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一聽不對:“玉鳳,這酒樓不是咱自家的嗎,還有,我們可是來賺錢的,你憑啥不給我們發工錢?”
陳玉鳳又回頭說:“大嫂,這是咱自家的生意,我也肯定給你發工資。”
蘇紅多滑頭,陳玉鳳越這樣說,她越覺得她不會給她工資。
她說:“我隻乾收錢的活,別的我可不乾,你先給我工資我才乾活。”
兒媳婦是外人,王果果不好打,一杓子掄到韓峰腦袋上:“你個窩囊廢,聽聽你媳婦,自家孩子扔農村不帶,這是人玉鳳的生意,她有什麽臉收玉鳳的錢?”
“媽你小心,別打了我大嫂的手,我明天還要靠她賺錢呢。”陳玉鳳說著,拉個偏架,那杓子咣的一聲,正好砸在蘇紅的手上。
婆婆手上的力道,不但打的韓峰暈頭轉向,也打的蘇紅疼的差點跳起來。
但這兩口子究竟沒搞懂,陳玉鳳婆媳唱的是哪出。
王果果累,而且她好乾淨,不愛身上髒兮兮,粘塌塌的,這會兒得去洗澡,養精蓄銳,打算洗個澡回來,再收拾韓峰兩口子,就拉著倆小丫頭去洗澡了。
陳玉鳳把韓峰倆口子帶出來,要回營級家屬院,包嫂子和鄭嫂子正好同路,倆人雖知道這是老板家親戚,但看韓峰至少三十出頭,再看蘇紅也很老面,不敢信韓峰是王果果生的。
包嫂子悄聲問:“玉鳳,這真是你家大哥大嫂?”
“可不,你看我大嫂,是不是很有力氣?”陳玉鳳故意押後一步說。
包嫂子嗓門大,而她擔心的是她的工作,因為目前就業機會少,很少有人會要打工者,她就說:“即使他們來了,你也不能不要我,我的工作該乾就得乾,工資我也要照拿,你嫂子想收錢就讓她收,我反正還乾我的活。”
“我大嫂不在咱們這兒乾,她要去篩沙場的。”陳玉鳳放低了聲音說。
包嫂子一愣,嗓門一提:“篩沙場?玉鳳你是不是不知道情況啊,全首都的篩沙場裡乾活的全是拘留分子,拘三月乾三月,拘半年乾半年,外人不讓乾的。”
“你小聲點。”陳玉鳳掐了她一把。
而包著頭巾的蘇紅正豎著耳朵,因為陳玉鳳這句,發了一下抖。
知道蘇紅夫妻要來,陳玉鳳把家裡的爐子給熄了,這幾天首都降溫,氣候跟四季如春的桂花鎮沒法比,一進門,這兩口子給凍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了。
陳玉鳳把今天前廳賣的錢,總共72元放進了一個餅乾盒,還特意數了一下,餅乾盒裡總共有100塊錢,然後她進了小臥室,讓大哥大嫂在大臥室睡。
天太冷,沒爐子,韓峰夫妻倒是想睡覺,可太冷了,他們坐在床沿上瑟瑟發抖,躺都躺不倒。
終於,韓峰盯著那個餅乾盒子說:“老婆,我怎覺著玉鳳上首都後變了,好像不傻了。”
“她哪是現在變了,當初我埋玉,她就會偷偷跟著,還哄走孩子,讓韓超差點淹死我,她的心早就壞,壞透了。”蘇紅提起往事,眼淚婆娑的。
“她不會真想讓你去篩沙場工作吧?”剛才陳玉鳳跟包嫂子的悄悄話,韓峰可全聽見了。
蘇紅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要管錢,能不偷嗎,肯定要偷啊?
她就是為了偷錢才來的。
可她要偷了,軍區真會拘留嗎,一拘留,她是不是得去篩沙場篩沙子?
她後背一涼:該不會陳玉鳳抱的心思就是放著錢讓她偷,然後再報案,讓公安把她抓篩沙場去吧?
一把抓過那個餅乾盒,她給韓峰使個眼色:“要不咱們拿點錢,走吧?”
韓峰也擔心孩子,怕倆娃不會做飯燒了灶,也怕他們吃不飽。
而且他是個懶漢,一看酒樓那麽忙,早就想走了,但他也不想白來一趟,而拉開抽屜,他就見裡面有一遝巴掌大的方盒子,上面畫的五顏六色的,他覺得那裡面應該也有錢,於是一股腦揣了。
這三更半夜的,兩口子也不打招呼,悄悄出門,包個黃面的,奔火車站,居然直接跑了。
韓峰倆口子前腳開溜,王果果洗完澡,後腳來了。
敲開門,她滿腔是氣的問:“鳳兒,你大哥你大嫂呢?”
陳玉鳳卻風輕雲淡,說:“媽,他們走了,咱也回酒樓吧。”
“這麽快?拿東西了吧,偷了啥,沒抱你的電視機吧?”知子莫若母,韓峰要半夜跑,肯定是偷了東西才跑的。
陳玉鳳該怎說呢,電視機她用布蓋起來,他們沒發現。
但前段時間韓超因為發現岡本的避孕套彈性大,不易繃裂,還好使,專門跑公安局問馬旭要了三盒沒收的違禁品,因為蜜蜜老不回家,陳玉鳳就扔在抽屜裡。
韓峰剛才著急麻慌的沒看清楚,一股腦兒全卷跑了。
等韓超從廣州回來,怕是要氣死。
這事當然不好告訴婆婆,她說:“大嫂拿了我一百塊,但是媽,花錢消災吧,我會到保衛科備案的,以後他們來,我就說他們偷過東西,他們就進不來了。”
王果果深吸了一口氣,進屋把爐子生著,壓了一夜的煤,這才又回酒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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