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惠被送走後,婉兮的日子變得輕松愜意許多,完全不用擔心某個時候就有那不相乾的人來打擾自己的安寧。不用費心,休息好了,婉兮的心情自然也好了,對清漪院的關注,不,應該是對整個後院的關注度都提高了。
比起後院那些爭風吃醋的小事,婉兮更關注正院的事。大格格無故生病,玉惠被送走,翡翠被杖斃,要說這一點聯系沒有,誰也不信。
“你是說翡翠被杖斃後,新提上來的這個二等丫鬟是喜兒。”婉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語氣顯得很是耐人尋味。
這府裡,主子是有階品有等級的,奴才也一樣是有等級且講資力的。不管是一等丫鬟還是二等丫鬟,都不是隨隨便便能當的。畢竟這心腹,得力的乾將都是需要培養的,像翡翠這樣的二等丫鬟,能走到這一步,必定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現在被杖斃,那她空出來的位置也不是誰都能上的。最起碼像喜兒這樣的粗使丫鬟還沒有資格,可偏偏就是她這個同翡翠一起侍候過董鄂姑娘的人後來者居上,那麽這翡翠的死想必也不僅僅只是表面上的那些罪過了。
“回側福晉的話,的確如此。”聽雨對此也抱有很大的興趣,所以對於喜兒的上位原因,她依舊在查。
“一個粗使丫鬟,一躍成三等丫鬟,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也不信。不過細細想來,董鄂氏這次倒是真心聰明的一回,雖然這聰明的時間持續不長。”婉兮眼珠微轉,結合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細細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派了兩個好似完全不相乾的丫鬟去玉惠身邊,一明一暗,倒是能防著玉惠,可惜其中一個生了異心,以至於之前的安排都成笑話,最後還差點把自己女兒的命給搭上。如此境遇,倒真不知道該說董鄂氏聰明還是該說她傻了。
“側福晉,你的意思是這喜兒從頭到尾都是福晉的人?”聽雨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董鄂姑娘從頭到尾都是被人當猴耍呢!
“不錯。這都是有心人,只是做得都不是有心的事兒,所以這場戲還沒真正開幕就直接謝幕了。”婉兮轉頭看向窗外,嘴角微揚,可這笑意卻沒達眼底。
上一世這些人要了她的命,這一世她只是奪了她們的寵愛,沒要她們的命,可惜有些人偏偏就不知足,一個勁地上躥下跳。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些人呐,到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外表乖順,內心裡憋足了勁兒想做那些醃臢事。
“那福晉豈不是很不甘心。”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怕是不會這麽容易罷休吧!
“不甘心又如何?都是一場戲落幕就預示著另一場戲的上演,本側福晉猜福晉的額娘怕是早有準備,只是這位夫人好日子過久了,有點分不清場合。”婉兮置於桌上的手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心裡卻琢磨起胤禟近來對府裡發生的種種事情的看法來。
自重生以來,婉兮的性子越顯霸道,行事也相當地肆意,相較上一世可謂是有著天翻地覆的改變。
說到伊爾根覺羅氏,這九阿哥府裡還有不少人當她是主子而不是客人,若長此以往,指不定還真就讓伊爾根覺羅氏把這裡變成第二個董鄂府來。
“側福晉說得是,不過奴婢瞧著這董鄂夫人怕是很難再這般風光了。”思及林初九說得那些話,聽雨萬分期待董鄂氏母女倒霉的那一天。
“哦,林初九又給你什麽新消息了。”婉兮這話用得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想來她對於聽雨同林初九交換消息的事並不在意,相反地顯得十分地放縱。
婉兮做事從來不避著身邊的丫鬟,甚至有時候還會潛移默化地給身邊的幾個大丫鬟灌輸一些‘爭強鬥狠’的思想,雖說不是個個都成功,不過聽竹、聽雨、聽蘭和聽琴卻是一個比一個狠,遇事不用婉兮教,個頂個地護主不說,但凡婉兮下令動手,這四婢可是完全不懂得留情的,逮著機會就把那些嘴賤的往死裡打。
聽雨見婉兮開口詢問,立馬抖擻精地把林初九說得那些話加上自己的見解一一複述給婉兮聽。
婉兮自然知道聽雨凡事愛誇張兩分,不過她並不介意,甚至有時候經過聽雨加工的事情聽著比原版有意思,比如那個害她差點小產的李四兒被折磨的差點瘋了卻沒死,時隔近半年的時間,卻被胤禟五萬兩賣回了佟府。
原本聽說這事時,婉兮還有些憤怒,雖然她不是那種愛見血的人,可涉及她孩子的安危,她就不得不拚命。
誰知後續如此精彩,這李四兒回到佟府,不僅不感激救她的隆科多,反而將他恨到了骨子裡。只是此女心腸狠毒,詭計多端,先是蟄伏養傷,待傷好之後,眾人都以為她要爭寵時,她竟直接捅了隆科一刀,那場面絕對勁爆,直到今日,婉兮都還在遺憾自己未能-->> ,最快更新寵妾作死日常最新章節!
看到那等精彩的場面。
不是真愛麽?怎麽不過半年不到,便轉頭玩起了相愛相殺。只是這把戲一點不讓人感動,反而讓人覺得遺憾。最後李四兒死了,至於隆科多,因著這一刀徹底變成了病秧子。
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昔日這兩人因著所謂的真愛折磨原配嫡子,草菅人命,囂張跋扈,現在他們依舊還是真愛,只是將對著別人的刀子對向了彼此。
“這樣也不錯,有些爪子若是不在適當的時候剁掉,就只會越伸越長,到時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婉兮歪在榻上,雙眼微閉,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但是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無不在說明她此時的心情還不錯。
聽雨見狀,知道她是累了,逐閉上嘴,跪坐在榻邊,輕輕為她捶腿。
正院裡,董鄂氏看著大病初愈,瘦了的一圈的女兒,心裡悶得慌。她只是想要個孩子,想要一個能給她和女兒撐腰的兒子,可為什麽爺就是不明白呢!
“尹嬤嬤,你說若是本福晉去求太后求母妃,有沒有可能從完顏氏那邊抱一個孩子過來?”董鄂氏看著瘦弱的女兒,語氣雖然平靜,卻帶著幾分來勢洶洶的意味。顯然她不是第一次打這個主意,畢竟這後宅,能生兒子的只有婉兮一人,就是她自己也不能保證推出一人來承寵,就一定能生兒子讓她得償所願。
尹嬤嬤聞言,心中一驚,隨後咬了咬牙緩緩地說道:“福晉,側福晉不同於侍妾,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況且完顏側福晉不是得主子爺的寵愛,太后和宜妃娘娘對她亦有所偏愛。”言下之意是這主意就不要打了,以免得不償失。
自打尹嬤嬤和佟姑姑暗中投靠胤禟之後,兩人雖不知胤禟用了什麽方法,不過能有孫子脫離董鄂府,被安排到胤禟的鋪子裡去,那就證明她們的選擇沒錯。既然沒錯,兩人自然要更為用心,所以像董鄂氏這樣的想法,尹嬤嬤是對要製止的。
“這不行,那不行,那麽底要如何,本福晉才能得償所願。”董鄂氏覺得自己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可偏偏她已經不能生了,一個玉惠,不僅沒派上用場,還讓她差點失去唯一的女兒,簡直是該死,“尹嬤嬤,玉惠的事,我額娘處理的怎麽樣了?”
“回福晉,聽佟姑姑帶回來的話,似乎是要給索綽羅大人當填房。”尹嬤嬤低著頭,眼神閃了閃,語調卻十分地恭敬。
索綽羅氏雖是大姓,可並非是這個姓氏的都是大人物,但能被伊爾根覺羅氏討好巴結的,定然是身份不俗的。只是這位索綽羅大人年紀可不小,原配去逝三年,有一兒兩女,按說條件還不錯,可架不住索綽羅大人已經四十多歲了,這年紀就是比董鄂七十還大幾歲。如此,也就夫人狠得下心。
“哼!便宜這個賤蹄子了,若不是沒有適合的人選,她還想當填房,賤妾的命。”董鄂氏聞言,猶不解恨,若非大格格無事,她都想親手把她給撕了。
尹嬤嬤見董鄂氏這般,垂首斂目,並不勸止,因為她心裡明白,這事勸不得,越勸董鄂氏越覺得難受,也就鬧得越起勁,與其如此,還不如由著她的性子,讓她罵。
這般一想,尹嬤嬤心裡是輕松了,睡夢中的大格格卻被董鄂氏的罵聲給驚醒了,一時間,為了好大格格,尹嬤嬤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
過了片刻,董鄂氏罵夠了,大格格終於又睡著了,董鄂氏倒是不解氣,不過顧及大格格,倒也沒再開罵,只是臉色一直不好。
尹嬤嬤抱著大格格瘦弱的身子,心裡萬分無奈,大格格近在眼前,福晉卻不珍惜。好在這次大格格沒事, 否則真正後悔的人一定是福晉自己。
“福晉,有些事情咱們得慢慢來。”尹嬤嬤會勸也是擔心董鄂氏一衝動,又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到時倒霉的可不只是她一個,她這個沒有及時阻止的人怕是也難有好下場。
“慢慢來!”嗤笑一聲,董鄂氏一臉義憤填膺地道:“慢不了了,本福晉再也等不下去了。”
“福晉,馬上到了大選的時候,若福晉真不介意,再進新人時,扶持一個,也許真能達成所願。”尹嬤嬤不能改變董鄂氏的想法,也不能改變她的意圖,卻可以選擇曲線救國。
後院裡的女人永遠都少不了,不管胤禟喜歡還是不喜歡,該進的還是要進,至於寵與不寵,看得卻是胤禟的意願,同他人無關。
“大選。”董鄂氏眼前一亮,總等著她額娘把人調教好了送過來,還不如在新進的人裡挑一個,反正這大選進新人,從來都沒有少過,“也罷,那就再等等吧!”說罷,董鄂氏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她這般作派也是為了先打聽打聽秀女的情況,而尹嬤嬤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什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