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數日再回到家裡,陳斌抱著繈褓裡的孩子哼起了小曲,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特別的美妙,二世為人第一次這樣覺得特別的舒服。
屋裡除了月嫂和花姐以外,還來了一個頂級的產後護理師,據說是大姐的師傅通過關系從省城請來的,每三天上門服務一次價格不菲,當然這價格對陳斌來說就無所謂了。
產後楊月很在意身材,想盡快的恢復好身段,當然胸的尺寸大了兩碼是好事。
毒奶粉事件以後陳斌都做好了渠道準備從外國直接進口奶粉,好在母乳喂養了就沒這方面的顧慮,不得不說一切準備得充足也能解決一些錢搞定不了的煩惱。
等到太陽小了一些,陳斌就抱著孩子出來走了一圈。
一走出別墅,兩條老軍犬立刻圍了過來,它們聰明得只是不懂說人話而已,十分有靈性的一坐不敢吠也不敢靠的太近,很親密的看著陳斌懷裡的小生命。
至於四條幼犬養在山莊的池塘那邊,找了位退役的訓導員過來專門訓練,那位訓導員也在池塘那邊上班,負責巡視的工作,現在近兩千畝的面積比較大,需要的人手越來越多。
護理師走後,楊月奶完孩子就交給月嫂去帶了。
保姆花姐這時也把中午的點心餐送了過來,端著托盤就放在了旁邊,陳斌一看嬉笑說:“我去,這是月子餐還是滿漢全席啊。”
月嫂都忍不住嘖嘖的說:“我伺候過的產婦沒一百也沒八十,也是頭一次看這麽有福氣的,就這些飯菜簡直是給皇帝吃的,每次看花姐端過來我都有點讒。”
“您喜歡吃,也可以讓阿忠伯也帶一份啊。”
“這不好吧,我就是有點讒而已,不麻煩他老人家。”
“阿忠伯很好說話的,沒事的姐姐,你照顧孩子也得用心對吧。”
畢竟月嫂是在照顧孩子的,對她好一點無可厚非,不過嘛也是控制一個度,畢竟升米恩鬥米仇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月嫂想了想,說:“還是算了,現在吃的已經夠好了,我說真的沒幾家的夥食能和你們家比,我和花姐聊天都說了能在這乾活都是我們的福氣。”
“妹子你先吃,我帶孩子順一下奶。”
桌子上的餐食很是精美,主要是楊月喜歡買各類好看的陶瓷,再加上阿忠伯的手藝和擺盤,說真的就算是一條青菜都看著特別有食欲。
點心是三個小籠包,就咬了一口楊月嗚了一聲說:“好吃啊!”
小籠包是簡單的食物,不過陷一講究起來的話就不一樣了,除了大地魚乾粉這一類繁雜的調料以外,現在阿忠伯有的是時間研究一些精巧一些的菜。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真正的好菜,但不適合出現在酒樓的菜單上,因為煩瑣需要功夫很難量化標準,再一個就是價格更為的昂貴不切實際。
像這小籠包的餡料就用了一種陳斌都叫不上名字的深海魚,長的很醜刺和骨還多,刮出了魚肉也就夠包十個包子而已,這樣的麻煩明顯不適合酒樓。
“確實不錯啊,阿忠伯的手藝牛逼,他娘的現在龍宮的飯菜哪有那麽好。”
陳斌不客氣的吃了一個,讚許道:“難怪了,他說能出現在餐牌上的都是普通的大眾菜,真要把好菜弄出來的話私房菜的模式更好,這個魚肉又鮮又甜。”
“對哦,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小籠包。”
楊月已經把兩個小籠包都解決完了,魔爪伸向了旁邊一個擺盤精致的小碟子,裡邊是一條海參。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小點心,比如一塊叫不上名字的魚肉,份量幾乎就只能吃一口,但做的特別的精致還美味,讓陳斌看著都有點讒。
燉盅是羊骨湯燉魚膠,看著很小的一盅準備的也很煩瑣,楊月吃得是喜笑顏開。
“老婆,你每一餐都有這樣的好胃口?”陳斌開心的笑著,將餐盤端起來放到了一邊。
“沒辦法,阿忠伯做的太好吃了。”楊月咯咯的笑了起來,嬌聲說道:“我已經做好胖起來的準備了,上天保佑別超過十斤就行了,要不以後減肥很麻煩的。”
“豐滿點好看,尤其是熊比以前大了好多,再說了抱著睡也舒服。”陳斌安撫著她。
“哼,那穿衣服不好看呢,等出了月子我就運動減肥,不然正成了肥婆的話你就不要我了,我起碼要恢復到以前的身材不能比彤彤和靈音差。”
楊月撒嬌的說著,突然拍了拍床,柔媚的說道:“老公,把窗簾拉上,然後來這躺著哦,好久沒和你一起睡了。”
“你別胡鬧,大白天的我是有興趣,不過你現在可不能亂來。”
“那人家,就想念那個味道嘛,吃吃都不行嘛。”
月嫂和保姆花姐都很識趣,剛才立刻離開留給了小兩口恩愛的機會,即便不乾點什麽吧好歹也促進一下感情,所以房間的門都被關上了她們不會進來打擾。
陳斌一聽楞了一下,跑去拉上了窗簾說:“月月,你學壞了哦。”
“哼,你給我找了些好姐妹,我肯定要學壞的,最近我除了漫畫還用電腦偷偷看這一類的書和電影……其實也滿期待的,看起來好刺激……”
房間裡的溫馨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出來的時候楊月滿面的紅潤,心裡隱隱的不甘在期待著趕緊出月子能恢復自由。
陳斌則是意氣風發,除了讓楊月回味那熟悉的味道外,也是第一次吃到人類奶水的味道,說真的不好吃……
傍晚時分,胖姐幾個閨蜜就來了,陳斌招呼了一下就離開了,還是得留點空間讓楊月去顯擺一下目前的待遇。
廚房這邊,阿忠伯忙的很開心,他帶來了一個學徒打下手。
所有的費用報銷的情況下他樂得揮霍,按照他的話來說什麽龍蝦鮑魚魚翅那是誰都知道的大路貨,外國的什麽藍鰭金槍魚也是噱頭為大。
在阿忠伯的眼裡,不能大量網捕,不能依靠現代化科技遠洋技術撈到的魚,不能實現大規模養殖的魚那才是真正的好魚。
就像是石頭魚一樣,奇醜無比一般人別說料理了連怎麽處理都不清楚,那才是真正的上好貨色,碼頭上十天半個月就碰見一次,不懂行的人根本不會去問,真正懂行的一斤上千都覺得便宜。
陳家的人在旁邊喝著茶,爺爺陳德明現在有驢有牛,每天日子都是美孳孳的。
不過現在他和父親陳大山,二叔陳大勇一樣面面相覷,明顯是有點欲言又止,家裡三男人湊一塊還這扭捏的模樣實在少見。
最後是二叔先開了口:“小斌,一會你大姑父就要到了。”
“好事啊,他來怎麽不先說一聲,我叫人過去接他。”陳斌一聽都有點錯愕。
“他那性子你知道,不喜歡麻煩白人,說自己坐個車過來就好了。”
父親陳大山面色嚴肅的說:“小斌,你大姑父的意思是想管我們借十萬塊錢……”
陳斌一下知道難題出在哪了,十萬塊錢在以前是天文數字,不過現在來說的話就是隨手的事而已,問題是陳斌以迷信的說法定過規矩不能借人家的錢。
這一條全家定為金科玉律,楊月直接給父親錢,其他親戚那是一分都不借。別說二叔了,就是二嬸都嚴格的遵守,娘家人來借錢那真就是一分都不借。
爺爺陳德明難得嚴肅的說:“小斌,那個,你大姑父這事你拿個主意。”
其實現在誰拿十萬都拿的出來,借是不可能借的都怕影響財運,那關系好的話直接給就行了,問題是和誰關系都好可以給,但這個大姑父的性格嘛不一定能接受。
這幾年沒和他碰過面,但這是陳斌心裡很後悔的一個點,那就是忽略了看起來不親厚的大姑父。
陳斌對年紀最大的大姑沒印象,主要是當年她去下鄉遠嫁在隔壁省,一開始父母反對但沒有用,好在這位大姑父是個勤快人,在那年頭懂得補鍋的手藝已經不錯了,可以說日子過的也可以。
生了一個男孩,沒多久大姑就得病去世了,記得沒錯的話自己那會似乎剛出生。
後期這大姑父沒再找女人,就一心帶著孩子,仗著一門手藝還算養的不錯,到後來這手藝過時開始幫別人下廚或是乾裝修,他性子勤快倒是過的很還可以。
爺爺奶奶之所以同意,就是他的勤快,加上他爹媽沒的早對爺爺奶奶很孝敬不說,對老婆的弟弟妹妹們也很好。
那個年頭其實他賺到錢了,按理說買房買地積攢家底沒有問題。
可父親結婚找他借了錢,二叔結婚找他借了錢,加上稍微攢點家底的時候家裡總能出點事,雖說借的錢全還了但坎坷的一路下來現在也是貧困潦倒。
父親陳大山歎息道:“你大姑父每年都來看爺爺奶奶,不過來的時候你都不在,我知道你和他不親厚,但咱說一句他是真把咱們當親戚,以前咱家窮耽誤了他。”
承包水庫的時候缺的錢也是找他借的,盡管錢都有還,可折騰來折騰去的,反倒是把他給連累了。
陳斌笑道:“這錢不多,不過你們那麽嚴肅,具體情況說一下嘛。”
具體情況很簡單,這位大姑父很感激陳家,即便是借了那麽多次錢,可當年他沒爹沒媽一窮二白,最後爺爺奶奶心一軟拿了錢幫他操持婚事。
這位姑父的性格也倔,你直接給他錢他估計都不要。
陳德明抹了一下老淚,說:“我這心裡愁啊,他是多沒辦法才和咱們開口,你姑父那人話不多,可人勤快這心也善著。”
陳大勇補充了一句:“給他錢的話,別說十萬了就是二十萬我們都能湊,但他就是鑽牛角尖的性格,這事吧得和他理解一下。”
說著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陳斌,明顯就是在擔心陳斌的看法。
畢竟大姑父這人在隔壁省,和家裡的來往並不頻繁,尤其到了陳斌這一輩連他兒子叫什麽名字都不清楚。
陳斌笑了:“就是一窮倔驢是吧?”
窮倔驢這形容詞特別的到位,這位大姑父呢性格沉悶少言,對於爺爺奶奶一直感恩戴德,見了世間炎涼和痛苦心裡還保持點傲氣,就是寧可苦累一點都不願佔老婆娘家的便宜。
陳斌現在甚至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兩世加一次見過的次數不多,就記得他又黑又瘦臉上總是帶著疲憊基本上都不說話但對爺爺奶奶很尊敬。
二世加起來,陳斌感覺和他說過的話不到十句,但隱約知道小時候他沉悶不言,但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慈祥的意味。
印象最深是上一世母親病重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陳斌甚至沒有儲存他的號碼標記,接通以後他也很簡短:“把銀行卡號發給我,用短信。”
那語氣是有氣無力,走投無路的陳斌沒多想就發了過去,結果轉進來的錢是一千多,有零有整。
一千多在那時候杯水車薪,陳斌氣得是直罵娘感覺自己受到了戲弄,這就是爺爺奶奶嘴裡不容易卻和家裡很親的大姑父。
可事實是那會大姑父的兒子擺攤做生意和別人打架進了監獄,而他自己因為常年的勞累已經癌症晚期了,那會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住的還是出租屋,轉過來的這些錢是他最後的積蓄了。
上一世自殺前,知道這些的陳斌徹底崩潰了。
自己哪來的臉責怪他,自己他媽的不是人,這一世大姑父一直沒回來過,這讓陳斌心裡有根針。
陳斌笑說:“驢順毛,逆毛,怎麽處理是一個關鍵,就在爺爺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