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羽殿。
慕容碩豐立在美人樹下,垂眸看著手心的星型暗器,心緒煩亂。
「皇上。」紫金突然出現。
慕容碩豐皺眉偏頭,「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紫金躬身,「是,這暗器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灕風侍衛的。」
「是他?」
慕容碩豐倏地皺眉,仔細回想著灕風的長相。
紫金點頭,「是,屬下以前確實見他用過。」
慕容碩豐眸光輕閃,「他這幾天在做什麼?」
紫金垂眸想了想道,「好像是病了,據說躺在床上已經三、四天了。」
慕容碩豐垂眸揮手,紫金立刻躬身退下。
病了?
慕容碩豐冷笑,抬手便將星型暗器射到遠處的樹干上去了。
東宮里,追雲听說了思琪的事,立刻火急火燎地跑進灕風的房間。
看著依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灕風,追雲瞬間火冒三丈,一把將他從床上拎了起來,「你他媽還要躺在這里裝死到什麼時候,她自盡了。」
憤怒的吼聲如一盆冰水,徹底澆醒了灕風。
「思琪」
灕風顫抖著聲音低喃一聲,便身形一閃,飛奔了出去。
慧心宮,灕風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瘋了一樣沖進思琪的房間。
「思琪」
看著蜷縮在床角的思琪,灕風心猛地一痛,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听到灕風的聲音,思琪緩緩抬眸,「灕風?」
怯怯的嘶啞聲音傳到耳里,灕風更是心如刀絞。
「你怎麼樣?」
灕風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撫上她毫無血色的小臉。
溫熱的指尖,讓思琪身子輕顫了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別踫我,髒。」
灕風心口一窒,眼眶又紅了幾分。伸手,輕柔地將她抱到懷里。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當時應該沖上前的,即使是死,他也要護她清白。他真是該死,明知她不願,他竟然就那樣轉身走掉。
「那晚你在是嗎?」
嘶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緊張。
灕風身子一僵,半晌濕了眼角,「是。」
思琪心猛地一抖,難堪地閉上眼楮。
「灕風對不起」
思琪將臉埋在灕風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灕風緊緊抱著思琪,胸口的熱淚灼燙了他的心。
听著那一聲聲讓人心碎的哭聲,灕風心如刀絞的同時也下定了決心。
他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你現在還想出宮嗎?」
思琪抬眸,梨花帶雨地望著灕風,「我出不去了,我再也出不去了。」
抽噎的聲音里滿是絕望。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灕風垂首,愛憐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然後直起身,抱著她堅定地走出去。
屋外的雪柳和飄絮看到灕風抱著思琪出來,都嚇了一跳。
這男人是誰?他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抱著她們娘娘。
無視雪柳和飄絮震驚的目光,灕風直接抱著思琪堅定地往御書房走去。
兩人所過之處,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眼楮。
「怎麼回事,那不是慧妃娘娘嗎?」
「那個男人是誰?竟敢抱著皇上的寵妃,還真是不怕死啊。」
「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親衛?他怎麼和慧妃娘娘扯上關系了?」
「這兩人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就不怕皇上砍他們的腦袋嗎?」
「灕風?」
听著眾人的議論聲,思琪擔憂地抬眸。
灕風安撫地輕吻上她的額頭,「別怕,有我在。」
看著灕風的動作,眾人更是倒吸了口涼氣。
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他會被砍頭吧?
還有慧妃,也會被賜死吧。
「你們不能進去。」
御書房外的小太監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一起上前攔住灕風。
灕風無視守門的太監,抱著思琪就闖了進去。
「吵吵什麼,驚擾了聖上,小心你們的腦袋。」
里面的榮公公听到動靜,不耐煩地走出來。
「你你你」
看到灕風抱著思琪進來,榮公公嚇得不輕。
里面的慕容碩豐終于察覺到什麼,抬眸皺眉道,「何事喧嘩?」
听到慕容碩豐的問話,榮公公回神,立刻責怪地看一眼灕風,然後急忙走進殿內。
「皇上,是是」
就在榮公公在糾結該怎麼說的時候,灕風已經抱著思琪跟著走了進來。
「思琪?」
慕容碩豐倏地皺眉,先是驚訝地看了眼灕風懷里的思琪,然後又抬眸冷冷看向灕風。
灕風無懼慕容碩豐的目光,將思琪小心地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思琪心里害怕,如孩子般緊緊拽著灕風的衣袖不放。
灕風眸光一軟,伸手愛憐地輕撫了撫思琪蒼白的小臉。
「別怕,沒事的。」
溫柔的聲音如春風般,漸漸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般的親密動作,慕容碩豐的臉色驟然變冷。
感覺到慕容碩豐的不悅,榮公公額上立刻沁出一層冷汗。
這灕風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皇上的面對慧妃動手動腳。別說皇上了,這是個男人恐怕都忍不了吧。
安撫好思琪,灕風垂眸,緩緩跪了下來。
「請皇上成全,放思琪出宮。」
幽深的黑眸瞬間燃起兩團火焰,「啪」地一下,慕容碩豐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息怒。」
榮公公和一眾侍者都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灕風絲毫不懼,面色堅定地望向慕容碩豐,「請皇上成全。」
思琪也起身,堅定地跪到灕風身邊,「請皇上成全。」
慕容碩豐眼色一緊,雙手不自覺地死死捏拳。
「都出去。」
壓抑著怒火的低沉聲音傳到耳里,眾人齊齊一抖,不敢有任何怠慢,紛紛規矩地退了出去。
其實他們早就想退出去了,畢竟像這樣的辛密事情,可不是誰都有命听的。
所有人都出去後,慕容碩豐才稍稍冷靜下來,抬眸冷冷看向灕風,「你想帶她出宮,你可知她是朕的女人。」
灕風抬眸,極其認真地反駁,「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她不屬于皇宮。」
慕容碩豐眼眸微眯,不屑地冷笑,「那晚你也在吧,為什麼沒有膽量出來阻止?」
灕風眸光一暗,眼底劃過深深的痛苦。
靜默了片刻,他愧疚地看向思琪,輕輕地牽起她的手,「我錯了,對不起。」
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想做任何辯解,他只想用自己的一輩子的時間來贖罪。
思琪鼻子一酸,含淚搖頭。
她從來沒有怪過他,她只是覺得難堪,覺得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