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念抬頭,吐出嘴裡的夜明珠,扯出一抹自認為友好的笑:「老兄,同行規矩,先來後到。」
無人應答,光線昏暗,隱約可見那人稜角分明,獨獨一雙眸子灼灼如星子,竟攜了一抹微微湛藍。
這是個男子。
容淺念吸了一口冷氣:「好吧。」嘆氣,「各憑本事。」
語落,說時遲那時快,容淺念橫手一劈便去奪,速度快到不見招式,不料,她快,男子更快,縱身一個凌空躍起,反手一截,扯住了容淺念袖擺。
隻一招,容淺念便被製住。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頓時停住了所有動作,她敢篤定,只要一個動作,對方立馬能一招撕碎了她的衣服。
奇恥大辱啊!她容淺念兩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虧,咬咬牙:「既然你那麼喜歡這件衣裳。」眨眼,媚然天成,「那送你好了。」
隻聞一聲裂帛聲響:「嘶」
瞬間,容淺念一襲紅衣裂成兩半,一身冰肌玉骨在昏暗燈下若隱若現。
男子怔愣。
很正常的反應,試問哪個男人看到女人如此情況下寬衣解帶還能鎮定自若的。
便在男子怔愣的那一瞬,容淺念反身一撲,勾住男人的脖子,一個轉身,伸手一撈,那寒玉盒中的無靈子變成了囊中之物。
隔得近了,容淺念嗅見男子身上淡淡藥草香,抬眸,微暗下,男子撇開眼,微微白皙的耳垂,一絲緋紅。
容淺念一把推開男子:「小樣,沒見過吧。」說著還慢條斯理地脫下身上的另一半衣服,隻穿著素白褻衣,手裡擺弄著剛到手的無靈子。
夜明珠淡淡黃暈下,男子面容模糊,一雙灼灼清眸,幾許火光,忽明忽滅。
半響,也不見對方來搶,容淺念覺得無趣,從褻衣裡掏了掏,扔出一張黃色的紙:「後會無期。」
只見她一轉身,全裸的後背一閃,縱身躍上了橫樑,不消片刻便沒了身影。
男子攤開手中黃色的紙:掃黃組到此一遊。
「好一隻野貓兒。」
男子轉身,一襲月光打在側臉,一張平凡普通的臉,獨獨那雙眸子,似湛藍中的一點冰魄,美得妖異。
夜黑風高,忽然颳起了西北風。
「阿嚏!」
容淺念抽抽鼻子,抱著身子瑟瑟發抖。
「丫的,別讓老娘再遇到你。」打了個顫,抱緊了元帥大人,唇齒凍得青紫,「凍死老娘了。」
「啾啾啾」勒死爺了。
元帥大人滴溜溜的眼珠子泫然欲泣。
大半夜的,只見街角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衣衫不整,頭髮散亂,抱著一隻狐狸犬,怎麼看怎麼恐怖,還好,大半夜的街上沒人,不然她容淺念的面子都要擱褲腰帶上。
狂風繼續大作,容淺念實在熬不住了,貓手貓腳摸進了一個宅子,又貓手貓腳摸進了一間房。
頓時,兩行鼻血倒流,人生何處不狗血啊,深更半夜翻牆撬門還能遇上如此熱血沸騰的場面。
容淺念就差沒兩腳一蹬暈過去了,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鼻子,對著剛撬開門的屋子裡放了句話:「我只是來借衣服的,你繼續,你繼續。」
說完,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一把將手裡的元帥大人丟遠了,自個盯著對面浴桶裡的男人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好傢夥,身材好啊,可惜了,就一個背面的。
容淺念探出一隻腳,試圖窺探正面,忽然,那人開口了:「可看夠了?」
容淺念愣了一下,乾笑:「夠了,夠了。」
男子背對著容淺念,慢條斯理的擦背。
我的娘喲,一個男人怎麼能做出這麼引人犯罪的動作,一個男人怎麼能生出那一身引人犯罪的皮膚,一個男人怎麼能長著那樣勾人心癢難耐的背,就不知道那正面如何……咳咳咳,容淺念乾咳一句,甩甩頭貓著步子,一步一步上前蹲下,仰頭:「我就借一件衣服。」
伸手,提起一件袍子,再瞅上幾眼,才捨得轉身,可惜啊,可惜啊,沒看到正面,容淺念一步三回頭。
「就這麼走了?」男子嗓音低沉,帶了似戲謔的妖氣。
容淺念一愣,才想起這事古代,男女是授受不親的,認命地回頭:「好吧,我不吃霸王餐,我負責。」
男子未語。
容淺念磨牙,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一身褻衣,別無他物,一咬牙,將手裡還沒有捂熱的無靈子放下:「那我走了,不送不送。」
最後瞅了一眼美男沐浴圖和地上的無靈子,一臉糾結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捨得那無靈子,還是不捨得美男裸背。
容淺念攏了攏身上的袍子,搖搖頭苦嘆:今晚真衰。
還有更衰的呢。要是容淺念知道自己犧牲色相才奪來的無靈子,就這麼拱手讓給了『同行』,一定會吐血的。
屋內,男子起身,披了件素白的袍子,衣襟半敞,青絲三千如潑墨。
「主子。」院子裡,一襲青衣的男子憑空降落,輕功了得啊。
男子未語,俯身,拾起地上的無靈子,白皙的指尖,極美:「竟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主子,可要徹查?」
男子沉吟,托著下巴,撥弄著與手指一般剔透的無靈子。半響,輕啟唇:「她便那樣整整一個時辰。」
「額?」
她?那樣?青衣男子擰眉,聽不懂。
男子眸子微挑,一抹湛藍若隱若現:「你說,風清的女子可會分不清外裳和裡衣?」
青衣男子愣了:「主子說的是?」
男子青絲飛揚,但笑不語。
半響,男子隻道了一句:「回宮。」
轉身,男子容貌普通,瞳子極美。
這一出奪寶、送寶計當真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