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龍宮酒店,從早上開始氛圍就很凝重。
清晨應該是酒店最是清閑的時候,只有客房部有偶爾的推房業務,其他部門呢就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貨盤點為一天的生意做準備。
“你好,我是這裡的安保部門負責人。”
阿洪氣喘籲籲的跑了下來,他是剛上班換好衣服,沒等屁股坐熱就接到了前台的電話。
一名消防員和他握了一下手,說道:“你好,我們是本區消防隊的,現在查到你們酒店的消防檢查已經過期了,現在要對你們的設備和設施進行新的檢查。”
“好好,裡邊請。”
一個早晨的功夫,幾個部門輪流對龍宮進行了檢查,就衝這一點員工們能安得下心就有鬼了。
作為一個老牌的四星酒店和納稅企業,大的問題肯定沒有,不過小的毛病是一查一大堆,幾乎每個部門走的時候都不是空手而回。
酒店的排汙,消防設施,還有酒樓後廚部分的衛生問題都收到了罰單,並且要求限期整改。
這一番操作下來,員工們私底下更是議論紛紛,大家都覺得老板的關系很硬應該不至於出這問題,但事實擺在眼前這段時間的風雨飄搖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年頭呆久的老員工就知道怎麽回事,這些年龍宮一直細水長流的日進鬥金,不過賺的錢全被挪去做其他的投資了。
酒店與時具進需要更新迭代,一些必要的投資全都被壓這了能省則省,就和酒店後廚的天然氣管道一樣早就該改造以後加爐頭了,可這筆錢現在都沒批下來,日積月累的問題那麽多一但爆發出來的話簡直成了爛攤子。
總裁辦公室內,各部門的負責人都集中起來,輪流和許信陽匯報目前的狀態。
等他們離開以後,擺在許信陽面前的是一份份的整改意見書,按照早上來檢查的那些部門的整改要求,加上酒店自身的需要這些不是什麽意見書,不是什麽計劃書。
而是一個個伸手等錢用的血盆大口,廣城老字號的四星酒店,積壓了這麽多年的問題可以說一下爆發出來了。
阿洪頭疼的說:“老板,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保安部都在和我鬧,咱們現在三十個保安,只有七個對講機而且頻道都要過期了,現在外邊用的可全是無線對講。”
即便阿洪是心腹,他的保安部也一樣有這問題,即便是設備投入最少的一個部門也遭到了克扣。
連對講機之類的設備都沒辦法更新換代,其他的部門就可想而知了,誰家四星酒店客房的地毯十多年沒換過就靠逢逢補補過日子。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許信陽點燃了雪茄,饒有所思的想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柳雲月站在旁邊,有點忐忑的說:“老公,這個缺口比我們想的大多了,真按照這些人的計劃書來整改的話,投入多少錢我都不敢去算。”
許信陽冷哼了一聲:“都不用去算,差不多就是重新裝修了,這個破窟窿我知道很大,只是沒想到會大到這樣的程度。”
柳雲月歎息道:“那怎麽辦,夜總會那邊都說線路老化得換了,現在看來沒一處是不用動的。”
“有什麽怎麽辦,這破酒店我就沒想要。”
許信陽眯起了眼睛,說:“現在這就是個爛攤子,得看是誰來接這個手了。”
柳雲月一臉期待的問:“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了?”
許信陽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嘴一張煙霧慢慢的彌漫開來,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後說:“許靈音手上有一個億,我已經試探過她了,這個白眼狼口風倒是緊,不過我想可能姓陳的小子有什麽手段遏製著她,所以打這一筆錢的主意不現實。”
柳雲月恨得直咬牙,說:“沒錯,那小子比狗都狡猾肯定不安好心,他怎麽可能真拿一個億讓許靈音揮霍。”
許信陽冷笑了一聲:“是我我也不信,那可是一個億的現金,那小子可是現實得很也狡猾得很。”
柳雲月小心翼翼的說:“老公不是我想挑撥,靈音那孩子太不懂事了,怎麽能這時候胳膊肘往外拐。怎麽說你才是她的親爹,這時和你做對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嘛,不知道的還會說你是管教無方。”
“靈音大了,該談戀愛該成家了是正常的,可哪個兒女不是需要經過父母的同意,這是對長輩的不尊敬。”
“就算她找的是個普通人家,門不當戶不對可只要她幸福也沒關系,她偏偏找那個姓陳的小王八蛋,董事會的人誰不知道他有老婆還剛有了孩子。”
“堂堂龍宮的大小姐,居然去給人當小三,她不是瘋了就是被那姓陳的給灌了**湯。”
說不是在挑撥,其實就是句句在挑撥,和那種我說個事你別生氣同一個道理,純綠茶婊的手段上升到了潑婦階層的挑撥離間。
“夠了!”許信陽一拍桌子,面色黑得難看。
柳雲月也是對他十分的了解,知道許信陽的性格就是剛愎自用並且十分的要面子,一想到其他人可能在嘲笑他的話怎麽可能不怒火中燒。
即便父女不親厚,可說到底他習慣了控制女兒的一切,突然這個傀儡般的女兒叛逆了違抗他的命令,還和外人勾結和他做對,許信陽的權威受到了空前的挑釁。
而且柳雲月說的很對,許靈音可是龍宮大小姐啊,兩個兒子都是私生子見不得光,唯有她才是明面上許信陽唯一的孩子。
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他許信陽以後怎麽在廣市混了。
許信陽恨得直咬牙,想了想又歎息了一聲說:“行了,這事你不要再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靈音有膽子和我對著乾,無非就是姓陳的小子在撐腰,又有霍家那些不成氣候的東西在教唆。”
“確實,不然的話她哪來那麽大膽子。”
柳雲月知道自己這一手對症下藥湊效了,馬上又挑撥道:“不過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鬼迷心殼和自己的父親作對,這不孝女就怎麽能和外人裡應外合呢。”
“您早就看出那姓陳的小子狼子野心了,其實都知道他來者不善,只是沒想到靈音那麽蠢會被他給騙了。”
“她呀就是傻,自己都拿10%的股份,這不是白白便宜了姓陳那小子嘛。”
許信陽把玩起了桌上一對鐵膽,靜靜的思索著沒有開口。
柳雲月也適時的閉了嘴不敢再說話,她知道許信陽是狂傲了一些但絕不傻,再說下去的話挑撥的意味太明顯只會適得其反。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進退很得許信陽的歡心,要不也不會這些年縱容她這樣插手酒店的經營。
“確實,這個愚蠢的女兒,愚蠢又不孝胳膊肘往外拐,不過又怎麽樣。”
許信陽慢吞吞的開了口,冷哼了一聲說:“我也沒指望她多孝順,老是和姓霍那一群喪家之犬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不聽我的話,畢竟這白眼狼打小就養不熟。”
“我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子反咬我一口。”
“霍強國那個倔老頭,一輩子要強要臉面,居然舍得寶貝外孫女去給別人當小三,這次他老臉也算丟盡了。”
“姓陳的小王八蛋……他媽的,我一想起這個人我就生氣。”
許信陽掐滅了雪茄,突然怒極反笑說:“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我沒見過,危機一向是有危又有機,其實吧她胳膊肘往外拐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不是壞事?”柳雲月一下就想不明白了。
“呵呵,如果她還和以前一樣疏遠我,這次清退股份的話她那10%怎麽安排還真不好說,就憑霍家那幫人可拿不出多少資金來幫她,就算霍彤現在有在做拆借資金的業務,不過大環境如此她也只能乾瞪眼了。”
“現在不同了,不管許靈音和我撕不撕破臉,她手上可是有一定資金,而且還有那小子在撐腰。”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啊,缺覺就有人送枕頭,我反而覺得是好事一件。”
柳雲月越想越不明白,這怎麽就成好事了?
許信陽自信的一笑,說:“許靈音終究是我的女兒,她什麽德性我比你清楚多了,性格木訥內向有點偏執,有點一根筋而且還特別的記仇。”
“然後呢!”見許信陽又抽出了一根雪茄,劉雲月趕緊上前拿起了特製的點火器。
雪茄點燃,許信陽抬起頭有點陰冷的看著她說:“她媽媽是怎麽死的她記得一清二楚,還因為這事和我撕破了臉,以前隻覺得她是不願意說話,現在看來她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了心底。”
柳雲月被這陰冷的眼神看得一個哆嗦,慌忙的解釋說:“老公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時候霍洋和瘋了一樣,要死要活的想和你同歸於盡還想殺了我,我是真的害怕啊。”
“人死那麽多年了,這帳我不會去翻的,說來也算少了一個麻煩是好事。”
許信陽冷漠的哼了一聲,饒有所思的說:“霍洋就沒撫養過許靈音,沒想到許靈音還那麽惦記這個媽媽,說來也全是霍家的人在作祟,從小讓霍彤幫著帶她是個錯誤的決定。”
“現在她下定決心和我做對,霍家也是功不可沒,她們讓我女兒記仇記到了現在。”
許信陽嘿嘿的笑說:“只是她們沒想到,許靈音的性格愛鑽牛角尖,現在和我做對,反而可以把酒店這個爛攤子丟給她。”
“老公,你的意思是??”柳雲月是眼前一亮。
“人來了,好,我馬上下來。”
許信陽接了一通電話,站起身看著柳雲月說:“你現在什麽都不用管,唯一的責任就是給我看好了許敬,在這關頭我不想再出什麽岔子了。”
“記住了,再給我惹半點麻煩,別怪我翻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