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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015章 公非辅,乃摄也(十九)“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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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无风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4-10 11:58:23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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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端掉了俄军指挥中枢,但实际上城下的战斗并没有停止,因为阿密达是率领精锐直接杀入城堡之中的,而当其余俄军发现之后却并未崩溃或者集体投降,反而在几名军官的带领下从其他仍在己方控制的城门杀了出去。

额尔德木图对俄军的顽强有些意外??他不知道俄军的顽强正是来自于对“蒙古”二字的恐惧与仇恨。

额尔德木图不知道的是,在俄罗斯民族的集体记忆中,“蒙古”二字始终与长达两个半世纪的“鞑靼枷锁”紧密相连。

自13世纪拔都西征建立金帐汗国起,俄罗斯诸公国便陷入蒙古统治的阴影,王公贵族需向可汗俯首称臣,缴纳重税,甚至连大公的废立都取决于金帐汗的意志。

这种被征服的屈辱感深深烙印在俄罗斯人的血脉中,历经伊凡四世推翻鞑靼统治,直至此刻??留里克王朝终结、罗曼诺夫王朝尚未建立??的动乱时期,“蒙古”毫无疑问是俄罗斯东扩路上最值得警惕的符号。

当俄军在托木斯克看到头戴兽首盔,挥舞马刀,同时竟还使用着比他们手中波兰火绳枪更先进的明军燧发枪的归化骑兵时,他们眼中浮现的不是此刻最真实的明朝“归化骑兵第一军”,而仍然是记忆中那些横扫欧亚的蒙古铁

骑。

正如率败军冲出城堡的一位哥萨克少尉,他手中紧握的马刀刀鞘上,还刻着其祖父留下的家族箴言:“鞑靼人的马刀不会因祈祷而变钝”??这其实是从1572年蒙哥汗后裔库楚姆汗反攻喀山失败后,在俄罗斯民间继续流传了

三十余年的警世恒言。

那些从城堡侧门突围的俄军士兵,其父辈或许曾参与过1598年征服西伯利亚汗国的战役,深知蒙古骑兵一旦突破防线便会血洗村镇,便如他们的祖上一样。这种对“鞑靼式报复”的恐惧,让他们宁可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原上冻

掉脚趾也要逃出温暖的城堡,或者用冻僵的手指扣动火绳枪扳机。

更关键的是,俄罗斯东正教会长期将蒙古统治视为“上帝对俄罗斯人的考验”,教堂壁画上的“黄祸”形象从未褪色。

当加夫里拉的哥萨克卫队发现来者是“蒙古人”时,宗教狂热与历史仇恨产生了诡异的化学反应??他们坚信投降只会迎来比伊凡雷帝绞刑架更残酷的结局。

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恐惧,让剩余俄军在失去指挥中枢后仍能自发组成队伍逃离,并在之后发现确实逃不过蒙古骑兵的追击时组成圆阵,用雪橇犬拖曳的火炮残骸构筑防线,甚至有士兵在临终前用鲜血在桦树皮上寥寥几笔画下

反蒙古的东正教圣像,祈求“神圣俄罗斯”的庇佑。

对俄军而言,此刻的抵抗早已超越了军事意义。每一个倒下的俄军与哥萨克,都在重复着三百年前基辅罗斯王公的誓言:“宁可让冰雪封冻心脏,也不让鞑靼人的马鞭触碰十字架”。

这种根植于民族记忆深处的仇恨,让托木斯克的残雪都染上了近乎偏执的顽强????即便指挥中枢已被端掉,那些从城墙上拆下的圆木滚石仍会尽可能精准地砸向蒙古骑兵的阵列,就像当年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冰湖上击碎条

顿骑士团的盾牌。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对抗的“鞑靼人”,早已换上了明朝的衣甲,扛着比祖先更可怕的燧发枪。或许,正如同“鞑靼人的马刀不会因祈祷而变钝”一样,大明的爆发枪也不会因为上帝的庇佑而枪下留情。

伊勒都齐的援军已从东北方杀来,万余骑兵在雪原上展开扇形阵势。明军的燧发枪与哥萨克的火绳枪对射,前者的火光连成线,后者则只是零星的闪烁。

“小王爷,罗刹人的火绳枪哑火了!”一名探马骑兵回来报告。额尔德木图大笑,拍了拍腰间的万历三式燧发骑枪:“告诉弟兄们,自由射击!”

归化骑兵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前排骑兵学着高务实从禁卫军调拨给归化骑兵第一军的教官们的操作,在已经打成阵地战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射击,后排骑兵则从他们身边越过,在进行包围的同时,还在运动中装填弹药

??这玩意明军自己都玩不转,也只有这种路都走不稳就开始学骑马的民族能搞。

明军这种“轮射战术”是禁卫军教官亲授的,归化骑兵第一军第二镇以此在风雪中发挥出恐怖的杀伤力。

加夫里拉被拖到城墙上时,正被身边一位明军蒙古将领递上望远镜,他下意识接过看了一眼,正看见远处最后二十名哥萨克被明军骑兵包围。他们的火绳枪已无法击发,只能用马刀与明军搏斗。

一名哥萨克少尉被阿密达的马刀劈中面门,血花溅在后者的明制精钢玄甲上,染出了大明象征性的朱红之色。

“为什么?”加夫里拉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我们的火枪是波兰最好的………………”

“因为你们的上帝,敌不过大明的科技。”额尔德木图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傲然一笑,“这话是我的老师、大明首相、高务实大公阁下说的。”??这话是加夫里拉带来的翻译解释给加夫里拉听的,原话当然不是什么“首

相”、“大公阁下”。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额尔德木图目光望向东方,托木斯克的粮仓已升起炊烟,鞑靼牧民正将驯鹿群赶进明军的围栏。

十月初三,额尔德木图站在托木斯克尚未建成就几乎已然废弃的城头,听到探马回报说,可能仍有小股俄军哥萨克骑兵残部向乌拉尔山逃窜,但人数不超过四十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西伯利亚的寒风撕扯着他的狼皮大氅,衣摆处的青铜铃铎叮当作响。伊勒都齐策马而来,马镫上的铜环结着冰碴:“小王爷好手段,这周边三百里方圆的鞑靼人竟然这么快就都归附了。

额尔德木图灌了口马奶酒,酒液在喉间几乎凝成冰粒。他指向城下,数千鞑靼牧民正将驯鹿群赶进明军的围栏。这些牧民世代受吉尔吉斯人欺凌,此刻却将最肥美的驯鹿献给明军。

“他们的毡房里藏着鄂毕河的冰图,”额尔德木图展开一张兽皮地图,“每条支流的冰层厚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伊勒都齐看了一会儿,忽然用手指戳着鄂毕河与托木河交汇处:“若在此处建堡,可扼住罗刹东进咽喉,比这托木斯克更好。”

他所指的位置,大概在托木斯克西北九十里。九十里不算很近,但在地域广大却又人迹罕至的西伯利亚来说,好像也不算远。

但他又忽然皱眉,“但若要驻军可就麻烦了,我估摸着若在冬季驻军于此,可能需要五万担煤炭......这鬼地方一年之中快有一半时间都是冰天雪地,离大明又如此之远,煤炭该要如何运抵?”

额尔德木图笑而不语,远处传来却传来刀片车轮碾过覆冰的声音。二十辆巨型雪橇由三十头驯鹿拖拽驶来,雪橇上堆满京华特制的蜂窝煤。

“伊勒都齐,不要把眼睛瞪这么大,这是用蒙古草原的褐煤压制的,”额尔德木图笑道,“煤矿是五年前京华矿业的人找到的,后来就建了矿场和蜂窝煤场,一直供给我们土默特部,五块煤能烧三天,不过要用配合京华产的煤

炉才行。”

等到运煤雪橇到了身边,他掀开雪橇上的毡布,露出下面的煤炉,“这是师相送来的第一批煤炉,能让一个普通蒙古包大小的房间在这冰天雪地里保持零上五度。”

“什么叫零上五度?”伊勒都齐愣了一愣。

“叫你多读书你又不肯,也不怕丢了令尊的颜面。”额尔德木图按辈分来说比伊勒都齐还小一辈,但却教训起伊勒都齐来,“你就这样理解吧.......几乎可以穿秋装。”

伊勒都齐惊叹道:“高太师真乃神人!”然后他忽然抽出弯刀,刀锋指向北方,“对了,罗刹人虽然败走,但毕河上游还有他们的贸易站。”

“正是。”额尔德木图将地图卷成筒状,“明日启程,沿鄂毕河修筑九座堡垒。”他拍了拍腰间的万历三式燧发骑枪,“我会亲自给师相上疏,请他老人家批准每座堡垒配备两门三号轻炮,让罗刹人知道,乌拉尔山以东不允许他

们存在!”

是夜,明军主力已经回撤到托木斯克城外扎营。额尔德木图独自登上箭楼,望着西北方向??九十里外,是他们计划新建城池或者堡垒的地方。

忽然,一名鞑靼老者攀上城墙,献上一把镶嵌宝石的突厥式弯刀:“尊敬的大汗,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冰原之刀。”

额尔德木图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意外,他伸手接过弯刀,发现刀身上的铭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们的祖先曾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盟友,”老者深深弯下腰,继续道,“如今我们也愿意做大明的屏障。”

额尔德木图将弯刀插入箭楼的缝隙,刀身没入冻土三寸,这才对老者道,“明日,我们将在鄂毕河与托木河交汇处建城,取名“镇北堡”。既然你已经表明了臣服的立场,那么我也看在你们曾经效力于伟大的成吉思汗麾下,愿

意承诺你们将来可以居住在这座坚固而温暖的城堡之中......唯一的前提,就是你们也要与我们的人一道参与建设。”

“如您所愿,尊敬的大汗。”老者知道自己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反而庆幸于这位“大汗”竟然如此好说话。

是的,他虽然说自己的祖先是“成吉思汗的盟友”,但那基本属于往自己脸上贴金,蒙古人当年一直是拿他们当奴隶使唤的,只是名义上给了个“盟友”的口彩而已。

黎明时分,明军拔营北上。额尔德木图主力当先,伊勒都齐率军殿后,他的驯鹿雪橇队载着两门已经拆卸的三号轻炮。

队伍行进到鄂毕河支流正欲渡河时,先锋部队突然发来警报:“前方有罗刹人!”额尔德木图策马向前,只见十几个走散又聚集起来的俄军正试图埋设炸药炸毁冰面。他们的火绳枪在冰雪中无法击发,只能用战斧劈砍冰层????

这是为了将炸药埋进去,否则黑火药的威力不够。

“随便去一个营,解决他们!”额尔德木图下令。一个营的归化骑兵迅速上,依旧是拉出斜线,从侧面连续三轮齐射。虽然因为冰雪的原因,归化骑兵也不敢放马快跑,但依旧不是俄军残兵两条腿能比的??毕竟人也打滑。这

些零散俄军很快被铅弹掀翻在冰面上,鲜血染红了鄂毕河。

傍晚时分,明军抵达目的地。额尔德木图望着白雪皑皑的荒原与冰河,抽出弯刀在冰面上刻下“大明镇北堡”五个大字。伊勒都齐的驯鹿雪橇队开始卸载建材,鞑靼牧民则在附近搭建毡房。

“小王爷,”阿密达指了指西方,“刚打听到的消息,从此处一路向西,要走两千两百里,才能抵达罗刹人在乌拉尔山以东最大的据点,或者说城池??秋明。”

“师相信中说过,秋明建立于十一年前,现如今应该有些模样了。”额尔德木图点了点头,冷笑道,“我们不着急,师相说京华在伊犁的火炮厂马上投产了,虽然这个厂造不了二号炮,但也有三号炮和四号炮,他已经下令调给

我们三十门三号炮,有了这些火炮在手,区区一个秋明城岂有拿不下的道理?”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而且师相还说,罗刹人现如今正在内乱,只要把乌拉尔以东的这批罗刹人击败,他们十年......甚至二十年内都休想再跨过乌拉尔山,而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大明建立起乌拉尔山-乌拉尔河这一‘山河防

线了。”

额尔德木图并非无的放矢,而高务实的“消息”当然也是准确的,俄国人现在的危机严重得很不客气的说,甚至有亡国之危!1604年的俄罗斯之所以会成为高务实的目标,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其自身正深陷多重危机的漩

涡。

留里克王朝终结后,沙皇鲍里斯?戈东诺夫的统治合法性始终遭受质疑,贵族集团的分裂与农民阶层的不满交织,而1601-1603年的连续饥荒????你看小冰河期也不光是打击大明?????更将社会推向崩溃边缘。

这场史称“大饥荒”的灾难导致俄罗斯帝国全国约三分之一人口死亡,莫斯科街头出现人相食的惨状,农民为求生纷纷逃亡,加入哥萨克或盗匪团伙,进一步削弱了中央权威。戈东诺夫试图通过发放救济金和粮食缓解危机,但

政策执行不力反而加剧了混乱,民众将饥荒归咎于他的“篡位”,民间流言称其统治触怒了上帝。

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支持下,一名自称伊凡四世幼子德米特里的冒牌者(史称为德米特里一世)于1604年秋率军入侵??也就是高务实下令额尔德木图出兵托木斯克的几乎同时。

这个名为格里高利?奥特列皮耶夫的前修士深谙俄国政治缝隙,利用戈东诺夫的统治危机与贵族的不满,宣称将恢复留里克王朝正统。波兰提供的4000雇佣军与哥萨克部队成为其核心力量,而沿途对饥荒灾民的赈济使其迅

速获得民众支持。

如无意外,到1605年1月,伪德米特里将在多布列尼奇村击败戈东诺夫的军队,俄军主力倒戈,沙皇本人则于同年4月突然暴毙(可能是遭到毒杀),其子费奥多尔二世继位仅两个月即被推翻。

此时的俄罗斯将陷入权力真空,伪德米特里在贵族内应下将于6月兵不血刃进入莫斯科,加冕为沙皇。但离谱的是,他颁布的第一道政令竟是割让斯摩棱斯克等领土给波兰,并计划迎娶波兰贵族之女玛丽娜?姆尼舍克,这引

发东正教神职人员与民众的强烈抗议。

同时,波兰军队在莫斯科的暴行??如洗劫教堂、强制天主教仪式??会进一步激化矛盾。到1606年5月17日,贵族瓦西里?舒伊斯基将会发动兵变,伪德米特里被乱刀砍死,尸体遭焚烧后骨灰装入火炮射向波兰方向。

与此同时,瑞典也趁火打劫,于1604年出兵占领诺夫哥罗德等北方城市,试图控制波罗的海贸易路线。俄瑞战争的爆发使俄罗斯面临两线作战的困境,而克里木汗国在南部边境的袭扰更分散了有限的军事资源。

国际格局的复杂性在于,波兰与瑞典的对抗不仅是领土争夺,更涉及宗教与霸权博弈??波兰国王齐格蒙特三世企图通过扶持傀儡政权实现“波兰化”俄罗斯,而瑞典则与俄罗斯反对势力结盟以遏制波兰扩张。

如果这场危机没有因为高务实的干预而出现重大历史变化,那么其深远影响在后续十年持续发酵。伪德米特里的死亡并未带来稳定,因为波兰马上又扶持了第二个冒牌者(伪德米特里二世),其军队将于1608年兵临莫斯科城

下,建立“图希诺营地”实施统治。

1609年,俄瑞短暂结盟对抗波兰,但瑞典很快背约转而支持波兰。直至1612年,由市民、农民和贵族组成的义勇军在米宁和波扎尔斯基的领导下才得以击退波兰军队。

在此基础之上,1613年缙绅会议选举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沙皇,才总算终结了“大动乱时期”。

如此天赐良机,高务实岂能放过?也正因为他知道俄罗斯的内乱不是一年两年就能结束,才会让额尔德木图不急于追击,而是沿途建立堡垒,最终在乌拉尔山-乌拉尔河建立“山河防线”,遏制沙俄东扩的野心。

过不了乌拉尔一线的沙俄,对大明的核心地区自然就不能构成威胁,而大明只需要输出一些军械和财力,就能利用蒙古人与中亚、西伯利亚的“鞑靼人”与俄国人在“山河防线”相持。

至于广大的西伯利亚、中亚资源,高务实的态度自然是能用的先用,不能用的就留给子孙后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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