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道:「你們下去吧,這兒不用你們了!」
春杏、碧桃臉上紅紅,低低應了一聲忙出去了,連芳洲的心也是撲通撲通的驟然加速狂跳了起來!
腰身下意識的挺了一挺。
腳步聲漸漸靠近,連芳洲身子似乎僵硬,一動也不動。
明明隔著蓋頭,明明知道他看不見自己,她卻依然一動也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
腳步聲停下,紅蓋頭無風輕動,連芳洲的目光慢慢的移動向下,看到一雙男人的鞋子一角,和同樣大紅的袍角。
無形的壓力傾壓而來,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蓋頭直直的看向她,她的臉上越發的羞熱起來。
她似乎感覺到他伸出了手欲揭蓋頭,忍不住提起了心緊張起來。
卻是等了半響,也沒見那雙手落下來。心揪得太久,卻是不得不慢慢放了下來。
連芳洲心中不由納悶:這個人,這是在做什麼啊!
「芳洲,是你嗎..」連芳洲正納悶著,卻聽到阿簡小心翼翼的輕問。
連芳洲一怔,又好笑又好氣,心道莫非是喝酒喝的醉糊塗了!竟問起這話來!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她咬咬唇,含含糊糊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得阿簡又輕笑道:「芳洲,咱們真的成親了是不是!我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呢!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這個人坐在這裡,我才知道這不是做夢!你是真的嫁給我了!」
連芳洲心中一陣感動,同時又暗自好笑,她不過含糊哼了一聲,這也是聽到她的聲音了?這還蒙著蓋頭呢,他「看見」了什麼呀!
連芳洲朱唇輕啟,正想取笑打趣阿簡一番,眼前卻是突然一亮,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後一倒,這一下變故猝不及防,她不覺「啊」的低呼出聲。
回過神來,已經倒在他的懷中,被他雙臂緊緊的摟著了。
水眸輕眨,連芳洲微微抬頭,迎上一雙亮若星辰的狹長眼眸,眸中亮光閃閃,笑意濃濃,神態間帶著微熏的醉意。
她臉上頓時一紅,燦若桃花。
烏發如雲,金飾璀璨,****起伏,神情嬌媚。
「你真好看!芳洲,娘子,你真好看!」阿簡呆了呆,眼底滿滿皆是驚艷。
這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娘子了,再不干點兒什麼豈不是太傻?
他雙臂一緊,毫不猶豫低頭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嬌唇,入口芬芳鮮美,直至銷魂。
燭光照耀得滿室皆紅,曖昧而旖旎,室中的溫度一下子似乎也升了好幾度,叫人熱得難受!
兩個人並不是頭一回如此親熱,可卻沒有哪一回比得上這一回的感覺,連芳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除了下意識的承受反應,再無其他。
阿簡則粗喘著,手臂用力一壓,兩人向後倒在床榻之上。
釵環輕響,衣裙窸窣,他一挺身便壓住了她,那吻越發的大膽而熱烈,一雙大手更是毫無顧忌。
男人在這上頭似乎永遠無師自通,成了親和沒成親絕對是兩樣!
如果說成親前是披著羊皮的狼,此刻則完全撕去了羊皮的偽裝,露出天生的本性。
胸前肌膚一涼,連芳洲驚了一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將他推開驚叫道:「不要!」
阿簡一怔,躺在她身邊看著她笑。
連芳洲偏頭看他,嬌唇嫣紅水潤,微微有些紅腫,面上依舊嬌若桃花,眼眸水汪汪的透著春意。是一朵雨後帶露的桃花。
她有些訕訕的笑了笑,小聲道:「我,我還不習慣……」
「我不該太急嚇著你!」阿簡輕笑,寬大的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嘴唇、眉眼、額頭,細致輕柔的描畫她的輪廓,似在撫摸著一件稀世的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與千萬萬般的喜愛憐惜。
連芳洲咬唇微微一笑,撇撇嘴嘟囔道:「知道你還不溫柔些……」遲早還不是你的人?你這樣急做什麼?
想著這話,連芳洲臉上又是一陣臊熱。
「你真美!從今日起,你可是我的娘子了!」阿簡痴痴的、無限憐愛的只管瞧著她,似乎壓根沒聽到她說什麼,笑著湊過去在她額頭、眉眼輕輕一吻。
他突然側身靠近她,一手搭在她腰間將她攬著靠近自己,頭埋在她頸窩深深的呼吸,低沉悶悶的說道:「娘子,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只要一想到今天我們倆成親,我便怎麼也睡不著,只好翻來覆去的等著天亮。」
連芳洲心中一甜,輕笑道:「我昨晚,也沒有睡好……」
「你也在想著我嗎?」阿簡從她頸窩中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帶著笑意看她。
連芳洲叫他這樣熾烈的目光看的有點兒受不住,忙移開視線,柳眉一揚,笑道:「才不是!你橫豎也跑不掉,想你做什麼!」
「沒想我啊!」阿簡眼中露出失望,「唉!」的輕輕一嘆,笑道:「看來是我的錯,定是我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所以讓我的娘子竟然沒有想我!從今晚開始,我會努力的讓我的娘子時時刻刻都記得我,如同我記著她一般!」
他語氣中帶著嘆息,眼中卻含著笑,嘴角也勾著笑意,那直勾勾的眼神,躍躍欲試,很有幾分別樣的意思。
連芳洲的身子微僵,心咚咚的又狂跳起來,想要逃,偏偏一動也動不了,只能那樣愣愣的瞧著他,臉上有幾分緊張。
阿簡忍不住愉悅的低笑起來,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臉頰上又親了兩下,笑道:「好娘子,我不會再嚇著你了!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來,咱們先喝了交杯酒!」然後再做別的事!
阿簡說著翻身坐了起來,順勢將連芳洲也攬著坐起。
鑄著雙喜字、鏨著喜上眉梢圖樣的小巧銀壺和約兩寸長小巧的銀質酒杯就放在桌上,壺身系著紅綢,兩個杯子的杯腳也用紅線相連系著。
阿簡過去倒了酒,一手一個酒杯端了過來,將其中一盞遞與連芳洲,順勢坐在她的身旁,凝視著她,柔聲笑道:「娘子,飲了這杯酒,從此福禍相依,患難與共,一起白頭!」
連芳洲心中一暖,點點頭輕輕笑道:「嗯,不離不棄,舉案齊眉!」
兩人手臂相交,一起飲下了杯中酒。
酒液入喉,帶著微辣的涼意,亦有淡淡的余香,甘醇清冽,余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