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聽蘇心漓這樣說,目光沉了沉,看向蘇心漓的神色比起之前多了幾分審視,他緩緩的重新在原來的位置坐下,抿著唇,那樣子,自然是威嚴無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蘇心漓迎視著文帝的眼神,她感覺到,文帝似乎正在衡量她的價值,蘇心漓倒是絲毫都不介意這樣的評估,如果她在文帝眼裡,利用價值越高,那她從他手上得到的必定也會越多。
“都說定國公疼外孫女,這話果然不假。”
程鵬疼蘇心漓,是出了名的,不過之前,文帝一直都覺得這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寵愛,其他的大臣估計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蘇心漓今日說的這件事情讓文帝意識到,程鵬對蘇心漓的疼愛,也不僅僅只是這樣而已,因為程鵬向來是個冷靜理智有大義的人,他會將歷代定國公的手劄給蘇心漓,絕對有很大的信任,對這個不大的外孫女在政事上的信任。
蘇心漓笑笑,“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確實都很疼愛,還有舅舅和幾位哥哥也是。”
蘇心漓並不辯解,她和定國公府的人,本就是一艘船上的人,文帝聽蘇心漓這樣講,並沒有露出任何忌憚的神色,他咳嗽了兩聲,還沒說什麽呢,很快,李海福就從外面給文帝送了茶水進來,文帝命他給蘇心漓也沏了茶,然後讓他搬了凳子給蘇心漓坐。
文帝喝了茶潤了潤喉,看著一旁的李海福,想到他方才說的,蘭翊舒在外面候著沒有進來,蘇心漓進來的時候他在休息,已經等了不少時間了,文帝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的瞌睡,雖然他是覺得自己應該和蘇心漓談的久一些,最好讓外面的蘭翊舒急的沒有耐心,算做他頂撞自己的懲罰,不過轉念一想,他到底是不願意和蘭翊舒起衝突的,還是在極為聰慧的蘇心漓跟前,所以無關緊要的事情,文帝也就沒有多問,直接開門見山問了關鍵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些人為什麽要刺殺你?”
據他了解到的,這些人這次針對的是蘇心漓,不過即便是如此,文帝心裡頭還是擔心,因為蘭翊舒和蘇心漓二人根本就是形影不離,昨晚在確認了蘭翊舒真的中了蠱蟲的毒後,他就後悔當初撮合他們二人,不過現在,蘭翊舒已經泥潭深陷了,他便是懊惱後悔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狀況,然後才去措施,保護好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的安全。
“微臣懷疑,南夏已經與大金勾結。”
蘇心漓就坐在文帝的正對面,為了讓自己這並沒有太多證據也不能言明緣由的猜測更具說服力一些,蘇心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眸直直的盯著文帝的眼睛,她那雙漂亮的媚眼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極為的明亮,而且堅定認真,為後多年,她的身上自有一股威嚴,這樣認真嚴肅斬釘截鐵的說一句話的時候,就算是不相信的人,也會生出信服。
文帝聞言,先是擰起了眉頭,炯炯的目光也變的嚴峻起來,那嚴峻的目光中,有探究也有審視,還有懷疑。
大金的大皇子軒轅律文韜武略,而且極有野心,前幾年,他一統了北方草原分裂的各部,大金結束了數百年各部的混戰,大金的人身強體健,驍勇善戰,而且比起西越等國來說要好戰許多,而且這些年,大金的壯大的極快,可以說得上是文帝心中的一大隱患,尤其文帝心中覺得,他的那些個兒子不及軒轅律,他就越發的憂慮,就擔心琉璃數百年的基業可能會毀於一旦,尤其是去年,琉璃剛發生水患,大金立馬就在邊境打篷操練,虎視眈眈,要不是蘇心漓,恐怕現在兩國已經開戰,正因為如此,文帝才會格外重用蘇心漓,因為他覺得她是有才能的,比起他那些只會爭寵的后宮嬪妃,還有爭奪皇位的兒子還有爭奪權勢的朝臣來說,都還要能乾。
要說大金蓄謀已久,狼子野心,文帝是相信的,不過南夏的話,雖然琉璃與南夏的戰事也不少,不過南夏其實算得上是個安分的國家,他們每次發動戰爭,不過都是為了能得到琉璃的援助,而自從琉璃答應每年給他們糧食和牛羊後,兩國就再沒有發生任何的戰事,他們每年都會派使臣前來朝見,每次覲見,都會帶上極為珍貴的花草藥材,並且,這次太后六十大壽,他們還會前來,在文帝看來,兩國的關系素來友好,對物資匱乏的南夏來說,和同樣物資匱乏的大金激結盟,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上輩子,蘇心漓也和文帝接觸過不短的時間,在來之前,她也多次揣度了文帝的心思,他現在心中是什麽想法,蘇心漓自然是能猜測到一些的。
“南夏本就在夾縫中生存,若是大金許給他們更多的利益和好處,他們自然會向大金投誠,大金有野心,南夏和西越作為小國,同樣也有,不過想要的東西不一樣而已,如果說大金是想踏破琉璃的山河,吞並琉璃,那南夏和西越他們應該就是希望從這次的戰事中獲得從所未有的好處,南夏的話,琉璃能給的也就只有糧食而已,但若是大金開出的條件更好呢?大金開出的條件,他們現在所能給的,絕對比琉璃多,這對他們來說,是很大的誘惑,他們未必不會放手一搏,只是他們似乎並不明白,唇亡齒寒和空口白話這一道理。”
蘇心漓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冷冷的輕哼了一聲,上翹的嘴角,滿滿的都是對南夏的輕視,大金野心勃勃,如果真的除掉了琉璃這最大的勁敵,以軒轅律的手段,又如何會輕易放過南夏?大金開出的最最優厚的條件必定是在吞並了琉璃後,這些無異於空口白話,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文帝盯著淡然又自信的蘇心漓,良久開口問道:“你這樣說,有什麽證據?”
證據?切實的證據,蘇心漓自然是沒有的,這不過是她根據自己的各種猜測得出的結論,而且那些猜測,蘇心漓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和文帝說。
“皇上,微臣說了,這只是自己的猜測,並沒有任何的證據,正因為如此,微臣之前才一直沒有將此事稟告給皇上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