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酒店三樓的會議室,這會門外全是保鏢和司機,包括助理一類的都沒資格進去。
能跟著自己家老板進去的,只有絕對意義上的心腹或是秘書,現場的氣氛一時有點凝重,大家都善意的笑著互相打量,不過都透著那麽一股生疏感。
會議室內現在還空蕩蕩,因為私交好的人三三兩兩,自己要了一個房間喝著茶先談起了事,在正主還沒到來之前誰都沒心情寒噓。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板一看就是軍人氣魄的梁松可以說是一點都不違和。
他進去會場走了一圈,在若大的會議桌上擺放著礦泉水,這一舉動也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負責場地的服務員看了有點納悶不過也沒敢多問。
一票有錢人心事忡忡的聚會,壓迫感可比群流氓混子湊在一起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傍晚六點,樓梯口一陣喧嘩,眾人的簇擁之下面色嚴峻的沈富春終於來了,他頭髮白了一片人也憔悴得很似乎瘦了一圈,但走過來的時候面色猙獰似乎隨時要殺人一樣。
“通知他們,開會,遲到的也可以不用來。”
沈富春殺氣騰騰的進了會議室,所有的助理,秘書反應過來趕緊去找自家的老板,這會估計瞎子都看得出這位廣城地產龍頭此刻的煞氣。
無關人等被清空,會議室的窗戶拉上,大門關上。
瞬間聽不見任何人說話的聲音,氣氛嘛一時有點壓抑也有點沉悶,和剛才彼此談笑風聲一比完全是兩個風格。
沈富春依舊坐的是主位,坐在一旁的許信陽忍不住說:“沈老板,今天的事想來你也清楚了,這次的會議不會和這事有關吧。”
“每天都有說不完的破事,許老板指的是哪一件?”沈富春點了根煙,不急不慢的說著。
按理說現在火燒眉毛了,沈富順還這副不徐不急本就不對勁,若說的是故意的哪肯定是心裡不爽,在表達他的不滿。
許信陽心裡咯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大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沈老板,都不是小孩子了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光明時代事關我們每一個人的利益,您可是廣城的地產龍頭,我想您應該拿出氣量來我們好好的溝通一下才是。”
許信陽為人一向剛愎自用,用上了您這樣的字眼,可想而知年初的股東大會對他來說壓力有多大。
他態度如此卑微,說的話算是道德綁架,但也很體現一個生意人的大氣。
沈富春倒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沉吟了一下,說:“許老板,會議是你召集開的,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希望你直接明了的說,別拐彎抹角。”
“沈老板是痛快人。”
許信陽旁邊一個戴眼鏡,明顯和他一是夥的家夥站起來說:“各位,今天的衝突想來都知道了,我這邊有最新的消息是雙方不少人受了傷,好在及時得到了控制沒出人命,傷情不是很嚴重,就有一個斷了兩根肋骨……”
說這話的時候,他隱隱的咬著牙有點遺憾。
如果鬧出了人命,不管是垃圾中轉站還是什麽焚燒站的事,區裡的頭頭們或是在座的這些人都可以借題發揮,將這事往大了鬧搞他個沸沸揚揚的。
可惜的是,別說人命了,一個搶救的都沒有,這結果是讓人大失所望。
做人應該冠冕堂皇,或者道貌岸然,但有人忍不住罵了一聲:“那幫老頭老太太真就是外強中乾,那麽多人把工地負責人擠倒在地上,原本以為踩都能猜一個半死。”
“結果呢,那胖子起來衣服一拍屁事都沒有,就臉上被撓花而已,他奶奶的真是一群廢物。”
“就是,我還專門過去看了,鬧的挺大的,結果雷聲大雨點小,這幫人也沒什麽出息啊。”
諸位老板咬著牙罵了一句,許信陽才咳了一下。
不得不說姓許的不愧是黑白通吃的梟雄,他這一咳不少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即便這裡不少和沈富春一樣身家都在他許信陽之上。
許信陽笑問道:“沈老板,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想知道這次的事是不是您策劃的。”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過來,他們有這樣的懷疑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些過江龍的手段確實厲害,一但光明時代小區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無底洞,首當其衝的就是最大股東沈富春。
即便他號稱是廣市的地產龍頭,但陷進這裡邊的話恐怕辛苦了半輩子的家產就沒了。
當走投無路時,就拖上那些過江龍一起死,自己死了也要剝他們一層皮下來,商場如戰場這樣做無可厚非。
沈富春也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我倒寧願是自己做的,事實上我和區裡的人現在還在努力爭取,這還沒到一個魚死網破的時候。”
“當然,到了爭取不來的時候,事情真變成這樣也無所謂了,老子走上絕路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各位應該與我一樣吧,如果到了那地步,這個小區就是我們的墳墓,到時候我們都被連累死了還需要去擔心是什麽樣的死法嘛。”
沈富春猙獰的笑了起來:“我死的時候,打斷別人幾份肋骨陪葬,不失為一件好事。”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是面面相覷,也都相信這不是沈富春乾的,因為都什麽時候是他乾的絕對大方承認因為這裡的人會和他同仇敵愾。
沈富春沉吟了一下,說:“各位,我想你們已經在想辦法轉移資產,或是說規避風險了吧。”
會議室沉默的一面,沒人回答這個敏感的話題。
事實上他們確實這樣幹了,想暗渡陳倉動作不是很大,風險已經來臨誰都不習慣坐以待斃,在場的人誰不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
區領導們也沒把他們趕盡殺絕的本事,真到了徹底沒希望的地步,頂多就傷筋動骨給區裡一個交代真讓他們傾家蕩產是不可能的。
沒人回答,這在意料之中,沈富春呵呵一笑:“那各位就做的隱蔽點吧,當然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想來各位也是清楚這一點。”
“我和各位不同,我是最大股東,我的資產應該被區裡嚴密監視,有我這擋箭牌在各位可要好好利用這機會玩一出瞞天過海的好戲。”
這話說的頗是淒厲,即便沈富春說還在爭取,但聽著這語氣就知道估計希望不大。
商海沉浮沒人同情人,所以人都在算計著該怎麽做,才能最大化的保護自己的利益。
沈富春沒管這些人的表情各異,只是淡聲說:“各位既然都在,那我就說一個壞消息,也好讓你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別和我一樣逼不得以還抱有一絲幻想。”
所有人都靜靜的沒有開口,氣氛一時有點凝重。
沈富春淒厲的一笑,說:“我去了售樓處,今天我們的項目,光明時代可是破了一個記錄啊。”
“整整一天,一套房子,一套商鋪都沒賣出去。”
這話一出,無異於一顆核彈爆炸,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瞬間是鴉雀無聲。
“怎麽,這就受不了打擊了。”沈富春自嘲道:“接下來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看你們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說。”
“萬一把哪個嚇出心臟病,現在我可沒錢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