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當然從來都不覺得肖遙是個傻白甜,不然也不會把周海榮吃的死死地。不過對於隱瞞自己會彈鋼琴這件事,王姨倒覺得這是夫妻間的小情趣,算不了什麼。她反而好奇,等到有一天周海榮看到肖遙鋼琴彈的這麼好,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會更愛他吧?
想一想她還覺得蠻興奮呢。
“你彈的真好,”王姨說,“這家裏他們兄弟姐妹幾個都會彈鋼琴,老大周彤還會拉小提琴呢,你會彈鋼琴的話,以後跟他們也多了個共同語言,這麼好的本領,可別藏著掖著。”
肖遙說:“我也好久沒彈了,有點生疏了。”
“我原來聽說你家裏條件不大好,居然也學了鋼琴呢……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學鋼琴挺花錢的,當初我看海榮他們兄弟姐妹都學,覺得孩子懂個才藝,是有氣質些,所以就花錢讓我兒子娶學,結果倆孩子學了沒幾個月,我就覺得太費錢了。”
學鋼琴花費是大,就他來說,小時候學鋼琴,老師授課,一節課200百,後來他鋼琴到了一定級別,找了個音樂學院的老師教他,一周上一次課,一節課500塊,還是老師看他有天資給的友情價,除了專業輔導,平時就靠自己去琴行練琴,一個月400,這些加起來,一個月光花費在學琴上的,就要三千來塊錢,這還都是學琴的基本花費,更不用提其他五花八門的花錢的地方了,藝術從來都不是平頭老百姓學的。
“我們家以前還行,所以學過一點。”肖遙說。
《豪門男媳》裏的肖遙,家境其實一開始還是不錯的,他們家是後來破敗的,父母做生意破產。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公司,小作坊破了產,翻身的能力都沒有,欠了一屁股債。肖父從此一蹶不振,有了個酗酒的毛病,後來因為醉酒出了車禍,就那麼死了,肖母一個女人,要拉扯孩子,還拖著一身病,要債的天天上門催,又急又病的,撐了幾年也死了。
他們家,確實學不了鋼琴。
提起原作肖遙的身世,其實也挺可憐的,這也是為什麼他雖然是炮灰受,人氣卻很高的原因,大家都覺得他苦逼,他的人設就是苦逼環境裏心理長畸形的人設,因為窮怕了,所以不肯浪費一點自己的美貌,一門心思地找金主。因為成長經歷比較坎坷,骨子裏卻又異常自卑,即便找到了周海榮這樣的好男人,心理也還是不踏實,所以打死不跟周海榮親熱……這其實和他傳統封建沒什麼關係,也不光是為了吊著胃口的緣故,他是怕。
這年頭有處情節的已經不多了,基佬裏頭就更少了,可他擔心萬一他被周海榮玩膩扔了,他下一次找的男人,千好萬好,唯獨就特別介意這個,那他怎麼辦呢?
在找到依靠,翻身做有錢人之前,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短板,務必保持完美,這種略有些畸形的心理,因為成長經歷,大家都能包容,所以他人氣很高。
王姨聽他講了自己的身世,激起她女性本能的母愛,說:“你也是不容易,好在如今苦盡甘來了。”
肖遙聽了笑了笑,苦盡甘來了麼?肖遙最後可是跳江了。
想一想還真是挺可憐的一個人。
周海榮他們哥倆要回來這一天,肖遙沒空去接,要上課,不過他還是在去學校之前,給周海榮做了一份點心,交給了王姨。
周海榮一下車就朝裏頭跑,周海權蹙了蹙眉,就聽周海榮喊:“肖遙,肖遙,我回來啦。”
看得出小別勝新婚的喜悅。
王姨笑著從樓上下來:“怎麼晚了個把小時?”
“飛機晚點了,王姨,肖遙呢,在樓上麼?”周海榮興奮地問。
王姨笑著說:“不在,他今天要上課呢。”
周海榮立馬滿臉失望。後面周海權提著行李箱過來,說:“家裏可沒人幫你提行李,自己拿。”
周海榮回去拿行李,頗有些煩躁地說:“也就咱們家連個拎行李的都沒有,又不是養不起。”
不過這話周海權已經聽不到了,他已經上樓去了。王姨知道他煩躁的原因,笑著說:“第一次出差這麼久,真是辛苦你了,肖遙臨走之前給你準備了點吃的,你是先洗個澡換個衣服呢,還是先吃?”
“吃吃吃,我早就餓了。”周海榮立馬滿血復活。
肖遙做的,是蜜汁櫻桃塔。有點太甜了,周海榮剛回來,口渴,吃不下。他叫王姨再拿一個盤子過來,然後分了一大半到那個盤子裏,自己拿著刀叉戳了一會,擺了一下盤。
“等會我跟大哥說是肖遙給他也做了一份,王姨,你可別戳穿我。”
王姨笑著說:“這可都是他對你的心意,你怎麼也捨得分給你大哥?”
“太膩了。再說了,他只給我做,沒有大哥的份,等會大哥又該覺得自己吃狗糧了。你沒跟他在一塊,你不知道,我這些天真是受了老罪了,我以前以為我大哥出差到國外,天高地遠的,又沒人認識他,他會到處玩呢,結果他這人竟然跟在家裏一樣,每天除了上班還是上班,好沒意思。他自己無趣也就算了,我出去玩,他也黑臉,我當著他的面跟肖遙視頻語音,他又黑臉……那我們小情侶視頻,不說些甜言蜜語,肖遙能依我麼?”
王姨善於抓住重點:“你在國外又出去玩了,去哪了?”
周海榮一愣,笑著說:“我你還不知道,我只是玩玩,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
“可不許這樣了,就是因為你老這樣,你大哥才覺得你沒收心,不同意你和肖遙的婚事。你既然都是打算要結婚的人了,也該收收心,好好跟肖遙過日子了。”
周海榮微紅了臉,說:“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跟我大哥一樣了。”
王姨給他做了一碗蟹黃面,快吃完的時候周海權洗完澡下來了。王姨忙去給他下面,周海榮忙不迭地站起來,把那一盤蜜汁櫻桃塔端過來:“大哥,肖遙做的,這是給你的。”
周海榮胃口倒好,吃完了那盤蜜汁櫻桃塔,還吃了一碗面。
周海榮沖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就去找肖遙去了。到了學校,發現肖遙正在練下腰。
下腰,這個主要是為了練習身體柔韌性的運動,看的周海榮心潮澎湃。
他喜歡肖遙練這些,感覺將來可以解鎖很多啪啪啪姿勢!
肖遙見周海榮來了以後,就一直偷偷觀察他和蘇林,想看看這兩個人在醉酒事件之前有沒有就勾搭上。
周海榮出差回來,時差都沒倒,因為小別勝新婚的欣喜,絲毫都沒覺得疲累,反而眼中精光熠熠,一直盯著他看,肖遙被他看的毛毛的,等下了課出來,試探著問:“我們班裏都是帥哥美女,看到沒?”
周海榮“嗯”了一聲,說:“表演專業的肯定要挑一挑,不然歪瓜裂棗以後沒市場啊。”
“那我們班最帥的你看到是誰沒?”
“你啊。”周海榮不假思索地說。
果然,男主就是男主,這時候如果就和蘇林看對眼,那不就是渣男嘛,身為男主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汙點,怪不得周海榮的眼裏如今看不到一點蘇林的存在。
周海榮看他的眼睛冒著精光,一看就是乾柴烈火,問他接下來要去幹嘛:“你下午好像沒課吧?”
“沒課是沒課,”肖遙鎮定地說,“但是我得去我師父那,他今天有空,讓我去他家一趟。”
周海榮略有些失望,說:“都這麼久沒見了,你也不想我。”
“我怎麼不想你了?”肖遙問。
“你看我的眼神我都看出來了,肖遙,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我怎麼感覺你對我有點冷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一定要說出來,我最煩有話不說憋在心裏的人了。”
“沒有,我是真的很忙。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覺,倒倒時差,等回家再說。”
“我不管,你跟沈星之說一聲,就說你病了,去不了了,到底是師父重要還是男人重要?”
肖遙當然不同意,這時候跟周海榮在一起,無異於羊入虎口啊。
結果三說兩步說,周海榮惱了。
**上頭的男人,在欲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非常容易失去理智,腦子被下半身操控,情緒非常容易暴躁。
周海榮眼下就是這樣,除了**作祟,他還生氣,他覺得肖遙太冷淡了,他出差期間每次視頻,他都覺得肖遙有點敷衍,天天喊累。這回來了本來以為對方會和他一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結果肖遙還要去見老師。
他以前不是說過,不希望肖遙再唱戲了麼!那個戲班子裏一群小帥哥,他每次看了都不爽!
肖遙看著周海榮氣鼓鼓地走了,心下有幾分愧疚,正猶豫要不要叫住他說兩句甜言蜜語,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頭一看,是蘇林。
一看到蘇林那張豔麗俊秀的臉,他心裏的愧疚立馬一掃而光。
周老二啊周老二,你的甜馬上就來了,你再忍一忍!
“誰啊那是?”
“我對象。”肖遙說。
蘇林吃了一驚,然後便笑了,說:“很帥,跟你很搭。”
“謝謝。”肖遙腦補了一番日後兩個人的撕逼大戰,訕訕地說,“他還很有錢,高富帥。”
蘇林又愣了一下,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說了,我得趕緊走了,”他說著挎著包就跑了,一邊跑一邊擺手:“明天見。”
嘖嘖嘖,果然是正牌受,絲毫不為金錢和美色所動,三觀那叫一個正!他很好奇這兩個人後來要怎樣勾搭成功。
他到了沈星之那裏之後,才知道沈星之叫他過來,是給派任務來了。
南城市政府請了很多有為青年來歡聚一堂,搞了個“青春之歌”的晚會,出席的有南城顯貴,也有許多南城的藝術人才。而肖遙因為是沈星之的徒弟,得以和他的師兄,也是沈星之的大徒弟蘇括一起參與這次演出。
沈星之有心提攜他,奈何他的乾旦功力和蘇括沒辦法比,倆人如果一起扮上唱一段昆曲,只怕肖遙被碾壓的渣都不剩。沈星之為了顧及自己的關門弟子,也為了顧及自己的面子,就給他們倆降低了難度,給他們安排了一首民間小調。
不必唱昆曲,也不必扮女裝,只需穿上長袍,和他師兄兩個唱個傳統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