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門外,曾經幾代叱吒於整個大昱的韓府,此時門庭雖不至於敗落, 可此刻看著那已經不知掛了多久的門楣匾額上帶著褪色的印記, 門口的石獅子已經被風雨磨平了身上大半的花紋,陸嫋嫋也不禁在心中唏噓一下。
可惜了。
如今大昱無將可用,實在是因為大昱在這短短的十幾年內,便已將武將的世家貶落至如此地步。
楚王好細腰, 實在太過可怕。
陸嫋嫋的馬車在門外沒有停多久,韓家如今的家主韓子頡便已經迎了出來。
“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實在是臣的不是, 殿下快請。”
韓子頡看到陸嫋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隨後連忙有些局促的提著衣擺, 拾階而下, 走到陸嫋嫋面前。
陸嫋嫋微微頷首, 並沒有如同對旁人那般單刀直入的說明自己的來意,畢竟這是煙煙除了鎮北侯府以外,唯一有血緣的一門親。
她還不想和他們的關系太過不好,若是他們在煙煙跟前好的話,自己說不定還要和他們更親近一些。
“是我來的突然,叨擾了。”
韓子頡看著這位新出爐的皇太女殿下,整個人即便是站在那裡, 便好像是和這個世界分開了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襯,一身風華讓人不容忽視。
這一瞧,讓韓子頡不由將聲音都降了幾個調:“殿下大駕光臨,實在是蓬蓽生輝,來,咱們別站在門外聊了,先進去吧。”
這話正中下懷,陸嫋嫋隨即跟著韓子頡走了進去。
雖然韓家如今已然漸漸敗落,可是這裡面的一擺設裝飾雖然樸素,可是卻自有一種世家大族的氣度,看上去寧靜而致遠。
即使是在這深冬之中,廊下掛著半舊的燈籠,可映著不遠處青翠長綠的冬青樹,看上去別有幾番意趣。
韓子頡將陸嫋嫋引到了花廳,然後便招呼下人上茶。
當下人去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後,韓子頡舉起茶杯笑盈盈地說道:“舍妹和外甥女先前被那鎮北侯老兒欺負一事,還要多虧了殿下相助,直達天聽,方能讓我韓家替外甥女好好出一口氣,子頡在這裡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
陸嫋嫋聽著這話覺得舒心,隨後便也舉起杯子,將那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也是韓家疼煙煙,若非如此,只怕還要我親自動手。
不過煙煙是個招人疼的,第一次見我就覺得她和我極為投緣。”
陸嫋嫋的話,讓韓子頡心神一凌,他知道這位皇太女殿下的意思是,若是當初韓家沒有為古煙出頭的話,只怕韓家也會是第二個鎮北侯府。
只是,看著這皇太女不同尋常的溫和態度,韓子頡心神閃了閃,然後又是招呼下人拿茶點,又是續茶水,儼然是要和陸嫋嫋長篇大論的意思。
陸嫋嫋今日雖然是想來尋古煙瞧瞧,但也是存了試探韓家的意思,所以便順著韓子頡,兩個人在花廳裡打起了太極。
一直到午飯時間,陸嫋嫋正要說明自己的來意,卻不想又一次被韓子頡打斷了。
“殿下今日難得來一趟,我已經叫廚房做好了一桌好菜,還請殿下隨我移步,這菜便是我那外甥女都誇美味呢!”
韓子頡的話,適時的打斷了陸嫋嫋將要說出的話,而這時陸嫋嫋看著韓子頡的眼神有些奇怪。
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韓子頡故意截了自己的話頭,以韓家如今的謹慎,想必韓子頡不會犯這種小錯。
陸嫋嫋抿了抿唇:
“這飯先不急用,我倒是想知道,煙煙來韓府後怎麽還不曾回宮?”
韓子頡聽了陸嫋嫋的話,動作一頓,他低著頭,雖然聲音低沉,可是卻很堅定地說道:“小煙是我妹妹的血脈,在我韓家便如同嫡親小姐一樣,便是在韓家住上一兩日又何妨?
何況先前小煙這丫頭被鎮北侯那一家子欺負的都不敢和我韓家親近,這十幾年來第一次登門,不久後又要去那邊關,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上,老爺子便想多留她待幾日。”
韓子頡說到這裡的時候話還是很順的,只是接下來的話讓他不由猶豫的抬起頭,看了陸嫋嫋一眼,隨後還是咬牙說了出來:“況且殿下要小煙回宮,小煙是以什麽身份回宮的,雖然小煙這些年一直跟在殿下的身邊,可總不能讓堂堂侯府嫡女,韓家嫡親小姐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殿下身後。
小煙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因為這些年和殿下的情分在又有那異於常人的本事,所以此次不願讓殿下為難,只是煙煙到底是女兒家,還是要嫁人的,不知殿下今後可有什麽打算?”
陸嫋嫋從韓子頡開始說話開始便一直垂眸把玩著手中的茶碗,聽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等聽到最後陸嫋嫋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回桌子上,抬頭微笑:“韓家主想必是想多了,煙煙與我乃是莫逆之交,我自然會為煙煙的終身大事操心,此次煙煙回來,我必為煙煙尋一門好姻緣!”
韓子頡聽了陸嫋嫋的話,看著陸嫋嫋面上一片坦然的模樣,想起外甥女小心翼翼的讓自己問這位皇太女的話,哪裡還不知道那傻丫頭已經生出了不該有的妄想?
即使是在此時,兩個女子在一起也有悖人倫,可是他到底想著那丫頭前半生都不甚如意,便隻想看她喜樂便是,卻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自古皇家薄幸,韓子頡看著陸嫋嫋那的坦蕩蕩的神色,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慶幸外甥女不用深陷皇家的泥潭,還是應該心酸她小小年紀才找到心中所愛,便已經失去了。
韓子頡沉默片刻,隨後才聲音微啞地說道:
“那一切就勞煩殿下了,小煙今日和家父出城到京郊去做兵力演習,還請殿下莫怪。”
韓子頡這會兒說起話來,便變得有分寸了許多,只是先前那種隱隱約約的親近感卻沒了。
陸嫋嫋挑了挑眉,難道自己剛才的回答讓這位韓家家主不滿意?
她可是答應給煙煙找一門好姻緣,這姻緣便是自己,難道,是自己還不夠好嗎?
陸嫋嫋有些糾結,但是看著韓子頡好像沒什麽變化的面色,陸嫋嫋想著自己今天的來意沒有達成,也無暇吃午飯便起身告辭了。
“煙煙此番出征是為大昱,能在韓老將軍身邊多學一些,便能在戰場上多一分勝利的機會,我又怎會責怪?
只是還請韓家主替我給煙煙帶一句話,待煙煙回來後,若有閑暇來宮裡尋我一趟,我還有事要交代她。”
韓子頡點頭稱是,等陸嫋嫋走了後,才輕輕的歎息一聲,而這時門外傳來低低的抽噎聲。
這聲音讓韓子頡微微一愣,隨後趕忙站起來走了出去,便看到古煙,整個人毫無儀態的靠坐在門上,將臉埋在膝蓋上。
這種少女心事突然慘遭毀滅的痛苦,韓子頡一時不知從何勸起,隻好在原地尷尬地搓了搓手,結結巴巴的寬慰道:“乖小煙,莫哭了,便是,便是太女殿下不喜歡你,咱們大昱有的是好女郎,舅舅,舅舅一定給你想辦法,下一個你若是看上,便是綁舅舅也要給你綁回來!”
主要這個實在是綁不得,堂堂皇太女,未來的大昱帝王,這要是再綁了,那韓家就真要涼涼了。
古煙聽到韓子接著尬出天際的勸慰,抬起臉輕輕的搖了搖頭,韓子頡連忙伸手將古煙扶了起來。
“舅舅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的心裡自始至只有殿下一人,再也不會有人如殿下那般能讓我心生歡喜,又能讓我患得患失。
如今,如今這般也好,總好過我因惦記著此事,在戰場上傷神。舅舅留步吧,我我回院子呆一下。”
古煙低聲說著,像是在跟韓子頡解釋,又像是在勸慰自己,隨後,她從韓子頡扶著的手中掙開,搖搖晃晃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本以為這些年的陪伴足以讓自己在殿下心中留下痕跡,畢竟當初那張文峰三番兩次糾纏的時候,殿下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那語氣中的酸意她是隱隱感覺到了。
以前不明白,可是等自己通了心竅之後,便知道那些話背後的意思,她以為殿下也是對自己有意的,卻不想殿下還是想要將自己另嫁他人。
明明,明明曾經在心中決定要是殿下有任何需要的話,自己便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奉殿下之命嫁給一個不愛的人,而卻讓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送嫁,古煙便隻覺得瞬間心如刀割。
不過一天一夜,小小的少女,便已經悄然長大成人,也學會惦記她喜愛的女子了。
只是,這女子雖曾陪她走過最黑暗的時候,給她這世間的無上溫暖,可最後卻要將自己推入別人的懷抱……
古煙坐在房頂,視線看著皇宮的方向,愣愣的發著呆。
如果,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沒有看到那一幕沒有開竅,是不是這會兒會心裡好受一點?
陽光明媚,即使是冬日那正午的驕陽照在身上也依舊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昏昏欲睡,可是古煙卻不敢睡。
她生怕自己一睡,便會夢到自己化成了一顆水珠,緩緩的自那烏發滴落,滑過那精致的鎖骨,如玉的肌膚,到達自己那日看到的不可言說的地方。
古煙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想起自己昨日朦朦朧朧間的那個夢,那個讓她臉紅心跳,少女心萌動的夢,對比方才陸嫋嫋的話。
原本的甜蜜已經成了鋒利的刀尖,戳進了胸膛。
古煙撫了撫胸口,那裡很疼,可是她要忍著。
既然她的殿下,此時此刻心中沒有自己,那這份思慕自己便會好好的藏起來,在她身邊留得久一點,久一點,再久一點……
古煙在自己心中做了決定之後,才覺得心裡好受一點,只是內心某個隱秘的角落,卻已經被一把無形的大鎖鎖上了。
內心那朵初開懵懂的花還沒有完全綻放,便已經被她的主人掐掉了。
古煙在陸嫋嫋不知道的地方,已經在自己內心悄然做下了決定,她甚至慶幸自己沒有當面對殿下說出這番話,不然只怕連離殿下更近一點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另一邊才回宮,白跑一趟的陸嫋嫋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就已經掐滅了自己心中小姑娘最後的那一點奢望。
只是,陸嫋嫋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今日見不到古煙,那就日日派人去韓府盯著,何時古煙回來了,直接叫人請來就好了。
可陸嫋嫋萬萬沒想到她為古煙定下了三日後的出征時間,在這期間古煙竟是連韓府回都沒有回。
這不對勁。
陸嫋嫋心裡這樣告訴自己,隨後又派人去查韓家這兩天的動靜,卻發現韓家這兩年日漸頹敗,可是這些日子卻突然大肆購買起了女兒家喜歡的吃食,首飾,衣裳。
韓家身為武將世家,最令人稱道的便是他們一家子女兒緣的稀薄,昔日韓家小姐便是韓家了好幾代,才得來的第一個如珠如寶的嬌貴人兒。
原本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韓家小姐是該嫁給光帝的,只是當時鎮北候下手快,韓家小姐又是自幼被嬌養長大沒什麽心機,所以便……
而到了韓子頡這一代,那是真真的,連一個女孩都沒有,如今卻買起了女兒家喜歡的東西,這兩日古煙又不在家,他們是買給鬼嗎?!
陸嫋嫋不由有些氣惱,想起那日韓子頡無懈可擊的話,心中升起了一絲自己被欺騙的憤怒。
而隱隱約約心中的不對勁告訴自己騙自己的人,還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念惦記著的人。
畢竟若能騙過她,也就只有離自己最近,最了解自己的人才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畢竟自己對她是從不會設防的。
陸嫋嫋這樣想著,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這一次是真的確定了,她的小姑娘是真的在躲自己,哪怕是不惜騙自己也要躲著自己,只是自己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她躲著自己幹嘛。
這些日子阿芙蓉的時候還沒有結果,陸嫋嫋便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古煙的身上。
想著小姑娘,不知為何突然別扭起來,陸嫋嫋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做出了完全不符合自己如今身份的行動——夜探韓府。
只是,陸嫋嫋如今雖然貴為太女,可是她在宮中根基到底有些淺薄,她這一出宮,宮中有心人便已經知道,而就在她出宮沒多久便有一道身影來到了勤政殿……
韓府,陸嫋嫋此次出宮只是輕裝簡行,隻帶了阿大一人,而等到了韓府門口,她便將阿大留在了府外,自己仗著身手好直接□□進去。
阿大看著自家殿下那矯健的身手:……
原來殿下努力學武就是為了偷香竊玉嗎?
只是他想起那日這位被封為大將軍的郡主在長華殿中來的那一出,他不由有些擔憂,殿下不會被人當成登徒女暴打一頓吧?
陸嫋嫋顯然是不知道阿大的擔憂,她進了韓府之後,此時韓府雖已入夜,但依舊還有下人在府中穿梭。
陸嫋嫋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假山之後,打眼一看,完全瞧不出來。
“小小姐這兩日實在是受累了,只是小小姐這次可是為咱們大昱出征的,你們可要仔細著將小小姐的夜宵提好了!”
領頭的侍女一邊訓著話,一邊帶著一對小侍女緩緩走著。
陸嫋嫋聽到那侍女的話,心中瞬間浮起“果然如此”四個大字。
煙煙這些日子就是將自己藏在韓府中,就是不想見自己!
陸嫋嫋有些生氣,只是這會兒這氣還能壓得下去,左右自己在這府中也跟無頭蒼蠅一樣便直接跟上了那一對侍女。
這韓府雖然看著裝飾樸素,可地方倒是挺大,那侍女提著的食盒許是有些沉了,走走歇歇。
“好了別歇了,快走吧,小小姐還等著呢,莫要一會兒讓飯菜涼了!”
其中一個小侍女甩了甩有酸疼的手臂,小聲的抱怨道:“咱們都是家生子,還要乾這提膳的活計,怎麽那位才讓家主從府外接進來的姑娘,什麽都不用做,隻用貼身伺候小小姐就好,那可真是享了大福了!”
“你這舌頭是不想要了,竟然敢私下議論主子!”
“啊!姐姐我不敢了,饒了我……”
……
侍女的聲音漸漸淹沒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而陸嫋嫋的眸色更深了,她站在廊柱的陰影后,攥著的手掌已經被指甲刺得生疼生疼的。
煙煙這些日子不願意見自己,便是因為那被韓家主從府外接進來的姑娘嗎?
陸嫋嫋聽到侍女說這話時,心中湧起了一股滔天的怒火,可最後她又生生用牙齒咬著嘴唇將嘴唇咬的整片沒了血色,這才將那怒火生生的壓了下去。
可即使如此,她想起剛才那侍女的話,心中又生起了不服氣,她倒是想看看有那姑娘有多好,能比得過自己?!
陸嫋嫋再度調勻了呼吸,讓自己跟上了侍女的步伐,沒過多久便已經到了一處裝飾極為精美的院落。
這處院落的裝飾瞧著已經都有些時候了,但是處處可見布置者的心意,想必是煙煙母親曾經未出閣前住著的地方。
陸嫋嫋看著那燈火通明的院子,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便似乎聽到裡面那陌生的女聲,讓侍女們擺好了飯菜後,便讓她們出來了。
好啊!這都登堂入室了,還有一幅女主人的做派,指使侍女!
陸嫋嫋咬了咬牙,但是又自虐的不願意離開。
她等所有的侍女從院子中退了出來,隨後順著房間的構建,腳尖輕點幾下,便輕輕落在了屋頂上。
這處屋頂正正好是古煙在這的屋子,陸嫋嫋一落上去便不敢再動了。
而這時,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大將軍,奴婢早就聽說大將軍的威名,今日能來伺候大將軍,真是奴婢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那陌生的女生柔軟而婉轉,只聽得人心癢癢的。
呵!伺候了才算!還什麽八輩子修不來的福氣,你就是修一百輩子也沒有這福氣!
陸嫋嫋心中咬牙切齒的說著,而這時她更在乎古煙的答案。
“是舅舅讓你來伺候我的,你若要謝便去謝舅舅吧,對了,你去謝舅舅的時候,將水荇給我叫來,還是水荇伺候的舒服一些。”
古煙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陸嫋嫋的耳朵,雖然看不見古煙的神色,可是陸嫋嫋聽了這話後忍不住差點笑了出來,這丫頭還真是個呆子!
這下子陸嫋嫋心裡總算能舒服一些,也就更有閑情逸致躺在屋頂上看著月色,吹著寒風,聽著牆角。
即使寒風凜冽,也吹不熄陸嫋嫋心中那燃燒旺盛的火焰。
她的小姑娘啊,沒有別的狗!
古煙這話一出,那陌生的女聲果然尷尬的頓了一頓。
隨後,便聽那柔軟綿糯的聲音,似乎帶上了幾分笑意:“還有奴婢的大將軍呀,您這是還不懂家主的意思嗎?水荇姐姐便是再能將您伺候得好,她還能伺候到榻上去不成?
可是,奴婢能啊!奴婢自幼最不喜歡那些臭男人,反倒是覺得如大將軍這般英氣勃發卻又嬌軟美麗的女子,讓人更心動一些,不知道大將軍可是這般?”
“你!”
“哎呀,大將軍這是不信奴婢?那奴婢讓大將軍先驗驗貨,奴婢自及笄,便伺候過好些貴女,這技術很好的,大將軍試試!
女子本就艱難,那些臭男人不知憐惜,奴婢知道啊!奴婢一定伺候的大將軍舒舒服服的!大將軍來嘛~”
“你出去!”
古煙生氣的斥責著,可是陸嫋嫋在房頂吹著冷風,隻覺得心裡涼涼的。
太虧了!她都沒有這麽勾搭過自家小姑娘!!
“咦,大將軍竟是這般作態,莫不是還是個……不通情竅的身子?既如此大將軍也不必害怕,奴婢有別的法子不讓大將軍失了不該失的東西,還能讓大將軍舒服呢!”
“你出……等等,我瞧著你對這些事頗為了解,那不如你跟我好好講一講吧。”
古煙本來想要將這人直接丟出去,可是聽到她說到這話時,古煙又忍不住心動了。
記住那日殿下說過那樣的話,可是她還是想要和殿下親密一些,殿下對自己向來不設防,若是自己……
古煙垂下眸子,閃過一絲黑暗,心中微微苦笑。
殿下啊殿下,我,變壞了呢。
可是,我不想和殿下分開呀。
古煙話音剛落,陸嫋嫋直接掰碎了一塊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