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嫋嫋一大早腦子還懵懵的坐起身來, 就聽到木蓮一邊伺候著她洗漱一邊說起了這事。
“什麽?這時候還不到宮門開的時候吧,她怎麽不親自來跟我說這件事?”
陸嫋嫋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木蓮只是個下人, 不能摻合主子的事兒, 只有些為難的說道:“這,郡主說事出從急,便不來跟殿下告別了,只是奴婢瞧著郡主走的時候, 臉色有些不對,似乎沒有睡好。”
“莫不是煙煙擇鋪?不對啊,她前夜還和我一起在這寢宮中睡的, 我瞧著她昨日的精神還不錯……”
“那她可有說何時回來?”
木蓮搖了搖頭, 陸嫋嫋有些擔心,只是想著古煙到底讓木蓮給自己在這裡遞了話,只是去學點領兵經驗, 自己也不好意思將人一直抓在手裡, 便只是歎了一口氣, 對木蓮交代道:“既如此,那稍後我出去忙了,你便派人在宮門口盯著,若是煙煙回來,讓人來知會我一聲。”
“是。”
陸嫋嫋雖然心中隱隱升起不對勁,可是今日還有許多的事要忙,便只能將心中的不對勁壓在了心裡。
一夜過去, 那些被統一觀察起來的大臣中,已經有兩個人毒癮發作。
陸嫋嫋早就寫了方子,直接讓人拿著藥方去煎了,順便讓人監督著那兩位大人喝下去,並吩咐人在他們扛不住的時候將他們綁起來。
至於那一些暫時還沒有異常表現的大臣,則是讓陸嫋嫋安排著繼續做著本職工作,只是將公務換了個地方辦。
等這一切都安排好後,陸嫋嫋想起光帝昨日急急離席,如今是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呢,不由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連忙朝勤政殿趕去。
陸嫋嫋到的時候,張公公正在殿外急得轉圈圈,而裡面光地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咆哮,只聽的外面跪了一片宮人。
“殿下,您可來了,陛下昨個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只不過當時還能忍,就是身子發抖。
可是今天晨起這飯也吃不下,神情都有些不對勁,這會兒好像是受不住那東西了。”
“那我寫下的方子你們可吩咐人煎了藥,讓父皇喝了?”
張公公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顫抖著說道:
“這陛下發作起來脾氣大得很,奴才奴才讓人煎了藥端進去,可陛下一口不動,還將那藥碗砸了……”
“就如此,那你在外等著,一會兒我吩咐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陸嫋嫋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後,吩咐張公公將宮人遣散,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陸嫋嫋剛一進去,迎面便有一個茶碗飛了過來,陸嫋嫋眼疾手快,一把將那茶碗抓住,隨後幾步走過去,將茶碗輕輕的放在桌上。
“父皇。”
光帝聽到陸嫋嫋的輕喚,這才一臉茫然的轉過臉來,看到陸嫋嫋後,眼神終於有些聚焦。
“是你啊,清河,怎麽這會兒來了?父皇無事,你將朝堂安頓好了就可。”
陸嫋嫋看著光帝從原本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面如金箔,整個人穿著龍袍卻寬大的好像四處漏風一樣的,頗有種人不勝衣的感覺。
“父皇,該喝藥了,喝了藥你才能好。”
“對對,喝藥,我要喝藥,我要喝藥……”光帝聽了陸嫋嫋的話,一邊說一邊就在桌子上隨便的摸了起來,可是他神情恍惚,摸到了茶壺就直接往嘴裡灌,可隨後又冷不防站起身來,將在茶壺猛的摔碎。
“給我,給我,我要吃飯,我要吃禦廚做的飯!”
於是陸嫋嫋眼睜睜的目睹著光帝從平靜到癲狂,整個人的眼球爆滿了血絲就好像是瘋子一樣的,在勤政殿裡跑來跑去,一會兒怒罵,一會兒又哈哈大笑。
“不,不能吃飯,吃飯會死掉的,我要喝藥我要喝藥,不,不喝藥,吃飯會舒服,吃飯會舒服……”
光帝搖搖晃晃的在偌大的宮殿裡走來走去,空蕩蕩的衣服在身後飄著,陸嫋嫋這時才發現光帝是赤著腳在殿中走著。
如今已是寒冬,這殿中因為害怕光帝傷著自己,連炭火都不曾點。
陸嫋嫋看著光帝那雙腳上青紫青紫的,可是光帝卻一無所覺,如同遊魂一樣,來來回回,搖搖晃晃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又似和自己對話。
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光帝此時此刻的情狀,只怕大昱皇帝瘋了的消息,一瞬間就要傳遍了整個京城。
難怪,難怪光帝如此難受,都要把張公公等一乾宮人攆出去,他,他是不想自己這般模樣被旁人看到,傳出去毀了皇家的聲譽啊!
陸嫋嫋咬了咬唇,最後還是下了一個決定,將張公公喚了進來。
“殿下……”
張公公剛一進來看到光帝那般模樣,先是一驚,最後又連忙捂住了嘴。
陸嫋嫋面色冰冷的瞥了一眼張公公,見他只有滿眼的心疼和擔憂,這才將心中的最後一絲戒備放下,隨後道:“拿繩子,將父皇綁起來。”
“殿下,不可啊!”
張公公聽到陸嫋嫋的話,像是被嚇到一樣,聲音都有些尖利。
陸嫋嫋面色沉凝如冰:
“吾以皇太女之身,吩咐你,去拿!有什麽事,我擔著!”
陸嫋嫋最後一句話,隱隱有了破音的感覺,而這時,張公公才發現陸嫋嫋的眼睛,已經通紅通紅的了。
大昱皇室有規定,皇帝不在,尊太子/太女當如皇帝。
如今光帝這般,與不在有什麽區別?
張公公看陸嫋嫋這般,想要說什麽,但隨後看了一眼赤著腳站在窗前的光帝又要做什麽驚爆人眼球的舉動後,連忙一咬牙飛快地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張公公就拿著繩子回來了,陸嫋嫋和張公公兩人合力將光帝固定在了一把椅子上。
張公公雖然是太監,可是卻也是從小太監做起的,綁人這種活計他也是會的,況且他知道以陛下的驕傲是不願意讓旁人看到自己這般情態的,他連忙三下五除二將皇帝整個人都捆在了椅子上。
只是,光帝是皇帝,自幼也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這繩子勒得緊了些,光帝的掙扎就劇烈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將手腳磨得破皮了。
陸嫋嫋看著光帝這般,眸中閃過心疼:
“給父皇綁松些吧……”
張公公聽了陸嫋嫋的話,原本自己也有些心中不忍,連忙準備松繩子,卻不想又被陸嫋嫋按住了:“算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就先這樣吧。你即刻讓人去煎藥,等一會兒父皇鎮定了的時候,將藥給父皇喂了。”
張公公這會兒只知道麻木的應是,看著一直被自己伺候到現在的陛下成了這般模樣,他心中除了心疼,就是惶恐。
若是陛下有個萬一,他只怕也隨陛下而去了!
陸嫋嫋將這一切都吩咐完,看著光帝被粗礪的繩子捆著,整個人如同一頭困獸一般咆哮著掙扎,想起往日自己記憶中那慈祥和藹的父皇,陸嫋嫋閉了閉眼,強忍著心酸,轉身從勤政殿離去,現在她也該把那幕後黑手揪出來了。
“好好照顧父皇,有什麽事立刻派人來尋我。”
出了勤政殿,陸嫋嫋直接帶人朝著皇后的宮中走去。
此刻,平陽公主和皇后坐在宮中咒罵著陸嫋嫋,還在心裡暗暗埋怨著光帝的偏心。
“都是父皇,要不是父皇一直偏心清河,咱們又怎麽會想出這個法子,只是這東西可是只有她才有,那些大臣,怎麽會……”
“平陽住口!這件事不能再說了!咱們只怕是做了別人手裡的刀,此事應該是那狄人的詭計!
若非是狄人有意安排,以那古梅閨閣女子的身份,又怎麽可以將那東西拿到手,只怕咱們現在和古梅一樣都是被人利用了!”
林皇后面色陰沉的說著,平陽看皇后面色不對也不敢再多說話,只是想到往日就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嫡姐,突然之間成了皇太女,日後只怕自己還要不再地仰她鼻息,這樣平陽就有些牙癢癢。
“那……母后看,皇太女一事,父皇當真是認準了她嗎?明明,明明我和她比起來也不差的,而且我還有母后……”
林皇后聽了平陽的話才將視線放在她身上,過了半晌她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平陽的頭。
就是因為你有母后啊。
你若為皇太女,外戚必將專權,這事陛下又怎會願意看到?
林皇后對此事心知肚明,可是她對平陽卻隻字未露,她一直教導平陽,母族才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況且只是一個皇太女罷了,這不是還沒有登基嗎?在一切未塵埃落定之前,平陽的心只能向著林家。
“娘娘!皇太女殿下帶著好多人朝咱們宮殿走來了!”
“她大膽!母后再怎麽樣也是她的母后她竟然這般無禮,莫非是真以為自己當了皇太女就無所不能不成?!”
平陽最是沉不住氣,而林皇后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然後便強製讓自己鎮定下來。
“平陽莫急,她此次來,想必是要詢問那禦廚一事。這件事我們做的乾淨,只怕是清河也查不出有什麽疏漏的地方,所以,一會你只要沉住氣,莫露了馬腳就好。”
平陽聽到林皇后這麽說,也不由將心放了一半。
也是那宮人眼睛尖,沒過多久,陸嫋嫋就來了。
進了殿,陸嫋嫋給林皇后行了一禮,可林皇后也不敢受全禮,隻側身避過。
她是繼後,即便她所出的子女有皇族血脈,在元後所出的子女面前也是要矮半頭的,何況是她。
更何況,林皇后這會兒還心虛著呢,隻期盼著自己姿態放低一點,讓陸嫋嫋不要抓著她不放。
陸嫋嫋行完禮後,也沒有要和林皇后寒暄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聽說那位禦廚是母后向父皇舉薦的,不知此人母后是從何處尋來?”
來了。
林皇后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而陸嫋嫋的問題,早在她意料之中。
“是,是,我聽說這些日子清河你不在京中陛下日夜思念,所以吃起飯來都不如何香了,所以特意讓人尋了新鮮的廚子。”
陸嫋嫋聽著林皇后的答案,也沒有露出不信的神態,卻只是垂眸繼續問道:“那不知這廚子獻上的菜肴,母后可嘗過?”
林皇后愣了愣,道:
“嘗過的。”
陸嫋嫋笑:
“既如此,那母后又如何願意將只會做普通菜色的廚子,當成禦廚舉薦給父皇?
畢竟我瞧著那廚子能在那日宴會那麽重要的時候,隻上些普通的菜肴,想必本事也就到那了。
對了,我聽說那日的宴會是母后舉辦的,那宴會上的菜色也是由母后決定,難道是母后……”
“不是我!”林皇后被陸嫋嫋三言兩語說的就亂了分寸,連忙站起來急聲說道。
可是隨後,她對上陸嫋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隻覺得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而這時,一旁的平陽顯然是看不慣自己的母后被陸嫋嫋這般壓製,連忙站出來擋在林皇后的面前,看著陸嫋嫋,怒目而視:“長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母后一向不怎麽操持宮宴,難免有所疏漏,這一切都是比著以前的例子。
難道長姐對比有什麽異議,須知,長者賜不可辭,母后為你費心準備宮宴,你當感激才是,而不是在這質問母后!”
平陽一番打岔,才讓林皇后漸漸冷靜下來,可冷靜下來的林皇后臉色有些難看。
她不怎麽準備宮宴的原因,自己心知肚明,可是卻被親生女兒這麽說出來,讓她有種自己的臉皮被人狠狠撕下來,在腳下踩的感覺。
她看著對面陸嫋嫋,看著自己的眼神都覺得帶著嘲笑。
明明都是女子,清河沒了生母,而平陽卻被自己一直教導,可是,和清河比起來,平陽真的是資質過於粗陋了,難道自己真的不如元後嗎?
“平陽,夠了!不可對太女不敬!”林皇后輕斥了平陽一聲,不願意再聽自己的親生女兒,說起自己那些不如意的過往。
可是平陽顯然會錯了意,想著方才林皇后在陸嫋嫋面前的輕聲細語,可對上自己……明明自己是為她出頭,可她卻不惜因此責備自己。
“母后!到底我是你的女兒還是她是你的女兒?!你竟然為了她責備我,既然如此,你以後就不是我的母后了!!!”
平陽說完這話,便直接悶頭衝了出去。
“還不快攔著平陽!”
林皇后連忙吩咐宮女去攔著平陽,可是平陽跑得極快,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等平陽的影子不見了,林皇后雖然心中擔憂,可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平陽這孩子,讓我慣壞了,還望你不要見怪。只是,那廚子在被我舉薦之前,我是讓人調查過,他絕對身家清白的,你可要相信母后!”
林皇后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陸嫋嫋的臉色想著自己,昨日還曾阻撓陸嫋嫋當皇太女,今日自己就要因此在她面前低頭解釋,隻覺得心中苦澀難當,可偏偏誰讓是她一開始做錯了事呢?
陸嫋嫋看著林皇后,想著剛才的風波,心中有些諷刺的笑了笑。
她看著林皇后,眸子微冷:
“既然母后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信的,只不過母后說曾嘗過那禦廚進上的菜肴,想必也有可能染了毒癮。
那即日起母后便需要接受觀察,屆時您宮中的小廚房就停了吧,到時候會有人給您統一送飯。
這次的風波都是病從口入,還望母后引以為戒。”
陸嫋嫋輕輕的說著,可是林皇后聽了陸嫋嫋這話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若是自己連宮殿的掌管權都沒有,而且還要接受外來的飯菜的話,誰知道這位皇太女會不會暗中挾私報復,在自己的飯菜中加了那東西?
“這,這就不用了……”
林皇后面色蒼白的說著,想要拒絕,可是又想起方才的事,這拒絕的語氣也並沒有那麽強硬。
陸嫋嫋看了她一眼,臉上在笑,可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自是要的,不然誰知這宮中還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畢竟此次通敵叛國的罪魁禍首還不曾查出來呢,母后貴為一國之後自然也要小心謹慎。”
“通,通敵叛國?怎麽怎麽是這麽嚴重的罪名?”
陸嫋嫋輕笑:
“那母后以為呢,如今狄人一連攻下九城,可我大昱無將可用,無官可上,今日不過第一天便已經查出有兩位大人染上了毒癮,這後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卻有人提前對國之重臣動了手,這不是通敵叛國又是什麽?若是查出此人必當誅其九族,碎屍萬段!”
陸嫋嫋的話,讓林皇后抖了抖,隨後面上浮起了一絲蒼白的笑容:“清,清河的對,合該如此處置,這人也忒壞了,這是要挖我大昱的根子!”
林皇后一邊說著一邊牙齒不自覺的打顫。
怎的,就嚴重到這般地步了?
可是,對上陸嫋嫋那冰冷的神色,她便知道陸嫋嫋方才所說的一切都不是虛言。
陸嫋嫋看著在自己的語言攻勢之下,林皇后已經隱隱有了心態崩潰之象便見好就收,起身告辭了。
“既然母后這邊安好,該問的話我也已經問完了,那我這就告辭了。”
林皇后想要起身相送,可是下一秒就被陸嫋嫋攔住了。
“母后留步,您這段時間安安靜靜在宮中好好等待觀察就夠了,這是方才發生的一切,清河有一句話要給母后。”
“什麽話?”林皇后這會兒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便順著問了下來。
“清河幼時曾聽聞那戈壁大漠,有一種羊名叫藏羚羊,若是遇到強敵的時候,在帶著孩子逃跑的路上遇到天險,然後以身為石,讓孩子踩著自己的生命活下來,而自己卻墮入萬丈深淵。
我覺得,連動物都知道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何況是人呢?”
陸嫋嫋這話,平平淡淡,可是對於林皇后來說卻是誅心之語,她想起方才平陽的一言一語,整個人瞬間精神崩潰,朝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陸嫋嫋說完這話後也沒有管林皇后的反應,便帶著人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時間,她一邊安排人手調查那位禦廚的事,她現在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那就是林皇后以及林皇后的母家林家,畢竟今天林皇后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太過奇怪,而現在唯一缺的就是證據。
另一邊,她又忙著在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的房間兩頭跑,等著兩人的決策。
最後三人索性聚到一個屋子,一直商議著此次出征的安排事宜,直到深夜,陸嫋嫋才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木蓮依舊如昨日那般貼心的候在殿中,陸嫋嫋才一回來便上前為她將厚重的衣裳脫了下來,又將繁複的發飾拆掉,拿梳子為她一下一下的梳著頭髮,按摩頭皮,讓陸嫋嫋以最快的速度放松了下來。
陸嫋嫋稍稍喘息之後,木蓮笑著說道:
“殿下今日在和大人們商議朝事,張公公不願打擾殿下,讓人來給奴婢說一聲,陛下今日喝了藥好多了,讓殿下不要擔心。”
陸嫋嫋點了點頭,覺得心口松了一些,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那煙煙可是睡下了?”
陸嫋嫋閉著眼睛問著,聽了這話,木蓮遲疑了一下,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殿下,今日郡主還不曾回宮,想必是和殿下一樣和韓老將軍談起領兵之事入了迷,錯過了回宮的時間。”
木蓮最後這話便是有些寬慰的意思,而陸嫋嫋心中那不對勁的感覺一瞬間又升了起來。
這丫頭絕對是在躲著自己,只是到底有什麽事值得她躲著自己,還因為這件事睡不好呢?
陸嫋嫋想著自己把該安排的事今天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等著結果了,這便決定第二天去韓府瞧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惦記著古煙沒回來的事,這一晚上陸嫋嫋都睡得不怎麽踏實,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下還隱隱有些青黑。
第二天一大早,木蓮拿著雞蛋給陸嫋嫋滾著眼圈,小聲的說道:“殿下這是怎麽了?一到出宮的時候就和郡主一樣掛著兩個黑眼圈!”
“夜裡想這倆事兒一時沒睡踏實罷了,你再多滾兩圈,等消下去就好了。”
陸嫋嫋這樣說著,可卻在心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煙煙啊煙煙出征,對你來說壓力就這麽大嗎?
經過一夜的左思右想,陸嫋嫋將這一切定為了古煙的出征前焦慮症。
而今日她就要好好寬慰寬慰古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