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臉色一變,“皇上恕罪,屬下該死!”
男人的怒意內斂於骨,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傳令下去,京城周邊的城池全面搜索,就算她插了翅膀,也要把她找回來!還有——那日看守她的侍衛全部拉下去砍了!”
浮塵大驚,“皇上!”
“滾——!”
權傾九驀然拂袖轉身,朝著龍吟宮走去。
…………
夜晚的寒風拂過,冷瑟瑟的吹到了他的心底,蔓延到了他的骨子裡。
從未覺得,這個冬天有這麼冷。
權傾九終於走到龍吟宮門前,看著龍吟宮三個大字在星辰下閃爍著熠熠金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腳步卻又忽地停下來。
隱隱的,不敢入內。
比入宮之前更懼、更怕。
這兩天,他只要一閉上眼,眼前浮現的都是他臨走那日她安靜的睡顏。
所以現在,那個安靜的看似乖巧的女人,忽然就消失了麼?
不——是已經消失了麼?
眼前,就是她離開前最後出現過的地方麼?
這個認知,讓男人本就沉晦的臉色愈發陰鬱。
修長的手指在門上僵了好半響,喉嚨如火燒,性感的喉結滾了又滾,才緩緩的把門推開。
“吱呀”一聲。
上一世,他登基以後所有的時間都是在龍吟宮度過的。可是這一世,因為她住在鳳央宮,所以他幾乎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搬到了鳳央宮,朝政公務也都是在鳳央宮處理的。
也正因為這樣,才給了她暗度陳倉的機會!
沒錯,那個女人就是故意的!
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明白——龍吟宮的密道需要時間,不可能是這兩天才竣工的,而是她早在夏如笙回宮之日起就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打算,偏偏她還能虛與委蛇跟他佯裝生氣,偶爾甚至接受他的示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直到順王府那一次才徹底的發作。
可是……她明明早就盤算好了。
呵。
事到如今,他甚至已經分不清她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什麼時候是在演戲。
心底被劇烈的壓抑和被欺騙以後的怒意充斥著,男人走到內殿,那堵通過宮外的牆映入眼底,他眸色一厲,下顎驀地緊繃起來。
“夏梵音。”
男人眉眼冷鷙,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那堵牆,彷彿正盯著那個早已消失的女人,“我說過多少遍不准走,你都忘了麼?”
空氣中彷彿還有她消失前的味道——可他明明知道,兩天時間,人的氣味早該散去了。
於是大概,只能是自欺欺人。
權傾九閉了閉眼,喉嚨裡驀地發出一聲低啞的笑。
理智和情感好像在這一刻雙向撕扯著,在他的大腦裡激起劇烈的疼痛。
巨大的怒意過後,甚至有無法克制的失落湧上心頭,撕扯著他的大腦還不夠,連他的胸口也一塊兒撕扯著——竭盡全力的讓他胸口窒悶、甚至抽疼。
他闔著眸,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線,手背上青筋暴動。
下一秒睜眸,牆角驀然一樣物件映入眼簾。
血紅色的,一男一女兩個娃娃的造型……
權傾九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