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跟張圓圓相處得不錯,到了張圓圓那兒沒幾天就胖得跟球似的,張圓圓也喜歡,就是每次叫名的時候都覺得有那麼點兒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在心頭。於媽說她這心裡已經開始動搖,只不過還不肯向自己低頭。
張圓圓知道於媽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她更知道兒子多希望一家三口能團聚,但是她也不想完全因為孩子的想法就湊和著跟厲元武過到一起,那樣終會有一天後悔,倒不如先就這樣,兩個人相處著,看看是否真的合得來。
其實她沒好意思跟於媽說,她有點怕厲元武。
這天,厲元武又帶著東西上門來,是兩盒極好的阿膠膏,「我媽說這東西補血氣,我覺得挺好就給你拿了兩盒。」
張圓圓正准備去黎家拜年,聞言也沒多說什麼,讓於媽收下了,然後才問:「我要去黎家拜年,你、你去麼?」
厲元武說:「要去的。」
年前黎非然讓人給他家送了不少年貨,雖然他家也不缺這個,但到底是孩子一片心意。而且老爺子在呢,他作為小一輩,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巧了,陸道方也挑了這麼個日子。
本來沙金月覺得他們結婚時被黎夫人落了那麼大的面子,根本沒理由去黎家拜年,但是陸道方還惦記新一年的工程呢,所以再三猶豫了之後決定去。再怎麼說也是他促使厲雲天去黎家的吧?黎老爺子總不能過河拆橋不是?
陸道方讓人備了不少的禮,誰知車開到黎家大門口,梁伯出來說老爺子一會兒要見貴客,這會兒不方便見他們。
可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陸道方哪裡能甘心?他笑著給梁伯遞了支煙,「梁管家,那您看我們什麼時候來方便?」
梁管家正想說老爺子最近一直都很忙,卻見不遠處開過來一輛悍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門口不說,上頭的人也跟著下來了,卻不是厲元武跟張圓圓又是誰?
沙金月笑得陰陽怪氣兒,「兩位還真是有緣,這麼快又走一塊兒了?」
厲元武虛虛地將胳膊攬住張圓圓,「這可要托二位的福,不然我上哪兒找圓圓這麼好的人,還得個好兒子。」
陸道方心裡冷笑一聲,對「好兒子」三個字很是不屑,卻見黎非然快幾步從裡頭走了出來,笑著招呼:「張阿姨,厲叔叔,過年好。」
像是完全沒看到他跟沙金月!
厲元武跟張圓圓見到陸道方兩口子的那點惡心感立時煙消雲散,異口同聲笑說:「非然你也過年好。」張圓圓又加了句,「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出來了呢,快回屋吧,可別涼著。」
黎非然徑直接過張圓圓手裡的東西,「難得能在這個時候出來透口氣,再說厲叔叔第一次來,我說什麼也得親自出來看看。」
厲元武是臨時決定過來的,但他出門時本是打算帶張圓圓去看電影,所以穿得很正式,栽剪合身的暗藍色西裝裡配著白襯衫,皮鞋擦得珵亮如新,這會兒攬著穿了身短款雪貂外套的張圓圓,看起來特別養眼,張圓圓又顧及厲元武的面子所以沒刻意去躲,因此從後面看過去,幾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家人!
黎非然手機裡適時響起了厲雲天的聲音,「黎哥哥,是不是我父親跟母親到啦?」
接到張圓圓的電話之後黎非然就給厲雲天說過了,這會兒正開著視頻呢,「嗯,一會兒我們就吃好吃的,可沒你的份兒。」
厲雲天做個鬼臉,把鏡頭一轉,柯勇健跟孟享比了個v,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堆剛擺好的火鍋材料。厲雲天說:「我們也有,才不饞你的。」
張圓圓朝厲元武說:「把車鑰匙給高達吧。」
高達坐上厲元武的車,直接開進了車庫,厲元武跟張圓圓就跟黎非然往黎家主樓走。
陸道方的臉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梁管家,您說的貴客是指厲總跟張圓圓?」
梁伯笑說:「正是,所以今天老爺子不見外人。二位沒其它事就請回吧。」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把陸道方跟沙金月氣得……
上了車,沙金月恨恨把包甩到一邊,「都說了不來吧?大過年的自討沒趣。不過我說這張圓圓還真有本事,這麼快就跟厲元武勾搭上了,也不知是不是沒離婚前就偷偷跟厲元武有聯系。」
陸道方覺得這不可能,張圓圓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跟他結婚那麼多年她一直都挺保守的,就連在床上都特別被動,每次都是他先有那方面的想法她才會配合,所以哪怕累的時候他不想,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但是現在跟沙金月卻正好相反,這女人總是很主動,以前他就喜歡她風騷的模樣,可是現在他身體不濟,真是鬧心得不行。
沙金月在床上冷嘲熱諷,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很受打擊。想到此,陸道方眼裡飛快閃過一絲懷念。沙金月正巧看見了,忍不住問:「喲,我說你不會嫉妒厲總了吧?」
陸道方本來就一肚子氣,聞言說:「是又怎麼樣?」
沙金月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氣得大喊:「那你去追她啊!你還跟我回去做什麼?停車!」
陸道方停車,沙金月直接下了車。陸道方見狀也沒勸她,而是直接把車開走了。沙金月在後面瞅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想起來大罵:「陸道方!你這個賤皮子!」
然而她絕不會猜到,陸道方後悔是真的。只要每每想到張圓圓跟厲雲天現在這麼得黎家人歡心,他就恨不得時間倒退到一年前。他會忍不住想,要不是因為他跟張圓圓離婚,現在該站在黎家受黎非然跟黎老爺子款待的會不會是他?
厲雲天這招殺人不見血算是用到了極致了,然而他自己卻並不滿意。陸道方跟沙金月如今的財產得有近一半是出於張家,不把這些拿回來,他就不順心。還好他心裡有算計。
夜裡,他又把柯勇健跟孟享的睡穴拂了,然後確定大門已經鎖上了,便進了小倉庫。本來是要進林子裡練的,但考慮到萬一出什麼事柯勇健跟孟享醒不來也麻煩,所以直接選了倉庫,這樣外面有什麼動靜他也能做出反應。
這個時節,夜裡氣溫低到零下二十度,哪怕倉庫裡四下有遮擋,卻也因為沒有什麼取暖設施所以冷得很。但是厲雲天盤膝坐在地上,身上還隱約有汗水浮現,這汗水片刻功夫就蒸發了,弄得他身上就跟冒熱氣一樣。
每天晚上,他都選在十一點開始練,然後一直到次日早點五收功。
柯勇健跟孟享一開始並沒有察覺異常,但沒過幾日就發現不太對勁了。他們的職業注定了他們的感觀比較靈敏,但是這幾天睡著之後居然就不會醒,這不是很奇怪麼?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黎非然。
早上孟享做飯,不經意地說:「這幾天村子裡都傳有賊,說家裡不是丟了雞就是丟了鴨,勇健你跟我晚上都得警醒點了。」
柯勇健看了眼打哈欠的厲雲天,「可是我這幾天睡著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少夫人您呢?」
厲雲天閒閒說:「咱們這兒又沒雞沒鴨,擔心那做什麼。」說完從小馬扎上起身拍拍屁股,「我夜裡沒睡好,要去補一覺,早飯不吃了,沒事別叫我。」
柯勇健跟孟享對視一眼,等厲雲天暈屋了,柯勇健就坐上厲雲天剛才坐的小馬扎湊近孟享,「蚱蜢,我好怕怕,少夫人這天穿半截袖啊!而且我剛才偷偷去看過了,他屋裡的被子根本沒動過!你說他夜裡去哪了?!」
孟享說:「那也應該不是他吧,咱們這兩天又沒吃雞鴨。」
柯勇健狠狠拍他一下,「誰跟你說這個!我是說,你不覺得少夫人很奇怪麼?我這幾天睡著之後怎麼都醒不來,以前根本沒有這種時候。還有,你發現沒?少夫人走路沒聲音。」
「……」
「而且我有次早上起來看他從倉庫裡出來,可是從屋到倉庫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腳印!你別跟我說是被雪蓋住了,那晚根本就沒下雪!雪是前一晚下的!」
「……」孟享抬頭看了一眼,「少夫人您沒睡啊。」
「!」柯勇健瞬間一僵,抱住膝蓋咬著食指看孟享,就是不敢回頭。結果他等了半天都沒什麼動靜,這扭頭一看,身後哪有人?他頓時捶孟享,「靠你的臭蚱蜢,你想嚇死老子啊!」
孟享笑說:「你就是欠嚇,想那麼多干什麼?少夫人來了之後少爺越來越好,他本來就可能有什麼特殊本事,你非得往歪了想。再說了,就算少夫人有什麼奇怪之處吧,他對黎家,對我們,不是都很好麼?」
「你這麼說也對,但是……」
柯勇健還是有點糾結。
厲雲天卻懶得再聽下去了,只是想著這偷雞摸鴨的人他得盡早處理了才行,不然萬一哪天摸到他這裡也是麻煩。
卻說同一時間,剛宰了只雞的某人狠狠一抖,看著大殿方向念了句佛,心裡要多苦逼有多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