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月聽到韓太傅竟然以死相諫,是十分的感動。
她道:“韓太傅真是有勇氣,竟敢以死相諫,這讓我看到了文人的風骨和氣節。只是沒想到弘元帝如此昏庸,竟迷戀仙丹到這個地步。”
楚玄辰狠狠地捏緊拳頭,“如今江南水災、西北旱災頻發,邊疆又有蝗蟲肆虐,皇上卻隻知煉丹,不關心朝政,也不想辦法救濟百姓。百姓們無人救濟,食不果腹,最後不得不淪落為流寇。淪為流寇之後,他們為了生存,又四處打家劫舍,為非作歹,導致國家日益動亂。而皇上卻沉迷於酒色,不問世事,再這樣下去,情況會更嚴重。”
聽到這話,雲若月是十分的擔憂。
她道:“如果皇上不救百姓,那咱們就想辦法救,不過受災的百姓太多,我們能力有限。還是需要皇上打開國庫,撥款賑災才行。”
楚玄辰點頭,“是的,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強不過國家。現在皇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可能雪妃的話稍微還有點用。月兒,你放心,我會讓雪妃勸誡皇上,讓皇上撥款賑災。”
“好,我們現在也想辦法募捐資金救災,能救多少是多少。”雲若月道。
“嗯。”楚玄辰深深地看了雲若月一眼,他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月兒心懷天下,心系蒼生,有這樣的娘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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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玄辰不用上朝,便帶著陌離前去周邊的災區視察。
一上朝,韓太傅就帶頭給弘元帝上疏,勸弘元帝不要再迷戀仙丹,要他好好治理國家,解決目前的災害和流寇問題。
不僅如此,韓太傅在氣憤之下,還當殿激烈地批評了弘元帝。
他抨擊弘元帝“迷戀仙丹”“沉溺酒色”“驕奢淫逸”“不管百姓”。
弘元帝聽到這些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他盛怒地喝斥了韓太傅之後,便連朝都不上了,氣得早早地退了朝!
眾大臣見狀,紛紛竊竊私語,惶恐不已。
韓太傅等人也是十分的失望,但是他們永遠不會放棄,要一直勸諫到弘元帝改正為止。
睿王看到這種局面,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便來到弘元帝的廣明宮。
走進廣明宮後,睿王看到弘元帝正和幾名新進宮的妃子在喝酒玩樂,忙斂了斂眉,道:“兒臣參見父皇。”
弘元帝冷冷地看了睿王一眼,將懷裡摟著的妃嬪放開,沉聲道:“老二,你該不會也是來勸朕的吧?”
睿王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然後做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道:“父皇您又沒有錯,兒臣為何要勸您?”
弘元帝眯起眼睛,看了睿王一眼,見睿王樣子虔誠,態度很好,不像韓太傅等人那樣討厭,才對妃嬪們道:“朕與睿王有話要說,愛妃,你們都先下去!”
“是,皇上。”妃嬪們說完,趕緊退了下去。
等妃嬪們退下後,大殿內便只剩弘元帝和睿王。
睿王見狀,忙上前道:“父皇,剛才的事你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
弘元帝試探地看向睿王,“哦?若塵,對剛才在大殿上的事,你怎麽說?”
睿王知道弘元帝在試探他,忙道:“韓太傅簡直是大逆不道,父皇您是國之主宰,他怎麽能當眾批評您?”
弘元帝見睿王是偏向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滿意。
他道:“你說得對,韓太傅這個老匹夫,仗著是朕的老師,就帶頭指責朕,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裡!偏偏又有那麽多人附和他,此人真是討厭!”
說著,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睿王眼裡閃過一絲精明,隨即道:“父皇息怒。您想想,光是韓太傅幾人,他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兒臣懷疑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所以他們才如此膽大包天。”
弘元帝陰冷地看向睿王,“你是說背後有人指使韓太傅?”
睿王點頭:“應該是。昨天退朝時,兒臣親眼看到韓太傅等人在和璃王說話,他們好像很熟。”
弘元帝不悅地眯起眼睛,“難道在幕後指使韓太傅的人,是璃王?”
睿王道:“兒臣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是璃王的嫌疑最大。之前韓太傅在朝堂上總是偏幫璃王,還為了他與父皇作對;再加上韓太傅是當年最忠於先帝的老臣,說不定韓太傅現在心中還有先帝,他估計早就對您不滿,才會聯合大臣上疏指責您。”
弘元帝聽到這話,隻覺得脊背一涼。
他冷冷地眯起眼睛,背起手,厲聲道:“這個韓冰,簡直狂妄,朕還聽說他們常在私下批評朕,說朕昏庸無道,禍國殃民,一直在毀壞朕的名譽!”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再加上韓冰的影響力。再讓他這麽批評下去,廣大百姓一定會被他蒙蔽,都會以為朕是個昏君!”
睿王看到弘元帝的情緒被挑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他點頭道:“父皇,韓冰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圖謀不軌。這一切都由他帶頭,擒賊先擒王,我們應該殺一儆百。只要把韓太傅殺了,就能震懾其他人,這樣就沒人再敢批評您。”
弘元帝陰鷙地轉了轉眼珠,“殺一儆百?”
睿王道:“是的,而且父皇,此事與璃王脫不了乾系。現在韓太傅儼然已是璃王的左膀右臂,再讓他們聯合下去,恐怕會危害您的江山。”
“父皇,心腹大患要及早除去,免得貽害無窮。殺了韓冰,便可以震懾楚玄辰及他的黨羽,這樣就無人再敢忤逆父皇。”
弘元帝擄了擄胡須,道:“可是韓冰名氣很大,受人敬仰,他手下門生眾多,有一堆迂腐的學子附庸他。朕要是直接殺了他,恐怕會受到天下人的非議。”
其實他早對韓冰不滿了。
他一直想殺掉韓冰,但又怕被世人唾棄。
睿王道:“父皇,兒臣有一個辦法,既可以除掉韓冰,世人也不敢非議父皇。”
弘元帝深深地眯起眼睛,“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