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包來送累贅的,自己不露面,遠遠指了指陳玉鳳,就把倆累贅卸貨了。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蘇紅和韓峰住哪兒了,但他倆以為人在首都就能發大財,賺大錢,以為陳玉鳳一家是在享福。
來的時候還想過要給王果果個下馬威,要在軍區長住,還想讓韓超把倆侄子都轉到首都來,這種胡攪蠻纏,再加上徐鑫搧風點火,才會讓他們成院裡的笑話。
但陳玉鳳一套亂拳轉移了徐鑫的關注點,也讓這倆口子沒人撐腰了。
昨天晚上在天橋下凍了半夜,這時再看陳玉鳳也不過騎個三輪車,穿的還是白大褂,蘇紅是聰明人,當然意識過來了,韓超在軍區不算啥大人物,她想耍潑耍蠻來捏,捏不到好處,所以這時也是訕訕的。
陳玉鳳也不理蘇紅,徑自走到保安室前,故意問保安:“對了,同志,咱軍區內啊來了親戚,要是故意盜竊,偷錢,怎判的?”
“軍嫂同志,關於盜竊,不論是誰,直接送拘留所。”保安敬禮說。
“送拘留所的人,會去幹啥?”陳玉鳳再問。
“京西沙場,篩沙子,目前拘留人員一並在沙場篩沙。”保安說。
陳玉鳳故意回頭說:“大嫂,你原來偷過咱媽的玉,那是在鄉下,沒人判你,但在城裡,你要敢小偷小摸……”
這時倆保安同時轉身,一副尋究的目光打量著蘇紅。
蘇紅特別生氣,因為她是來給大領導當兒媳婦的,她還想給大領導留個好印象,陳玉鳳當眾這樣說她,她要不是天生的笑面虎,就該罵人了,甚至,她應該在這兒哭一場,耍個潑,讓這兒的人知道陳玉鳳在欺負她。
但是不行,昨晚直等到十一點,他們等不到金記者接待,去住的招待所。
招待所一間房裡五張床,有人打咯有人放屁,還有個男的三更半夜借著酒勁兒想摸蘇紅,韓峰個軟蛋不敢吭聲,在裝死,蘇紅跟那人還打了一架。
今天倆人兜裡沒錢不說,蘇紅是再也不敢住招待所了。
“行行,我保證我不偷東西,我改正錯誤,咱快回家吧。”蘇紅忙說。
到了酒樓,周一,最熱鬧最紅火的一天,而周雅芳和王果果因為這倆禍害,最近幾天都心神不寧,在前廳看到韓峰夫妻,周雅芳就出來了,示意他們從後門進,關鐵門的時候對陳玉鳳說:“幸好,我聽說廣州有軍事比賽,領導們全走了,鳳兒,實在不行你就給點錢,打發了他們吧。”
陳玉鳳其實有點遺憾,因為徐師長要真想跟王果果在一起,就得全盤接受她的家庭,他要見了韓峰,韓峰和蘇紅糾纏過他,他依舊願意跟她結婚。
那婚姻才能長久走下去。
就好比她,嫁的時候就知道韓超是個流氓混混,才能心甘情願過日子的。
但這種假設不能成立了,因為就在今晚,她要趕走韓峰夫妻,而且讓他們以後都不敢首來都。
這時大娃二娃吃完飯已經走了,倆閨女在前面看電視。
大灶火氣洶洶,前廳人聲鼎沸,這是酒樓最忙的時間。
蘇紅倆口子懶貨蹲在後廚,陳玉鳳抽空給他們弄了點飯。
韓超他們的軍事競賽是在軍事頻道有轉播的,這會兒電視上就正在轉播。
陳玉鳳去上菜的時候,突然聽電視裡傳來中氣十足的一聲:“報告首長,首都軍區某師某團某部某連,韓超率隊,請您檢閱!”
鏡頭正好切在韓超臉上,他穿的是作戰服,臉上還抹著藍綠相間的眼色。
陳玉鳳正好抬頭,給丈夫銳利的目光隔著屏幕相對,她倒給嚇了一跳。
因為電視上的那個男人是她丈夫,但眼神卻讓她覺得,自己壓根兒不認識他。
陳玉鳳因為知根知底,對丈夫在戰場上的事從不好奇,聽他含糊提過,說他做了三年的間諜,但她連間諜是個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不但學會寫字了,還會做針線,針線做的比她還好。
徐鑫一句話勾出了她的好奇心,一個流氓混混,能學會做針線,本身就不可思議,那他在越南真的結過婚,生過孩子嗎,他會不會在越南的時候,給別的女人做過針線活兒?
書裡沒寫過,而陳玉鳳夢裡那本書本身也沒寫完。
這簡直要好奇她死了。
轉眼客人走完了,周雅芳帶倆工人在收拾前廳,王果果停了灶,得歇口氣兒。
她還是那個想法,把這倆不要臉的打一頓,打回鄉下,她去拘留所。
韓峰畢竟親兒子,看他媽一整晚站在灶台上,確實挺累,兒子疼媽,站起來說:“媽,以後菜我來炒吧,你歇著。”
蘇紅眼睛尖,只看錢,也笑著說:“媽,以後收錢的活兒就別讓玉鳳幹了,她傻,從小就會算錯帳,以後咱的錢我幫咱收。”她在鄉下,總這樣排斥陳玉鳳。
這不火上澆油,王果果大杓一掄,眼看就要掄過來,陳玉鳳一聲吼:“媽你這是幹嘛呀,外面雇一個工人一月50塊,我大哥可是免費的勞力,你打壞了,明天他怎替我乾活?”
王果果沒反應過來,指著韓峰的鼻子說:“就他,他會乾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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