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忙笑道:“自來朝堂上的事情,都是男人家的事,與你們女人家無關,我只是好奇,不曾聽說安樂王妃與哪家夫人特別交好,故才有此一問,還望夫人莫怪。【本書由首發】”
李瑤琴聞言,心中冷笑,隻淡淡說道:“王爺是心懷天下的人,竟還有心思關心安樂王妃與何人交好,倒真是讓好奇。”說罷,也不等賢王說話,便牽著兒子的手,往回走去。
賢王知道前邊必有林家的人,一時倒不好跟過去,隻得站在那裡,對李瑤琴的態度大轉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後面的幾句關於沈秋君的話,倒是醋意十足,惹人遐想。
眼看李瑤琴沒了身影,賢王臉上的笑意也全然消失乾淨,緊崩了臉,帶著侍從又從側門出去。
自賢王出府以來,他臉上就沒個笑模樣,方才好容易笑了幾笑,如今又是烏雲密布,侍從們也不敢相勸,隻得默默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其實賢王心情不好,不過是因為在這喜慶的節日裡,他不由想到那幾個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面的孩子,便想著尋個清靜地為他們祈上一福,也為自己的子嗣積積德。
哪知天不從人願,剛出城就下起了大雪,勉強到了這梅林寺,聽說林景周在此,本想和他喝點酒解解煩悶,哪知林景周不在,遇到李瑤琴也算是意外之喜,偏李瑤琴又似變了個人似的,對他冷若冰霜。
其實這倒沒什麽,恰恰說明自己在她心中的不同,但是聽到李瑤琴竟與沈秋君是閨中好友,他不由想到空渺道人的話,隻覺得頭上被打了一悶棍,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賢王不禁想到。如果當年自己不是自作聰明,不信道士之言,多次陷害沈秋君,那麽說不得當年沈秋君便不會對自己生了怨恨之心,只要她還對自己有情,在沈麗君生產時,她也就不會有那番動作,將來做自己續弦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既然沈秋君與李瑤琴交好,將來說不得就是娥黃女英,李家有文官。沈家有武將,豈不是於自己大業大有裨益,況且她二人如今還各自生下或快要生下兩個孩子。哪象現在賢王府這幾年竟連一男半女都不曾添過。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她二人終是沒一個人能留在自己身邊。
賢王一路策馬,回到府中,心中煩悶仍不得解,便令人在外書房擺下酒來。也不用菜,一個人對雪獨飲。
沈麗君聽說後,還是很心疼丈夫的,便忙去了外書房,看見賢王一杯杯地灌下去,忙上前奪下酒杯。勸道:“夫君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大家一起商量,何苦如此糟蹋自己個的身子。豈不是疼煞我也。”
賢王一把推開沈麗君,冷笑道:“你心疼,你也會心疼人?你說我為什麽這樣糟蹋自己,你心裡明白。”
沈麗君說道:“王爺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我與王爺夫妻恩愛多年,我雖沒有多少才能。卻也尚可稱得上賢德,上敬公婆,中相夫教子,下管教府中下人,雖無功勞卻有苦勞。”
賢王搶過話頭,喝道:“賢德?你也配!我問你,為何這幾年府中姬妾眾多,卻從未添得一男半女,可憐我如今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膝下卻只有一子一女,怎不教我心中難受,若說無人懷胎,還尚可說老天未賜下孩兒來,明明幾個都懷了胎,卻都生生落了下來,你是如何做得這個當家主母的?”
沈麗君聞言不由垂淚道:“你也知我今生只有這一雙兒女,不免看得重了些,其他方面就有些精力不濟,這才出了那些意外。你我夫妻一體,難道我不想你子嗣豐厚,將來在皇上面前也能挺起腰杆來?我難道放著賢德的名聲不要,非要擔個治家不嚴的罪名?”
賢王聽沈麗君仍在那裡強詞奪理,心裡怒火更甚,正要拿她當年失節之事反唇相譏,話在嘴邊轉了一圈,硬生生咽了下去,將來少不得還要靠沈家之力,倒不好與沈麗君撕破臉皮,隻得閉了口,憤然坐下。
沈麗君見賢王氣餒,隻當已經說服了他,心中暗道僥幸,又再接再厲,說道:“你我是夫妻,有什麽話不好當面講,非要自己在此借酒消仇。如今既然把話說開來,為妻也知自己做得不周,如今哥兒姐兒也大了,我也可以把精力都放在後院的管理中來,夫君放心,我定不會再讓舊事重演的,畢竟桂哥兒多個兄弟也多個臂膀,我心裡精楚明白呢著。”
賢王聽她如此說,知道沈麗君已經妥協,後院必不會再如從前亂麻一般,幸好自己現在還是年富力強之時,子嗣之事倒也不懼,至於其他事情,只能再從長計議了。
賢王想清楚了,便忙上前握著妻子的手,笑道:“我也是一時心中難受,又喝了點酒,說話便沒個章法,讓你受委屈了。”
沈麗君溫順地笑道:“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沒有及時開解於你,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你我好好過下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於是當夜賢王宿在妻子房中,二人情意纏綿,一時和好如初。
第二日,沈麗君還是打聽到賢王出去遇到了李瑤琴,不由恨得直咬牙齒,罵道:“好一個狐媚子,以後可別落到我的手中,否則有你好看的。”
賢王則在外院接待了林景周。
李瑤琴回去後,覺得必不能隱瞞與賢王相見之事,第一時間便告訴林景周賢王來訪他不遇之事。
林景周以為賢王有什麽緊要事,忙於第二日來見賢王,當得知賢王因憂心子嗣之事心情不順想尋他喝酒,倒是仗義相陪著喝了幾天的酒。
賢王隻放縱了自己幾日,便又開始琢磨朝中諸人諸事來。
從這幾日的事情來看,李瑤琴雖與沈秋君交好,但心倒是在自己這一邊,倒是沈秋君因著之前的母儀天下,動勢太旺,必會助了太子和六皇子,此消彼長,自己這一方便免不了事事受阻,看來還是要想法子扳倒她才行,當然此事一定要隱秘,不可暴露了自己,不然以老六那個瘋子的辦事原則,自己免不了要惹一身臊。
雖然元宵節那幾日下了好幾天的雪,不過節氣到了,便也由不得天了,出了正月,氣候便開始轉暖,不幾日便細柳如絲草地泛青,隨著春風的到來,京城中也流傳起一段謠言來:安樂王妃少年時,曾在京城大亂中遭賊人奸汙,故才老大年紀沒有嫁出去。
起初眾人是不信的,畢竟安樂王向來拿王妃如珠如寶,若王妃真是個殘花敗柳,他焉會吃這個虧?
但無奈的是,這個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再附以沈家對小歸山前後的處理等等證據,看起來好像是有那麽點可信,況且六皇子當年娶親時,不過是個毛孩子,哪裡懂得什麽他又無親娘,旁人也不好關心他的房中事,被人蒙騙了也未可知。
一時看不慣六皇子的人便免不了幸災樂禍起來:看他向來行事陰狠,好像沒有人可以在他那裡討到便宜,如今竟陰溝裡翻了船,活生生做了個大王八。
那些曾跟隨賢王一同到山神廟的眾人都不由心中惴惴不安,以至於都在回憶自己夢中說胡話,將那事泄露出去,因為以六皇子的行事,不管他放不放過沈秋君和沈家,但一定不會放過當年那些“知情人”的!
不過那些與沈家交好的夫人小姐們,卻在心裡暗自期待猜測:六皇子是要將那壞人名節的陰毒小人扒皮抽筋呢,還是碎屍萬段銼骨揚灰呢?
像這種消息,當事人的親人與其本人永遠都是最後才知道的。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時,永寧侯府的人都知道,沈夫人聽說後,差點氣昏過去,隻哆嗦著嘴唇說道:“這天殺的,全家都不得好死。”
沈侯與沈昭寧也是著急,偏這時沈老太太還跟著添亂,叫過沈侯來說道:“我說什麽來者, 當年若是乾脆利落地將事情解決了,怎麽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別看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照樣令沈家人蒙羞。”
沈侯煩躁道:“她是我的親骨肉,我可做不出來那樣的事。”
說罷,不再理會事後諸葛亮的母親,和兒子匆忙跑去安樂王府看六皇子的反應。
六皇子看到嶽父與二舅哥跑到安樂王府,心中一陣納悶,這是什麽邪風把他們兩個吹到這裡來了。
沈侯也不和他客氣,把外面謠傳之事說了,然後直截了當地說道:“這件事情必須得好好計議一番,早早解決了,不然後患無窮。”
六皇子早就氣得臉色鐵青,一跳三尺高,叫道:“爺幾天沒殺人,還真以為我成了佛爺了,一個兩個竟敢在我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一群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如今,我隻好大開殺戒,也讓那起子小人知道爺的刀,還沒生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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