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朝廷上下嚇得一激動,冒死反諫,但事實證明盤起的龍它到底是條龍,不是蛇,周家的人不是好惹的,這兩個被皇室宗族推出來的兩個年輕人都是族中天塌到頭頂上了都要拿把斧頭砍一砍的,以前被壓著不得不蜷著腿過日子,現在不用蜷著了,連皇帝都不太看得上的周家宗子們不用皇帝出頭就力戰舌群,各家的醜事他們皆如數家珍——畢竟他們曾經也是紈絝子弟,還是領頭帶著敗家子們一塊兒荒唐的,哪家的人沒跟他們鬼混過?這朝廷裡站在前排的哪個老大人喜好聞小妾褻褲的事他們都門兒清,這些這輩子乾盡了荒唐事的老臣們哪經得起他們一樁樁跟數寶貝似的數他們的醜事?有了幾個老勇士獻身,後來的都噤若寒蟬,閉緊了老嘴。
這天下,到底是年輕人的。
哪怕是燕帝對此情此況也是瞠目結舌,他都不知道他們宗室當中有如此人才!以前知道他們成天鬥雞鬥狗,還當他們是沒用的廢物東西。
他不了解,但德王跟他們玩過,了解一二,他們在朝廷上舌戰群雄,他雙眼亮晶晶,堂侄孫們說到“動情”處他就情不自禁地欣慰點頭,就差給他們鼓掌吆喝一句“再來一個”了。
這日兩位宗子在朝廷口沫橫飛,把老太尉都鬥下後,他們跟著德王這個小堂叔公走了,去德王府喝酒。
路上德王誇耀他們:“你們不愧是我周家的好兒子。”
跟他一樣。
周家的兒子們心虛不已,年齡小的入了兵部的那個湊過來跟德王道:“老太尉喜歡嗅臭腳丫子的事還是他大孫子告訴我的,那是我好兄弟,回頭準得來我家偷我的劍,搶我的狗。”
這一位就是宗室當中最喜歡身著華服,佩著寶劍帶著一群狗四處跋扈的,周家宗室在外讓人聞風喪膽的“美名”其中他功不可沒。
“搶了就搶了,你以後也沒那個空玩。”德王不以為然。
這位叫周若湘的湘公子就不滿了,“我以後還要帶著它們去兵部逞威風的,小王叔公,哪能隻興您養豹兒,我養個狗都不行?”
湘公子還興致勃勃,“我養的狗可比人聽話多了,我這就叫人去把它們帶來,看一看是您的豹兒通靈性,還是我的狗兒更通靈性……”
周家的男人差不多一德性,反正德王就挺喜歡他這混不吝的侄孫子,聽了哈哈一笑,一揮馬鞭道:“趕緊的,來了我也給它們上酒喝,當貴客待。”
這湘公子笑嘻嘻,“好啊。”
這頭湘公子的隨從回去牽狗,湘公子他娘一個美婦一聽到消息就破口大罵:“好不容易把他塞去做正經事了,沒兩天就又給我玩物喪志來了,來人啊,給老娘拿打狗棍來……”
美婦氣得去找棍子,被她慢悠悠的老世子相公攔住了,“哎喲,娘子怕是不成,那是德王叔家呢。”
“德王叔家又怎麽了?”
“不怎麽,就是回頭你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聲小叔叔。”
老世子一臉雲淡風輕,氣得老世子妃抿他的胳膊,罵道:“我嫁你了這麽多年得了什麽好處啊?啊啊啊,你說啊,生個兒子都是個氣死我的種,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沒用的……”
老世子妃照例罵完兒子罵夫郎,旁邊的仆從看了一會兒見沒他們什麽事,照例鳥獸狀散了,在屋裡的老王妃聽下人道兒子媳婦又吵起來了,樂呵呵地一點頭,道:“打起來了你們要注意著拉一把,可別把臉抓花了。”
仆人領命而去,這廂德王他們剛過德王府不久,這湘公子家的狗來了,狗一來一見到花豹們就趴在地上討好地嗚咽,湘公子帶著它們在外頭沒少嚇唬過人,從來沒見過它們如此狗腿的樣子,眼睛瞪得就差掉出來了,把他旁邊的堂兄笑得前仰後翻,拍著桌子喊肚疼。
這把湘公子怒得,撲上前就打起了他家沒用的狗來,花豹們對那些沒什麽威脅力的凶狗實在不屑一顧,瞄了人家幾眼就趴到德王腳邊來了。
德王憋著笑,等侄孫子坐過來了,才湊到人臉前道:“不是威風得能掃平千軍的嗎?”
湘公子憋屈,橫了他一眼,“沒個長輩樣,嚇唬你侄孫子你覺得你威風啊?”
這就是個渾不吝,德王挺了挺胸膛,很有長輩樣地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湘公子白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年輕人的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跟著堂兄和小王叔公喝起了酒來。
說了半晌話,德王也才知道他們是被家裡長輩拿棍子抽著進朝廷的,德王到底還是知道他們一點的,便問年長的那個叫周若嶺的,道:“那你覺得這朝廷還有沒有得救啊?”
周若嶺看了他一眼,他是在都城宗室年輕宗子們當中的領頭人,比起外放周若湘的他就要顯得沉靜沉穩多了,這頭見小王叔公把話問得如此直接,他沉默了一下方道:“局勢哪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說著又看向了這次提議把宗室帶進朝廷的小王叔公,“小王叔公是怎麽想的?”
他從族爺那裡知道,看樣子是他們周家那位皇帝拿條件換人,但實際上想把他們推到皇帝眼中的人是他們小王叔公。
“我覺得你們行,”德王其實之前也有想過這件事,但時機不好,另一個也是宗室當中不求上進的人太多,而且大多數德性也不太好,說老實話,他們周家人性子都不怎麽樣,都是皇族宗室當中的人,哪怕你是皇帝,你看不起我我也未必看得上你。他們對冷落甚至打壓宗室的大侄子沒什麽好感,德王之前想過用他們的可能性極低,一是大侄子和朝臣還有他的勢力肯定不願意,二是宗室當中的這些人也未必願意,但此時非彼時,得變一變了,他也得幫著大侄子拉攏著他們一點,“你們看我,也是個渾的,但我心裡我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就想你們肯定跟我也一樣,我們不都是周家的男兒?哪有哪個比哪個差的道理。”
德王這話一出來,周若嶺跟周若湘對視了一眼,朝小王叔公笑了笑。
小王叔公話要是這樣說,也沒錯。
他們不是沒本事,但有本事又如何?他們縱有劈天蓋地的才能,但獨拳難敵眾掌,他們躺著也有好日子過,實在沒必要為這上下受不盡的白眼去操勞。
說白了,冒頭沒有好處不說還會死,躺著還能活,還不如躺著活。
但要是有機會站起,他們也願意站一站,畢竟,他們身上流的也是周家人的血。
但不比德王這個王叔公,受多了冷遇和奚落的宗室宗子們對那一位在位的是有些激憤的,不過他們不待見他們周家的那位皇帝,但是他們不討厭德王,就是德王前幾年找各家的事,他們聽了就是覺得這被人寵大的小王叔公有點傻,識人不清,但私下裡也會收拾下那些罵德王的人。
德王這次拿了小瓶小辮子給他的酒來待客,倒了兩三杯見話說得差不多就不給了,把小瓶子往袍子下放,他摳摳索索的,湘公子卻是不幹了,貓下腰就把酒瓶搶了過來,竄到門口一口就乾盡了,這可把德王得罪慘了,撲過去就跟湘公子打了起來。
湘公子也就是看著是個小白臉,但身手著實不錯,跟德王打了一陣才被他小王叔公揍趴在地被打得鬼哭狼嚎,這把湘公子惹得爬起來後,一手摸著臉,一手揮袖指著小王叔公道:“你給我等著,我就這回去告訴我爺爺!”
南陽王就是他爺爺,但小王叔公不怕,朝侄孫子得意洋洋地道:“你叫他來啊,叫來了我領他去見我皇兄!”
誰還沒個靠山了?
湘公子氣得雙眼翻白,踢著他的狗兒們罵罵咧咧走了,嶺公子則是有禮地跟小王叔公告別,回去見到父親,他道:“孩兒認為德王小叔公是真心想提拔我等年輕小輩,沒有敷衍之情。”
即便是跟他們打架,也打得傾盡全力,沒有戲謔之意。
他父親,正值壯年卻滿頭銀發,身乾瘦削的平昌王躺在病床上沉默良久,道:“那就盡你們所能罷。”
畢竟是先帝帶在身邊用棒子教大的孩子,心胸格局不是那一位能比的。
先帝是位英主,但祖宗留給他的朝廷太亂了,他斬除那幾位奸臣拔除劣習後命格就已經撐不住這江山了,他走之後宗室的頹然之勢更是讓他們心驚不已,尤其宗室中人就是加上封地的親王后人現在也不到四百人,這些年來老死病死的皇族中人更是不少,可宗室子嗣卻越發單薄,一年到頭也生不出一個孩子,這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他們這一脈周家人就得斷子絕孫了。
可年輕人不懂他們的擔憂,拘在家裡反而更桀驁不馴,憤世嫉俗,狂妄不羈,與其看著他們憤憤而亡,還不如讓他們死在他們周家人該有的“戰場”上。
他們只能盡力一博了,就是亡,那也讓這些小輩們亡得轟轟烈烈罷。
“是。”周若嶺回了父親的話,又去了南陽王府,見了族爺。
南陽王已經知道他們在德王府裡的事了,跟這位宗族裡年輕一輩的領頭人道:“若湘他們,我就交到你手裡了。”
周若嶺掀衣跪下,恭敬地跟他們族爺磕頭道:“若嶺當不負宗族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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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被抄了家,鄭丞相家辦起了喪事,范家樹倒猢猻散,燕帝讓他的人接管了范家,被趕出范家的范家人怒不可遏,更有范啟伯的相好暗中連手怒告起了燕帝的不是來,這些後宅的女人們能耐不少,掀起了軒然大波來,燕帝勃然大怒,用雷霆手段震壓,一時之間京城名門望族當中有眾多夫人們被請走,有去無回,家族也因她們受了牽累,被貶官的貶官,被通查的被通查,這讓即將過年的隆冬臘月變得更冷了。
這廂宋家如日把鄭家的小娘子娶進了宋家,而宋韌的身體一好點,就見了宮面聖。
外面的事傳得太大了,宋小五就是身在深閨也知道不少,莫嬸最喜歡出門跟人打探這些消息了,回來就幸災樂禍地學給小娘子聽,別人看不慣他們家官老爺,老莫嬸也看不起別家的官老爺,總覺得他們不是個好的。
老百姓們活在這世上,不管上頭施的仁政還是暴政,落在他們身上的好處沒幾樁,苛捐雜稅卻是數不勝數,他們對為官者有一種天然的敵對敬畏感,他們怕官老爺,同時也憎恨著他們。
這頭京城裡敢連手懟皇帝的夫人們無疑都暴露了自己,遂罵她們的人居為多數,宋小五聽莫嬸說的時候,莫嬸也是對她們這些夫人們頗為不恥,言語當中很是不屑。
宋小五聽罷,問了她一句:“那些受過那位范大人好處的男人們可有做什麽?”
莫嬸不解:“這……”
她沒想到還有這,聽著小娘子的話心裡打了聲鼓,才猶豫著小聲道:“求情的好像都是他們罷?畢竟是一家之主,哪能像那些沒腦子的那樣胡來。”
宋小五笑了笑。
女人罷,就是喜歡感情用事。男人這邊轉過頭來又坦途大道地過起了日子來,她們卻要較真沉迷過去不可自拔,最後把命搭上才知悔恨,可那時已為時已晚了。
莫嬸被她笑得忐忑,過了片刻把事情想明白了的她歎氣道:“是啊,就是妓女都有情有義,這些個一直跪著的男人,只要命在官在,回頭還不是想找什麽樣的就找什麽樣的?唉,世道就是這般不公平啊。”
宋小五又笑了起來。
莫嬸被她笑得惱火,瞪了小娘子一眼:“不許笑了,老嬸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宋小五便不當著她的面笑了,掉頭輕笑了起來。
莫嬸被她笑得不知所以然,委屈得很,回頭跟夫人抱怨道:“小五現在是愛笑了,可是笑得我老發毛,不知道哪不招她喜歡了。”
“她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張氏不懂她說的是個什麽意思。
“哎呀,您不懂,回頭您看她笑笑就知道了。”
宋小五笑的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莫嬸跟她跟得久了,分析起事情來也能分析到比較深的地方了。
但她也不解釋,她還挺喜歡老家人發小脾氣的樣子。
她也不會跟老家人去解釋她的想法,她說得太多都是驚世駭俗,還不如讓老家人自己一步一步去想,一步一步去發現。
就如她對家裡老蘿卜條小蘿卜條們的處置一樣,領著他們去接觸真相,比告訴他們道理要來得強。
真理再真,不掌握在手中,不過是迷人的廢話而已。
這時宋家人多了一個四郎的娘子,張氏多了一個幫她忙東忙西的小尾巴,鄭家的小娘子可能乾極了,手腳麻利飛快,許多事不用等婆婆吩咐她就自行做好了,勤快得就是莫嬸都要說幾句她家小娘子:“你看看你小嫂子,你再看看你,一坐著喝茶就不動了,連火盆都懶得燒!”
莫嬸嫌棄小娘子老窩在屋子裡煮茶寫字不動,還不許她燒火盆取暖,有了個討人喜歡的作對比,就埋汰上了自家的小娘子來。
小鄭氏嫁到張氏那是全家上下都一通誇,連宋老太太都有點喜歡這個老是笑臉迎人,對她照顧周到的小孫媳婦兒,還給小孫媳婦多送了一對金手鐲。
宋小五這天早上慢步過來看老太太,從聽到她來到見到她,老太太等了半個小時有余,終於等到人來了,不由皺眉看著孫女兒道:“不是說早來了?”
宋小五眼看老太太都有些嫌棄她了,頓了一下,過去在老太太身邊坐下,慢悠悠道:“連你都要說我不好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一天到晚就來一會兒,貓都跑得比你勤快。”
宋小五給老太太抓了隻貓養,老太太還挺喜歡的,聞言她扭頭看了看:“你的新歡小心肝呢?”
老太太氣笑了。
一邊的英婆憋笑回道:“去廚房討豬肝吃去了。”
“酸菜炒豬肝?嗯,挺好吃的。”說到豬肝,宋小五想到酸菜炒豬肝這道菜了。
“那我去廚房說說。”英婆見小娘子頷首,忙去了。
宋小五見祖母身邊的難對付的老婆子去給她跑腿去了,她則轉頭對老太太道:“既然住得好好的,就一直住下去罷,這樣我看你也方便,再慢一天也能見著一次,若不然這大冬天的,我一兩個月也未必去得了你宅子一趟。”
“你就懶罷,到時候看誰娶你這種懶小孩兒!”老太太冷笑。
有人娶的宋小五一笑置之,不跟她計較。
老太太還不知道她這是在忽悠她呢,等老太太知道沒多久她就要嫁人,想見也不是那麽容易見的時候,怕是氣得要打斷她的腿罷?
不過先不管,先把可憐的老太太忽悠住再說。
現在也不比當年了,老太太自己就收斂了自己,她爹也不再是過去那個母親膝下的小孩兒了,他對母親少了孺慕多了客氣,不在乎就不會受傷,分寸會讓他掌握好跟老太太的相處。
而老太太在,薑是老的辣,他們家有個像她這樣狠決果斷的人拿主意,宋小五也比較放心一點。
宋小五看過老太太,就又回了她院子裡。
中午是她母親領著她小嫂子小鄭氏來的她院子給她送飯,小鄭氏還幫著莫嬸給她擺飯,張氏見小兒媳婦忙個不休,連連勸她停下來,小鄭氏都只是不好意思地笑,手腳卻不停。
宋小五也沒跟她客氣,不過向來不動手的人這時也伸手幫著擺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她這位小嫂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融入這個家,行為挺主動的,她喜歡這種人。
這個家裡,小鄭氏見得最少的就是這個小妹妹了,她見這小妹妹見得都比見公爹少,這時候來了小妹妹的屋子,看著妹妹屋子的樣子和放在各位的擺飾,見比公婆的屋子還要大氣氣派,她更有點不太敢小妹妹說話了,只是朝人不停地笑,希望能招人喜歡一點。
她聽四郎說了,他給她的那箱子銀財頭面,是小妹妹幫著母親做主分給她的。
小鄭氏隻比宋小五大半歲,性子也討宋小五的喜歡,宋小五本來想跟她多接觸下的,但她貓冬寫東西,寫的東西又多又雜,分不開神,就一直沒怎麽注意她這小嫂子,這時候見母親把人帶過來了,等飯罷又留了小嫂子說話。
她和小鄭氏說了說家裡的事,和氣得讓小鄭氏都覺得之前她所見過的那個冰冷的小娘子是假的,尤其宋小妹臨走前還送了她一張說是四郎喜歡的圖樣紙,她更是歡喜得拉著明顯也很喜歡她的小妹妹的手道:“妹妹你真好,多謝妹妹,我聽娘說上次送你的清茶你很喜歡,我那裡還有,回頭就給你送來。”
宋小五淺笑了一下,點頭應了。
有來有往,是個會做人的。
她覺得小四郎回頭得去廟裡燒燒香,感謝一下老天爺賞了他一個好媳婦。
臘月到了下旬,小年一過,朝廷也休朝了,這朝一休,宋小五的院子就不安寧了起來,小鬼天天晚上跑她被窩裡,念念叨叨起他家的那些破事來了。
這晚德王過來一臉的不高興,見他擺出了不高興的樣子她也不問問他,隻管在火上煮她的小湯圓,德王就更不高興了:“我才睡幾晚你就不喜歡我了?”
兩手沒空的宋小五抬著下巴指了指門,讓他哪風大雪大往哪去。
今天跟過來的楊標在地上蹲著添火盆裡的炭,不願意吭聲,懶得提醒他家沒用的主公細節。
這一位房裡從來只有煮水的小炭爐,從無取暖的火盆,也就他天天往這跑,這火盆才燒起來的。
燒的還是上等無煙的銀炭。
也就有些人瞎,看不出來。
“你不喜歡我了?”德王這委屈上了,還朝楊標告狀,“你看看她!”
楊標乾脆轉過了屁股,拿背對著他。
德王頓時心都疼了,扁著嘴看向了宋小五。
她還管不管他了?
這時宋小五把酒糟盛放到銅爐裡了,便問道:“怎麽了?”
德王等的就是這句話,生怕她不聽,趕緊道:“我皇兄準備給你的聘禮,被我侄媳婦拿走了那頭最重要的雙鳳冠,我還沒說她,她就到我大侄子面前求饒去了,氣死我了……”
都被人戴過了,肯定不能再拿來給小辮子戴了,德王氣得跺腳,那是他皇兄給他媳婦兒備的啊。
宋小五這時看向了楊標。
楊標這時站起,朝她躬了躬身,道:“是拿走了,說是內務司弄混了,她準備初三祭祖戴用,已經試戴過了,主公不想給你用別人戴過的,現眼下有點生氣。”
宋小五看向了豈止是有點生氣的小鬼,見他確實委屈得不行,當下又轉向了楊標:“是故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