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慕國相鄰的明國境內,守衛森嚴,有些從慕國過來的商人,會繳納費用進城,進行遠途交易。
當王奔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物,站在城門之下的時候,上面守著的官兵,還以為是從慕國那邊過來的可憐乞丐。
「難道是發生旱災?」
「也可能是蟲害,不過現在正是豐收季節,難民不該這麼早就餓著逃過來了。」
「正是,以前可沒見過來自慕國的難民……」
官兵們竊竊私語,排隊進城的平民們也特意遠離那名陌生男子,身上只有幾塊破布不說,眼神還很凶煞,說不準就是個亡命之徒!
王奔冷眼看著那些人,慢慢的舉起了一塊權杖。
守城的官員們仔細看了看,漸漸地目光呆滯了下來,領頭的隊長連忙帶人出城,對著王奔就是一個跪拜大禮。
王奔眉眼冷酷,讓人伺候沐浴更衣後,再被大批人馬一路護送回明國皇宮內。
他的腳剛邁過宮殿門檻,就看見幾名大臣跪拜在地上。
王奔徑直走到皇位上坐下,抬了抬手,「平身吧。」
大臣們弓著腰,站立在兩邊,說道,「陛下突然回來,臣等欣喜不已,這一路上陛下辛苦了。」
王奔一揮手,「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朕這次外出巡遊回來,正好有事和你們談談。」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為首的一名大臣徑直走出,看年紀不過是二十五六,他躬身道,「陛下風塵僕僕,疲憊勞累,是否先歇息一陣?」
王奔大笑一聲,中氣十足,「朕精神得很,你們不理解也正常,只有孤身上陣,勇闖天涯,在苦難中磨練,才能成就真正的帝王之氣!」
那名大臣感慨道,「陛下滿載而歸,臣等衷心恭賀。」
王奔看了看他,「宋亦,你是朕最為看重的軍機大臣,不必這樣多禮,以後有機會,朕帶你一同體驗體驗。」
宋亦笑道,「臣不勝惶恐!」
王奔叫人拿來軟墊,那五十棍,他記下了。
宋亦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是他沒有詢問,而是道,「不知陛下這次出巡,去了哪些地方?」
王奔雙手拍掌,痛快的說道,「去的地方數不勝數,不管是大漠落日、雪地飛鷹,還是沼澤藤曼、峽谷溪流,朕都親自踏足,見識過的奇花異草、猛獸珍禽,數不勝數!」
大臣們跪地高呼,「陛下英明神武,無人可擋!」
王奔卻是毫無喜悅之色,他看向宮殿門口,目光深遠,「只可惜,最為珍貴的那一隻獵物,沒能帶回來。」
宋亦不解的問道,「陛下看中了什麼,可否還記得具體的位置,臣等自當竭盡全力將其弄到手,送到皇宮裡來。」
王奔不屑一笑,「你可弄不到,那個人,我要親自動手,把他捉回來。」
「那個人?」
王奔沒有絲毫遮掩,「慕國大軍主帥,楚瀾。」
宋亦一臉驚訝,他謹慎的問道,「陛下說的,可是戰神楚侯?」
王奔恥笑一聲,「什麼戰神,不過是慕帝的一個玩意兒。」
一名大臣猶豫出聲道,「慕國楚侯,幾乎戰無不勝,兵法造詣極為可怕,不知陛下為何下了這樣的結論?」
王奔也不計較下屬的反駁,他道,「朕這次特意去了一趟慕國,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說別的,慕帝那種懶惰無能,窮奢極欲的作風,實在是讓人不齒,楚侯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拿來取樂的東西罷了。」
宋亦疑惑不解,「可是慕國的實力強勁,傳聞中慕帝可是……」
王奔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遠的不提,就說最近,慕帝早朝不上,可謂懶惰,奏摺不批,可謂無能,白日看舞,夜晚溫泉,過著如此奢靡的生活,還能期望他是個明君不成?」
一開始質疑的那名大臣不做聲了,陛下都這樣說,誰還敢去爭辯,他恭敬道,「是臣見識淺薄,沒想到慕國竟是這番景色。」
王奔面色陰沉了下來,「朕三番兩次的拋出橄欖枝,楚侯都不肯接受,硬是守著那日薄西山的王朝,看樣子,是時候讓他清醒的知道,該全身心侍奉和討好的對象是誰了!」
大臣們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王奔想起那那棍棒加身的疼痛,和一再被拒絕的羞辱,他厲聲道,「做好準備,朕要直接滅了慕國。」
宋亦震驚的看著他,「陛下,這……」
王奔冷哼著站起身來,語氣堅定,不容反駁,「不用勸朕,除非那人肯作為戰俘,到這裡來接受囚禁,否則別想朕對那個昏君手下留情。」
這次遊歷慕國之後,王奔深深的懷疑曾經對慕國的畏懼,是出於不瞭解和太小心。
現在看來,慕帝不過如此,楚侯也被傷害至深,面對這樣千瘡百孔的鄰國,此時不攻佔,更待何時?
刻不容緩的傳旨下令後,王奔才回寢宮摟著幾名嬪妃休息,他入睡前,還叮囑一名愛妃,「在宮裡準備一處閣樓,佈置點我喜歡的工具在裡面,專給男妾用。」
那名妃子吃吃笑著,柔媚道,「陛下可是又看上了誰呢,宮裡面要進新人了嗎?」
王奔摸著她的臉,笑道,「擔心什麼,不過是一隻需要好好教育的寵物而已。」
慕國境內。
姜沅悄悄下床,還沒站直身體,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楚侯眯著眼,蹭了蹭慕帝的衣袖,聲音稍微有些暗啞,卻帶著幾分磁性,「吾皇要去哪?
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委屈,昨晚只肯給抱著,根本無法滿足。
姜沅試圖把他給放回床上去,「該議事了。」
就算來了溫泉別宮,也還是定下了要每天早上議事的規矩,最好能從中露出洋相,發揮一點渣的本能。
楚侯的手依舊拉著慕帝的衣角沒放,「再睡一會,議事取消。」
姜沅凝眉道,「不提前通知大臣們,怕是已經在等著了。」
不過先等一會也好,這樣他不守時的名聲倒是能夠傳開。
楚侯一點一點的把慕帝給拉了回來,等人回到床上後,又把腦袋埋入慕帝的頸窩中,聲音輕和,「吾皇放心,臣昨日已經通知他們了。」
姜沅略微不解:「……你如何知道,今日會有事耽擱?」
楚侯似乎微微頓了一下,才語氣平緩的開口解釋,「臣見吾皇白日裡奔波太累,便自作主張安排了,想著第二天應多歇息,也好恢復元氣。」
姜沅心想,這真是未雨綢繆。
只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