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鴨舌帽連連後退,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笑著說了什麽。
房東也笑,還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錢放到人手心裡,還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他的汗順著下頜慢慢淌下來,被陽光晃出一條亮晶晶的水痕。
這一幕刺得薑恬眼睛一疼。
薑恬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總覺得呼氣有點不順暢,像是吃東西被咽到了,不太舒服。
“嗨,那個,你好?”
薑恬抬眼,粉鴨舌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到了她面前。
薑恬盯著粉鴨舌帽粉嘟嘟的耳垂,沒說話。
“對不起,你別生氣啊,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情侶,剛剛問你你也不說,”粉鴨舌帽把兩瓶運動飲料塞到薑恬懷裡,手裡捏著兩張十塊錢,尷尬地笑了笑,“那邊紅色球衣的小哥哥說,我給他送水你會生氣,他把飲料給你買下來了,讓你喝點,說怕你中暑……”
薑恬沒料到兩人的對話是這樣的,抱著運動飲料,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只能尷尬地回了一句:“……謝謝。”
她看向房東,房東拍著籃球,用口型跟她說:
給你買的。
蘇晚舟撩完泳衣妹子一扭頭,正好看見粉鴨舌帽,又笑眯眯地跟人家搭訕:“哎呦,你這鴨舌帽真好看,在哪兒買的,有男士的嗎?”
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愣是給人家姑娘看得臉更紅了。
粉鴨舌帽走了之後,蘇晚舟從薑恬懷裡拽出一瓶飲料,也不問是不是給他的,擰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舒適地歎氣。
蘇少爺抹掉嘴角的飲料,一抬頭,薑恬正舉著喝了一小口的飲料,跟她房東隔著大半個籃球場對視。
房東大步走過來,看了眼蘇晚舟手裡的飲料,又看了眼薑恬,沒等薑恬反應過來,拎走了她手裡已經喝過一小口的飲料。
“那是我——”
薑恬開口時房東已經仰起頭,微微擎著瓶口,喝了兩口飲料。
喉結凸出的弧度滑動,從薑恬的角度看去,瓶口已經觸到他的薄唇。
粉的,看上去軟軟的。
驀地想到鼻尖上的觸感,薑恬像是被蜜蜂蟄了,突然抬起手捂住了鼻子。
房東喝完飲料,看了她一眼,笑著低聲問:“鼻子怎麽了?”
“鼻子被狗啃過。”薑恬沒好氣。
聽她這樣說,房東笑得更開心了,把飲料瓶丟給她:“打完球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一轉頭,對著蘇晚舟說:“蘇少爺打完球就回吧,我們還有其他事兒,不大方便帶你。”
這個逐客令下得非常不客氣。
蘇晚舟眯了眯桃花眼,滿肚子壞水開始冒泡。
“恬妹,過來過來。”蘇晚舟小聲慫恿薑恬,“耳朵湊過來。”
薑恬放下捂著鼻子的手,看了蘇晚舟一眼,不明所以:“?”
蘇晚舟手背擋著嘴,湊到離薑恬很近很近的距離,看著遠處穿紅球衣的男人,小聲跟薑恬說:“恬妹,別動,我做個實驗。”
他這個看似很親密的動作果然引起了某人的不滿,橘色的籃球從遠處飛了過來,正中蘇晚舟小腿。
“臥槽!”
蘇晚舟叫了一聲,抱起籃球。
薑恬的房東冷著臉,毫無誠意:“抱歉,手滑。”
放你娘的屁,你手滑?
哐哐進球、哢哢搶球的時候怎麽就沒見你手滑?
這樣正好證實了一件事,蘇晚舟得逞地偷笑。
薑恬不明白蘇晚舟在搞什麽,只看見房東一揮手,籃球飛了過來,她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再回神時,聽見蘇晚舟壓低聲音說:“恬妹,放心吧,你這個房東不但不是Gay,他還對你有意思。”
第38章 矢車菊
蘇晚舟打完籃球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是一個人,騷紅色的跑車副駕上坐了個泳衣妹子,蘇少爺一揮手,瀟瀟灑灑,不帶走一片雲彩。
薑恬跟著房東上了他的車,剛洗完澡的房東身上有一點陌生的洗發水味,味道不難聞,有點清爽。
房東說帶她去個地方,去哪?
蘇晚舟說房東對她有意思,真的嗎?
這兩個問題在薑恬腦子裡輪番上陣,鑼鼓齊鳴,攪得薑恬坐上車子還在走神,不知道愣了多久,她聽見房東輕輕地“嘖”了一聲。
薑恬回過神,房東忽然靠近的臉,她條件反射地閉了下眼睛。
可能是昨晚被吻了鼻尖的後遺症,她真是不想再看見房東那種慢慢靠近,又虔誠閉上眼睛的神情。
也不想大腦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反覆播放這樣的場景。
那也太折磨人了。
“哢噠”。
薑恬睜開眼睛,看見房東似笑非笑,指尖勾著她的安全帶,悠地松手,安全帶縮短貼在她身上,房東眼底帶著三分痞氣的調侃:“幫你扣個安全帶,你閉什麽眼睛?”
薑恬沒吭聲。
這怎麽說?
難道說我以為你又要親我?
見薑恬沒說話,房東笑了:“怎麽?對我有什麽特別的期待?”
“沒有!”薑恬矢口否認,果斷轉移話題,“我們去哪?”
“去天堂。”房東笑著說。
這熟悉的三個字成功讓薑恬愣了半秒,她試探著開口:“天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