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伯覺得心裡無比暢快。
就連老是氣他的成煙羅他現在看著也順眼了。
「是啊,世子爺,我女兒可沒紅包,你怎麼就跪了?趕緊起吧。」
威遠侯世子氣怒交加,站起來之後,一指成煙羅,對身後的力士道:「給我好好修理這小丫頭片子。」
成煙羅不慌不忙,笑嘻嘻道:「世子爺可想好了啊,我可是宗女,世子爺忘了太祖時候的事了?」
一句話,那些力士都不敢動了。
而威遠侯世子也洩了氣般,臉上還有怒氣,可卻不敢再讓人修理成煙羅。
其實,真要說起來,在大齊朝宗女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這事要說起來,還得從大齊朝開國時候講起。
大齊朝的開國之君齊太祖出身農家,他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姐姐,齊太祖也算是他姐姐養大的,為了養他,那位淑寧長公主一直沒有成親,後來天下大亂,齊太祖投軍而去,淑寧長公主為了齊太祖,也女扮男裝從了軍。
姐弟兩個人從軍中小卒做起,直至名震一方。
齊太祖的許多事情都是淑寧長公主幫他辦的。
淑寧長公主生來不凡,有一身怪力,據說還會一些武藝,為了幫齊太祖奪得天下,淑寧長公主親自訓了一支軍隊。
這只名為虎豹軍的軍隊屢次衝鋒陷陣,立下汗馬功勞。
只是淑寧長公主命不太好,有一回征戰之時中了敵人的暗算,她拼著受重傷也要把那支敵軍給殲滅掉,以便來幫齊太祖贏得最後的勝利。
最後,戰爭勝利了,齊太祖統一天下,但淑寧長公主卻在齊太祖登基之前去世,那無上的尊榮,她一天都沒有享受得到。
齊太祖和淑寧長公主姐弟情深,淑寧長公主去世之後,齊太祖守著淑寧長公主的屍體痛哭了七天七夜,並且親自給淑寧長公主選墓地,親自安葬了淑寧長公主。
便是齊太祖去世之後,墓地都是選在淑寧長公主的墓地旁邊,可見得淑寧長公主在他心裡的地位。
為了淑寧長公主,齊太祖立朝之時就立下了家法規矩。
凡是成家的宗室之女,不管犯下多大的錯事,許禁不許殺,任何人都不得沒有緣由的侮辱宗女,否則當官的奪職,平民殺無赦。
當然,立朝之初,這些規矩執行的很徹底。
但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很少有人記得這些。
但是,成煙羅提起的時候,別人還是會很顧忌的。
畢竟,那是太祖立下的規矩,如果成煙羅真抓著不放,甚至於去告御狀的話,那被她告的那個人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就算威遠侯世子自認為很有權勢,但也絕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成煙羅邁步到威遠侯世子跟前,她微微抬頭,盯著威遠侯世子一字一句道:「世子爺,剛才你說的那一番話,如果我硬抓著不放,去陛下面前告你侮辱宗女之罪,這威遠侯恐怕也……」
威遠侯世子嚇了一大跳,不由的後退了好幾步。
他現在隱隱後怕。
他一向囂張慣了,竟然忘了這些規矩,以至於讓成煙羅抓到了小辮子。
不過,威遠侯世子還是嘴硬道:「我說什麼了,我沒說什麼啊,你別血口噴人啊,再說,我也不怕你告御狀,你有本事你告去。」
成煙羅笑著搖頭:「世子爺,今兒我來是要看你們搬石獅的,可不想告御狀,不過嘛,往後如果再碰到世子爺敢出言不遜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寧壽伯渾身舒暢,撫著鬍子道:「然也,世子爺,咱們先辦正事吧,這獅子是你們先搬,還是我們先搬?」
威遠侯世子立刻道:「當然是我們先來了,我來的早,應該我們先試。」
寧壽伯做了個請的姿勢:「那還請世子爺先來。」
他帶著成煙羅和成鑠站在一旁閒閒的看戲。
威遠侯世子就指使他身後的力士過去搬石獅。
最先過去的是一個穿著褐色短打扮的最高壯的力士。
他走到石獅跟前,先吐了口唾沫,然後圍著石獅轉了一圈,再沉下馬步雙手抱住石獅子,大喝一聲,用力的想抬起石獅。
可是,那個石獅子個頭太大,而且也太重了。
饒是這位力士用盡了力氣也沒抬起來。
威遠侯世子只覺得丟人,氣的上前一腳:「沒用的東西,滾。」
那個力士面色紫脹的退到一旁。
隨後,又有一位力士上前,當然,這位還是沒有抬起來。
第三位抬是抬起來了,可惜,並沒有搬動移位。
直到威遠侯世子帶來的人都試過了,石獅子還在那裡,幾乎是紋絲不動。
成煙羅忍不住笑了:「世子爺,你是不是傻?」
這一回,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都哄然大笑。
寧壽伯愣了一下:「七娘,不得無禮。」
不過,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成煙羅笑道:「城門口這尊石獅在這裡風吹雨打好些年了,世子爺不會不知道吧,既然打賭,又找了這麼些人來,怎麼就沒趁著天黑無人的時候過來試一試?」
她環視四周:「如果我要是世子爺,肯定先來試過,如果成的話,今天一舉成功,如果不成的話,或者找力氣更大的人,或者乾脆不出現,省的丟人現眼,可是,世子爺竟然連這個都不曉得,不知道是傻呢,還是太過自大?」
她這話說出來,圍觀的人都覺得有道理。
那些和威遠侯世子相熟的人不由的就開始細細的打量威遠侯世子,有些有見解的就想著這位世子爺看來是不可交的,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威遠侯世子氣極,忍不住懟了成煙羅一句:「你是不是試過啊?」
成煙羅搖頭:「我不用試的,我是一定能成功的。」
「自大。」威遠侯世子嘀咕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搬得動?」
成煙羅笑了笑,她沒有去石獅跟前,相反,她獨自一個人往遠處去了。
「不會是想逃吧。」威遠侯世子嘲諷了一句。
成煙羅擺手:「是啊,我想逃,不過嘛,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家老爺在這裡,我先抵壓在這裡了,如果我不回來,他隨世子爺收拾。」
「你這個孽……」寧壽伯氣的想大罵。
可一想這是在外頭,就只能嚥下這口氣,勉強維持表面上父慈女孝的樣子。
成煙羅走遠了,再回來的時候,肩上扛著一個大大的鐵錘。
威遠侯世子一見就笑了:「我說小丫頭,你這是幹嘛?不會是因為搬不動石獅想自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