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的這些威脅之詞,在他聽來也許無比的可笑。
景譽咬了咬唇,“你把我父親交出來,這件事我就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余澤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那眼神讓她覺得特別難受。好似在笑她不自量力,又似笑她拎不清輕重。
他高大的身子突然退到身後的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順手提起旁邊的電話,“報警吧。對了,如果你想讓我身敗名裂,除了警察,恐怕還需要媒體才行。”
景譽望著他遞過來的無線電話,呼吸繃得緊緊的。在他試探的眼神下,她遲疑一瞬,最終還是將電話接了過去。
余澤堯將自己的手機打開來,翻出電話薄,擲到她面前,“全球最有名的媒體CCAV,你打他們的電話,我猜他們的狗仔一定會在30分鍾內趕過來。”
CCAV平時最熱衷的便是報導政治上的醜聞。確實如他所言,自己這個電話打過去,他做的這些事,明天一定會像漫天飄雪炸開來,登上頭條。
她父親要被救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
景譽望著電話上的數字鍵,手指顫動了下。她又看向身邊惡劣到了極點的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手指重重的摁在數字上。
可是,在摁到最後一個鍵時,她最終重重的將聽筒掛了。好久,手還摁在聽筒上。
像是終於拿到勝利,男人唇角揚起,眸有亮色。
下一瞬,大掌扣住她的手肘,輕輕一帶,便將她整個人拉扯過去,跌在了他身上。
景譽回過神來,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下意識掙扎,可是,被他托住臀,輕而易舉的抱到他腿上。
“坐好,別動。”男人那雙眼裡,綴著笑意。
景譽被他笑得懊惱到了極點,她用力掰他的手,就是不肯再看他,“你放開我。”
余澤堯不但沒放手,反倒把她摟得更緊。
“難得這次不用我請,你主動來找我一次,你覺得我能隨便放開你嗎?”
他嗓音低沉,語氣裡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落寞。
落寞?
像他這樣站在頂峰,握有至高權利的男人,這份落寞又從何而來?
景譽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只見他眸光深重又犀利,那眼神想是要透過她的眼睛,一直看進她心裡去,“舍不得讓我身敗名裂?”
他這一句話,像是一記重拳狠狠擊在了景譽的胸口上。
舍不得……?
她是嗎?
如果是,她為什麽要舍不得?
這個男人如此惡劣,一而再的為難她。現在悄無聲息的帶走父親,已經是在踩踐她的底線,她的舍不得從何而來。
可是,如果不是,她又為何不報警,不通知媒體?
“我沒有舍不得。”景譽眼神閃爍了下,“我只是……只是知道你一定是早有準備。即便我報警,通知媒體,最後也一樣奈何不了……唔……”
她還沒有說完的話,被男人一個吻強勢而霸道的封住。
景譽重喘一聲,兩手握緊,扯他身上的浴袍,想推開他。可是,他卻是用了12分的力,將她越扣越緊。她搭在他肩上亂扯的手被他一把扣住,反剪到身後去,舌撬開她的唇,筆直侵入。
他像是生氣,像是失望,又似有不甘心。這個吻,似怒似怨,吻得深,吮得重。景譽原本還能堅持推拒,可是,幾番下來,她腦海裡漸漸變成了一團漿糊。
手,發軟。
渾身發軟。
吻到她快要無法呼吸,男人才勉強放過她。唇卻是沒有從她紅腫的唇上退開去,反而是含著她的下唇,咬了一口:“對我說實話,沒那麽為難。”
景譽被吻得意亂情迷,聽到他似喟歎的話,心裡一酸,眼眶突然浮上一層輕淺的薄霧。
她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不舍得。他曾經給自己擋過子彈,直到現在,那個傷口都不曾痊愈。
她手指繃緊,“你把我爸還我……”
“還給你簡單。”余澤堯溫熱的手指挑起她的臉龐,讓她迷蒙的眼對上自己的,“我給你你想要的,你給我我想要的。”
他眼神灼熱,像一團火裹著她。她咬唇,“這不公平。”
“這不是交易,是我單方面的決定,當然沒有公平可言。”
“……”景譽氣結。這人怎麽能把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她氣悶在當場,抿緊唇不再說話。
余澤堯深深的望著她,“把你給我,你想什麽時候見到你父親,都可以——哪怕是現在。”
他聲音很有磁性。說出的每一個字,不像是威脅,倒像是一種引誘。
叫人難以抗拒的,仿佛只要心神稍有不穩,便會被他勾走的引誘。
景譽差點失去理智,但最終還是冷靜的別開臉去,低低的道:“不行。”
“那就算了。”余澤堯松開她的手,眼神朝旁邊的電話看了一眼,“或者,你選擇報警,通知媒體,都可以。”
這個無賴!
他是料定了自己不會這麽做?
“報警就報警,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麽?”景譽氣得咬牙。
像是要彰顯自己的決心,她恨恨的盯了余澤堯一眼,伸手去拿電話。可是,她的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口袋裡的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
景譽猜是在外面等得不耐煩的戚錦年,她放下了電話,去掏自己的口袋。
屏幕上,閃爍的卻不是錦年的號碼,而是來自於景榮班主任的電話。
難道是景榮出什麽事了?
景譽不敢怠慢,立刻從余澤堯身上下來。走到窗口去,把電話接通了。
“喂,您好。”
“景小姐,麻煩你通知景榮同學明天一定要回來上課。現在已經是高三,不能隨意缺課。”
景譽疑惑,“景榮現在不是在學校嗎?”
“他不在。今晚臨時加課,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學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