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長宅子裡提供的房間後稍作休整便去共進晚餐,菲特一直欲言又止的,在走廊裡意外碰到了魯瓦,他一邊走一邊滿臉苦惱地撓頭,菲特覺得魯瓦真的是習慣撓頭,十分少年的舉動。
“魯瓦?”
“啊,是菲特小姐啊。”魯瓦看到她怔了一下,又晃過神,“菲特小姐真美麗,剛才我又看呆了。”
菲特臉紅了,這孩子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
“魯瓦,你不是被你媽媽……”
“啊啊,是的。”他聳拉下腦袋,深深歎口氣,“剛被灌輸了一堆大道理放出來了,我頭疼死了,晚上還有家教。”
“她真給你請了?”
“是啊,什麼治理城市之類的,明天也有課,母親這次是真生氣了。”他趴在走廊欄杆上作伏屍狀,“我想當騎士地說……啊啊啊好累好累菲特小姐我的魂魄是不是從嘴巴裡幽幽冒出來了你幫我塞進去好嗎……”
“……”
她想了想,看看旁邊的門,雅蘭和市長在樓下談話,應該不回來找她吧,“呐,魯瓦。”
“啊?”
“你的哥哥……是叫威爾遜嗎?”
掛在欄杆上的屍體瞬間起屍了。
市長少爺的房間寬敞華麗,的確是大戶人家,一大面前全是,裝潢擺設不知為何總顯出一種優雅斯文的氣質,與這個少年的燦爛不太相符。
“這個是我母親設計的,她希望我從文繼承父親的事業,明明我喜歡騎士的說。”
她去看架,一本本全是治理,如何領導,如何取得民心,還有政治、商業、交通、金融方面,厚厚的氣勢十足,隨便抽一本都可以拍磚,還有一面牆上是克萊什大陸地圖和洛靈斯頓地圖詳址,還真的挺像未來領導人的屋子。
“就是這個,菲特小姐您看。”
魯瓦走到描金壁爐的檯子前,檯子上擺著一些藝術品和籍,時鐘,花瓶,上方掛著市長夫婦的油畫像。他在檯子上拿出一個相框,“這就是威爾遜哥哥。”
菲特接過去看,相框裡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笑容滿面地騎在馬背上,他身材很健壯,和魯瓦纖細的身子板大不一樣,笑容卻是相同的,身上穿著制服佩戴徽章和劍套,威風凜凜的樣子。
她看著制服愣了愣,藍白制服,“皇家騎士團?”
“是的,菲特小姐您也知道啊!”魯瓦顯得很興奮,“就是大陸裡盡人皆知的皇家騎士團,威爾遜哥哥是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哦,是不是很厲害?”
這個男人,死了麼?
她拿著相框發不出聲音,抬頭看看壁爐台,還有其他照片,大多數都是兄弟兩,從小到大,一點一滴,威爾遜成人照就這一張。
“哥哥的照片都被母親收起來了,只有這個,因為母親討厭身為騎士的哥哥,所以這張我才可以保留下來。”魯瓦把相框抱在胸口,“我最喜歡哥哥了。”
“……”
“哥哥大我將近十歲呢,他去參軍時我還是個小孩,呵呵。”
說到自己兄長,魯瓦十分開心,眼睛裡都閃爍著光芒,“以前洛靈斯頓的人都很喜歡哥哥呢,哥哥雖然脾氣不好容易生氣,但是是非常好的一個人。”
菲特忽然想起雅蘭說起威爾遜時的眼神,胸口莫名地一窒,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漸漸看清了他的眼神,雖然只有一點點,雖然他藏得還是太深,她還是看清了一些。
那是——
“只不過,哥哥他後來死了,五年前死的。”
大陸統一,是用他們的鮮血和白骨換來的。
“你母親討厭騎士,因為你哥哥的死嗎?”戰死沙場,建功立業,這種光榮背後是刻骨的悲傷。
魯瓦遲疑了一下,才猶豫著開口,“菲特小姐,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母親去打聽情報,回來精神就不大好了,她很傷心,她覺得是騎士團領袖的失職……我的哥哥就這樣死了,她覺得是雅蘭大人害死的,後來,後來,”說著肩膀垮下去,“母親的情緒一直不穩定,醫生都看過的,說是受了刺激,她有什麼不妥之處請不要在意。”
“啊,好的,沒有關係。”菲特趕緊點頭,“魯瓦你別想太多。”
當軍人,戰爭中死去是件無可奈何的事情,難道因為將軍還活著就要推到他身上嗎?
雅蘭是怎麼想的呢?
“母親得知了什麼,她一直不說,哥哥是作為克萊什的英雄而犧牲的,他永遠是最忠誠最勇敢的騎士,人們永遠記住他,我為我哥哥感到驕傲。”
魯瓦掩飾住臉上的傷心,挺挺胸膛,菲特怔怔站到一邊,有些呆,這時門叩響了,是女傭,告訴他們晚餐已經準備好。
晚餐的時候燭光閃爍,橢圓長桌鋪上刺繡的純白桌布擺上菜肴和酒汁,銀制餐具在面前擺了一排。
市長夫人沒有到場。傭人帶到的話是夫人身體抱恙,市長聽後搖搖頭歎口氣,再次向雅蘭為家族的失禮而道歉。
“這沒什麼,晚餐請為市長夫人留一份送至房裡便好。”雅蘭禮節道。
飯菜做得可口,很有洛靈斯頓當地的特色,菲特礙於在外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肉塊切得碎碎的,時不時望望雅蘭,帝都大貴族舉止氣質一流,進餐宛如藝術照。
她看著他低垂的英氣眉眼,覺得這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要是這惡劣的性格改改就更完美了。
談了些瑣碎的事情,市長提到了她,她心裡咯噔一跳。
“公爵閣下這位未婚妻進餐真是嫺靜而優雅,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
雅蘭柔柔望了她一眼,目光的意思是“我怎麼沒看出你嫺靜而優雅”,菲特準確地讀出來了,桌下一腳朝他踩去。他一閃,沒叫她踩著。
“北方那邊的親戚,那邊一場瘟疫,就剩下她,我便把她帶回來了。”他微笑摸摸她的頭髮,“發色也是當時落下的病。”
市長哦了一聲,面帶同情。
就你瞎說,菲特瞪他一眼。
晚上住在市長家,房間舒適,估計是宅裡最好的房了。
“屋子破舊,請別見怪。”
“哪裡,市長這屋子修的是極好,應有半世紀歷史了。”
……菲特聽著官腔都快打呵欠了。等市長走後她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他只給他們提供了一間房,一間房。
未婚夫妻一間房,怎麼說也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菲特想起了三年前那個夜晚,想起了早上給雅蘭洗澡時那些曖昧的思緒,臉上熱了。
“我、我去找他們再要一間。”
雅蘭拉著她,夜裡燈光暖暖,窗外有樹葉簌簌聲響,他的笑容也是暖暖的,菲特怎麼看都覺得那是奸詐,丟臉丟到家了,她才不要和他一起睡。
“菲特,一間便好。”
無論如何分開房睡怎麼也說不過去。讓市長家看了笑話就不好了。
一整個晚上她心都是七上八下的,雅蘭先去洗澡,然後是她,雅蘭出來時套著浴袍,胸膛露了一大片,她看著看著就臉紅了,腦海裡就嘰嘰喳喳掠過不良畫面,他曾經用他的上身碾過她柔軟□的身體,聳動的時候汗水從光滑的肩膀上落下,滾燙地滴到她胸口……
天,她怎麼可以記得這麼清楚。
小姑娘連滾帶爬地溜進浴室。
她出來時連睡衣都在裡面換好了,擦著頭髮走到床前,臥室裡只開著一落地小燈,昏黃照男人的輪廓,他已經躺在床上了,夏季熱,蓋著條薄毯子。菲特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床頭櫃上擱著杯倒好的人造血,她一飲而盡,上床熄燈,睡到另一邊。
臥室窗簾沒拉,月光隱隱,還是有些亮的。
“菲特。”
“嗯,嗯?”
“再往床沿縮就滾下去了。”
“……>_”
“過來。”
她往床中間挪了挪,雅蘭翻過身盯著她,她咽咽口水,又挪了挪。
雅蘭看不下去,手一撈把她撈進懷裡,抱穩了,抱實了,捋捋她的髮絲到腦後,才低低笑了,摸摸她的臉,“你臉紅了。”
“嗚……”她好緊張,一抖一抖的,像落進大灰狼嘴裡的小兔子。
雅蘭頓了頓,近在耳邊的聲音在夜裡低醇磁性,一句話點破,“你想要還是不想要?”
這句話聽得菲特臉上冒煙,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過了會,雅蘭輕輕說,“現在還會冷麼?”
“……哎?”
調了一個讓她舒服的姿勢,“睡吧。”
她呆了呆,他已經吻上她的鼻尖,真的打算入睡了。
真的就準備睡了?
她閉上眼睛也準備睡,無奈男子懷抱太暖,她心跳就沒緩下來,等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只好偷偷叫他。
“雅蘭——”
“……”
“雅蘭——”
“……想要了?”
她捅他一下,臉紅紅的,“大色狼。”
“嗯?”
他還真認了。
“那個,魯瓦想當騎士,你幫個忙好不好?”她想想說,“哪天你去帝都時把他帶過去……我是說,如果他父母同意的話。”
男人睜開眼,眸子深深,半晌開口,“小女孩。”
血族和人界即將開戰,他去無異於送死,“菲特,市長少爺會長大的,每個人總有一天會長大,他會明白自己責任是什麼。”
“雅蘭,可是……”她哽了一下,男人接著打斷她。
“菲特,晚餐前你去了少爺的房間,是麼。”
“哎?”她呆了呆,沒反應過來雅蘭一個翻身壓倒她身上,身上一重,男子氣息撫過她的臉,雅蘭臉對著她,笑眯眯的,“你很喜歡他麼,原來菲特喜歡陽光少年。”說著撐在一旁的手伸來,慢慢摸她的臉頰和脖子順著往下滑,粗糙的指尖遊走在細膩柔滑的肌膚上,“把我丟到一邊,你玩得很開心呢。”
“呃,雅蘭,你聽我說……我哪有……”她開始顫了。
男人沒理,俯下頭一點一點舔著她的耳垂,舌尖描著耳廓和耳根,菲特嗚咽著,臉上緋紅一片,他的氣息卷了過來,獨有的味道,她喜歡的味道,她有點掉魂,麻麻的,感覺那只狼爪正向她胸部靠攏,緊張到不行,又羞得不敢去阻止。
雅蘭又把她嘴唇吃了幾遍,看她面若桃花,將綻未綻的動情模樣很是誘人,戲弄到此為止,正準備罷手,在她身上的柔軟間感到手感不對。
“菲特。”
“嗯……?”
“你穿胸衣睡覺?”手下睡衣隔了層,雅蘭低聲問。
“嗚……”小姑娘害羞不行嗎,跟你睡緊張不行嗎,有點安全感不行嗎。
“穿胸衣睡覺對身體不好,以後別這樣了。”雅蘭無奈道,身子側到一邊,一隻手從下面裙擺伸了進去。
“呀!你、你幹什麼!”他的手掌遊過她的身子,電流酥酥麻麻躥上脊樑骨,然後碰到了她背後胸衣的搭扣,啪噠解開了,然後,胸衣就這麼從睡裙裡被他抽出來了。
他一本正經對著月光看看,“粉紅色,嗯?”還是幾天前他買的那個款式,蕾絲蝴蝶結小波點,挺誘惑的,胸衣上留有少女的余溫和香氣。又看看她,因為他剛才突然的動作,少女胸前的兩團還顫呀顫的。
菲特簡直要羞憤致死了,一個枕頭丟過去。
“你這——流氓!色狼!人渣!大壞蛋!大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