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由被捆綁著的她低著身子,也不開口讓她起身,饒是李嬤嬤穿的厚實也覺得自己肥碩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痛苦的流汗。
“李嬤嬤,我母親和哥哥是怎麽死的?”
李嬤嬤心裡頭還沒鑄好的堤防因著蘇心漓的一句話轟然坍塌,她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嚇得身子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蘇心漓一見她這反應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
“看樣子李嬤嬤是知情了。”
李嬤嬤倒在地上,抽筋抽的厲害。
“老——老奴什麽都不知道。”李嬤嬤狡辯道,雙手撐著地,重新跪在蘇心漓跟前,一雙眼睛卻躲閃的厲害,根本就不敢看蘇心漓。
“小姐,看在夫人和少爺的面上,求您,放奴婢一條生路吧。”
李嬤嬤趴在蘇心漓跟前,雙手拽著蘇心漓的衣裳,蘇心漓猛地扭頭,一腳將她狠狠的踹開,如冰錐子一般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還敢和她提母親和哥哥。
“桂嬤嬤現在在哪裡?”
李嬤嬤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之前被蘇博然一腳狠狠的踹到了心窩子,現在蘇心漓又補了一腳,饒是李嬤嬤身體再怎麽強壯,也不禁有些吃不消,而蘇心漓問的問題,更讓她有種想死的衝動。
“老——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蘇心漓這咄咄逼人的樣子,李嬤嬤自然是怕的,但是她更加害怕方姨娘,她要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她一定會對她的家人動手的。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水兒,你將她送到暴室,告訴她們,手下注意著點,不要將人給弄死了。”
暴室是府中關押犯錯家奴的地方,一般進了暴室的奴才,鮮少有活著出來的,就算活下來了,也只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了。她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如何能知道她的厲害。
“嬤嬤那麽辛苦的伺候母親和哥哥,我當然會好好的照顧你。”
三年前,母親和哥哥過世之後,母親身邊的幾個嬤嬤,死的死,罰的罰,就只有李嬤嬤跟在方姨娘跟前,風光無限,還蔭庇了她的子孫,若說她什麽事情都沒做,打死蘇心漓她也不信。
李嬤嬤求饒,蘇心漓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若是老實交代的話,她或許還會考慮給她個痛快。
水兒見狀,重新將李嬤嬤的嘴巴塞住,拎著這樣一個近兩百斤重的老婆婆就和拎小雞似的,看的青藤目瞪口呆。
“去,找人給我將李嬤嬤最小的兒子帶來。”
蘇心漓吩咐完青藤後,這才上床休息,第二日,方姨娘領著人一早就到了柳姨娘的凝霜院,柳姨娘那邊有人照顧,流雲依著蘇心漓的意思回了漓心院照顧,秋波見她進蘇心漓的房間,不滿的冷哼了一聲,現在,院子裡一個三等丫鬟都比她受寵。
當日,蘇妙雪就搬回了雪園,她一回去,就領著蘇心漓的幾個妹妹到她的院子請安,蘇心漓知道她是想要炫耀,懶得搭理她,直接讓人給打發了,蘇心漓現在在相府的威信僅次於蘇博然,風光的很,蘇沐靈不敢也不會得罪,蘇汐月那沒腦子倒是替蘇妙雪不平想鬧,但是被蘇淺月製住了,沒了衝鋒陷陣的人,蘇妙雪便也知難而退了,不過心裡卻惱火的很,被蘇心漓壓製了這麽多回,她本來是想趁著這機會,好好炫耀一番,然後奚落蘇心漓的,嫡女又怎麽樣,父親最寵愛的女兒是她,她要識相的話,就該將她的姨娘扶上相府夫人的位置,讓她也成為嫡女,那樣的話,她興許還能讓她過幾天好日子,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蘇心漓居然這麽不給面子,妹妹們都來了,她說見就不見,蘇妙雪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回到雪園,又砸了不少東西,蘇心漓才不管那些呢。
“小姐,妙雪小姐已經回去了,您是沒看到她那樣,都快氣死了!”
秋波興致昂揚的說道,蘇心漓眼皮都不抬一下,她以為,在相府,只要有父親的寵愛就可以心想事成為所欲為了嗎?她怎麽也不知道吸取這幾次的經驗教訓,相比於她蘇心漓而言,父親對她和方姨娘的偏愛從來都沒變過,但是現在,相府的掌家權還不是從她姨娘的手上落回到了她這裡了,她會讓她知道,真要發生了什麽事情,父親的偏愛不會有任何的作用,而且,這份偏愛和袒護,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不屬於她了,想拿這件事情刺她,那也要看她是不是願意給她這機會。
蘇心漓用眼角掃了秋波一眼,見她一臉急切的模樣,頓時覺得當初自己沒用她是對的,聰明倒是個聰明的,但是野心太大,也太過急功近利了。
入夜,蘇心漓用了晚膳沒多久,就讓流雲伺候著換了身衣裳,“陪我去柴房一趟。”
蘇心漓看著替她整理衣裳的流雲,眼中的光芒仿若冬日幽深的潭水一般,冰冷駭人,看著就有一種刺骨的感覺。
相府的暴室旁就是柴房,申時剛過,蘇心漓就命人通知水兒將李嬤嬤帶到了柴房。
流雲怔住,道了聲是,蘇心漓轉身已經走出了漓心院,流雲慌忙回房間取了披風和湯婆子,緊跟在蘇心漓身後。
月涼如水,夜色如墨鋪展開來,暴室這邊的位置比較偏僻,雖然有人打掃,但總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尤其是冬日的晚上,那風呼呼的吹著樹葉已經落光的樹木,看著地面上晃動著的斑駁影子,看著總讓人覺得森森的,像這樣的地方,母親在世時,從來都不會讓自己來,要不是一次意外,她和哥哥貪玩不小心到了這地方,她都不知道,繁華又熱鬧的相府,居然有這樣陰森的地方,那次,母親狠狠的教訓了哥哥一頓,因為她不該帶著自己亂走,而哥哥則因為膽小的她受了驚嚇,愧疚不已,就算被母親打了十下手板子,也毫無怨言,想到自己死去的母親和哥哥,蘇心漓心不由揪痛,算的厲害,若是他們現在還在的話,有他們保護著的自己,一定會很幸福吧。
蘇心漓剛到暴室這邊,就聽到從那棟小屋子裡傳來森森的慘痛的尖叫聲,如殺豬一般的嚎叫聽的人膽戰心驚,跟在蘇心漓身後的流雲縮了縮脖子,搓了搓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一雙眼睛小心的打量著四周,她來相府的時間不長,雖然知道這裡有暴室,但還是第一次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