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鳳說:“大哥,我家有茶呢,清明自己采的,不要你這個。”
“留著吧,老二不愛喝咱的山茶,愛喝普洱。”韓峰又說。
“真不要,大哥你拿走吧。”陳玉鳳說。
倆人正聊著,忽而陳玉鳳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回頭一看,她曬乾的被窩正在冒煙。
蜜蜜立刻跳起來吼:“二哥哥壞,二哥哥放火。”
陳玉鳳回頭看,獐頭鼠目的韓明躡手躡腳的,正在往門外跑。
蜜蜜是個凶的,看韓明想跑,自己給綁著追不了,一塊粑粑扔出去,正好啪唧在韓明腦殼上:“你個壞哥哥,放火,妹妹咬死你。”
韓明跑的比野驢還快,邊跑邊說:“誰要放火天打雷劈。”
“你撒謊,我看到你手裡的打火機啦。”蜜蜜眼尖,立刻找到了犯罪證據。
韓峰眼疾手快,一盆水過去,水倒是滅了,可兩床被子無一幸免,都給燒了。
蘇紅正好趕來,抓住韓明就抽屁股,邊說:“玉鳳,這可怎整,被窩燒沒了,就韓超那脾氣,回來怕要打你呀?”
“大嫂你說,怎麽辦?”陳玉鳳反問。
蘇紅笑著說:“趕明兒大嫂賠你兩床新被子,韓明我來打,我打死他。”
陳玉鳳知道個道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剛才韓峰送茶葉來,她就在想,吝嗇的大哥忽而送茶葉,到底是為了啥,這一看,明白了。
要知道,韓超從小是個惡霸性子,而且脾氣特別壞。
要他一回來就見家裡著了場火,被窩都給燒了,說不定就會發脾氣。
大嫂這是想著招兒的要誘韓超發個脾氣,搗她幾拳頭,或者像公公當初打婆婆一樣,直接打她成個尿失禁,下不來炕吧。
她當即說:“大嫂,韓超打不打我,不要你操心,被子你得賠我。”
“賠,我明天就扯倆床新被窩給你。”蘇紅忙說。
“談被窩多傷感情,賠錢吧,一床我也不多要你,五十就行,兩床你給我一百。”陳玉鳳說。
蘇紅笑的比哭還難看:“錢是小事,我給,就怕韓超來了見家裡亂糟糟的,一生氣,要揍你。”
“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給錢。”陳玉鳳懟著,伸手了。
一百就一百吧,蘇紅願意掏,畢竟就韓超的野狗脾氣,說不定會把玉鳳打成個尿失禁呢。
不過玉鳳一挨打,就會歇了上首都的心思吧,她留下來,不就能伺候婆婆了?
這一百,蘇紅雖掏的肉疼,但必須掏。
門外忽而傳來孫大嬸一聲:“玉鳳,剛才我見河邊有個穿綠衣服的,沿溪路走呢,怕不是韓超回來了?”
這麽說韓超已經進鎮子了,走的還是小路?
陳玉鳳還沒出門,大哥帶著韓明趕出去了,街坊鄰居也全跑出來了。
齊彩鈴正在打酒,聽人說韓超來了,扔下葫蘆瓢就跑。
俗話說得好,男主是女主的,所以張松濤會讓齊彩鈴背靠大樹賺得盆滿缽滿,男配是大家的,韓超作為書中男配,將會是部隊上的高級領導,還會是她倆繼子的教父。
張松濤那個男主角讓齊彩鈴有點失望。
那韓超呢,想必也沒書中描寫的那麽優秀吧
第5章 大首長
陳玉鳳家的院子是整個鎮上最能叫人賞心閱目的。
籬笆牆上爬滿了怒放的大南瓜花兒,庭後一株藍花楹開的正盛,門楹上還耷拉著一簇簇的大月季,爬滿了月白色的門框。
齊彩鈴趕來時正碰上孫大嬸,忙問:“韓超真回來啦,進家門了?”
孫大嬸伸手一指,河邊的小路上,一道綠色的人影從高梁田裡走了出來,漸走漸近。
眾人的呼吸都屏上了。
……
陳玉鳳懟著大嫂要來了一百塊,扯著蜜蜜,得趕緊出去一趟。
曬了一下午,天干物燥的,韓明一把火燒了兩床被窩。
非但韓超回來沒得睡,倆娃的棉被上也是個大窟窿。
過了端午雖白天熱,但夜裡涼,甜甜體弱,蓋個窟隆被,凍感冒可就麻煩了。
她走的是大路,要往正街去,拐過學校門口時迎面碰上一輛吉普車,險些撞上,只聽哐一聲,一個穿著松綠色軍裝,皮膚白皙的小夥子從車上跳了下來。
那人走得快,跟陳玉鳳擦肩而過,進巷子了。
蜜蜜看著那身綠衣服,說:“媽媽,有小汽車呀,這個是不是爸爸?”
陳玉鳳扯了閨女一把:“不是。”
韓超只是個營級幹部,可沒得小汽車開,而且雖沒看太清,但那小夥皮膚白皙,衣著乾乾淨淨,壓根不像是個從戰場上回來的樣子。
再說了,孫大嬸說過,韓超是打小路來的。
陳玉鳳看那汽車明光蹭亮的勁兒,暗暗估計,怕是齊彩鈴的團長對象來了。
團長才配得起開小汽車嘛。
鎮上只有供銷社有棉被,售貨員小丁瞅著表,正準備趕六點關門下班,猛然抬頭,看鎮上最漂亮的小媳婦兒進來,一個彈簧繃兒:“鳳兒!”
“丁哥,有網好的棉被嗎,買兩床。”陳玉鳳說。
小丁看陳玉鳳手裡攥著一遝大團結,立刻說:“蓋啥棉被呀,咱們供銷社有新來的蠶絲被,雲南陸良貨,價格貴了點,一床要28,但蓋著是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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