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在意麽。
她第一次就隔著手機叫媽,第二次還直接坐在陸如雲的腿上,怎麽想怎麽失了分寸,陸如雲的姑姑會不會覺得她很不知禮數?
秦蓁蓁坐立不安,屁股上仿佛漲了刺,扎的她難受。
“我去趟衛生間。”秦蓁蓁在凳子上磨蹭了幾秒還是起身,陸如雲還沒點頭就聽到包廂門口傳來聲音,兩人看過去,見到站在門口正被服務員領過來的陸晟。
陸晟比視頻裡看起來還要年輕些,五官和陸如雲有兩分相似,許是常笑的原因,能清晰的看見眼角紋,她臉上沒有秦蓁蓁以為的嚴肅,面帶淺笑著和服務員點點頭,走進包廂。
陸如雲站起身喊道:“姑姑。”
秦蓁蓁張張口,半響跟著叫道:“姑姑。”
聲音有些低,但尚能聽到,陸晟臉上掛著微笑,走近後開口道:“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她眼圈微紅,繼而看著秦蓁蓁,伸出手道:“蓁蓁你好。”
秦蓁蓁趕忙握住她的手,表情恭敬,陸晟看到她這樣抿唇笑:“蓁蓁,你不用緊張。”
“好。”秦蓁蓁表情放松了些,陸晟松開手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早上如雲給我打電話趕得急,沒提前準備禮物,剛剛去選了一個,你看看喜不喜歡?”
秦蓁蓁看著陸晟將盒子遞給她,秦蓁蓁愣了下,迅速看向陸如雲,詢問似的眨了眨眼睛,陸如雲笑道:“蓁蓁,收下吧,姑姑給你的新年禮物。”
J國的新年早就過了,但是她們剛從A市過來,秦蓁蓁也就沒有推脫,收下後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對玉,用紅絲線纏著的,秦蓁蓁看了眼外型小巧玲瓏,雕琢的很可愛,她笑了笑對陸晟道:“謝謝姑姑,我很喜歡。”
陸晟點頭:“喜歡就好,”
“坐吧。”
她說著率先在飯桌旁坐下,秦蓁蓁和陸如雲對看眼,也坐了下來,包廂裡沒人說話,陸晟看看陸如雲又看看秦蓁蓁,笑道:“你們怎麽都這麽拘束,是不是我打擾你們了?”
秦蓁蓁忙道:“沒有。”
陸如雲起身給陸晟倒了杯茶,將菜單遞給她:“姑姑,可以點菜了。”
陸晟將菜單遞給秦蓁蓁:“蓁蓁點吧,我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麽。”
秦蓁蓁接過菜單,用余光瞥了眼陸如雲,手指捏著菜單,陸如雲靠近她道:“蓁蓁,姑姑口味和我差不多。”
“好。”聽到這句話秦蓁蓁勾選了幾個菜,最後按下桌鈴,服務員進來拿走了點菜單,陸晟不動聲色的看眼秦蓁蓁和陸如雲,喝了口茶水,眼底有欣慰。
在陸如雲剛開始說和秦蓁蓁在一起並結了婚的時候,她是擔心的,她搜過很多秦蓁蓁的資料,多半都是和緋聞有關,她剛開始並不看好她們在一起,但是陸如雲這麽多年第一次和她說戀愛了,不管如何,她都願意獻上祝福。
後來的幾次和如雲聊天,有意無意的聊到秦蓁蓁,如雲雖然沒明著說,但總是不自覺的溫柔聲音,讓她知道,如雲是真的喜歡她。
她開始放下自己之前帶有偏見的目光,重新認識秦蓁蓁,越認識,就越覺得這個女孩很可愛,她仿佛有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喜歡她。
等著上菜的時候陸晟問道:“那你們住在哪邊?”
陸如雲倒了杯茶:“就在附近的酒店。”
“酒店?”
陸晟蹙眉:“方便嗎?我在這附近還有一套房子,你們……”
陸如雲喝了口茶道:“很方便。”
陸晟聽到她這麽說也就打消她們去自己那邊住的念頭,啟唇問道:“那你們這次待多久?過兩天我休息,我帶你們轉轉?”
陸如雲和秦蓁蓁互看眼,笑笑,她回道:“姑姑,我們隻待兩天,蓁蓁過來拍攝,後天早上我們就走。”
“那麽快嗎?”
陸晟面有猶豫:“那你要不要帶蓁蓁回家吃頓飯?你爺爺他們還不知道你結婚了。”
陸如雲臉色沉了一點,聲音也透著冷淡:“不用了。”
陸晟看著她表情沉默了幾秒鍾陸如雲起身道:“姑姑,蓁蓁,我去下衛生間。”
秦蓁蓁仰頭,眼底有些單膝:“我陪你去。”
陸如雲拍拍她手背:“我沒事,你在這陪陪姑姑。”
秦蓁蓁乖巧應下:“好。”
等到陸如雲離開後,陸晟才歎口氣,聲音有幾分低落:“抱歉蓁蓁,我剛剛話多了。”
秦蓁蓁搖頭:“如雲只是還需要點時間,她剛回來。”
陸晟嗯聲:“是我太心急了。”
她說著抿口茶,斂去眼圈上的紅暈,再開口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蓁蓁,你和如雲認識多久了?”
秦蓁蓁聞言想了想:“差不多一年。”
陸晟眼底有些詫異,她還以為她們已經認識很久了,畢竟如雲的性格她知道,慢熱,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而蓁蓁才和她認識一年,兩人就已經結婚,感情還這麽好,倒是讓她很驚訝。
她太過於詫異,沒來得及掩飾眼底的神色,秦蓁蓁瞧個正著,低頭垂眸道:“是不是太短了?”
陸晟聞言收起驚詫之色,抿唇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如雲的性格想必你也知道。”
秦蓁蓁想到陸如雲古板的性子,沒在一起她還腹誹了好幾次,思及此她點頭笑:“我知道。”
她說完抬眸,看著陸晟,兩人仿佛剛剛說完陸如雲的壞話般,很有默契的笑了。
陸如雲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相視而笑的畫面,她提步走進去,坐在秦蓁蓁身邊:“你們笑什麽?”
秦蓁蓁揚唇:“我在和姑姑打你小報告。”
陸如雲瞥眼她又看向陸晟,見到陸晟點頭淺笑的表情她抿抿唇,移開視線。
沒一會開始上菜了,秦蓁蓁點的幾個都是陸如雲愛吃的,這些都是陸晟以前經常和陸如雲在一起吃的,看著菜一道一道的上來,陸晟看向秦蓁蓁的目光更添了幾分讚賞。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陸晟點了紅酒,但是秦蓁蓁明天還有拍攝,不能喝酒,她讓陸如雲陪陸晟喝幾杯,自己低頭吃菜。
飯桌上的氣氛很溫馨,陸晟善談,陸如雲雖然話不多,只是偶爾附和兩句,但是不妨礙她們聊天,秦蓁蓁聽著兩人說些以往的事情,絲毫不覺得厭煩,還想多聽一些。
這都是陸如雲以前的事情,她想全部都知道。
陸如雲神色淡然的聽著陸晟說些以往的舊事,她只是時不時的歪頭看著秦蓁蓁,給她夾菜,嘴裡附和道:“姑姑,都是些陳年舊事,還是別提了。”
陸晟深深看她一眼:“如雲,我現在能想起的,也就只有這些陳年舊事了。”
畢竟她們都十三年沒有接觸過了,上一次在A市見面,陸如雲正在發病,在醫院裡,誰都不讓靠近,主治醫師囑咐她們,最好不要出現在陸如雲的面前,怕刺激到她,陸晟平時連電話都不敢經常打。
也就最近兩年,她們聯系才稍微多了一些。
陸如雲聞言捏著筷子的手微頓。
秦蓁蓁握住她的手背對陸晟笑道:“不會啊姑姑,以後我們會經常回來,你也可以去A市找我們,如雲說的對,那些陳年舊事我們就不要提了,以後我們還會有新的故事。”
她清淺的聲音如泉水般撞擊在陸如雲的耳膜上,陸如雲心尖湧上汩汩暖意,她抬眸看著陸晟:“姑姑,蓁蓁說得對,你以後也可以經常去A市找我們。”
陸晟看著頭次對她做出邀約的陸如雲,愣了半響才道:“如雲,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陸如雲抿唇笑,轉頭看著秦蓁蓁,眼底溫柔盡顯,聲音清淺道:“是蓁蓁教我的,做人要向前看”
陸晟舉著杯子,對向秦蓁蓁道:“謝謝你,蓁蓁。”
秦蓁蓁面前的杯子倒了飲料,面對如此鄭重的陸晟,她迅速和陸如雲換了杯子,杯中紅酒晃蕩,撞擊在杯壁上,一陣淺淡的酒香。
酒足飯飽之後陸晟去了衛生間,秦蓁蓁坐在凳子上對陸如雲說道:“你姑姑好隨和。”
陸如雲點頭笑:“嗯,她一直都是這樣。”
秦蓁蓁輕笑:“真好。”
她先前因為兩次尷尬的事情一直不好意思說話,陸晟總是找著話題和她聊,絲毫不給她壓力,也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秦蓁蓁的擔心完全消失,最後還和陸晟有說有笑。
陸如雲側目看到秦蓁蓁輕松的笑容心頭微蕩,她剛剛喝了不少酒,頭腦算不上清楚,眼前又是秦蓁蓁如花的笑顏和微啟的紅唇,她和秦蓁蓁坐得近,頭一偏就能聞到熟悉的香味。
秦蓁蓁察覺到她的目光盯在自己臉上,她轉頭笑道:“如雲……”
陸如雲在她轉頭的刹那親了下微啟的紅唇,只是輕輕觸碰就很快分開,陸如雲雙頰泛紅,眼睛裡秋波蕩漾,顯然是喝醉了。
秦蓁蓁看到她這樣淺笑,捧著她臉就狠狠親了一口,動作太大打掉了桌上的叉子,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秦蓁蓁蹙眉,松開陸如雲就準備低頭去撿,哪料到陸如雲也彎下了身體。
“如雲,找到沒?”
“沒有。”
“你讓開點,我找。”
“不用,我馬上就找到了。”
包廂門倏地打開,陸晟看到飯桌上沒人,有聲音從飯桌下傳來。
“如雲,你快點。”
“好,我摸到了。”
“哎,那是我腿,別亂摸。”
陸晟站在門口腳步頓住,迅速退出包廂,合上包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