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有什麽煩惱?”
簾子後面傳出中年男人的聲音,有點啞,大概是接待的客戶太多,來不及潤喉。
黑龍並沒露面,他坐在簾子後面,就像垂簾聽政一樣,客人則跪在簾子前的蒲團上,虔誠聽候法師的教誨。
江寒煙沒有跪,屋子裡沒有凳子,她索性站在簾子前。
簾子後的黑龍,肯定能看到她。
“大膽,你沒有誠心,走吧!”
門外的男人進來了,怒容滿面地呵斥。
“你們法師更沒誠心,連臉都不露,是看不起我嗎?”
江寒煙冷笑了聲,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她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怎麽不客氣怎麽來。
“放肆,法師金貴之軀,爾等凡夫俗子怎能見到,你現在出去,我們法師不接待你這種心不誠的人!”
男人話音一落,就有幾個穿著長袍的大漢衝了過來,凶神惡煞的,要抓江寒煙出去。
外面的客人都探頭探腦的,想看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對黑龍法師不敬。
“黑龍,你到現在都不敢露面,是怕了嗎?”
江寒煙提高了聲音,並對衝進來的幾個大漢,迅速打了幾道符。
大家只看到幾道藍色的光,飛速射進了這些人的體內,然後這幾人就像是中了法術一樣,不動了。
有人抬起一隻腳,有人在甩手,連臉上的表情都不能改變,只有眼珠子在轉。
外面的客人都驚住了,這法術可太厲害了。
“你們說,是黑龍法師厲害,還是這個踢場子的厲害?”
“應該是黑龍厲害吧?”
“不一定,這女人敢來踢場子,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不曉得是什麽來頭,聽聲音挺年輕的。”
“會不會是東北那邊的出馬仙?感覺像是胡仙。”
江寒煙年輕漂亮,聲音也好聽,客人們都覺得胡仙的可能性比較大。
大家都興奮了,巴不得江寒煙和黑龍鬥起來。
“要是這胡仙厲害,回頭我就找她。”
“我也是,誰厲害找誰。”
這些客人大部分是華人,按照華國人的傳統,哪座廟的香火靈就拜,哪個菩薩靈就拜,沒有固定的廟和菩薩。
畢竟華人是世界上最靈活變通的民族。
腦子活,反應快。
江寒煙一出手,就輕輕松松地製住了幾個大漢,其他黑龍的徒弟,都不敢動了,遠遠著著觀望。
簾子後的黑龍坐不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出了名,收了這麽些徒弟,一年賺的錢比以前幾十年還多,但他還沒賺夠養老錢,決不能被這女人給毀了。
“女施主是哪個門派?我們去內室談談怎麽樣?”
黑龍語氣很客氣,江寒煙出手不凡,本領高強,他不敢得罪。
最好就是私下和解。
“我是你師祖奶奶,今天過來清理門戶,黑龍,你的罪行罄竹難書,那些髒口紅你是怎麽做出來的,你心裡很清楚,還有那些教人養小東西的餿主意,你害了多少人你心裡有數,如果你規規矩矩修行,不做這些害人的事,我也就不用千裡迢迢跑過來清理門戶,害得本姑奶奶勞累奔波,休假都休不好,你說你是不是罪該萬死?”
江寒煙真真假假地扯了一通,就像當初對付猜查一樣。
而且在泰國這破地方,像黑龍這種行為並不非法,也沒人會來清理門戶,但她得找個理由,否則師出無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本法師受天神指點,大器晚成,隻想清淨修行,不想爭一時之氣,女施主……”
黑龍還沒說完,江寒煙就衝到了簾子前,一把扯下了。
露出了一個盤坐著的矮胖男人。
其貌不揚,甚至有點醜陋,又矮又胖,穿著加肥的長袍,盤腿坐在蒲團上,表情憤怒,還有些驚恐,看清江寒煙的臉後,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血色的符,咬破手指,符紙沾了血,瞬間燃燒,一道血光朝江寒煙射了過去。
“雕蟲小技!”
江寒煙冷笑了聲,這個血色的符上有熟悉的氣息,和田心心家祖墳挖出來的那些血釘上的氣息一樣。
顯然黑龍背後的人,和對付田心心家的人是一個。
也可能是一個老板。
江寒煙接連打出幾道破煞符,藍色火焰迅速包圍了那道血光,沒多會兒,血光消失,冒出一股黑煙,想要逃竄,但藍色火焰追了上去,沒多會兒就吞噬了。
黑龍面色大變,額頭流下了豆大的汗珠,肥胖的身體瑟瑟發抖。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為什麽天神留下的符紙都對付不了?
“還有什麽招術,都使出來!”
江寒煙眼神鄙夷,就這老鼠膽子,她還沒出全力呢。
“法師大人,求你饒了小的,小的都是聽命行事,我也很無奈啊!”
黑龍別的本事沒有,見風使舵的本領很強,畢竟是在邊緣掙扎了幾十年的小人物,他知道打不過江寒煙,那就認輸唄。
拚死抵抗的下場只能是死。
他賺了那麽多錢,還沒享受呢。
外面看熱鬧的客人們,都很失望,鼎鼎大名的黑龍法師,就這損樣?
草!
虧他們不遠萬裡跑過來求符,找這麽個損色兒?
不過客人們也不失望,黑龍不中用,還有胡仙啊!
這個胡仙肯定法術高強,能幫他們解決煩惱。
不止客人們失望,黑龍的徒弟們更失望,本以為跟著黑龍能飛黃騰達,可這玩意兒連一個回合都沒堅持,膝蓋比那黃瓜還軟。
真特麽的慫!
江寒煙提著黑龍去了內室,她有些話要問。
“那符是誰給你的?”
“天神大人給的,也是他吩咐我做這些的,大人,我不敢不聽啊,天神大人下手狠著哪,我要是不聽,命都保不住了。”
黑龍全交待了,多次提到了天神,他沒見過面,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不過他猜測是男人,因為聲音很粗。
“你和他怎麽聯系?”江寒煙問。
“是他主動聯系我,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隔一段時間,天神大人就會來找我,給我一些符和玉佩,大人,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全都說了,您饒了我吧,我心後再不敢了。”
黑龍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腦門都磕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