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少爺全身多處軟組織撮傷,腿骨斷了一根,主要是有點腦震蕩。”
阿洪恭謹的說:“問題不算太大,已經轉到了市一院,請了專人看護了。”
想了想,阿洪咬牙道:“老板,傷是不嚴重,不過那家夥下手的時候也很毒,少爺沒昏迷之前肯定是被折磨的不輕,失血是不多不過虛汗性虛脫了。”
許信陽沉吟了一下什麽都沒說,只是揮了一下手,阿洪有點不甘願的走了出去。
阿洪作為心腹,和許敬的感情也算不錯,這會自然憤憤難平。
許靈音坐在沙發上,面色如霜:“爸,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最好警告一下阿洪別亂來,要不我不會放過他的。”
許信陽笑問道:“女兒,受傷的可是你弟弟,你就這樣幫著外人?”
“他自己無能憑什麽遷怒別人!”
許靈音這會是底氣十足:“事情已經搞砸了,是我和人家收了尾要不我們龍宮就吃大虧了,他會惱羞成怒還不是因為嫉妒我。”
“無能者,確實如此!”
許信陽輕描淡寫道:“可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兒子,而那個姓陳的只是一個外人,你這個姐姐有點不合格。”
“是麽,父親想找回這個面子,隨便你。”
許靈音站了起來,冷笑道:“我知道父親的為人,希望你別被這個沒用的兒子給弄昏頭了,陳斌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和他結怨不一定劃算。”
“哦,不是個簡單的鄉下小子?”許信陽的眉頭皺了起來。
女兒一向尊敬她,此時這樣頂撞,態度強硬讓他有些不滿了。
許靈音自然知道父親的態度,毫不掩飾的說:“父親可以自己打聽,他的生意是跟誰合作的,再盤算一下多一個這樣的敵人劃不劃算。”
“你似乎很看好他?”許信陽皺著眉頭說:“他不是在幫你跑腿的嗎?”
許靈音搖起了頭,說:“準確來說他是幫江副區長,因為江副區長是喬市長的秘書出身,幫我們龍宮賺的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事實上他和富順的人走的更近。”
“餐廳改菜單下架和牛肉的事,就是他和徐克明的直接衝突。”
“有意思了!”
“你先去忙吧,放心我不會亂來的,你弟弟目中無人這次讓他長個記性也好。”
“是,父親!”
離開辦公室,許靈音長出了一口大氣,對於父親的心性她多少了解。
冷血無情但他會權衡利弊,如果單純說道理講人情的話,恐怕為了面子他還是會擇機報復。
直接和他列明厲害關系,他會權衡得失再考慮劃不劃算,這樣反而安全。
“你瘋了,為什麽對許敬下這樣的狠手?”許靈音回到自己辦公室,咬著銀牙打了一通電話。
“有什麽問題嗎?”陳斌輕描淡寫道:“沒殺了他就算不錯了,那小子下手可沒個輕重,要不是有個好爹的話我直接丟他下河了。”
說完陳斌還是隱隱咬牙,那一下真挨實了不死都沒半條命現在想想都後怕。
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小了,沒辦法正面許信陽這種地頭蛇的報復,但這不代表陳斌會輕易放過他。
“我爸這人氣量小,雖說不一定會為許敬出頭,但你最好小心點。”
陳斌呵呵笑了:“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還嬉皮笑臉,我沒和你開玩笑。”許靈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許敬就算是私生子,也是我爸的親兒子,被你打成那樣了,一般當爹的會善罷甘休嘛。”
“我就問你,是不是在關心我?”陳斌依舊嬉皮笑臉。
許靈音面色一紅,氣得銀牙一咬直接掛了電話。
“王八蛋,臭美,自以為是,早知道不和你說了,讓你自生自滅得了。”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陳斌先是一樂,不過隨即也重視起來,畢竟許信陽是黑白兩道通吃多年的狠角色,真要被他惦記上的話不是什麽好事。
萬事小心為上吧……
一旁的楊月溫聲問道:“怎麽了?”
“沒事,生意上的小事而已。”
陳斌看了看病床上淚眼婆娑的王鳳燕,說道:“阿姨你不用擔心了,我會找人繼續跟進的,第一步盡量先把刑期減少再打算其他的。”
楊寶全在一旁開心的說;“這樣就太好了。”
王鳳燕也十分感激的說:“陳斌啊,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以前都是我錯怪了你,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啊。”
之前說可能死刑或無期,那是王東台在嚇唬他們,所以他們是深信不疑。
陳斌現在松了口答應幫忙,她們一家自然是感激不盡,楊月在一旁弱弱的問了一句:“得花不少錢吧。”
這一說,一家人的面色有點尷尬,現在什麽家底她們自己最清楚。
“錢能花出去還好,花不出去的話才慘。”陳斌假惺惺的歎息道:“我只能說盡力吧,但具體的結果我也沒辦法保證。”
楊寶全咬著牙說:“小斌你放心,到時候得花多少錢我給你打欠條。”
“到時候再說吧!”
陳斌自然沒那麽好心,只是開庭的時間快到了,賺一個順水人情也不為過。
這種錢自然上不了台面,不過到時候搞個合法的手段很簡單,掐一個欠條在手能讓他們活得很不自在。
寒噓完陳斌面色凝重道:“找關系的事是一回事,剛才我說的你們可以和醫生打聽一下,後續的麻煩事也會很多的,最該擔心的是楊浩的身體情況。”
按照姚隊他們說的,有的心手不知天高地厚迅速成重癮,身體會瞬間跨掉,坐牢的時候會有一大堆的毛病。
楊浩就屬於這個范疇,新手上路死要面子一頓的嗨結果嗨過量了,現在有時候會控制不住的發呆,嘴角流口水都無法控制。
就算戒得及時,肯定會有後遺症,毒品的危害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知道這樣的消息,陳斌自然第一時間過來通知他們。
“哎,都是天殺的黑狗子啊!”
王鳳燕這潑婦現在沒那麽礙眼了,因為她的仇恨全集中到黑狗子的頭上了,連帶著把王鳳霞也罵了個全家死光。
身在醫院她們可以和醫生打聽,這也不是信口雌黃。
王鳳燕這多疑的性子肯定打聽了,所以才會這樣以淚洗面,陳斌要的就是她惶惶不可終日,掐著她的命門就往死裡弄。
這種折磨,有時候比打她一頓更有效,這才多大一會王鳳燕已經面色憔悴得嚇人。
“到那時候,需要住院治療的話,就得籌集醫藥費了。”
楊寶全也是愁眉苦臉,坐在一旁是默不作聲。
話說到這份上,其實明裡暗裡都在暗示有這情況的話就需要一大筆錢,對於他們這個家來說現在已經是家徒四壁了。
陳斌爽快的答應所謂先花錢找關系,就是為了斷他們一個後路,真到了那種時候的話他們唯一能考慮的只有賣房了。
就這麽一套破舊的房子賣了,那等於就是無根的浮萍,至於所謂的欠條他們有沒有想過要還陳斌錢那就無所謂了。
不安定的未來有時候更是折磨,那意味活著是惶惶不可終日。
“還有事。我先走了!”
“月月,你趕緊送陳斌下去。”王鳳燕這次是無比的殷切。
一直走到醫院停車場,楊月猛的拉住了陳斌的手,低著頭說:“小斌,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她之所以這麽認為,是因為她打電話給陳大山了,然後陳斌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換。
他還是愛我的……楊月心裡這樣想著,過往的甜蜜再次浮上心頭。
“為什麽要這樣說?”陳斌笑吟吟的看著她。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楊月眼裡含著淚,咬著銀牙說:“我有時候也生氣,弟弟那麽對我,我媽也那麽對我,我爸始終不吭一聲……”
“她們沒人考慮過我的感受,我經常想一走了之不呆在這個家了,可看我媽那樣,我又心軟了。”
淚水滑過了臉頰,她是瑟瑟發顫,想來除了悲傷和生氣外,還有點痛恨自己不爭氣吧。
之前陳斌對她也有芥蒂,可一想也只能無奈的歎息,楊月的性格就是心軟又軟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先招呼好你媽媽吧,別擔心,一切有我。”
不過陳斌不會為此心軟,看著王鳳燕半死不活的模樣,二世為人的成就感空前澎湃,唯一要考慮的是盡量別傷害到楊月。
說到底藕斷絲連,心裡依舊是糾結萬分。
中介店裡,閑下來的小李依舊忙著低頭玩遊戲。
“王鳳霞在老電影院那店掛出來賣了,開價26萬。”
陳斌笑呵呵的問:“哦,那應該是虧了二十來萬真的缺錢了,你通知劉大富一聲,一起壓價。”
“好的!”
目前鎮上就三家中介,鐵了心一起壓價的話除非王鳳霞能找到熟人接盤,不然的話別想賣出好價錢,這還真是狼狽為奸的好處。
26萬絕對是公道價一點都沒高要,雖說是在鎮上不過老電影院人流量最大,也屬於黃金地段了買下收租都不吃虧。
有點不放心的陳斌又打了個電話給史兵來,史兵來有點詫異:“你也知道了,她有在單位裡問,我們還討論著這事呢。”
很多吃死工資的人攢了錢就買點固定資產收租,這可以說是最保守也是最保值的套路了。
陳斌直接說:“那店我看上了,史所長幫一下忙。”
“明白,我一會就交代一聲。”
掛了電話,看著路對面陳斌笑道:“真熱鬧啊。”
小李行情很靈光的說:“200萬賠償款到位,聽說區裡很痛快的給了那些租戶補償款所以那些租戶很快就搬了,加上抓了不少人現在沒人敢再鬧事了。”
陸續的有貨車往外搬東西,一輛輛的工程車停在了對面,搬運來鐵板開始將那一塊圍蔽。
轟轟烈烈的拆遷改造開始了,新城鎮計劃的第一個亮點人民廣場馬上就要動手了。
收購了鎮大東路東那麽多地,忙活了那麽久陳斌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最多一個星期,事實上陳斌的估計都有點悲觀了!
拆除地上建築進行奠基儀式的第五天,小李就接了通電話:“老板,區裡房管局說了咱們的申請先擱置一旁,讓您先去區裡開一個會。”
他也是一頭的霧水,按理說這申請手續不難,怎麽突然卡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