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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 60、道陵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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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浼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2-21 08:57:03 来源:源1

宴几安并不知外面世界已方寸大乱,也没有猜到此次闭关所耗费时长比他预估的要长上许久,他徘徊在青云崖下的森林里已经许多天了。

抬起头只见天地方寸,九耀和煦,明明脚下的土地是他所熟悉的云天宗,但往熟悉的方向望去却看不见宗门大殿也看不见轨星阁或者陶亭,一切都是野草丛生潦落模样,浓白的云雾环绕在半山腰而不是峰顶。

此处乃迷雾森林。

云天宗宗门成立前,三座主峰三山环绕,下有常年缭绕云雾与原始丛林,名曰迷雾森林。

宴几安徘徊于林中数日,不消许久便悟道前方或许有机缘在等待,不急不躁,终于于今日明堂敞亮,仿若得一道光指引,他循光而去,终于听见一道溪水叮咚流湍之音传入二种。

拨开遮挡于眼前一枝阔叶,眼前便就此开阔,不远处净潭溪水透澈,水面上荡漾着一艘小小的木舟。

木舟上,身着白色宽大道袍女子肤白貌美,看似不过花信年华,眉心一点红,一袭乌黑长发倾顺而下,最上方只簪一枚造型朴质乌木簪。

半身倚靠木舟边缘,纤细的手托着下巴,她半瞌搭着眼,漫不经心的视线只专注于手中鱼竿,只见鱼漂沉浮,未见鱼获。

宴几安上前,未多言语,不问来历,只顶着那张寡淡神情的脸与那女子一拜:“师尊。”

女子的目光才慢吞吞从水面挪开了,像是才察觉眼前有人,视线以轻飘飘的力道将这如今在修仙界一人之下的云上仙尊上下略一打量,方才笑道:“徒儿,似长高了。”

此人正是宴几安的师尊,道陵老祖。

世人皆道那云上仙尊,生来便是天降祥瑞,三岁入道,五岁炼气,十岁筑基,乃天下一顶一的休闲入道圣体,殊不知他也并非两眼一闭天生天养,自悟道门,实际上,他也是有师父的。

只不过那道陵老祖以稚童形象入梦出现在其跟前,教导牙牙学语,与他述说世间万物玄妙,助他平步青云……………

再后来,有年轻妇人,有光头和尚,有敞怀赌徒,也有落魄道士,或是儒雅书生,或是威武武将。

道陵老祖形象百态,真身不见,每回应运当下环境而生。

宴几安只幼年与少年时期被戏耍过几回,再后来,他于梦境喧嚣中也能一眼认出其师父真身,道陵老祖直呼徒弟变得不再可爱。

再再后来,大约从宴几安突破元婴末期今日出窍期,做师父的便很少再入他梦中。

“过来,让为师好生瞧瞧。”

女子抬腕,笑着冲他招手。

宴几安扫过一眼那看似有些拥挤不像能承载二人的木舟,还是木着脸踏上。

落座于木舟上,又发现木舟不宽不窄,正巧容下二人。

道陵老祖放下鱼竿,倾身靠过来。

宴几安目光自然而然投向她,只是不经意扫过宽松敞开领口那一片雪白与暗影汹涌时,稍微一顿,便挪开了视线,将目光定格在岸边一簇黄色野花。

那般不自然的僵硬,惹得女子笑得停不下来,略微冰凉的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嗔道:“你倒是对你那未来道侣忠贞。”

似乎早就习惯其顽劣性格。

宴几安不置可否,光以沉默应对。

任由冰凉柔软的手游弋,如蛇一般从他鼻尖划过下颚,修长的颈脖,最终落在他的肩膀上,她问道:“受伤了?”

宴几安慢吞吞挪回目光,眼底早已归于平静:“被来历不明的畜生咬了。”

道陵老祖手拨开他衣衫,凑近一瞧,随即嫣然巧笑:“你早已炼得半身仙体,世间万物,三界六道,想要伤你这般深重谈何容易......傻徒弟,那可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畜生。”

宴几安不明所以,薄唇轻抿。

松开宴几安还沾淡淡血渍的领口,女子懒洋洋靠回木舟舷边,歪着脑袋看他半晌,将后者眉宇间困扰尽收眼底。

红唇轻勾,她道一声“罢了”。

抬臂轻挥衣袖,霎时间,天地骤变,浓雾散去,净潭溪水不再平静,从静流至湍急,再到波涛汹涌。

两岸无限制扩开,由溪水便作湖泊,最终化为汪洋大海。

海浪拍打中,木舟沦为汪洋中一叶,木质结构发出不堪负重声响,剧烈的摇晃中,宴几安几次差点被?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木舟舷边,稳住身体,免于被抛落海中。

那惊涛骇浪之中,唯有道陵老祖轻巧笑声清晰。

木舟犹如树木生长,木纹顺延,拉伸,随意搁置的鱼竿成为桅杆,舟上的木浆做了船桨??

待风浪更加猛烈时,那一叶木舟已然长成巨桅翼舟,两岸云天宗环山化作蜃楼虚无。

巨船前有五色金丝绳编织图腾纹样,与现今「翠鸟之巢」图腾相似,但其中又并无坐望掐玉清决道祖法相,只有迦楼罗金展羽翼,羽翼又镶嵌七色宝石,盘根结错,如沙陀裂空树之枝叶。

巨船于不净海海面乘风破浪。

甲板上,女子白皙指尖漫不经心轻敲船舷朽木,乌黑发丝海风中不见一丝凌乱,她立于宴几安不远处,冲他笑。

宴几安冲她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道陵老祖隔空虚点他一下:“真该有面镜子叫你瞧瞧现在这副不开化的模样,呆木头。”

“千百年前,天地于冰原混沌初开,一分唯二,大陆孕育了智慧生物,飞禽走兽。而孕天地灵气而生的神树,亦自中央浮岛拔地而生,既沙陀裂空树。”

道陵老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只长柄烟斗,美艳女子慵懒坐于船舷,烟斗轻敲朽木,白烟升腾而起。

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

“天道仁慈,道祖赐福。”

沙陀裂空树?福了一部分智慧生物,使得他们初生识海,构建灵骨,生出灵智……………

人类也不例外。

于是从那天起,一部分的人成为了能够接触更广泛高维概念的修仙入道人士;另一部分人则被留在了地面上,依旧是只能耕作制造的普通凡人。

??没有人能想到,人性之复杂如渊海,天道赐福如此善举却遭来大祸。

被留在地面上的人们从刚开始的不甘逐渐化为丑恶的嫉妒,他们不能理解凭什么有的人可以接触到更深刻的知识,运用更深奥的数术,明明昨日还是隔壁一起种地的隔壁邻居,一觉醒来,对方便白日飞升,御剑行法。

一场冲突由此爆发。

凡人因为恐惧与嫉恨汇聚到了一起,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有丑恶的人心在滋生,他们将拥有修仙入道资质之人称作“怪胎怪物”“被诅咒之人”,避之为如蛇蝎,并大肆宣传这样的人会带来“灾厄”与“瘟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谁动了第一刀,凡人修仙入道者驱逐或者以残忍的手段抹杀。

“修仙入道者天生体质与能力异于凡人,优越于凡人,正所谓三人成虎,众人成祸。”

伴随着身边的同伴陆续遇害,那些先天拥有灵骨之人开始不敢修炼,不敢参悟,他们甚至不敢对外坦言自己的与众不同,所有人都被洗脑的认为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最好不过……………

有些先天修道圣体入梦炼体,醒来时,看见的只有双亲或者亲生兄弟姐妹高举的镰刀。

“修士不是软柿子,也不是傻子,落到如此境地,他们自然是要反抗的。”

道陵老祖讲的不过是一个宴几安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听到起茧的故事,他知道后来的结局??

那些被驱逐与迫害的修仙入道人士聚集在了一起,终日的辱骂使得这些曾经被血缘关系的近亲谩骂“畸形”的人们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他们与凡人爆发了一场彻底的战争。

那场战争最开始是碾压性的,修仙入道人士不得要领,死伤无数,直到伴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获取的先天灵性越来越多,睡梦之中得以参悟??

在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曾经有一段时间,修仙入道人士曾经占据过战争的优势。

“我们一心渴望结束战争,回到家园,与凡人和平共处。”

船舷之上,女子吞云吐雾,言于至此,轻笑一声,“可惜,天道并不是总站在我们这边。’

宴几安知道,故事到这里,“那个人”出现了。

??准确的说,他是真龙与神凤真正的“父”。

是他创造了他们。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就好像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自山中缓步而来。

他弯下腰,便于天地之间孕育了真龙与神凤。

他妄图让真龙与神凤携手拔除沙陀裂空树。

但这是不对的。

真龙宴震麟与神凤鹿长离意识到了这一点,某日于沙陀裂空树下参悟,背叛了他们的“父”,果断加入了修仙入道者的队伍??

他们誓要结束长达数百年的战争,归还文明曾经的璀璨与欣欣向荣,也要还修仙入道者一片存活的天地。

这样的背叛触怒了那个人,他组织了一个强大的队伍,队伍中人铸造了绝世神兵与仙器;

还有人可以打造打枪不入仙品防具;

他的肩膀上永远停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名「神翠鸟」,传闻当这只鸟于他的神座俯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疾病都能够被消除;

他更能够驱使同样来自其他空间的巨大恐怖生物,残忍啃食毒害沙陀裂空树树根,使之枯萎……………

从此凡人如虎添翼,越战越勇。

沙陀裂空树第一次枯萎后,凡人胜局已定。

那个从天而降之人又再次消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作为真龙与神凤,蕴含天地灵气生物,宴震麟与鹿长离以身祭殉沙陀裂空树,将枯萎的神树短暂复活了数十年。

他们的伟大牺牲使得修仙入道人士化悲痛为力量,在树短暂复苏的那数十年内一鼓作气,再加上率领凡人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修士们终于推翻已定败局,以占上风的姿态,最终达到与凡人阵营和解的局面。

那时仙盟已经有了最初的雏形,是无为门最初创立人也是仙盟初代盟主段玉,与那个人留下来的、凡人队伍的领袖进行谈判。

谈判现场气氛诡异??

段玉提出让对方言官前往东岸,在东岸有极好的观星环境以及与言官能力相似的古老游猎民族栖息,方便交流与进步。

对方队伍中一人直接掀了桌子,暴躁地大吼你他娘的还整人质这套你姥姥的想得美选什么文官啊有本事带我走我一人打你们十只。

气氛剑拔弩张,恨意尤在。

“这种大家打疲惫了才勉强休战、强得来的和平不会长久,大家心知肚明。”道陵老祖淡道,“一旦有一方休息够了,定会卷土重来。”

宴几安沉默长久。

“所以呢?“

他问。

“时至今日,您前来入梦是为了把床前故事又来说一遍?说些我不知道的。”

道陵老祖:“…………”

道陵老祖:“你道侣应该很辛苦吧,至少经常被你气到又敢怒不敢言。”

宴几安:“......”

道陵老祖:“小时候明明团子般冰雪聪明、玲珑慧心,这究竟是吃错什么了,如今竟长成如此不可爱的模样?”

巨船依旧行驶于不净海海面。

不远处夕阳昏暗,曜日最后一丝光辉即将沉入地平线,海面染上了一层昏黄时,宴几安意识到自己并非真正处于这般古老的巨船之上。

甲板上来来往往之人身着款式古老道袍,然而当他们扬帆掌舵,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船舷上坐着吞云吐雾的美艳女子,与宴几安擦肩而过时,他也并未感觉到实际的触碰。

他好像误入一场皮影戏中。

当夕阳余辉燃烧殆尽,夜幕降临时,甲板尽头的船舱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他五官柔和,眉眼之中不见武生戾气,唇角不笑亦自然上扬,便是过于消瘦的身形让他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似海上航行使他十分憔悴。

“那个人身边有一文书官,名唤‘黄苏‘,天命文官,专职记录世间所发生的一切大事。

原来那人确实是书生。

船舱外,有一名穿着道袍的年轻修士向黄苏说些什么,他侧身,神情温和倾听………………

不似其他凡人见修仙入道人士那般厌恶,他始终面容平和,只是一边与人谈话,动作有些笨拙地摸索着周围。

“或是天命文官本可窥视天道之洪福灾祸,黄苏自幼双目陷盲,不可视物。

宴几安的视线落在那人的双目上,确实是一片混沌。

道陵老祖此时短暂笑了声,露出了个尴尬的表情:“这事,说来实则是修仙界愧对这个书生,光这件事,我们颇有抬不起头来的愧疚。”

宴几安不明所以。

幻境中,黄苏摸索着船舷自云上仙尊的身边,他自是感觉不到宴几安的存在,便只是安静地独自站着,任由海风吹拂过面颊。

不久后,在他身侧多了个人,是方才与他在船舱前说话那人,一个不过及冠之年的修士少年。

宴几安认为这人长得有些像年轻时的谢从,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之处。

此时此刻,少年紧紧蹙眉,立于黄苏身边,不置一词,光只紧紧抿唇散发着无声的焦虑情绪。

黄苏明明不能视物,却又仿若已洞悉一切,微微笑主动开口:「你有些日子没来同我说话了。」

少年先是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动了动唇后面色立刻阴沉下来,黄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他沉默不言一语,故自顾自道:「之前你总是孜孜不倦给我描述即将靠岸的码头多么繁华,我们要去的地方三山环抱,仙雾缭绕,定是那些与我拥有

同等能力的、传说中的游猎民族栖息地......如今真的要靠岸了,你怎么不说了?是码头不热闹了吗?」

他嗓音温和平缓,然而伴随着他每一次提问,那少年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阴沉得几欲滴水,他态度很差的让黄苏别说了。

后者果然不再言语提问。

身边两个虚幻投影陷入沉默,宴几安转头望向道陵道祖??

天命文官就是天命文官,开天辟地以来至此一人,他从未听说过什么“与天命文官拥有同等能力的、传说中的游猎民族”。

接收到他质问的目光,道陵老祖清了清嗓子,回避了解惑,单只在船舷敲敲烟杆。

修士少年道:「我不来找你自然有我的原因。」

黄苏:「哦。」

修士少年沉默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躁道:「你能不能别去找什么游猎民族了?找到能怎么样?找不到又能如何?就待在西岸写完你的史记又能如何?」

他越说越烦,声音越来越暴躁,最后抬脚狠狠地踢了一脚船舷,「东岸根本不适合你!你能不能跟那些人写信,让他们接你回西岸去?!」

莫名其妙就发了脾气,然而黄苏却对此毫无反应。

从头至尾他只微笑着,待少年闭上嘴,只剩下“呼哧呼哧”粗重喘气声,他微微弯下腰,摸索着,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我无处可去。」黄苏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是不想让我去东岸吗?」

少年死死抿着唇。

黄苏微微弯起那双无神的双眼,指尖扫过少年的衣襟,他叫他「谢蕴」,他问他,「如此多天的航海,只有你会主动来找我说话。」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黄苏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宴几安没有听见谢蕴的回答,但他在修士少年的眼眶中看见了迅速充盈的眼泪??

这位在很多年后,灵牌身位置放于东岸第三大仙门大殿的供奉位最高处,与三清道祖天尊之下首位供奉受万人香火颂词的云天宗开宗老祖,此时此刻,眼泪像是决堤一般,汹涌而无声地流淌着。

他为了努力憋住自己的气息不紊乱而憋得满脸通红。

「我不是你的朋友。」

他麻木地说。

场景从一开始净潭上的木舟至不净海上的巨船,此时再次发生变幻,这一次从无尽的不净海面,他们再次回到了彼时还是一座荒山的云天宗。

那艘仿若永远飘荡在海面的船只已然靠岸,站在船舷边俯首望去,宴几安发现等待他们的没有热闹繁华的码头,没有仙气环绕的灵山,没有气派繁华的宗门,更没有古今通晓、与天命言官拥有同等能力的、传说中的游猎民族。

荒山野岭跟前,站立数人。

其中大部分人身着道袍,神色肃穆冷漠。

不着道袍唯有二人,其中一人身着侍从装扮,大约是黄苏随身伺候小童的小孩,此时此刻他被两名修士压制,正拼命挣扎、愤怒高呼:「骗局!都是骗局!你们修士都是骗子!」

左边压制住他的修士满脸鄙夷:「别吵了。」

右边控制住他的修士满脸冷漠:「这是必要的牺牲。」

烈日照耀于沙滩,细砂被暴晒成了一种特殊的白色,一眼望去仿若冬日雪地,另一名未着道袍者自然是黄苏,立于这一片白中央,他看上去比在船上更加消瘦,眼底乌青清晰可见。

唇角还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或许没有,只是遗憾,他叹息地歪了歪头,「原来,没有游猎民族吗?」

立于他对面,是昔日活泼的修士少年。

谢蕴手扶腰间佩剑,面无表情,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在黄苏开口叹息时,那握住刀柄的手微颤抖了下,而后死死地收紧力道。

「我不是你的朋友。」谢蕴道,「只是奉命取你性命的刽子手。」

黄苏微微一顿,而后微笑道:「这样么。」

眼泪再一次的从眼眶?出,滴落在握住刀柄之手的大拇指指甲盖上,“啪嗒”一声声响声音如此细微,很轻易就被海浪拍击海岸声所掩盖……………

黄苏应当是没听见的。

「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我家大人??我家大人不过是一名文官!」

身后,侍从小童狰狞高呼,相比起当事人,他的愤怒反而奇怪的更加强烈。

谢蕴却觉得这样的谩骂与高呼没什么,反而是眼前人脸上的微笑与淡然更让他感到窒息,他甚至不敢多看他脸上的神情,生怕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丝因为被欺骗感到的失望与愤怒。

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与他搭话。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靠近他的船舱。

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拿起他的一册手抄书,笑嘻嘻地刻意搭话问他一个瞎子如何写出这么厚的一本书籍。

早知道原来自己就是这个命定的刽子手,当初就不该………………

不该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自黄苏胸腔喷涌出的温热血液飞溅到脸上,与他的泪水模糊成了一片分不出彼此,少年修士握紧了手中的剑,犹如握紧不可以动摇的立场,也如同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您就当您去了梦想之地罢。」

那消瘦纤细的身体倒下,少年张开双手将他接住,两人滚落一团跌落在细白的沙滩上,鲜血滚落染红了一大片沙滩。

不远处那咆哮怒吼的侍从惊呆了般噤声,或许也已经死掉了也说不定,谢蕴并不知道。

从始至终他垂首观望怀中,直至友人在他臂弯中咽气。

少年终于泣不成声。

手拂过柔软浓密的睫毛,合上那双致死浑浊却好像总也可以闪烁着安静温和目光的双眼。

「大人,您可是去到了向往的梦想之乡?」

星河璀璨,月升星明。

少年的疑问被吞噬于不净海浪千百年不变的浪涛声中,再也不会有人微笑着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

道陵老祖一敲手中长长烟杆,烟杆变作鱼竿,巨船发出可怕的“吱呀”呻吟,最终又缩聚成一叶扁舟,下一瞬便安静微荡于净潭中央。

宴几安端坐木舟之上,看着尚且年轻的云天宗开宗祖师怀抱一把白骨立于净潭边。

他单独取出那具白骨手部,小心翼翼置放于一精致阴沉乌木盒中,剩余躯干与头颅则尽数葬于荒山断崖下这一处溪流泉水。

白骨沉入潭底,荒山之上原本阴云覆盖,此刻犹如拨开云雾,突然圣光大盛,整座山体灵气充盈。

宴几安知道,这断崖后来成了云天宗的青云崖,无名溪流后来成了净潭。

??听闻净潭之下埋有云天宗主灵脉,以此灵脉为宗门门禁,邪祟不侵,尊神圣者亦非请入宗无门......从此哪怕遭逢乱世,亦可保云天宗千百年繁荣荣昌。

然而奇怪的是,历代宗主却对此灵脉存在向来闭口不谈。

原来那压根不是什么灵脉。

不过前生圣者森森白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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