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和岳宝华已经走到了两家酒楼中间,岳宁看见冲过来一位胖大婶。
就是上辈子港剧里那种胖嘟嘟圆墩墩,好可爱的大婶。
胖大婶见到岳宁,不用喇叭都声音洪亮:“哇!宁宁真的像电影明星哦!”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岳宝华头疼,头疼也要给孙女介绍:“这是我们酒楼的会计花姐。”
“花姐好,爷爷说花姐细心又爽直,是他最信赖的人之一。”岳宁笑得温柔。
这话听得花姐心花怒放:“宁宁,漂亮又懂事。”
丁胜强就在花姐身后:“师傅,宁宁漂亮又懂事,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您就能享清福了。“
花姐往他瞪去,跟岳宁说:“宁宁,华叔跟你说过,他有两个白眼狼徒弟吧?”
岳宁笑得特别温柔,特别柔和:“他就说强叔出去开了胜华楼,家富叔跟过去了。”
花姐心里埋怨岳宝华就是太善良,不愿意说人坏话也就算了,连不实话也不跟宁宁说吗?算了,这是华叔自己的决定,自己生气归生气,总不能替他做决定。
岳宁很乖很乖地叫:“强叔好!”
被这么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叫强叔,丁胜强心花怒放,走到她边上:“宁宁是吧?”
“是啊!”岳宁声音清脆中带着年轻女孩的娇俏。
“实话呢!总是不太好听,但是我也是你爷爷的徒弟,我也希望他好。你爸死了,刺激得他脑子不太好了。这两天老是说疯话。”丁胜强往她身边更近了一步。
岳宁佯装不知,虚心求教:“他说什么疯话。
“他居然说你会做菜,而且做菜做得很好。等你回来了要把宝华楼交给你。你说这是不是疯话?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你好好劝劝他,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丁胜强笑着说。
岳宁露出不解的表情:“强叔,你为什么认为我爷爷在说胡话?”
“女孩子,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找个好人家嫁了,做少奶奶不好吗?厨房油烟,铁锅那么重,每天颠锅颠勺,别说小姑娘能不能吃这个苦。就是这个体力,女孩子能行吗?”
丁胜强说完掏出烟盒,要点烟,没有注意岳宁偷偷地到了他身后,突然他被抱住,瞬间天旋地转,他一声惊叫,围观的人也惊呼起来。
岳宁用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架势把丁胜强从背后给抗了起来,丁胜强四脚朝天地被她扛在肩膀上。她就这么扛着丁胜强转圈圈,转了几圈,她放人下来。
丁胜强刚刚上下颠倒,惊魂未定,胳膊又被扣住,左摇右晃,晃个不停。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把一个胖厨子当个沙袋耍?
岳宁停手,丁胜强太胖了,真累人。
岳宁一歇手,丁胜强脑子发闷,头晕目眩,肚里翻滚,终于忍不住,弯腰呕了起来。
“强叔没事吧?”她拍着丁胜强的背,“强叔,我应该能颠锅吧?”
丁胜强惊魂未定,背上那只像老虎爪子的手,还在一下一下拍他的背,恨不能把他的五脏六腑全拍出来。
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出头,胜华楼里都是吃饱喝足,往外走的顾客,见别人在看热闹,他们也过来看,这一幕直接把人看傻了。
这丁胜强还在干呕,得不到回答的岳宁看向围观群众:“大家评评理,我能不能颠锅?”
“能!”阿松的声音叫醒了看呆的人群。
大家反应过来,这个力气也太吓人了吧?一个人喊:“能!”
下面的人跟着喊:“能。”
岳宁停下了给丁胜强拍背的手,走到中间,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谢谢大家的肯定。我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和大家的期望,做个好厨子。’
丁胜强背上的压力瞬间减轻,他缓了许久,终于能站直身体了,腿还在打颤。
岳宁很关心地问:“强叔,还好吧?你才三十多,而且我很当心的,没把你扔到地上。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花姐一下子明白了岳宁的意思,立刻接话:“对啊!丁胜强,不要装了,华叔都六十了,你都把你师傅推到地上,害得他进医院了。宁宁可没把你推地上。你也想去医院吗?”
围观的人哪里能忍得住?笑声此起彼伏。
岳宁一把拉过丁胜强,指着胜华楼的招牌说:“强叔,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装了吗!我们现在说正事,你这个招牌用得名不副实。而且啊!还显示了你的眼光格局很小。”
丁胜强口舌还没能自如,没办法说一句完整的话。边上围观的人替他问:“怎么说呢?”
“真的能做到胜,就像打比赛一样,实力上胜过对手。那就得菜品上有优势,菜要比对方做得好。是不是这个道理?”岳宁问围观的人群。
“对。”
岳宁放开丁胜强,走上胜华楼在橱窗上的海报,指着一行字:“宝华楼传承,正宗粤菜。”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是以能做宝华楼一模一样的菜品而骄傲,拿着这些菜品来吸引客人,这叫仿制。证明他们没有信心,所以价格普遍比宝华楼低。这个招牌改成‘仿华楼‘就比较合适了。”岳宁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有道理。”围观的人喊。
“就像日本的清仔面和港城的圆仔面,面条爽滑劲道上,圆仔面略微差了清仔面一点,所以圆仔面价格低一点,追求爽滑劲道面条口感的,多出点钱吃清仔面,如果无所谓的,那就吃圆仔面。”岳宁走到丁胜强面前,“所以,强叔,仿华楼也是一
样的,就说是宝华楼菜肴的平替,喜欢口味更好的来宝华楼,更关心价格的,到你的仿华楼。一家是领导者,一家是追随者。领导者引领潮流,后者跟随。如果你真的是胜了,那你就是领导者了,你还用低价仿制的策略,怕不是脑子有病?”
听到什么竞争理论,有人叫起来:“小姑娘,你还懂这个?”
“纸上谈兵而已。还是要靠实践出真知。”岳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她看向岳宝华,“爷爷对我有信心,他决定让我跟他一起经营宝华楼。”
她退后一步,向围观的人鞠躬:“我在这里谢谢大家!我从这张海报上知道,大家光顾胜华楼,是因为对我爷爷的宝华楼的肯定。从今天起,我这个小厨子为宝华楼注入新的力量,和我爷爷这个老厨子一起并肩前行,为各位客人提供更多口味,
更有质素的菜品。也会拉开和胜华楼也好,仿华楼也好,这些酒楼的距离,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可以成长和追赶。”
“好大的口气。”
岳宁循着声音过去,看见一个大波浪大红唇的女人,手指夹烟扭着腰过来。
这个女人穿着蓝色的紧身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深深事业线,一步裙加上黑丝袜。岳宁确定,这是迭码仔二奶。刚才阿松叔路上可是详细给她描述了那天的情形,又来这一套?她以为她岳宁像爷爷一样的好性子吗?
岳宁很谦虚地澄清:“我说得都是实话。”
这女人到岳宁身边,往岳宁身上贴去,仰头仔细看岳宁,刚要吐出一口烟,她胸口有些微刺痛,低头看,她的事业线当中多了一张纸币。
现场的人都看呆了,他们见岳老板的孙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五蚊面值的港币,塞进了这个老板娘的胸口,那姿势像极了去夜总会寻欢打赏小姐的男人。
“你干什么?”这个女人嘴巴里冒烟地大喊,从胸口抽出那张纸币,扔在地上。
岳宁一脸疑惑地捡起这张五块钱,委屈巴巴地说:“我这两天在宾馆里看港城电视剧,电视剧里有位女士的穿得跟你差不多,往一位先生身上蹭去,那位先生就往她胸口塞钱,那位女士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钱。我以为这是港城的规矩。所以您往
我身上靠,我就塞了钱,我以为您会高兴。”
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岳宁还满脸迷茫地向他们求助:“我做错了吗?”
那个女人咬牙切齿:“你......”
花姐大笑着过来说:“宁宁啊!那个是男人去夜总会,给那些小姐的小费,丽姐是胜华楼的大老板,你不能这样给小费。”
岳宁委屈地抱着花姐的胳膊:“爸爸教我,老板对内要尊重职员,对外要尊敬宾客。没有职员的努力,没有宾客的喜爱,我们就没办法赚钱。但是尊敬不等于谄媚,为人的第一点,就是要行端坐正。她那个样子不像老板吗?就像……………就像……………电
视剧里青楼里的老鸨。’
刚刚说人是坐台的小姐,这会儿又说人是妈妈桑。这是要把人笑死吗?有人甚至跺脚笑,实在不行了。
花姐一边笑一边还要安慰这个把人抛来抛去的小姑娘,说:“宁宁,没事,没事,是你刚刚从内地出来,不了解港城一些情况,我们慢慢来。”
“嗯,好呀!以后花姐多多提醒我,免得我犯错。”岳宁很受教地说。
这位丽姐手指颤抖着:“你个北姑。”
“丽姐,你怎么骂人啊?”岳宁虎起一张俏脸。
这下丽姐好像是找回了一点场子,翻了个白眼:“北姑是骂人吗?你不是西北来的姑娘?”
“你说得也是哦!”岳宁点头,她诚恳地发问:“所以,那我祝你?家富贵啊!那肯定是祝你全家发大财哦!”
前一段还没笑结束,新的一段又开始了,前面的人笑得抽筋,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岳宁说了什么,还在扒拉着前面的人问情况,笑声一层一层传递。
丽姐气急败坏,厉声喝道:“你给我等着!”
“好呀!我等着。’
岳宁目送丽姐进胜华楼,她回过头,走到丁胜强身边,手搭在丁胜强肩上,丁胜强下意识要避开,被岳宁一把扣住。
岳宁扣住了丁胜强:“强叔,以后我们是同行,你的仿华楼还得跟在我们宝华楼后面抄,我们联合对顾客发一个声明,好不好?”
丁胜强想骂人,但是肩膀上那只爪子,就像九阴白骨爪一样,都快扣进他肉里了,他疼得头上冒汗。
岳宁有些不解地看着头上冒汗的丁胜强:“强叔,你很热吗?”
“他是怕的。”
“啊?”岳宁连忙安抚,“强叔,不怕,不怕!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你主打宝华楼传承。我们内地一直说先进要带后进,同行要互相帮助。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祖孙俩,也不想你做菜太烂,连累了宝华楼的名声。以后,咱们定期拿一道
菜出来,公开比试,让你能及时找到跟宝华楼的差距,有方向改进。你看怎么样?第一次的话,咱们就比拆鱼羹,就定在本周日早上?这么好的机会,你要不要?”
“宁宁,你干脆问他敢不敢比?”花姐说,“他心虚着呢!“
岳宁挺有耐心,但是耐心也会耗尽吗?她皱眉,手里一个用力,丁胜强痛呼出声,岳宁说:“强叔,别光顾着出汗啊?问你话呢?”
“都快被你吓得尿裤子了。他怎么回答你?”有人提醒岳宁。
岳宁不解:“这么大的好事,为什么害怕吗?他主打一个宝华楼传承。如果公开比下来,他的口味跟我们宝华楼的口味一模一样,那证明仿华楼就是仿得到位,物美价廉。如果有差距,教学相长,在比赛交流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改进就好
了。除非,他心虚,他自己知道,两边差距很大,根本仿得不像。”
“是很大,宝华楼的拆鱼羹鱼肉很?甜,他们的拆鱼羹鱼肉腥味重,鱼肉有时候会感觉有些粉粉的,他们家也鲜,也不是味精,就是不是纯粹鱼的鲜。”
“是的,是的。胜华楼的拆鱼羹,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真的差了点什么。”
“鱼肉拆得时间太长了,本身的鲜味流失了,没办法只能用鸡汤提鲜了。”岳宁答疑解惑。
“是是是!有一股鸡汤的味道。”
“我们都在等宝华楼重开。”
“对啊!什么时候开?”
“我们也不想吃胜华楼的这些,说是宝华楼传承,好像总归缺了点味道。”
“不好意思啊!都是因为我,爷爷去西北找我。让大家一时间吃不到我爷爷的手艺。”她手里的劲儿又加了一点,再看丁胜强,“我强叔这些天把宝华楼的好多职员都拉了过去,导致我们宝华楼暂时无法恢复到以前,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恢复
到以前的接待量。我们打算明天开始宝华楼的烧腊档口先开,届时,买我爷爷的任何一款烧腊,送一份我亲手做的脆皮烧鸭。另外呢?也有我的这款烧鸭的试吃活动。跟我爷爷做的烧鸭不一样哦!到时候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谢谢!”
“你做的烧鸭,好吃吗?”有人请问。
“在粤城,广受好评。我不是刚来吗?不确定是否跟大家的口味相合?所以借着爷爷的名声,请大家试吃,给意见,你们的意见,对我真的很重要。”岳宁真诚地说。
岳宝华看了这么久,这才走过来:“宁宁的拆鱼羹,是她爸爸亲传,我儿子在厨艺方面,比我更好。等宝华楼重开,大家可以试试她的手艺,她做得拆鱼羹的香气更加醇厚。”
“华叔,你孙女的拆鱼羹,比你做得还好?”有人问。
“也不是啦,我跟我爷爷做的拆鱼羹,各有千秋,我的拆鱼羹更接近我爸爸的味道。”岳宁又拉了一下丁胜强,“强叔,周日比不比,你说句话呀!这样的话,大家不用等宝华楼恢复接待量了,周日就能尝尝我的手艺了,你也有机会学一下。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逼着他比,他能学到手艺,你有什么好处?”围观的人问。
“我想让他知道,我爷爷还是我爷爷,他师傅还是他师傅。”岳宁说完,眼神转为凌厉,看向丁胜强,“说话啊!哑巴了?不比是吧?把你们这块招牌给拆了。胜你个头啊!“
他们的拆鱼羹有那些问题,是因为用的鱼和让阿旺婶一家提前拆好鱼茸,导致香气,鲜味流失的缘故。丁胜强自问,他的拆鱼羹还是得了岳宝华的真传,他就不信了,这个一身蛮力的小丫头拆鱼羹还能比他做得好。丁胜强咬牙切齿:“我比!”
“那就说定了。”岳宁跟丁胜强并排站,露出标准笑容,“本周日上午八点,咱们两家门口各搭炉灶,从杀鱼,片鱼到拆鱼,向大家展示宝华楼传统拆鱼羹的做法,宝华楼将提供五十人次的品尝机会,先到先得。如果您有厨艺基础,兴许看了之
后,您在家也能做出宝华楼风味的拆鱼羹。我们在这里,期待您到来!”
“我们学会了,都不来宝华楼了,你怎么办?”有人发问。
岳宁笑:“才不会呢!我打赌,你就算是学会了,也会专程来宝华楼吃我做的菜。”
“这么有信心?“
“周日你尝过就知道了。”
在围观人的笑声中,岳宁终于放开了丁胜强,她往岳宝华那里过去,撒娇:“爷爷,我今天五点多就起床了,路上也没什么吃的,而且强叔好重哦,我扛他用了好多力气,好饿哦!”
岳宝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心疼,说:“我们去吃饭。”
有人喊:“岳小姐,你去亨通电视台考艺员训练班吧?”
“我没去考艺员训练班,是为了你!”
“为我什么?”
“怕你笑死。刚才就你笑得最大声。”
在最后一波笑声中,岳宁挽着岳宝华,往宝华楼走。
丁胜强在稀里糊涂中回过神来,胜华楼里有人冲出来:“强哥,你快进去,丽姐在发脾气。”
丁胜强拔腿想要跑,发现腿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发抖,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岳宝华说的,那只小狮子是天生的王。
他拖着发软的腿往里去,扶着扶手上楼。
胜华楼的办公区域在三楼,到二楼,他就能听见张丽丽尖锐的叫喊:“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那个北姑欺负,是不是?”
他到张丽丽办公室门口,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墙被烟灰缸砸了一个洞,张丽丽的脸涨红,表情扭曲:“我只是要你给我出口气,你都不肯?是她不让你帮我?喂…喂……………”
他只能劝:“岳宝华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坤哥的手,一下子也没法子伸到港城来。”
“难道我就白受这个气?”张丽丽哑着声叫。
丁胜强在沙发上坐下,接触沙发的一瞬间,他想瘫软下来算了。他问:“那怎么办?坤哥不肯帮你出头,你又能怎么办?那天我们打了朱友松,当天晚上咱们的橱窗就被人砸了。”
“可那天你推岳宝华,不是没事吗?”
“可能岳宝华也知道那天我并没有用多少力,并不是故意的。岳宝华这个人,一是一二是二,太过于正直,不会冤枉人。”丁胜强掏出烟盒,拿出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手还不受控地抖着。
张丽丽问:“他们家金鱼的水,真的是你放的?”
“他下面那些兔崽子骗他呢!”丁胜强抽了一口烟,缓过了一口气来,“你走了以后,那个小丫头要跟我们比做菜。”
“啊?”张丽丽听不懂了,“这是干什么?”
丁胜强仰头吐烟圈:“如果是岳宝华亲手做,那我还没信心,那个小丫头说她做。那我得让她知道,我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
张丽丽也点了烟,吞云吐雾:“你说过,今天早上,宝华楼进货是为了请这个小丫头的朋友?”
“是啊!”
“来港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请客?岳宝华,岳宝华说是她还小,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又是什么样的朋友?你不是说宝华的儿子是托付给他师兄照顾,估计是他师兄的什么人,以前帮过这个丫头?不管怎么说,肯定是重要的朋友。”张
丽丽烟从鼻孔里出来,“他不肯帮我出气。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等他们宴客结束,跟着她的这个朋友,打断她朋友的一条胳膊,一条腿。然后,给她送只死青蛙,死鸟过去。不要明说,让她知道,港城不是西北,不是有一身蛮力就能占上风的。”
说到这里,张丽丽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她捡起电话机,试了试,电话机没坏,电话那头是那天打了朱友松的那两个混混,她让他们马上过来守在宝华楼门前等,看哪个是那个死丫头请的贵客,她要打断那个大陆仔的一条腿。
港城吗?一个大陆仔,打断一条腿,警局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安排好了,她坐下,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翘在桌子上,低头看见自己胸口被纸币刮出的一道红痕,顿时火气上来,拿下脚上的高跟鞋,使劲地敲着桌子,“哐?”鞋跟终于承受不住,掉了下来。
本就已经精疲力尽的丁胜强看着张丽丽,他是倒了多大的霉,才要跟这么一个蠢女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