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父子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俱安定了許多。【本書由首發】女人遇到這種事固然不幸,但對比外人的惡毒言語,作為丈夫的態度,更能定一個婦人的生死。
雖說六皇子愛重沈秋君,但作為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子,怕是不能容忍自己受此屈辱,這也是沈侯最為擔心的,所以他才親自趕過來說明此事。
如今看到六皇子的表現,沈侯心中的石頭落下一半,他忙道:“知道秋兒在那年大亂中走失的人有限,倒可以從他們當中查起。”
六皇子也點頭表示讚同,三人正在協商如何處理時,皇上卻派人來傳六皇子進宮。
沈侯不由心中驚懼,他也是一時給氣糊塗了,當時只怕六皇子對女兒生了芥蒂,卻忽略了女兒乃是皇家兒媳,如今出了這種醜事,不僅她有罪,就是沈家也逃不脫一下欺君之罪,這倒在其次,就怕皇上為掩家醜,隻接命人取了女兒性命。
六皇子看著變了臉色的沈侯父子,說道:“你們不必擔心,只要有我在,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玉姐姐的。”
沈侯不放心,想了想,便和六皇子一同入了宮。
皇上的消息比沈家要靈通的多,早在謠言初起時,便得了消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所以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哪知事情愈演愈烈,竟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皇上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沈秋君是被誣陷的,自然是毋庸置疑,只是這到底關著皇家的臉面,她一個嫁人生子的婦人如何能自證清白,這事竟象是個死結,好像只有以死明志,但是這樣一來。豈不是顯得他一個皇帝竟還要受人脅迫,這樣的皇帝做來有什麽趣味,況且如此辦事不公正,豈不是讓沈家人心中生怨,這卻是大大不妥。
皇上左右為難,便問曹公公道:“你看此事該如何解決?”
曹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極知觀察其臉色行事,此時見問,便說道:“安樂王妃是清白的,這件事不但皇上與奴才明白。就是這京城的各世家夫人們也都知道,所以如果真懲治了她,必不能服眾。但這事又在京城百姓中傳得沸沸揚揚,這事總要有個結果才成。”
見皇上點頭,曹公公又道:“其實這件事外人實在不好說什麽,關鍵還是看安樂王是何態度,以奴才之見。此事不如就交由安樂王來處理,不論結果如何,沈家也怨不得他人。”
皇上深以為然,後聽人來報沈侯父子去了安樂王府,便知定是為此事了,於是便讓人召了六皇子前來。見沈侯一同跟前,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便也一起召見了。
皇上直接對六皇子說道:“關於安樂王妃之事。想來你們也有所耳聞了,今日召你前來,也是為了此事。”
未等皇上說完,六皇子就已經搶道:“這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們惡意與朝廷作對,故意胡編亂造一氣。必須得嚴懲,不然如今我們夫妻二人遭他們汙蔑。然後只怕就到了太子,再就會編排到父親身上,所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能姑息其中任何一人。”
沈侯也道:“我沈氏一門忠心為君,不敢做那欺君之事,還請皇上明鑒,也請皇上派人徹查此事,還我沈氏一門的清白。”
皇上並不意外六皇子和沈侯的反應,說道:“這不光是關乎你沈家的清白,也關乎著皇家的臉面,所以此事決不能姑息,如今這事就暫派於你二人,你們盡管放手去查,若是有人不服,就讓他來見朕。務必要盡快查出此間的幕後黑手,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和皇家做對。”
六皇子不由暗松了一口氣,沈侯更是對皇上感激不盡,皇上坐在上面將他二人反應盡看在眼中,心裡倒是對自己的主意極為滿意。
沈侯覺得有必要先徹查當年知情人,此時他出面最為合適,六皇子倒可先在一旁查其他的可疑之人,等他有所發現時,六皇子再動手不遲。六皇子覺得有理,二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六皇子又擔心沈秋君知道後,心情會受到影響,便又嚴令王府下人不許在沈秋君面前透露一個字。
當年曾隨賢王到山神廟的幾個世家子弟,早就通過各自的渠道,得知皇上一系列的動作,便猜到皇上對此事的態度,如今面對沈侯自然不敢怠慢,少不得又發一次毒誓。
幾日下來,沈侯一無所獲,不由懷疑起自己的辦事方法來,不想在盤查到順安伯府的嫡次子苗思潤時,倒是發現了可疑之處。
六皇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此便立刻出手,一番手段下來,苗思潤終於招認是他在一次酒醉中說漏了嘴。
原來苗思潤自認自己才能出眾,只因為晚生了幾年,便被處處不如自己的病秧子大哥壓住,故心中一直鬱鬱,沒想到老天開眼,大哥雖被立為世子,卻一直身體不好,掙扎了幾年,不想前段時間天氣寒冷,竟一命嗚呼了,便妙的是大哥隻生下兩個女兒,父親順安伯不得已,隻得上本請改封自己為世子。
本想趁著東陳大捷的余輝,自己便立馬成了世子爺了。
哪知皇上在大肆分封了東陳大捷的功臣後,扒拉了一下國庫,覺得還是該節儉開支為好,於是便言道還要查看苗思潤一段時間,才能決定他是否夠格為伯府世子。
眼看這世子之位就是自己的了,沒想到到手的鴨子最終還是飛走了,苗思潤的情緒比之從前大哥活著時更為惡劣,
這人一心情不好了,難免就會做些借酒澆愁的傻事來,後來與人喝酒時,也不知怎地就想到上次分封中六皇子的人佔了相當一部分,苗思潤不敢說皇上處理不公,便將火氣都發到六皇子的身上,言事中便透露了六皇子雖表面看著風光,實際是個活王八而不自知呢。
此言一出,也不用別人引言,他自己便將當年沈秋君之事倒豆子一般,說了個痛快,等他酒醒時發覺後,事情早就傳得滿京城都是。
苗思潤也就是個外強中乾的繡花枕頭,當時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沒幾日便病倒在床上,一邊吃藥調理,一邊在心中拚命祈求老天:皇上最好因為皇家的顏面,直接賜沈秋君白綾鴆酒,將事情早日了結了,或者是六皇子發了狠勁,直接將沈秋君打死,最好自此與沈家糾纏一世,無暇顧及其他。
哪知天不遂人意,皇上和六皇子的處事讓他的希望徹底落了空,故當沈侯來查問時,他不免露出了馬腳。
本還想抵死不認的,可六皇子就是個惡魔,折磨起人來,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實在抗不住,隻得招認了。
沈侯見事情水落石出,便要將事情真相稟報給皇上,六皇子卻笑道:“不急,這麽報上去,皇上最多不過是殺了他,卻難消我心頭之恨,如今先讓我報了仇再說。”
六皇子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苗思潤敢給自己頭上潑汙水,他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苗思潤真正做個活王八。
沈侯雖然惱恨苗思潤的可恥行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他到底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苗心潤做的錯事,便是殺他千次萬次也是該當的,卻不該累及其無辜的家人。
六皇子冷笑道:“一個人在做坑害別人的肮髒事前,就該想明白,有朝一日,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如果隻責罰他一人,這做錯事的代價太低了,根本不足於警示世人。我不過才離開京城三年,就讓這些人忘了我的利害,以為是個人就可以在我頭上拉屎,如今只有他付出的代價大了,才能殺雞儆猴。”
沈侯見勸不動六皇子,只有歎氣,再則他心裡也為女兒委屈,便隻好睜隻眼閉隻眼,任憑六皇子處置。
不幾日便傳來,順安伯爺的兩個孫子及次兒媳,即苗思潤的妻兒被人拐走, 尋到時竟被人賣做了孌童和娼妓,至於是否失了身,卻不好說,但有人看到她們的確是從青樓館閣中衣衫不整地走出來的。
這時苗思潤也被六皇子以養傷之名,送到順安伯府,夫妻父子相見,不免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皇上聽說,不由大怒,將六皇子叫來,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有真憑實據表明此事是他所為,你就該上報於我,由國法處置。你這樣做,簡直是無法無天,你就不怕遭到上天報應嗎?”
六皇子不以為意,笑道:“首先這件事沒有人可以捉到我的把柄,其次她們還真沒有被人如何過,我不過是想要她們明白被人冤枉是何等的生死不如,順便也讓苗思潤明白,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見皇上氣得直吹胡子,六皇子又說道:“我知道世人都說我行事狠毒,可是我從來沒有無端招惹任何人,都是他們挑起的事,我只是接招罷了,若是如此上天還要懲治我,我便只能上天入地成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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