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看了季深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沈師弟主動提出,機會難得,那便由季師弟看護山門,我們也好放心出發。」
季深側過頭來,「掌門師兄……」
掌門直接拍板,「季師弟自是不好與沈師弟爭奪,事情就這樣定下了如何!」
季深雙眸似劍,「我想挑戰您的這個名額。」
掌門:「……」
半響後,他伸出手指來,巍巍顫顫的指著季深,「你、你這個不孝師弟!」
身為掌門,出去一趟容易麼?
還能和沈師弟這樣的妙人一起出遊,多麼愉快的事情呀,想想以前,就算去也只能和劉老頭與季冰塊一起,無趣極了!
季深冷冷的瞥了一眼,拔出劍來,「靈峰宗第一醫修,自然身份尊貴,沒有人保駕護航怎麼行,莫非路上遇到的阿貓阿狗,都要讓沈師弟親自出手對付麼?」
掌門道,「我和劉師弟也……」
季深不動聲色的擦拭著手裡的劍,「也如何?」
掌門頓了頓,視線從那冰寒如霜的靈劍上劃過,可恥的慫了,「也是對付不來那些找茬之人,果真是要季師弟一同前去才行。」
劉長老點頭稱是,順帶給掌門師兄鞠一把同情淚,身為靈峰宗掌門,竟是連個年度盛會都搶不過師弟……
劍修有時候不講理起來,也是可以很橫的。
在季深的三言兩語之下,出席此次代表團的長老名額再次發生了改變,掌門師兄被踢出局,留在宗門裡同其他長老看家。
當最終的名單公佈出去,眾人都知道沈天澤即將代表宗門,出征年度盛會後,頓時靈峰山炸鍋了。
弟子們奔相走告,沈長老重新出山,震懾修界!
一時之間,無涯峰上擠滿了來訪的人。
探聽消息的有,送上賀禮的有,關心叮囑的有,就連山下的吉祥賭場,也派人送來了……一艘飛行船。
做慈善事業的,就是財大氣粗!
靈峰宗看見有人免費送船,他們就將原先宗門那艘小一點舊一點的收了起來,立即啟動新的飛行船。
掌門說了,以沈長老那樣的身份和實力,如何能坐小破船呢?
年年都坐著小破船出去的其他長老們:「……」
這掌門師兄的心啊,真是偏的沒邊了!
新弟子們更是感到吃驚,不說沈長老心慈善良,現在更是隱藏著實力,原來醫修可以如此高調麼,不僅治病救人,甚至有能力扛起宗門大旗,被諸位長老寄予厚望。
不過想想也是,沒有兩把刷子,如何能成為靈峰宗的長老……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沈長老的實力,竟是能高過季長老去!
那可是冰靈劍,一戰縱橫,無人能敵的天才劍修!
要知道天驕之戰的排名,意味著整個宗門的顏面,因為有著年齡限制,所以出戰的往往是青年一代最出類拔萃的修士。
之前報名參加醫修課程的弟子們,已經開始興奮了起來。
他們可是第一批想要跟著沈長老學習醫修術法的人,以後對外說自己有個強大如斯的老師,就不怕發生醫暴之類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醫修是如何進行戰鬥的?
弟子們好奇的詢問姜沅,「沈長老,可以說說醫修的戰鬥方式嗎?」
姜沅語氣平緩,態度溫和,「每個人的修行方式,各有不同,現在與你們說了,反而會造成思想上的禁錮,等學完初級課程,你們各自沉澱了本身的想法後,再開始講解較好。」
弟子們眼底滿是膜拜和感激,老師多麼的替他們著想,生怕揠苗助長,實在是太盡職了。
季深好幾次想勸姜沅別去,卻被乾脆俐落的拒絕掉。
在出發的前一晚,他特意洗得香香的,露著緊致光滑的肌膚,腦海裡已經模擬出了許多新鮮的姿勢,等道侶一進房來,就可以迅速勾起胃口。
或許在情迷意醉之時,能夠答應他留在宗門,不要外出冒險呢?
季深特意把那張被子藏在櫃子裡,暖玉做成的床上本就溫度適宜,無需棉布遮蓋。
姜沅書房的玉石燈下,拿著一本和醫修的有關書籍,看得入神。
季深見夜色已深,便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耐心的等著道侶上床休息。
姜沅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他今晚還是熬一個通宵罷。
第二天,姜沅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季深,對方似乎睡眠不佳,眼神中還帶著點紅血絲。
修行界的年度盛會舉辦地,每次都會進行改變,今年被票選為天宮,修真界三大門派之首!
季深一路上都在留意道侶的反應。
昨晚竟是留宿書房,不知是不是在生氣,責怪他硬要跟著過來麼?
季深心裡有些忐忑,但是讓道侶一人出來,他絕對放心不下!
季深走到飛行船的甲板上,看見姜沅站在船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有風拂過,吹起青絲,高挑勻稱的身體被包裹在長袍之下,掩蓋了所蘊含的強大力量與極致美感。
他恨不得將人帶回宗裡,最好能藏起來,不給其他修士看見,否則……
「這不是靈峰宗的沈道友麼,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一個悅耳的男音響起,隨即有一個穿著緋紅衣服的男子從隔壁船上躍了過來。
季深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這不就來了!
姜沅略微訝異看著眼前這名較為陌生的修士,對方面若皎月,眉眼清俊,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飄逸之姿,完全符合凡人對於修士的完美形象勾勒。
記憶模糊的他,幾乎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具體身份和交往資訊,全都一片空白。
好在那人只是稍稍停頓了一瞬,便繼續開口道,「沈道友許是不記得了,我是來自天宮的容思,以前相熟之時,沈道友還叫過我的小名,思思……」
「思思?」姜沅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並無半點印象。
這樣風度翩翩的修士,小名竟是如此有趣麼。
他禮貌的說道,「抱歉,記不太清,不知道友因何事前來。」
「自然是為了一件大事!」
「可否詳細說明?」
容思眉眼微垂,說道,「偶遇故友,情不自禁,貿然來訪,唯恐唐突,這對於我而言,可是頂頂大的事了。」
姜沅微微一笑,這名修士,倒是有些風趣,他坦然道,「要說起來,忘記了舊交,才是不禮貌之事。」
容思笑了笑,也不在意姜沅沒有印象這件事情,雖然不少見過他的修士,都表示難以忘懷,但是看到站在姜沅身後那人,容思便知曉了原因。
恐怕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他特意裝作才看見別人一般,隨意打個招呼,「這不是冰靈劍麼,好巧。」
季深捏了捏劍柄,忍住拔劍的衝動,他冷冷的說道,「天宮的百符仙君,大名鼎鼎,真是好久不見了。」
在「好久」二字上,他特意加重了音調!
道侶將此人忘記,他再是驚喜不過,沒想到對方還有冒頭的機會。
容思抿唇一笑,「季道友過獎了,那些稱謂不過是外邊給的面子,哪裡比得過沈道友濟世良修的名號呢,在這裡提什麼大名鼎鼎,莫不是打趣我呢。」
姜沅不太想聽見濟世良修這幾個字,他不留痕跡的錯開了話題,問道,「容道友也是回去參與年度盛會罷,不知報名了哪項活動?」
見姜沅這樣關心自己,容思眼底劃過幾分激動,他道,「承蒙掌門看重,催我回去參加此次盛會中的天驕之戰,這才一直趕路,風塵僕僕,來見沈道友之前都未焚香沐浴,還請見諒。」
姜沅笑道,「又不是求神拜佛,何須這些禮節。」
容思看著他,目光灼熱,「在我心裡,沈道友比神佛,更加重要。」
姜沅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對方繼續道,「友人之間的情誼,不是重若千金麼。」
原來是這個意思,姜沅點了點頭,無意中發現季深面色十分不好。
如同劍要被人搶奪了一般,雙眸之中鋒銳之意盡顯!
容思知道那人不會在沈天澤面前動粗,免得暴露了血腥殘忍的性子,他道,「沈道友也的打算參加天驕之戰?」
姜沅稍稍頷首,雖然季深最後也得了一個名額,但是之前既然與掌門說過願意出戰,便不能隨意食言。
容思眼神一亮,他上前兩步,握住了姜沅的手,「既然如此,今年的天驕之戰,可謂是驚喜連連,竟是有幸能得沈道友親自參與……」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手腕一疼,手指便不自覺的鬆開了。
容思抬起頭來,注視著狠狠抓住他手腕的季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季道友,這是何意?」
季深的神情疏遠而冷漠,他冷聲道,「甲板上風大,我們先回房間去,容道友可以繼續欣賞風景,有什麼敘舊的話,等到了天宮再說不遲。」
「你……」容思上前一步,卻扛不住劍修的強悍的體格,他將一隻手背在身後,捏了捏錦囊中的靈符,只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手。
畢竟沈天澤還在這裡,他也不想暴露好鬥的本性。
好不容易,能再看到這人……
容思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戀戀不捨的對著姜沅看了又看,隨即帶著涼意掃了一眼季深。
冰靈劍這樣冷酷無情的性子,沒想到纏起人來,能如此無恥!
他足足好幾年沒有見過沈天澤了,都是因為那該死的劍修。
天宮那艘飛行船上,有人看見容思去了許久未歸,便過來尋找。
那人問道,「容前輩,這裡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容思笑著擺了擺手,神情放鬆而愜意。
等到了天宮,可就是他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