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景小姐。”程恩語調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先生最近身體不好,所以這個點已經睡下了。”
這才九點多而已。景譽根本不相信程恩的話。她隻問:“那你知道我爸被他帶去了哪裡嗎?”
“抱歉,景小姐。這件事先生不曾和我提過。”程恩回得滴水不漏,語氣裡更是一點都聽不出端倪來,“如果您要找先生,還是明天再打電話吧。”
景譽咬了咬唇,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把電話掛了。戚錦年已經憋不住了,趕緊問:“副總統先生把你爸帶走了?”
“應該是他,否則我想不到第二個人。”景譽從衣架上取毛衣和外套,連同把戚錦年的衣服也拿上了,“錦年,你送我一下,我要去找他。”
“現在嗎?”
“就現在。”
“好!”戚錦年動作迅速的把衣服換下,從牆壁上取了車鑰匙。
景譽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給她指路。戚錦年開著開著,就覺得這路無比的熟悉。“魚兒,這不是上回一大清早的你讓我過來接你的那條路嗎?”
“嗯,就是那兒。”
“上回你和我說是一位黑丨道上的病人。其實就是指副總統先生吧?”
景譽的目光逡巡在外面。她心裡亂糟糟的。戚錦年的問話,她也沒有聽進去。隻一直在斟酌著余澤堯耗這麽大的勁到底想做什麽。
戚錦年用余光發現她心不在焉,便也沒有再八卦。只是安慰她,“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余先生做的,那叔叔就是安全的。他可是副總統,總不至於要對一個平民老百姓怎麽樣,對吧?”
景譽搖頭,她慌亂其實是擔心父親的身體。脫離了貝思遠醫院的治療和那些儀器,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戚錦年把速度加快了一些。良久後,車子已經在副總統府的莊園停下。
偌大的莊園裡,那座別墅還亮著燈。
戚錦年的車在莊園門口就被保鏢給攔了下來,保鏢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景譽臉色才松動了些,畢恭畢敬的打招呼:“景小姐。”
“我是來找余先生的。”景譽推開車門下去。
保鏢比了個’請’的手勢,“景小姐一個人進去就好。莊園不能進陌生的車,也不能進陌生人,抱歉。”
景譽回頭看了眼戚錦年。戚錦年揮揮手,“沒事沒事,你進去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景譽快步進去,戚錦年坐在車裡打量著那棟房子。原來這就是副總統府呢!
她激動不已,很想拿手機出來拍點照片錄些視頻。可是,車外面的保鏢正把她盯得死死的,好像只要她敢輕舉妄動,就要將她打成馬蜂窩似的。戚錦年隻好訕訕的坐在車內,連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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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譽進去的時候,整個別墅裡傭人和管家都還在忙碌。見到她,管家挺驚訝的樣子,“景小姐?”
她不是剛走嗎?沒想到這麽快又回來了。
“我找余先生。”景譽看著樓上,“他還在書房嗎?”
“這會兒應該回房間了——醫生提醒過,讓先生十點之前一定要好好休息。”
“那我現在上去找他。”景譽說了一句,也沒等管家說什麽,便徑自上了樓。
她突然發現,這棟房子,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是這麽熟悉。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他的臥室,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就推門而入。
可是,進去的一刹那,她定住了。
房間內,男人顯然是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全身上下什麽都沒穿,正光著腳站在地毯上。這會兒,胸口上還綴著水滴。璀璨的光影下,水滴順著男人結實健碩的肌肉一寸寸往下滑,滑到平坦的小腹,再到修長的腿……
景譽睫毛扇動了下,臉上暈出一層不自在的薄紅。
余澤堯抬起眼來看到她,眼裡一絲驚訝都沒有,仿佛知道她會來。
“還不出去?”他擰著眉頭,出聲趕人。
景譽望著他,沒有出去,反倒是推開門走了進來。
余澤堯挑高眉,眼有深意的覷著她。她雖然努力裝出坦坦蕩蕩的樣子,可是,顫動的睫毛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緊張。
“你把我爸帶到哪裡去了?”景譽站定在他面前,眼神清冷的望著他。
面對這樣的質問,余澤堯卻是相安無事的樣子。隻慢條斯理的將擺放在床上的浴袍拿起,隨意的將自己裹上。視線從她繃得緊緊的小臉上清冷的掠過,長腿邁開,走到茶幾處,取了藥片,利落的吞下。
景譽已經沉不住氣了,她走過去抓住余澤堯的手,生氣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你只是不想讓我去密裡西,我答應你不去,但你別碰我爸。”
余澤堯的視線從黑沉沉的窗外慢慢的移到她臉上,那雙眼,深重得像是一個獵人的陷阱。而她,正在一步步的跌進這個陷阱裡。
即使明明知情,卻無力挽回。
“魚兒, 你不是個天真的人。”余澤堯將她漂亮的臉抬起,俊顏一寸寸往下,兩個人越靠越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噴灑在她臉上。男人的薄唇,與她的只有半寸之遙,他的呼吸那麽熱,可是,他的聲音聽在她耳裡,卻叫她覺得寒冷似冰凌,“你知道,我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你不去密裡西。”
景譽手指握緊,“……你到底想要什麽?”
余澤堯眼神鎖定她的眼,望著她好一會兒,才勾唇,“你說呢?”
三個字,曖昧得叫人心慌意亂。
“……”景譽睫毛扇動了下。男人太過侵略又含著暗示的眼神,讓她覺得無比難受。好似她就是一個可以任他擺布的玩具。
但也,僅此、而已。
“余先生,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你是我們國家的副總統!”在男人強勢的氣場下,她沒有退縮,梗著脖子和他對峙,“你擅自帶走我父親,這已經是違法的,我可以報警!還有,如果你做的這些事,被我曝光,你會立刻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