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坐在病床上寫完了作業,然後對著課本發了會兒呆。
由於後來的事太窘,以至於她都差點忘了細想,周五下午洗手間的那扇門怎麽就打不開了。
洗手間隔間的門都是從內鎖的,門板外又沒有鎖,根本不存在鎖片滑落的可能。
所以,是有人故意要把她鎖在裡面的……
那時如果許嘉辭沒有找過來該怎麽辦?
安恬回憶起自己被關在那個小小隔間裡的場景,如果許嘉辭沒有來呢,如果那天晚上一直沒有人來呢,如果第二天也沒有人來呢?
安恬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她自認與人為善沒有得罪過誰,卻好像不知不覺間又得罪了許多人。
要是能調到監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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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辭周五沒去“大世界”,周日的下午倒是出現在這裡。
徐朝飛他們正聚在一起打牌,許嘉辭坐在沙發上,看他們熱火朝天,一把一把籌碼不停往上加。
唐芷姣進門,看到懶懶坐在那裡,仿佛與世隔絕的許嘉辭,心中擂鼓。
不會的,她悄悄捏了捏拳,安慰自己,不會怎麽樣的,即使是調到監控,裡面的人也根本不是她,她有充足不在場的證據。
想到這裡,唐芷姣輕輕松了口氣。
她看著許嘉辭精致的側臉,心中又突然升起另一種雀躍。
說不定根本是她多慮了,還沒到周一,他跟安恬又不住一起,怎麽知道安恬被關在洗手間裡事,今天他找她來肯定是別的事,他主動找她過來了,一定是終於發現他忘不了她,想來跟她說複合!
想到這裡,唐芷姣原本緊張的心情松緩下來,臉上換換上一副笑容,走過去,甜蜜喊道:“嘉辭。”
那邊牌桌上的人看到又出現在許嘉辭旁邊的唐芷姣,一邊發著牌一邊怪笑了兩聲。
唐芷姣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可是再轉眼一看許嘉辭,少年依舊沉著臉,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唐芷姣咬了咬唇。
另一邊,牌桌子上的籌碼正壓到最高處,也是一局最熱鬧處。
他們在玩炸金花,幾家誰也不放棄,萬睿已經輸紅了眼,甚至把手機都壓進去了,就指望這一局能夠一舉翻盤。
終於到了最後亮牌的時候。
氣氛緊張到無以複加,壓上所有籌碼的人都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對家手裡快要掀起的牌。
然後就在這時,突然,身後發出一聲女生慌亂的辯解聲:“我沒有!”
眾人回頭,看到唐芷姣脹紅著臉站在許嘉辭面前,眼眶裡已經蓄了淚水,反觀許嘉辭,他依舊坐著,表情異常平靜。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止兩人間發生了什麽。
許嘉辭又往這邊牌桌看了一眼。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牌桌似乎瞬間冷了下來。
徐朝飛:“要不,咱們還是先去外面逛逛?”
眾人都退了出去,帶上門,包間裡只剩唐芷姣和許嘉辭兩人。
唐芷姣委屈掉著淚:“我當時正跟同學一起在回家的路上,根本不在學校,你要是不信,要不要把周五跟我跟我一起回家的同學叫來問問?”
“又或者是去查學校的監控啊,看看到底是誰做的。”唐芷姣哭著辯解,“嘉辭,就因為一個女同學,你就這樣冤枉我嗎?”
許嘉辭掏出手機在手裡把玩著,然後把手機屏幕對準唐芷姣。
畫面裡是一張監控截圖。
戴著口罩的矮胖女生,拿著一把拖把,往廁所的方向走。
許嘉辭:“你是不在場,監控裡的人也不止你,只是……”
他冷冷一笑:“監控裡的人是不在場的你,叫去的,不是嗎?”
他話一落,唐芷姣立馬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僵下來。
“我……我……”她不停搖著頭,喃喃道,“沒有。我根本不認識她,我沒有……”
兩人目光相對,少年冰冷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唐芷姣突然又哭起來,較之之前的梨花帶雨,這回哭得很是崩潰。
她明明是好學生的,明明是父母老師眼中的天之嬌女,如今成績下滑的厲害,這件事要是再被暴露出去,她就徹底完了。
她蹲在許嘉辭身前:“嘉辭,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嗚嗚嗚嗚……”
許嘉辭聽著她的哭聲隻覺得聒噪,然後想起在發高燒在醫院掛水的安恬。
他並不為這哭聲和哀求所動,只是冷冷凝著唐芷姣的臉,他語氣很平靜:“你之前做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有現在呢?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唐芷姣聽後安靜下來。
許嘉辭:“想好怎麽做了嗎?”
唐芷姣淒然地聽著少年冷淡的話語。
其實在一起時,很多事情,都是她主動的,許嘉辭不會拒絕她,卻也從來不會主動靠近他。許嘉辭對女朋友是很好,好到似乎他對所有女朋友都是那樣,或許換句話說,是他根本沒有用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