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遣退了所有人後,屋中就剩下他們幾個。
哪怕衡羽長老從飛星閣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了一次,此時沒了外人之後,玉飛宗仍舊再問了一次:“君九淵的情況怎麽樣了?”
衡羽長老抬眼看他:“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真解了?”玉飛宗忍不住皺眉。
衡羽長老掃他一眼:“不解難不成還留著過年?”
奉琰之前在碼頭上吃了虧,不僅為了絕了後患不被牽連親手殺了自家侄子,偏這般賣好的情況下,還被雲夙音和林京燁他們毫不留情的掃了顏面。
奉山死了,他們吃了大虧,還背上了那驚天的“債務”。
打從碼頭上回來之後,奉琰臉上就一直陰沉沉的。
聽著衡羽長老的話,奉琰隻覺得心頭怒起:“你怎麽回事?之前來時不是已經說好,那君九淵的毒不能替他一次解盡,須得在他體內留些後手。”
“那雲夙音不是好相與之人,密鑰未到族中聖地之前,難保不會出了什麽意外,拿著那君九淵,若是真遇到什麽情況的時候至少還能鉗製雲夙音。”
“你就這麽容易替他解毒,萬一雲夙音翻臉不認人,密鑰怎麽辦?!”
玉飛宗和司空雍也都是紛紛看向衡羽長老,顯然這話題他們之前的確是說過的,雖說是奉琰主張不替君九淵解毒,可他們也是答應了的。
衡羽長老聞言後卻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誰與你說好的?”
奉琰臉色一僵:“你來大月之前就已經答應……”
“我答應的,我怎麽不知道?”
衡羽長老冷笑了一聲,“你們自顧自話,從頭到尾都沒跟我商量過什麽,自己定下來的事情隨便跟我說了一句,我可曾對你們說過半個字?”
“如今來糾纏我答應了的,你倒是跟我說說,我答應了什麽?”
她這話說的是毫不客氣,在場幾人別說奉琰臉色不好,就連玉飛宗和司空雍也是有一瞬間的尷尬。
赫連霆將雲夙音他們的事情傳回族中之後,他們知道君九淵身中劇毒,需要看著巫族之物解毒,那時候就惦記著想要拿捏著“密鑰”的把柄,好能讓她老老實實的為巫族所用。
知道雲夙音跟君九淵感情極深,奉琰就提出這麽一個招,說借著君九淵體內的毒鉗製雲夙音。
當時奉琰與他們說了之後,玉飛宗和司空雍也覺得有些道理,就答應了下來,隨即就去見了衡羽長老。
他們把這事告訴衡羽長老之後,她當時未曾反駁。
他們就當她是默認了,答應了他們此事,可如今想來,衡羽長老當時神色冷漠還帶著些嘲諷,而且從頭到尾都沒答應過他們什麽。
不過是他們自作多情誤會了而已。
司空雍看上去五十來歲的模樣,一張面皮卻還能瞧見少時風采,他皺了皺眉朝著衡羽長老溫聲說道:“衡羽,我們也都是為了巫族著想。”
玉飛宗也是說道:“對的對的,咱們都是替巫族好,想要讓密鑰順利回歸族中,才用些小手段,可這不也是為了族中嗎?”
他看著衡羽長老,
“你要是不願意,當時就該跟我們說才是。”
“我說了,你們就會放棄?”
衡羽長老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對二人的話更是嗤之以鼻,
“別什麽事情都打著為巫族好的幌子。”
“要真是為了巫族好,你們就該老老實實的跟密鑰交好,照著聖巫的吩咐好生善待密鑰,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報巫族,而不是耍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早早就想著要怎樣拿捏別人。”
她滿是嘲諷,
“你們以為那雲夙音和君九淵,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你們捏住把柄的人?但凡你們讓人打聽過半點他們的事情,知道他們是何性情,就絕不會這麽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更何況密鑰關乎族中命脈,聖巫閉關之前說的清清楚楚,決不可怠慢密鑰,更不得傷及她半點。”
“如今你們這麽做,是將聖巫的話當成耳旁風,還是覺得你們的決斷高於聖巫之上,能比他更有遠見,所以才不將聖巫的話放在眼裡?!”
司空雍二人被她諷的臉色微沉。
奉琰更是冷了臉:“你別拿著聖巫來壓我們!”
他滿眼寒霜,言語之間全是毫不掩飾的怒氣,“聖巫閉關是讓我們善待雲夙音,可說到底,能將密鑰帶回聖地為巫族所用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那個雲夙音要是個好相處的,我們自然好好待她,可她還未到巫族就朝著巫族之人下毒,更用那般手段對付奉山他們,她對巫族哪有半點善意?”
“要是不拿住她的把柄,握住君九淵用以要挾,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奉琰說完寒聲道,
“衡羽,我知道你向來偏向外族之人,可你別忘了,你也是巫族長老……”
衡羽長老聽到奉琰這番逼迫的話時, 頓時諷笑出聲:
“這個時候知道我是巫族長老了?”
“先前你們奉氏的人暗害密鑰,敢在碼頭上動手腳妄圖將密鑰置於死地的時候,你二話不說殺了奉山滅口,致使他身後之人就此隱匿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記得我也是巫族長老,行事之前先與我商議一二?”
“如今想要用的著我的時候,就記得我也是巫族長老了?”
衡羽長老的話說的格外不客氣,且面對奉琰的咄咄逼人,她連半點好臉都懶得理會。
奉氏在巫族之中行事一貫強勢,平日裡奉琰也瞧不起巫醫一脈,如今倒想著讓她在君九淵解毒時動手腳了,還說什麽與她說好的,誰跟他們說好的?
什麽東西!
衡羽長老完全沒管奉琰那跟開了染坊一樣的臉色,冷笑道:“更何況雲夙音為什麽會給奉山下毒,為什麽會在族人身上留了那些毒來自保,我想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