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陸是在沈烽懷裡醒來的。
外面太陽已經高高昇起,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 映出模糊的光暈。
睡了一覺起來, 昨天的驚嚇跟疲憊都已經遠去, 裴陸依偎在男人堅實的懷抱裡眷戀的蹭了蹭, 蹭了兩下覺得不滿足, 又在男人下巴上親了親,粉色的舌尖好玩一樣,在下巴上輕輕舔了舔, 又咬了咬, 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牙印。
沈烽還沒睜眼, 就感覺到小貓抓撓一樣的癢意, 他疑惑的睜開眼睛, 就看見小愛人趴在他胸口,咬著他下巴上的軟肉跟他對視, 見他發現了,還下意識示威似的又咬了一口, 叼著那點軟肉磨牙, 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有趣的玩法,
沈烽伸手按住不安分的小愛人, 寬厚的手掌覆在裴陸的後腦勺上, 正叼著一塊肉磨牙的的裴陸頓時動彈不得, 溫熱的嘴唇印在皮膚上。
「小壞蛋。」
專門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做壞事,沈烽半是甜蜜半是苦惱的想到。
裴陸被逮住,本來默默的紅了一會兒臉, 但轉而又想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便立刻理直氣壯起來,不安分的伸舌頭又舔了兩下。
沈烽深吸一口氣,掐著他的腋下把人往上提,讓裴陸面對面整個趴在他身上,沈烽跟他蹭了蹭額頭,聲音嘶啞的責怪他,「小壞蛋,怪會磨人。」
裴陸鼓了鼓腮幫子,黑眼睛彎起來,鼻子微微錯開一些,將僅剩的距離拉近,貼上了他的嘴唇。
經過綁架事件,他發現自己對男人的依賴跟渴求更深,但是剛醒來,他又有些懶洋洋的不愛動,便只是跟沈烽唇貼著唇,也不動,就是偶爾伸出舌尖貓崽子似得舔上一圈。
沈烽覺得自己的命都能給身上的小壞蛋給勾沒了。
裴陸懶洋洋的不動,沈烽卻忍不住,一個翻身,被動變成主動,仍是剛才的動作,只是這次躺在下面的人變成了裴陸。
沈烽含著他的唇瓣細細柔柔的啃咬,動作溫柔生怕的嚇到了可愛的小貓。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身/體相貼的地方傳達心臟,裴陸一顆心漲的滿滿的,伸出舌頭羞澀的回應他。
得到了愛人的回應,沈烽溫柔的動作漸漸急切起來,有力的舌侵入口腔,蠻橫的四處掃蕩,讓小小的空間沾染上自己的氣味。
裴陸雙手摟住他的脖頸,仰著頭熱烈的回應,不只是男人想要他,他也急切想感受到男人。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像兩段的火紅的編繩,交頸纏繞,被一雙靈巧的手編織在一起,兩段紅繩合二為一,你穿過我,我容納你,最後編成了一個紅色同心結。
……
兩人做完運動,都是大汗淋漓。
沈烽抱著裴陸去洗澡,浴缸裡放了精油,可以緩解的疲勞,裴陸被放進散發著香味的水裡,仍舊懶洋洋的,四肢綿軟的癱在浴缸裡,還是沈烽擔心他這樣會滑下去嗆到自己,給他擺弄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沈烽自己則簡單的沖了沖,準備去收拾狼藉一片的臥室。
經過浴缸的時候卻被小妖精一把扯住了浴巾。
小妖精被熱水熏得臉頰泛紅,黑眼睛濕潤的向上看著沈烽,用貓崽一樣軟乎乎的聲音問沈烽,「你不幫我洗嗎?」
沈烽用手抓住浴巾,防止浴巾被抓的掉下去,他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揉了揉裴陸的腦袋,「乖,我先去把床上收拾了。」
裴陸癟下嘴,眼角委屈的垂下來,撒嬌一樣的說,「可是我想讓你給我洗。」他動了動腿,清澈的水波一陣蕩漾,上面的泡泡被盪開,隱約能看見水底之下的美景。
沈烽喉結滑動,眼神更加深沉,但是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艱難的推拒道:「你需要休息。」
裴陸狡黠的眨眼,無辜道:「我只是讓你幫我洗澡。 」
「……」沈烽看見他調皮的表情,妥協的送開手,在浴缸邊半跪下來,親了親愛人的額頭,縱容又無奈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裴陸眯著眼睛,嘴角翹起來,毫不掩飾臉上得意的小表情。
沈烽拿過邊上的海綿球給他輕輕擦洗,浴室裡水汽蒸騰,暖意融融。
把小貓洗乾淨,用浴巾包裹著放在沙發上,沈烽迅速把弄髒的床單換下來,鋪上新的,才把沒骨頭一樣攀在自己身上的愛人放在床上。
「自己玩一會兒,我去收拾浴室。」
沈烽把平板跟手機拿給裴陸,親了他一下 ,便去浴室收拾。
裴陸縮在被窩裡,男人沒給他穿衣服,皮膚蹭在光滑的蠶絲被上又涼又舒服,他哼唧了兩聲,在被窩裡蹭來蹭去。
等沈烽出來時候,就看見這磨人小妖精臉頰泛紅,雙眸水潤,小貓一樣樣哼哼著看向自己。
沈大壯:「……」
看得到吃不到也是很難受。
沈烽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上前把撒嬌要抱抱的小妖精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裡,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無奈道:「今天怎麼這麼粘人?」
裴陸鼻端發出哼哼的聲音,把頭往他懷裡使勁鑽。
「小豬一樣,」沈烽在他發頂蹭了蹭,滿臉寵溺拿過衣服給他穿好,還好穿衣服的時候裴陸配合的很,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讓伸腿就伸腿。
穿好衣服,人還是賴在懷裡撒嬌,沈烽根本拿他這一套沒辦法,寵溺縱容的把人抱在懷裡,下樓吃飯。
今天是阿姨做的飯,特意煮了雞湯,沈烽抱著人坐在餐桌邊,阿姨目不斜視的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過來,放下手又低著頭快速離開。
沈烽用勺子攪了攪雞湯,自己先喝了一口試試溫度,然後便用勺子小心翼翼喂給懷裡的小寶貝喝。
裴陸乖順的喝湯,嘴唇被雞湯潤濕,比平常更紅一點,粉色的舌尖若隱若現。
沈烽喂了半碗湯,沒忍住按著人又親了半晌,舌頭探進去肆虐,動作急切恨不得把裴陸整個吞進肚子裡。
裴陸被他親的喘不過氣,雙手抓在他肩膀上,軟綿綿的推舉著,白皙的臉被憋得通紅。
沈烽盡興的親了許久才把人放開,裴陸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沒好氣的用眼睛剜他。
沈烽給他把嘴角的水漬擦乾淨,眼神愈發暗沉,動作卻一本正經的給他喂湯。
……
裴陸在別墅休養了半個月,此時離他們婚期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從把人找回來後,沈烽便格外的小心,別墅的守衛又增加了一倍,裴陸連在花園裡逛一會兒,身邊都得跟著人。
沈烽對他緊張都表現在了明面上,兩人比之前更加黏糊,除了必須要他親自到場處理的事情,沈烽現在很少再去公司,大部分時候都是呆在別墅裡。
裴陸隱約察覺到了他心思,卻沒有戳破,乖巧的陪著男人,這段時間,連別墅的大門都沒有出過。
沈烽這幾天忽然很忙,裴陸一個人待在別墅裡無聊,便把阿達叫過來說話。
阿達謹慎站在他對面,連眼神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好在裴陸並不在意這個,他叫阿達只是想知道後續的事情。
「盧家現在怎麼樣了?」
阿達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沈烽的交代,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沈烽之前交代過他們,如果許少爺問起盧家的事情,不需要隱瞞。
「盧小姐帶著盧夫人出國了,兩位盧少爺已經受過教訓,跟兩個綁架您的人一起移交了給了警方。」
他說的輕巧,但實際上沈烽的怒火並不是那麼好平息的,四人在轉交給警方前,早就被折磨的去了半條命,要不是如今沈烽惦記著洗白,不準備再沾上人命,這四個人的墳頭草估計都長出來了。
裴陸沉吟了一會兒,又想起罪魁禍首,「盧孜勤呢?」
「盧老爺子還在醫院裡。」
人沒死,就躺在醫院裡,女兒帶著大老婆出了國,四個兒子死了兩個,還有兩個進了監獄,兩個漂亮的小老婆知道消息後更是跑的不見蹤影。
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死不了,活著卻也不見的是好事。
裴陸閒著無聊,又跟阿達問了好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最後問起沈烽,「沈烽這幾天在忙什麼?」
這幾天沈烽經常到了深夜才回來,即使是以前公司的最忙時候,沈烽也沒有這麼晚回來過。
「當家的……沈先生最近在忙著安排下面的人,」阿達叫到一半,想起來沈烽的話趕緊改了口,「先生準備把地下產業洗白,以後兄弟們就都是正經有工作的人了。」
阿達憨厚的笑了笑,沈烽並不虧待下面的人,即使已經準備放棄下面那部分勢力,跟著他的兄弟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麻煩的是外面還有不少的人覬覦沈家這塊肥肉,沈烽不要了,總有人眼饞。
沈烽最近就是忙著對付那些不長眼的人。
裴陸「唔」了一聲,在沙發上蜷縮著沉默下來。
盧家已經解決,沈家的仇已經報了,沈烽果然開始履行他的承諾。
「666,進度條多少了?」
666的聲音有氣無力,「百分之八十五。」
裴陸抱著膝蓋沉思,離任務完成時候不遠了。
他心中有些悵惘,想到還在昏迷中的靳明,又很快振作起來。
*******
六月,天氣開始炎熱起來。
距離婚禮的時間只剩下七天,沈烽仍然忙碌著,一直到距離婚禮還剩下三天的時候,沈烽才帶著滿身的輕鬆回來。
裴陸摸摸他的臉頰,男人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渾身卻很放鬆,看來事情處理的應該很順利,「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嗯,完了。」
沈烽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裡,輕聲道,「陪我睡一會兒。」
裴陸於是不再動,手掌在男人發間穿梭,輕輕按摩著頭皮。
第二天,沈烽帶裴陸去了墓園。
這次比上次去正式的多,沈烽買了花束。帶了沈鐸愛喝的酒。
墓碑仍然靜靜的矗立著。照片上的人臉上帶笑。
「盧家的仇報了……」
沈烽倒了一杯酒在墓碑前,嘴角含著笑意,「盧孜勤全身癱瘓躺在醫院裡,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可以安心了。」
一陣微風吹來,墓碑前的花朵微微搖晃,沈烽眯著眼笑了笑,說:「我要結婚了,你們在下面得多保佑沈家的兒媳婦……」
「你亂說什麼!」
裴陸急急一把摀住他的嘴,白皙的臉漲的通紅。
沈烽流/氓似的舔他的掌心,裴陸身體一抖,猛地把手收回來藏在了身後。
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讓人更想欺負他。
沈烽嘖了一聲,捏捏他的臉,「不要勾引老公當著公公的面親你。」
裴陸鼓起臉,虛張聲勢,「你敢!」
像只張牙舞爪的貓崽,沈烽心裡癢癢的,竟然當真湊上去親了他一下,然後迫不及待對身後的擺擺手,「我帶小書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說完就攥著裴陸的手腕往墓園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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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號,宜嫁娶。
婚禮地點在一艘豪華遊輪上。
畢竟是兩個人男人的婚禮,即使以沈烽如今的勢力根本不用畏懼那些流言蜚語,但他並不願意兩人尤其是裴陸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因此這場婚禮準備的足夠精細,卻並不盛大。
充做婚禮場地的游輪是沈烽專門買下的,取名「鹿鳴」號。
游輪有七層,第三層是婚禮會場,收到了請柬的客人便在三層閒聊小憩,等待新人到場。
到場的客人除了沈烽的朋友,剩下的便是生意場上信得過的一些合作夥伴,以及沈家昔日的下屬。
來的人不算多,但都帶上了衷心的祝福。
沈烽穿著定製的禮服,難得滿面笑容接待來往的客人,實際上他的一顆心都已經飛到了裴陸那裡。
按規矩,婚禮的前一天,新人不能見面,沈烽便提前到了游輪這邊,裴陸則留在別墅裡。
時間一到,沈烽就帶著接親的車隊去接自己的新郎。
裴陸穿著同款的定製禮服,焦躁不安在客廳裡踱步,阿達帶著幾個兄弟,穿著一水的西裝,神情肅穆的守在門口。
沈烽的車隊在別墅門前停下。
門口想起喜慶的鞭炮聲,沈烽在鞭炮聲中下車,接到了自己的新郎。
「小書,我來接你了。」
裴陸把手放進他的手心,順勢靠近他懷裡,臉上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沈烽半攬著他上車,車外再次想起熱烈的鞭炮聲,車隊在喜慶音樂中駛遠。
長長的一列車隊在碼頭依次停下,沈烽率先下車,繞到另一邊給裴陸打開車門。
裴陸握著他的手下來,跟他一起登上游輪。
新人已經到了,樂隊開始演奏,舒緩的音樂聲中,沈烽牽著裴陸緩緩入場。
證婚人是個年邁的牧師,老牧師面容和藹,說話的聲調緩慢悠長,像某種聲調厚重的樂器,「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
沈烽執起裴陸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將婚戒指套進了他的無名指。
「該你了。」沈烽看向裴陸,眼中的溫柔喜悅幾乎要滿溢出來。
裴陸有樣學樣的執起他的手,將戒指套到了他的手指上。
從此以後,他們就是生死相連榮辱與共的伴侶。
賓客中爆發出歡呼,沈烽簡單說了謝辭,然後讓張秘招待好賓客,自己帶著裴陸躲到了四層新房。
四層佈置成了他們的新房,到處都貼著紅色的喜字,裴陸左看看右看看,還沒參觀完房間,就被沈烽一把扛了起來。
**一刻值千金,沈烽一刻都不想浪費。
……
婚禮的第二天,賓客都已經離開,「鹿鳴」號啟動,帶著新婚的夫夫去度蜜月。
******
度蜜月回來後,任務的進度條就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裴陸本來以為剩下的最後百分之一會很快完成,卻沒想到,竟然一等就等了五年。
五年時間,他將近三十歲。從青年變成了真正的男人,只有在沈烽面前的時候,仍然是愛撒嬌耍賴的小寶貝。
五年時間,沈烽徹底洗白了沈家的產業,鹿鳴集團從S市的龍頭一躍成為□□的龍頭。
即使沒有黑色勢力的支撐,沈家的權勢也足以讓人畏懼。
鹿鳴的產業已經遍佈全國各地,沈烽卻已經跟裴陸住在S市的別墅裡。
裴陸拿到畢業證後,就做了沈烽的秘書兼私人翻譯,每天一起上班一起回家,生活平淡卻充滿了瑣碎的甜蜜。
五年時間如流水一樣的逝去,這天早上,裴陸剛睡醒。666就告訴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要盡快完成任務,然後準備登出。
裴陸一時有些怔愣,幸福的日子過的太快,666提醒,他才反正過來,時間到了,他……要離開了。
這天的裴陸有些低落,他請了假,沒有去公司。沈烽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也很早就回來了。
裴陸縮在男人的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心裡湧出巨大的不捨。他雙手用力的環住男人的背部,恨不得整個人跟他融為一體。
沈烽沉默的順著他的脊背,有力的手臂把他禁錮在懷裡,總算讓裴陸有了一些安全感。
這一晚兩人做的極盡溫柔又極盡纏綿,像抵死的糾纏,直到天邊泛白才雲收雨歇,相擁著睡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666告訴他,進度條滿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準備登出。
裴陸眼底一顫,仍然縮在男人懷裡,「知道了。」
沈烽還在睡,裴陸從他懷裡退出來,俯下身親他的額頭,親他的臉,然後去親他的唇。
沈烽被吵醒,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他,手掌在他腰上摩挲。
裴陸用手指描畫他的眉眼,神情很低落。
「要走了嗎?」沈烽忽然出聲,嘆息著握住他的手。
裴陸一顫,對上他深沉的眼,良久才道,「嗯。」
沈烽摟著他的腰,把人壓下來肆意親吻,放開時兩人都是氣喘吁吁。
沈烽說;「還有多久?」
裴陸一愣,然後問666還有多久。
666說還有十二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
「夠了。」
沈烽輕笑著蹭蹭他的臉頰,「還可以吃頓飯,然後睡一覺。」
裴陸沒有反駁,只是握著他的手越發用力。
兩人下樓吃了晚飯,然後便依偎在一起看前些年拍的的照片,厚厚的幾本照片翻完,沈烽拍拍裴陸的背,「睡吧。」
裴陸心裡堵的慌,在他懷裡翻來覆去睡不著,睜大了眼睛數剩下的時間。
沈烽無奈的把人撈到懷裡抱緊,親親的他的額頭,哄孩子一樣哄道,「乖乖睡覺,不然要打屁股了。」
裴陸一言不發的縮在他懷裡,悶聲道:「我走了,你怎麼辦?」他怕男人真的陷入沉睡,更怕自己沒辦法讓他們融合醒來。
沈烽笑著親親他,「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睡一覺醒了,你就能看見我了。現在先睡覺好不好?」
裴陸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認真的答應,「好。」
裴陸閉上眼睛,在男人懷裡睡了過去。
沈烽憐惜的親親他,低聲嘆道:「傻寶貝……我怎麼捨得放開你。」
……
裴陸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透明的營養艙裡。
還沒等他推開營養艙的蓋子,外面鬍子拉碴的羅飛揚就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