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珍妮佛粉絲的一員,作為一個老朋友,我有責任解答粉絲們的疑問,不是對媒體和大眾,而是對論壇的兄弟姐妹,對同樣喜歡珍妮佛的朋友們……而我也從我的私信中知道了你們有多麼的好奇,那麼,儘管這件事會違背警方的號召,對潛在的模仿犯起到不好的影響,但,考慮到現在的媒體已經有相當多的報導,事情的影響力本身就在擴散之中,所以我想……OK,那就讓我們來談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把所有的這一切做個結束。——首先我必須澄清的一點是,這是我和珍妮佛的第一次私人會面,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內幕消息者,我從沒有利用管理員的職務為自己謀取任何好處,我一直都是珍妮佛最普通的粉絲……」
視頻裡的女孩明顯雙目紅腫,看起來那件事對她的打擊相當的大,讓她到現在都有些恍惚,而當她開始回溯的時候,她的情緒明顯瀕臨崩潰,「而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一場噩夢……」
她垂下頭,捂著臉,肩膀抽動,明顯是又開始了抽泣,她的話語因此顯得有些間斷,但也因此更增真實,「噢,說真的,現在回想它還是令人非常痛苦——那真的是一場噩夢——但更痛苦的是之後的新聞,還有那些謠言和質疑的聲浪,還有我們居然沒識破他的真面目這件事——我們居然讓他接近了珍妮佛……」
她明顯在憋著眼淚,努力地喘勻著氣息,輕聲地說道,「以及J·J現在還沒有醒來的事實……我們就像是在危機下緊緊團結的一家人,壓下心中所有的疑問,專心地為J·J祈福,而我想要說的是,J·J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在那半小時內,那個我不願意提起名字的男人一直在折磨她,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威脅著我們的生命——威脅要殺死她,來逼迫她屈服,他想要從精神上擊垮J·J,這一點非常明顯,但J·J完全沒有屈服。她一直在勇敢地和他鬥智鬥勇,保護著我們,她是,她是我能喜歡上的最好的偶像……」
她又哭了起來,這一次情緒激動地持續了好一會兒,很不容易才收拾了情緒,「而那個男人就是個惡棍,他一直想要把自己的本質套在J·J身上,你們明白嗎,在他眼裡,自己是正義使者,而J·J是個罪犯,因為她居然從來沒有注意過他,沒有像他愛她那樣地愛回去,所以她是有罪的,需要受到懲罰……在那時候他真的很可怕,但J·J非常的冷靜、沉著,她完全沒有屈服,雖然她被槍指著後背,但她一直在努力地掌控局勢,最後我們能夠脫險,以及她能夠自救,都是因為她的智慧——但我不能再說下去了,回憶這些事實在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不安地前後搖晃著身子,她又一次捂住臉,很明顯,僅僅是回憶這件事都能給她帶來極大的痛苦,而看到一個人情緒崩潰,對於觀眾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的愉快,不論是誰,現在幾乎都被這種要窒息的痛苦給籠罩住了,但還好,在幾聲抽泣後,她再一次地調整了過來,咬著牙堅持地、痛苦地說道:「在此,我也必須對大家關心的問題做出回復——關於人們在談論的那封謠言信,我能說的只有一點:在那半個小時裡,我從沒聽到那個人和她談論類似的話題,他一直在說的都是沒有邏輯的控訴,所以我更傾向於那是一封偽造的信件,只是為了出名。如果你有基本的判斷力,就該相信這一點。」
「——我想要引述我看過一篇 帖子裡的話:在我們的每個低谷,J·J都是鼓舞我們的那個人,她傳奇的經歷所代表的精神——永不放棄的精神,是她送給我們每個人最好的禮物,」在結束回憶環節之後,女孩的情緒有了明顯的改善,她的語氣也慢慢地平緩了下來,「所以我也不會放棄的,我相信她會醒來的,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我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起相信這一點,J·J創造過那麼多次奇跡,這點小事不可能會打倒她的——我相信這點,我相信她會繼續陪伴在我們人生中的每一個時刻,給與我們力量……」
她拿起攝像頭,讓它掃過房間內的電影海報,整整一個櫃子的珍妮佛音像製品、雜誌——而視頻也在此時結束,留下的是一段字幕狀的聲明,瓊安娜·塔特拒絕任何媒體和新聞網站引用這段視頻,也禁止任何轉載行為,她本人也不會接受任何採訪,也就是說,觀眾們只能在Youtube上觀看這段視頻來瞭解到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這段視頻到目前為止已經拿到了100萬點擊,留言也有數千條,語言種類的繁多充分地體現了珍妮佛·傑弗森的國際性。
「令人吃驚的是,雖然這段視頻的點擊量非常的高,但下面的留言多數是在唾駡那些給瓊安娜壓力,讓她介紹當晚情況的人。」安傑羅說道,他的語調中蘊含了些微的諷刺,「剩下的一半則是嫌棄她說得不夠清楚,以及情緒明顯不夠穩定,所以可以看到評論裡的論戰非常的激烈——但Youtube好像在刪除不利於珍妮佛的評論,強大的PR攻勢,不是嗎?不過不論如何,似乎兩派人馬都不怎麼懷疑她的說法——這女孩把最後一個漏洞給補上了,是不是?——不愧是珍妮佛的頭號粉絲。」
賈瑞德煩心地瞪了手下一眼,以此作為對他的回應:他知道安傑羅指的是誰,又在懷疑什麼,茱蒂·阿克曼從上周開始就一直頻繁在警局附近活動,幾次走進警監的辦公室,而這讓小隊成員們人心浮動,總感覺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之中。尤其是媒體的大逆轉更是讓他們猜疑紛紛——雖然他們也不喜歡媒體各種猜測、挖掘和造謠的勁頭,但現在的走向則有明顯的黑幕痕跡,多少令這群普通員警有些危機感。
「我們該怎麼應對,」沒得到隊長的回應,安傑羅也不以為忤,他繼續問道,「要糾正瓊安娜的說法,披露維傑裡的口供嗎?」
客觀地說,警方從未打招呼希望查理斯等人保持緘默,即使有要求,也不可能是強制性的。在切薩雷·維傑裡的口供明確為瓊安娜找了理由的情況下,瓊安娜說『他們根本沒談這些事,這封信是冒名信件』,並不算是說謊,只是在說自己認定的事實,而這個事實可能不是那麼的正確。警方也並不能因此再度傳訊她,甚至給她上測謊儀,起碼在現在這樣的證據條件下不能。——不過,這的確讓警方顯得更為被動,畢竟他們手握真正的『半小時真相』,而如果出面糾正,那就等於是自己違背了『不談論』的原則。
幾經思考,賈瑞德還是搖了搖頭,「還是把重點放在電腦上,我們需要一些真憑實據,否則警監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向媒體吹風——」
看到安傑羅不滿的表情,他添了一句,「考慮到現在媒體那明顯的傾向性,這麼做是老成之舉,安傑羅,你絕對不會想被媒體針對上的。」
「但——好吧。」安傑羅明顯還有些不甘,但依然轉身地說道,「我看看技術員做得怎麼樣了,昨天下班的時候我聽他說,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幾小時內軟體就能試出結果。」
他掏出手機,低頭發了一條短信,賈瑞德斥責地說道,「他就在隔壁辦公室——」
「但他要求我們儘量和他用手機聯繫。」安傑羅無辜地聳聳肩,「他說這樣是他最喜歡的通訊方式,這些新世紀的小孩——」
把腳放在辦公桌上,他放下手機,重新比了比電腦桌面,「你覺得瓊安娜的視頻是基於自願嗎?」
「我唯一的感覺是,這女孩顯然有嚴重的PTSD,」賈瑞德說,「她應該去看心理醫生,完全是一團糟——」
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對比之前幾次審訊時瓊恩的表現,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的確,這有點奇怪,審訊這個壓力更大的環境裡,她的表現反倒一直都很不錯,沒有這麼不堪——你認為這件事背後有人操縱?」
在他說話的時候,安傑羅直起身,拉下百葉窗看向了外頭,此時,他吹了一聲口哨,「Speak of the devil——」
賈瑞德彎下腰看了一眼:茱蒂·阿克曼和另兩個男人一起走進了警局,她還是一如既往,帶著浮誇的好萊塢式華麗,不過伴在她身邊的某位『大人物』似乎很吃這一套,即使遠在辦公室內,賈瑞德都能看得到他臉上的笑容——警監親自把他們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而這也打消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好心情。
「我恐怕我們真的是沒有時間了。」他對安傑羅說道,「再催催傑克,他那邊到底還需要多少時間——」
安傑羅打開手機,而恰好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震動了一下,安傑羅瞥了一眼,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Shit——絕處逢生啊,隊長——傑克終於把電腦準備好了。」
這消息也的確讓賈瑞德精神一振,他和安傑羅一起,匆匆地闖進了盡頭的那間辦公室,而端坐在其中的技術員傑克則飄飄然地拿著馬克杯穿過了他們,只是比了比電腦,「All yours。」
能看到電腦的桌面,而不是一如既往的登錄頁面,這已經讓賈瑞德大為亢奮,他推著也比較擅長電腦的安傑羅坐到了電腦跟前,「先找圖片——紮德當過狗仔,也許他掌握到了一些特殊的照片。」
「OK,希望他沒有加密、隱藏資料夾的習慣,」安傑羅說道,他又嘖了一聲,「雖然這也許並不是那麼的可能……不過,Come on,寶貝,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快速地點擊著菜單頁,這弄弄那弄弄的,很快就搜索出了紮德的圖片資料夾——他的確有一個龐大的圖片庫,不過,好在紮德是個非常有條理的人,賈瑞德等人得以篩選掉所有和珍妮佛有關的圖片資料夾。
「S,試試從S開頭開始找。」賈瑞德說道,安傑羅則有些將信將疑,「——他會這麼大膽嗎?」
他試著搜索了一下,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名為Shafe·K的資料夾,不過這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安傑羅嘀咕地說道,「讓我看看有沒有隱藏檔——哈,這真的是很低級的手段啊。」
在一番點選以後,一張照片出現在兩人眼前——毫無疑問,這是屍體照片——經過精心的妝點,上頭還寫著血字,雖然看不到臉,但僅僅看到血字裡的『珍妮佛』,就讓賈瑞德一下興奮了起來。
「是他。」他肯定地說道,「肯定是謝夫·科爾,Fuck,我們撿到寶了,安傑羅——起碼在這點上紮德沒有說謊,他真的殺了謝夫。」
雖然屍體的照片有些滲人,但不論是他還是安傑羅,都只有滿腔的喜悅之情:在最後一刻,案件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這簡直就是最後一秒的大逆轉,在此之前,這出案件裡警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角色,反應遲緩、程式官僚,為了面子堅持調查,但在這之後,小隊承受的所有壓力都會得到報償——既然紮德是真的殺了謝夫·科爾,那麼這就牽扯到失蹤的屍體了,紮德所說的『回去查看屍體時被追殺』的說辭也不是那麼的荒謬,最起碼他們有了繼續調查的憑據,有了第二條人命在內,測謊儀、搜查令都不再可望而不可及,拿到對大夢的搜查令之後,他們甚至可以嘗試著找到破綻,尋找更多的違法證據,如果切薩雷一開始就介入公司運營的話,毫無疑問,他已經違反了數條法規——
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賈瑞德的遐想,傑克勾著馬克杯回到了門邊。
「頭兒,」他說,表情有絲不確定,「警監讓你去他的辦公室——把電腦也帶過去。」
警監這麼快就知道了電腦被破解的消息了?賈瑞德興奮地站起身,合上筆記型電腦,把它夾在了腋下——他倒是希望茱蒂·阿克曼還沒走,這樣他就能擋著她的面宣佈這個消息……
「那個好萊塢女人走了嗎?」他猛地停住了腳步。
「她剛才走了。」傑克說,這讓賈瑞德有些遺憾,但又本能地放鬆了下來:這場面當然也就只能想想,警方肯定必須對這個進展秘而不宣。再者,那女人總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仿佛她的存在就代表了變數。
和安傑羅比了個手勢,他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進警監辦公室——但才到門口就感到一絲不祥:茱蒂·阿克曼雖然走了,但和她一起來的兩個人卻留了下來,其中一個雖然身穿便裝,但那彪悍的氣質卻在眨眼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絕對是同行。
「頭兒,你找我?」他的腳步一下遲疑了下來,但最終也只能走進辦公室裡,不情願地問。
「是的。」警監說道,他顯得蒼白而疲憊,就好像剛才開了個很長的會議,而會議的結果並不理想,他做了個手勢,「把電腦交給克裡探員,這個案子現在不歸我們管了。」
說實話,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賈瑞德或多或少已經有了些預感——從警監的表情上,他知道這不是他能改變的主意,甚至連警監也僅僅是聽命行事,壓力或許來自更高層,但——
「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賈瑞德猶抱一絲希望,他朗聲說,打開電腦,讓警監看到裡頭的照片。「這是謝夫·科爾的照片,警監,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警監詫異地瞪大雙眼,望著螢幕上的血腥場面,他的表情的確在一瞬間發生了觸動,但——
幾乎只是一眨眼間,賈瑞德手中的電腦就被這名便衣男子給奪走了,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也經過鍛煉,但賈瑞德畢竟已不再是毛頭小夥子——只是眼前一花,手上一輕,電腦就落入了便衣男子手中,而他在反應過來之後只能對他怒目而視。
對方顯然並未受到影響,他漠然地把電腦塞進了提包裡,抱起了桌上的證物盒。「這已經是FBI的案子了,感謝你們的努力——赫伯特警監。」
「湯姆森探員。」警監對他點了點頭,語氣冷淡而不快,但賈瑞德可以看出,剛才冒出頭的興趣與希望已經被湯姆森跋扈的舉動無情地澆熄了。他抗議地喊了起來,「——可這是個州內案子!」
「如你所說,警探,這件案子牽扯到英籍失蹤人口謝夫·科爾,」湯姆森探員瞟了他一眼,一反剛才和茱蒂·阿克曼談笑時的愉快,語氣比警監更冷淡,「這是跨國案件,FBI將就此接手。」
他沒有搭理自己的同行人士,轉過身走出了辦公室,另外數名FBI的工作人員穿著制服走進了大廳,明顯將要接手此案相關的所有資料,而這背後隱藏的含義——他甚至明目張膽地和茱蒂·阿克曼一同到達——更讓他無法接受,他緊握著雙拳,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想要——
「根據FBI的要求,稍後警局方面會開個新聞發佈會,宣佈案件轉交。」警監咳嗽一聲,打破了賈瑞德的怒視——在他的視線中,他眼神躲閃,尷尬地說道,「賈瑞德,我需要你去當發言人——這位李先生會幫助你準備發言稿的——抱歉,我離開一下。」
他做作地捂著肚子,匆匆離開辦公室——並沒有忘記關上門,而賈瑞德眯起眼,狐疑地看向了依然逗留不去的中年男人——他倒是西裝革履,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想到了茱蒂·阿克曼——
「鄧菲先生,」李說道,他露出了一絲笑容,語氣親切,「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科列夫·李,我代表一些對員警福祉非常關心的友好人士前來拜訪。」
他並沒有提到發言稿,而是關切地說道,「我們知道你現在居住的房產屬於普魯特房產集團的綠地項目,還有17年的房貸未還清,而你即將在月底迎來自己的第四個寶寶——鄧菲隊長,我們很高興地通知你,你恰好符合基金會的福祉專案,基金會將會在未來十年裡,每月提供2000美元的福祉基金,幫你支付房貸,我們相信這能大大地降低你的生活壓力——」
「狗屁。」賈瑞德脫口而出,他幾乎想要給李臉上來一拳,「所以這就是你們的意思?Fuck,用錢來買通我——」
「我們旨在提供幫助,鄧菲隊長。」李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他打開一個資料夾,遞給賈瑞德,「這是個正規、陽光的項目,隊長,恕我直言,我認為這對你也有益無害,鄧菲太太沒有工作,你們真的很需要這筆基金。」
賈瑞德瞥了文件一眼,又看了看李那張可惡的笑臉——他的確是個老于世故的員警,更是看慣了人情冷暖,他能體會到李、阿克曼和所謂的湯姆森所代表的含義,那股龐大的、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絕非他能抗拒的黑色潛流——
但在這一刻,給李來上一拳的誘惑是如此的強大,他甚至能聽到自己指節作響的聲音。
「Fuck off。」他說,深吸一口氣,「不然我會一拳打在你臉上,讓你用那可憐的兩千美元來支付你的鼻樑重塑手術。」
李收斂了笑容。
「隊長,」他低聲說,充滿了危險、暗示、許諾,活生生地無數可怕的畫面壓縮進『隊長』這個單詞裡,「我認為,你真的需要好好考慮這個邀請——看,如我所說,你有一個太太和四個小孩,他們都非常可愛——脆弱、容易……受到傷害——」
賈瑞德咆哮起來,他揚起拳頭,但李並沒有後退的表示,他平靜地凝視著他,就像是他說的一切都會成真——他說的全都是實話。「你可以把我打得滿地找牙,我不懷疑這點,鄧菲隊長,但我恐怕這根本於事無補。你很清楚,我只是受派遣而來,而像我這樣的人在圈子內部並不難找——而你其實也很清楚這些人有多大的能量,我是說,看看你周圍。」
他指了指牆上的壁掛電視機,「看看節目,看看網站——你明白我的意思,隊長。」
賈瑞德的手慢慢放鬆,以更慢的速度垂了下來,李重新露出了笑容——而這一次,他的笑容裡藏了一絲絲的憐憫。
「某種程度來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他說,再度把資料夾遞給賈瑞德,語氣也誠懇了起來,「但相信我,隊長,你不會想和那些人做對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想。」
賈瑞德推開了資料夾。
「只是告訴我我一會要說什麼。」他說,不斷地搖著頭,他感到自己現在真的需要一杯烈酒。
「這可以之後再談,」李說,他繼續把資料夾推給賈瑞德,「現在,實話實說,男人對男人——既然你已經要做這件事了——就像是我說的,你真的能用上這筆錢,日後基金會甚至能為你支付孩子們的大學學費,Man,四個孩子,現在那瘋了一樣的學生貸款利率——」
他這故作親熱的語氣沒能打動賈瑞德,但也讓他明白了什麼,他瞪大眼望著李,恍然地說道,「我必須得簽字,是嗎?——不僅僅不容許反抗,也不容許拒絕——」
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下一秒,他露出職業微笑。
「不管怎麼說,你確實用得上這筆錢,不是嗎?」他說,「所以,放輕鬆點,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賈瑞德瞪著他、瞪著他、瞪著他——他扭過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聲「You asshole」,抓起筆草草地在檔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
「基於該案件以及後續謠言信的惡劣影響,以及謠言散佈者的IP來源複雜,已經超出警署的偵查能力與管轄範圍,SFPD決定將本案移交給FBI處理,FBI將會繼續追查謠言信的發信人,以及處理綁架案的後續事宜,他們會在近日內召開記者招待會……」
眯著眼最後打量了一下發言臺上的鄧菲隊長——被他緊繃的雙肩和嚴厲的表情給逗得無聲一笑——茱蒂關上了電視,轉過身走回了辦公室裡。
「警方已經搞定了。」她說,「現在就剩最後一道工序,Jimmy boy,Come on,告訴我你進展順利——他肯定至少有在電腦裡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
「有點難,他習慣性清掃足跡——不過不是完全沒希望,愛德華好像沒想過自己不能活著回到公寓……OK,找到了點有用的線索——Allright——」吉姆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眼神完全膠在了螢幕上,「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有趣——」
茱蒂無言地搖了搖頭,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但也沒有繼續打擾他:雖然大量的PS照片已經達成了很好的掩護效果,即使第二封匿名Email如實發出,幾乎也很難引起媒體們的重視,但最穩妥的辦法當然還是登錄到紮德的發信伺服器裡,刪掉他儲存在其中的郵件,這也是他們一定要拿到電腦的原因——紮德也許不經意地在電腦中留下了什麼線索。
「你還有一天三小時。」她說,看了看手錶,「噢,不,一天二小時四十五分鐘,在這之前要是不能登錄進去的話,那麼你就——」
茱蒂的話沒有說完,突響的手機鈴聲就打斷了她,她接起電話,「嗯、嗯」地應答了幾聲,又平靜地掛斷了。
「What?」吉姆問,百忙中從螢幕裡偷偷掃了她一眼。「這是不是你的『重要人物專屬鈴聲』?」
「嗯。」茱蒂說道,「是醫院打來的——J·J剛才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其實沒什麼好注的,但我發現好像很多讀者把瓊恩的角色和國內選秀明星或者歌手,小明星的『粉頭』混為一談了,實際上瓊恩從來沒組織過現場應援,也沒有做過任何和國內的『粉頭』性質一樣的工作,當然更談不上帶領追星了,J·J的定位也和這種需要應援,重視粉絲文化的明星不一樣,一定要打比方的話,瓊恩這就像是金城武官網的站長一樣,那肯定是遠離超女粉絲這程度的勾心鬥角的,這不能拿來類比粉了10年還會不知道明星一定表裡不一,如果在國內,追一個明星10年,沒事就蹲酒店,甚至連他叫技師做大保健,都親眼見證,那肯定會知道這一點,但瓊恩這10年間接觸到的資訊,比如從查理斯那裡得到的消息,恰恰都在證明J·J是表裡如一,甚至裡比表更好的。
總之,就珍妮遠離大眾的程度,沒有任何人能和她有國內或者日韓那邊的『粉頭』與本命那種層次的互動,這是不能類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