吃肉的動作，正心滿意足的摸著肚皮。

那帶頭的人看見利奧拉停下動作，正站著不動，他一邊用指甲剔著牙，一邊朝騎士走了過去，有點奇怪的問：「騎士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們？」

利奧拉偏過頭看他，想了想，說道：「因為我想這樣做，我覺得這樣會讓自己感到快樂。」

而「想做」和「快樂」，正是摩卡要求的。

「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可真不多見了。」帶頭的人搖著頭苦笑，說道 ：「騎士，你不知道你的快樂救了多少人啊，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吧？就算這輩子報不了恩，總還得記住恩人的名字。」

我的快樂救了人？利奧拉非常的訝異，他一直認為自己只有拖累別人，甚至是害死別人的份。

「不願說嗎？」帶頭的人搔著臉：「不給名字的話，那至少給我們一個稱呼您的名號。」

名號？利奧拉還在思考自己的快樂為什麼可以救人，一聽到名號二字，反射性的就回答：「銀假面。」

「銀假面！」

眾人都張大了嘴，這名號對他們來說，可一點都不陌生，還記得一年多前，光明騎士的徒弟，銀假面，在阿卡蘭大陸上可活躍得很，當然，對眾人來說，那不過是閒磕牙的話題，眾人只是流傳著銀假面如何如何的強大，如何如何的正義。

但是，銀假面就如同光明騎士一樣，都像是高高掛天邊的人，和自己的現實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如何正義、怎樣光明也不過就是傳說罷了，大家磕完了牙，也就繼續過日子了，銀假面什麼的，和自己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現在，銀假面就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送了肉來，對現場的民眾來說，這塊香噴噴的肉可比打倒大魔王這種事情來得實際多了。

「你的面具呢？你不是都戴個銀色面具嗎？」帶頭的人傻傻的問。

利奧拉偏著頭想了想，回答道：「忘記面具放在哪裡了。」

帶頭的人身子一滑，差點沒被這簡單的答案嚇得四腳朝天，他苦著張臉，哈哈笑著對利奧拉比了個大拇指：「這個答案夠絕！我欣賞你，銀假面騎士，叫我老部吧。」

利奧拉沉默了一會，說道：「老部，奇怪的名字。」這句話一向都是旁人跟利奧拉說的，他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說出這句話。

「哈哈，是怪了點，怪我老爸老媽吧，我也不願意啊。」

老部見這個騎士怪有趣的，同時也沒有什麼架子，一向隨便的他不免放鬆了點，如果不是銀假面身上那乾淨漂亮的衣衫在阻止他，恐怕老部早把自己沾滿龍油的手搭上銀假面的肩膀了。

「銀假面啊，你很有名的，怎麼沒事跑到這小城市來？」老部好奇的詢問，而周圍的人群也都紛紛豎起耳朵傾聽。

「找人，但是迷路了。」利奧拉皺了皺眉，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同時，也不知道該去哪找凱司他們。

老部反射性的就問：「找誰？」

「凱司、白天、清清和梅南。」利奧拉也直接了當的回答。

「凱司和白天？這不是……」老部和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有點懷疑的問：「這不是因為行刺龍皇帝國的王儲，而被通緝的兩個人嗎？你是要去抓他們嗎？」

「被通緝？」利奧拉愣了愣，由於通緝令是龍皇下的，他甚至不知道他們兩人成了通緝犯。

「是啊，你不知道嗎？」老部有點驚訝，這消息可是最近最轟動的新聞了。

利奧拉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朋友。」

這話一出，眾人都呆愣了，和通緝犯是朋友，這不正代表著他們是同夥？

「我得去找他們。」利奧拉皺緊眉頭，原本以為凱司他們應該沒什麼事情，所以才這樣輕鬆的尋找，現在知道他們變成了通緝犯，他開始有點著急了。

老部愣了愣：「去哪找？」

這句話是利奧拉也十分疑惑的一點，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老部皺了皺眉，提議著：「不如這樣，你先待下來，我們去幫你打聽打聽，不然像只沒頭蒼蠅的，怎麼可能找得到人。」

利奧拉想了想，確實，這樣下去恐怕根本找不到凱司他們，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現在很喜歡這裡，的確想多待在這裡一會，就憑這個字，「想」，就足夠成為利奧拉留下來的理由了。

想待在這，想見凱司他們，想用自己的快樂救人，利奧拉第一次發現，原來做一件事情的理由可以這麼簡單，就是想做而已。

大哥，謝謝你教會我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