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彩哎呦一聲,這才覺得頭皮疼,她摸了下頭頂,只見手心全是血,頭頂也火辣辣地疼。
她努力回想,忽然滿臉驚恐: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一個光頭的女鬼掐著我的脖子叫我把頭髮還給她!”
楚辭蹙眉,剛才家裡陰氣重,只是陰煞氣,並沒有真的鬼進來,只是,這陰煞氣是尋著田三彩的頭髮來的,可見這頭髮定然有鬼怪。
“媽,我先給你做個法,讓你睡得安穩些,明天一早,你就去把頭髮給拆了。”
田三彩經過這事,哪裡還敢接頭髮?當下點頭:“好!明早媽媽就去拆了假發!”
楚爸爸直歎氣:“我早說過,別瞎折騰,你以前那頭髮就蠻好看的。”
楚辭做了個簡單的法式,又在父母的屋子裡布了陣法,幫田三彩簡單處理了傷口,才放心地離開。
——
次日一早,哥哥們起床聽了昨晚的事,都很擔心。
楚州皺眉道:“媽,我聽說頭髮屬於私密物,最好不要用別人的頭髮。”
“是啊。”楚澤宇眯著桃花眼,哼笑:“日本就有關於頭髮的恐怖片。”
“媽,你估計很少看社會新聞。”楚明飛低聲說:“有些衣服、頭髮的來源都很可怕,你要是知道,保管你再也不想接頭髮了。”
田三彩被他們一說,嚇得不行,吃完飯就拉著楚辭去拆頭髮。
田三彩去的這家阿金理發店就在山腳下,理發店門牌老舊,地方也小,完全不如連鎖的理發店看起來奢華高端,這樣的店隨處可見,基本上都沒什麽生意,隻勉強糊口,但讓楚辭驚訝的是,阿金理發店裡的客人還不少,很多人都在接頭髮。
楚辭走進去,入眼就見對面的牆上,擺滿了發套,這些發套髮型不一,有長發、有卷發、有直發、有卷發,全部套在光頭女模特上,這女模特做的很逼真,大眼紅唇,嘴角噙著冷笑,乍一看,說不出的陰森詭異,要是不知道的人,甚至會以為,這面牆上擺滿了人頭。
楚辭的右手邊有幾張椅子,上面坐著接頭髮的客人,左手邊是洗發的地方,總的說來,就是個簡單的小店。
見有客人,店主阿金走出來,他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嘴很甜。
“阿姐,我都沒認出你,你看你接了長頭髮,洋氣很多!至少年輕了十歲!”
田三彩笑笑,硬著頭皮道:“阿金,我有事跟你說,咱進一步說話。”
她不想打擾人家做生意,阿金見她面色不尋常,和她進了裡屋。
田三彩道:“阿金,你這頭髮是哪來的?”
阿金一愣,很快笑道:“阿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頭髮都是收購來的。”
“阿金,我也不瞞你了,我接了這頭髮之後,昨晚就撞鬼了,有個女鬼拽著我的頭髮要我把頭髮還給她,我不管你這頭髮是哪來的,但請你幫我拆除這頭髮。”
阿金面色一白,“阿姐,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
“我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錢我就不要了,你只要幫我拆了就行。”
田三彩頭皮很疼,難免語氣強硬。
阿金似乎想到什麽,臉色白了白,又很快平靜下來。
“行,我這就讓學徒幫你拆。”
拆除假發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因頭髮和假發容易拆繞,拆起來十分麻煩,學徒拆得一頭是汗,叫苦道:
“姐,你確定這頭髮是昨天剛接的?”
“是啊。”
“但你這頭髮已經全部和自己的頭髮長到一起了,有的甚至進了頭皮!”
“什麽?”
楚辭面色一凜,撥開田三彩的頭髮,這一看,她不覺眉頭緊蹙,學徒說的沒錯,明明是剛接的頭髮,可真假發已經全部纏繞到一起,約有三分之一的真發鑽入田三彩的頭皮,就像是她長得一樣。
太詭異了……
學徒也嚇到了,尖叫著跑開了。
田三彩急了,連聲問:“楚辭,媽媽的頭髮怎麽了?”
鑽入田三彩頭皮的頭髮還在一直生長,正變得越來越長,而有些正要鑽入頭皮的,則無聲無息地插進去,就好像找到宿主一般,迫不及待。
楚辭怕把她嚇到,沒做聲,隻沉默地思考著對策,頭髮已經鑽了進去,只靠做法很難完全去除,只因這頭髮帶著很強的怨念,如果不找到頭髮的主人,不把根除掉,就無法徹底解決。
楚辭眉頭緊皺,家裡到處都布了法陣,每個家人也帶著她給的平安符,鬼根本無法靠近,但要命的是,田三彩主動去接頭髮,而頭髮屬於陰物,卻又不屬於鬼煞,真是防不勝防!
“楚辭?”田三彩急道:“媽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我這頭髮,頭髮到底……”
她扒著頭皮照鏡子,這一看,嚇得連連尖叫:“啊!啊!”
一些長發不停鑽入她的頭皮!
“楚辭!救救媽!”田三彩急忙拉住楚辭的胳膊。
楚辭神色驟冷,她拉著田三彩的手,安撫道:
“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傷害我的家人!”
這是她對家人的承諾,也是她對小楚辭的承諾,絕不!
周圍的人大概聽明白了,都嚇得跳起來。
“這假發有問題?會自己生長?天!我不接了!趕緊幫我拆了!”
“我也要拆!”
“嚇死了!快給我拆掉!我不做了!”所有人都急了,嚷著要拆頭髮。
楚辭環視理發店,這家理發店很少有人來剪頭髮,來的都是買發套、接頭髮的顧客,據客人說,這是因為阿金理發店的頭髮質量非常好,尤其是發套,完全像是真發,發質有光澤,烏黑發亮,戴在頭上會讓人變得很美,他家接的頭髮也很好,頭髮的貨源也充足,什麽時候來都有合適的頭髮,一來二去,這裡也就出了名,大家或許會去連鎖店剪發,但需要頭髮時,都會想到阿金。
當下,一個留著及肩發的女人走進來,她面色不好,捂著頭皮叫道:
“阿金,你這邊有沒有好的洗發水?我也不知怎的,自打那天在你家剪完頭髮,頭皮一直又癢又疼。”
第105章
她坐在椅子上, 不停撓著頭髮,可她的頭髮並不長, 隻到肩膀而已, 看起來也不油膩,不該這樣癢, 女人不停撓著, 越撓越狠,嘴上還說:
“奇怪了!又癢又疼!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把我頭掏空了一樣!”
楚辭站在座椅邊上, 俯視著她,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孩的頭皮, 她左邊的頭皮雪白細嫩, 跟正常人沒兩樣, 可她的右邊,耳朵上方的頭皮卻空了一塊,連帶著她的腦袋也被什麽東西掏空了似的, 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
楚辭眉頭緊蹙,正要出手幫助, 忽而,田三彩拉著她哭道:“楚辭,媽媽頭髮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