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禮貌的“請”走了涅槃的其他團員,姜衫想跟著走,周圍幾個在搬運器材的人高馬大的男人就朝著這個方向若有若無的看過來,身邊的女孩子還在嘰嘰喳喳笑的開心,姜衫的腳步就是一停。
“是個大帥哥哦。”
“姜衫,好好把握,有空叫來一起吃飯。”
團員走的時候促狹的打趣姜衫,姜衫臉色變了又變,不忍心連累她們,料想有這麼多人還在會場,白岐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最終還是扯出了一抹自然的笑容來。
“你們先走,等我回去一起吃晚飯。”
等涅槃的人都走光了,跟在姜衫身邊的工作人員才站在了將姜衫的身後,半堵著將姜衫的路,胳膊恭敬的做出邀請的姿態,“姜衫小姐,請吧。”
側台陰影處的白岐半靠在牆上,沒什麼表情的臉半掩在昏暗中,一雙平靜淡漠的眸子看著姜衫這邊。
就像姜衫前世近三十年看到的一樣,永遠都那麼淡然,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掩蓋在清俊的面容之下,讓人為他欲生欲死,他卻始終故我。
可他表現的再無害,姜衫背後的汗毛還是一根根的豎了起來,自那次撕破臉以後,她和白岐再也沒有見過面。她仍舊記得那次在蠡園被白岐追趕時候的驚恐,他的怒不可遏,他那陰冷的恨不得將她一寸寸撕碎的表情。
可她還是站到了白岐的跟前。
白岐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朝她勾了勾唇角,眼神溫和平靜,隨之遞上來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面系著粉紅色的蝴蝶結。
“舞蹈跳的很好,給你,冠軍禮物。”
這場景太過熟悉,每次她取得什麼成績,再見面的時候白岐都會這樣看著她,手中拿著漂亮的禮物盒子。她把白岐送來的禮物都珍重的放在了一個箱子裡,她的房間裡有一個書架,上面專門用來擺放白岐裝禮物用的盒子,每個精致的盒子上紋路都不同,姜衫心煩的時候、想念白岐的時候,對白岐患得患失的時候,就把盒子用干紗布一個個仔細的擦拭干淨,擦著擦著,心情慢慢就好了起來。
那些早被她付之一炬的盒子。
姜衫沒伸手,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看著白岐,眼神冷淡。
白岐看著她,也不惱,慢條斯理的把手收了回來。關於姜衫的態度他其實有想過很久,可還沒個章法,似乎從某一天起她就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笑起來像是戴了面具,那雙總是熱切而快樂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白岐上前了一步,藏在陰影裡的另一半臉緩緩的露了出來,他真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同於秦亦灝和秦戰的那種硬朗的英俊,白岐的長相偏向於一種很干淨的清俊,那清俊裡又因為多年的軍旅生涯而染上了些冷肅,矛盾的結合體,卻讓人欲罷不能,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你很難會不被這樣似乎天生身上就帶了磁力的男人吸引。
姜衫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再想退,身後就被一個工作人員擋住了。
“你在怕我嗎,衫衫?”
白岐又上前了一步,姜衫控制住拔腿就跑的沖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什麼怕不怕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衫衫。”
白岐的指尖輕抬,伸手摸向姜衫的眼睛,姜衫臉一側躲了過去,那眼中的厭惡一閃即逝,白岐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
“你真的是姜衫嗎?”白岐看著她,語氣平淡,“如果不是長著同一張臉,我幾乎要以為你是換了一個人。”
姜衫的心跳倏忽間慢了一拍,可臉上是絕對不能露出什麼不對的,她不看白岐,轉身欲圖繞過工作人員,“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白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使的力氣比較大,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平靜,姜衫的胳膊都被抓的隱隱作痛,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
“我在想要不要檢查親自檢查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那個聽話懂事的姜衫了。”白岐聲音發冷,“你變的不像你了,姜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姜衫心裡有些發慌,她使勁兒的掙了掙胳膊,她要怎麼告訴他?說她已經知道他這麼多年是怎麼冷血的算計著她?說他對她的變態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讓她恐懼讓她惡心?說她不想將來繼續被人掌控操縱著自己的人生?說她知道他在對她親近的時候背地裡早不知道上過了多少女人?
說她嫌他髒,嫌他惡心,說她…害怕他?
不,姜衫怎麼肯又怎麼會怎麼能對他說這些。
白岐卻絲毫不顧及外人的視線,大掌牢牢的抓住她,姜衫飛快的抬眼想要找人求助,這才發現會場裡不知道何時已經空無一人,按理說這樣的場合光收拾後續都要收拾好久,怎麼會突然沒了人?姜衫這才感覺哪裡不對,心裡陡然慌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岐,我還有事,你放開我!”
“哦?什麼事?”
白岐長臂一伸,緊緊的攬住了姜衫的肩膀,毫無表情的眸子看著她,“有什麼事也稍後再說,我有話問你,先跟我來吧。”
肩膀上的手堅實而緊固,姜衫拔腿就想跑,白岐手勁陡然加大,一股劇痛瞬間從肩膀處傳了過來,姜衫慘叫一聲疼得不敢再動。
“乖一點。”白岐的聲音不變,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不忍心對你動粗,聽話,我不過想問你些事情,你怕什麼?”
肩膀上的手勁毫不留情的加重著,彰顯著主人暗藏的怒火,姜衫疼的臉色發白,抽著冷氣被迫窩在白岐懷裡。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姜衫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看樣子白岐早已經在周圍布置過了,她今天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總會遭這一劫,面對危險姜衫本能的扯出了一抹乖巧的笑來,“好,我跟你走,可你總得告訴我你想問我什麼吧,還有,我們去哪裡?”
邊說姜衫的手邊不引人注意的往兜裡放,害怕白岐察覺到什麼,姜衫指尖抖著,一點一點悄無聲息的撥動手機鍵盤。
白岐見她聽話起來,手才緩緩放松了些,“你累了,我帶你去休息,不是愛吃辣嗎,我給你訂了餐廳,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姜衫的指尖還在悄無聲息的動著,嘴上還在道:“那好,你先送我回我住的酒店吧,我的衣服都在那裡放著,我回去洗漱一下我們再去吃飯。”
白岐笑了,“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東西取過來了。”
姜衫指尖一顫,白岐想要干什麼她心裡已經有了些預感,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她的頭開始逐漸發蒙。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白岐會在這時候突然發難,毫無預兆,前陣子他明明已經表現的忌憚收斂了,現在明知道她和秦亦灝的關系,為什麼還會…
順著白岐的力道,姜衫被帶著往後台的出口處走去,要是真的被帶了出去,姜衫知道等著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她裝作乖順的跟著白岐走,手指卻已經撥通了按鍵。
“嘟…”
一聲平常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的通話音下,讓白岐正走的的步伐突然一頓,姜衫的身子驟然緊繃,她掩飾的抬頭,“怎麼了?”
白岐冷冷的看著她,幾乎沒給姜衫僥幸的機會,手一伸就朝著將將姜衫的口袋拽了過去,姜衫飛快的側身,這時候男女力量間的差異就暴露了出來,白岐輕松的一扳就把她整個按在了懷裡,手飛快的搜向了她的側兜,電話在還沒有被接起來之前瞬間就掛斷了!
拿起手機一看,‘秦豬’兩個字赫然在目,這樣像是親暱的稱呼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白岐握住電話的手松了又緊,臉色終於變的危險起來。
“秦亦灝?”白岐的聲音壓的有些低,“衫衫,你給他打電話,是想做什麼。”
姜衫整個人貼在白岐身上,雙臂被緊緊的束縛著,胳膊疼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心中瘋狂的想著對策,接著觸怒白岐對她是極為不利的,姜衫忍住厭惡又扯出了一名無辜的笑來,“我…”
“你想用秦亦灝壓我。”
白岐在姜衫說話之前冷笑道:“這樣的招式已經用過一次了,衫衫,別犯傻,當著我的面這麼做,一次可以,次數多了,我會生氣的。”
“碰!”
白岐手一揚,姜衫的手機已經磕在了舞台邊緣,摔了個七零八落。
怎麼做都毫無用處,白岐這是已經徹底被惹惱了,真的找她來清算了,姜衫渾身的血液“嗡”的全部沖到了頭上,臉色陡然由慘白轉紅。
“你放開我!”
姜衫尖叫著掙扎,“你這麼做事違法的!白岐!你的前途不要了嗎!我是可以告你的!”
白岐表情陰沉的制住姜衫,大力的把姜衫抱了起來,鋼鐵般的大掌緊緊的掐住將姜衫的腰間,又是一股劇痛,姜衫疼得立時說不出話來。
“別試圖威脅我,姜衫,不要再試圖繼續惹怒我,你絕對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人的。”
姜衫身子抖著,怨恨的瞪著白岐,白岐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來,“還有,你別害怕,我只是想要檢查一下,看看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乖衫衫,等你聽話了,我還是會像以前對你一樣好。”
說著白岐已經走到了後台的出口處,後面是一條陰暗的長廊,黑暗中姜衫咬著下唇,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到底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她明明已經開始擺脫了白岐了不是嗎?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秦亦灝…你為什麼沒有接電話…
被找上門的楚明光堵個正著的秦亦灝耐著性子打發了他,失職的秦烈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怎麼也想不通楚明光是怎麼避開所有人直接上了頂層的。
秦亦灝狹長沉凝的眸子不悅的看了秦烈一眼,“問一下怎麼回事,不要再有下次。”
秦烈忙應了下來,抹了一把冷汗,慶幸今天秦少心情好沒有發落自己。
秦亦灝再回辦公室,舞蹈直播果然已經完了,查了一下,冠軍是姜衫,秦亦灝本透著幾分煩躁陰翳的眸子就愉悅了幾分,不愧是他的人,還是挺厲害的。
既然省賽結束,那她這兩天也就該回來了,秦亦灝思索著怎麼獎勵一下姜衫,他把上次做菜的蠡園的廚子叫到了秦家,可以帶她去家裡吃頓飯,老爺子不是整天嚷嚷著想要孫媳婦嗎,姜衫絕對能讓這挑剔的老頭子滿意。
當然,老爺子就算不願意也無妨,他的事情別人是沒什麼資格來指手畫腳的,他的女人他喜歡就成。
秦亦灝一邊盤算一邊順手的拿起了手機准備打給姜衫,結果一開手機,就看到上面有一通未接來電,秦亦灝眉毛一挑。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還知道主動給他打電話?這可真稀罕。
可再打過去卻一直都是無法接通了,秦亦灝撥了兩遍,心裡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