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勸道:“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女子最終還是嫁人生子,才算圓滿!以她的品貌,再加上永寧侯府和咱們王府的勢,若真嫁過去,金家還不得拿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將來再生個兒子,怕這京城也沒幾個能有她過得舒心!”
見妻子心中仍是為沈秋君不平,賢王咳了一聲,又說道:“你不要老替你妹妹因不得不嫁個紈絝而抱屈,便是沒有這回事,她也怕是不好嫁的。【本書由首發】”
沈麗君不服道:“以我妹妹的品貌及家世,只有她挑別人的理。”
賢王冷笑:“可是為什麽她長到十六歲了,仍沒有人上門提親呢!”
沈麗君不由語塞。
賢王說道:“當年那些人雖迫於我與嶽父的壓力,保證不會說出你妹妹曾走失的事,可心裡未必不會嘀咕。他們均是世家子弟,又與京城各家盤根錯節,你覺得你妹妹還有挑別人的資格嗎?怕是嫁出去也是難!”
沈麗君擦了眼淚,長歎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扶玉的命,老天太不公平了。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是今日這個境地!”
賢王不悅道:“你也不必太責怪自己。當年若不是她駕走那輛最豪華舒適的馬車,害你不得不在顛簸的小馬車上生產,你的身子也不會壞了!幸好,此次她尋來了辛先生,不然,還有的帳與她算呢!”
如果不駕著那輛馬車,賊人們又如何相信車裡的是真正的二皇子妃呢!
沈麗君張口欲解釋,此時卻覺得腹中一動,不由驚喜道:“我們的孩子會動了!”
賢王聞言,忙把手輕輕貼到妻子腹上,果然感受到胎動,也是滿臉喜悅。口內直道:“這麽早就會動,將來定是個頑皮的。”
沈麗君看著英俊的丈夫,一臉孩子樣地與腹中胎兒互動,不由欣慰地笑了,順便咽下方才欲說的那句話。
再說沈昭寧回到家裡,把六皇子去皇陵祈福的事情一說,沈家人都緊皺起了眉頭,心是暗道:這也太湊巧了吧!真是屋漏還逢連陰雨!
沈昭寧在心裡已經把六皇子恨上了,說道:“他可真真是尊瘟神!但凡與他沾邊,準沒好事!說不定。他去皇陵怕是為了躲這件事。”
沈夫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連聲道:“這可如何是好?”
沈夫人忽然眼睛一亮,就把丈夫往外推。說道:“你快進宮去求見皇上,讓他來主持公道!下旨不許外人胡亂議論,或者把六皇子叫回來,以證女兒的清白。”
雖然此事最關乎的是沈秋君,但不知為什麽她反倒著急上火。頭腦最為清醒。
見母親急得都有些亂了分寸,忙上前扶住母親說道:“母親先別急,父親總要想想清楚才能去求見皇上!”
沈父不由苦笑,去見皇上還真算不得是個好辦法。
難道要皇上下旨表白,說自家女兒是清白的,那些市井傳聞都是無中生有?
這顯然是行不通的。皇上管理的都是國家大事。便是自己老了這張臉去求,可旨意一下,本來只是在下面傳的。如今連上面的世家大族也都知道了,看在外人眼中,越發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這事還得由六皇子出面才行。
如今六皇子在為先皇守靈祈福,若是真讓他中途出來,只為了澄清一個姑娘的名聲。自家既擔不起,皇上也必不準。頂多讓六皇子祈福完畢後,幫著自己家一把。
可這又有一個問題:自家女兒的名聲重要,難道皇室的顏面就不重要了嗎?
沈父頓時也覺得束手無策,左右為難。
沈夫人見丈夫似真是沒了辦法,不由就紅了眼圈,直罵道:“這個該死的六皇子,該死的金家!”
沈秋君忙勸母親道:“母親請放寬心,此事必會有辦法解決的!那金家算什麽東西,我一個侯門千金,什麽皇子世子將軍狀元的沒見過,就能看上他家那麽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但凡有眼睛的都不會相信的。不過是大家閑著沒事亂嚼舌根子,過過嘴癮罷了。過一陣子有了新的事情供他們磨牙的,這件事也就煙消雲散了。”
沈夫人聽著,倒是有幾分道理,不由點了點頭,卻又說道:“人言可畏!到底於你名聲有礙,若不及早解決,怕是會後患無窮。況且咱們隻悶聲不吭,倒顯得真是做賊心虛似的。”
沈秋君笑道:“自然是要解決的,等六皇子回來,時日太長,也等不得,他也未必會拿他的名聲來換女兒的。”
沈昭寧看著妹妹胸有成竹的樣子,忙道:“你可有良策?快說出來。”
沈秋君忙道:“倒有個影兒,容我再細想想。”
沈昭寧便道:“要我說咱們就讓人去街上說,那日被搶的是六皇子!摘出妹妹來,讓那些下作人去議論他去!”
沈父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怎能還由著性子來!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背後必有人在操縱。在沒有萬全之策之前,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被人捉了把柄,倒打一耙,一個毀謗皇室的罪名下來,惹得皇上猜忌,可就不好收場了。”
沈昭寧不敢與父親頂嘴,低聲嘟囔道:“哪有那麽多的萬全之策,前怕狼後怕虎的,時間都耽擱下去了,到時說什麽都晚了。”
沈秋君又盤算了一下,終說道:“這件事明明就是金員外郎縱子強搶民女,禦史失察!”
沈父聞言,眼睛便亮了,連聲道:“真是身在局中迷啊!怎麽就忘了這一回事!我這就是找人去參他一本!”
沈昭寧也大叫道:“對,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就讓禦史們去參他家一本,那些禦史們可不怕提出六皇子。如此一來,倒沒咱們家什麽事了。”
沈父搖頭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若是禦史們參他縱子強搶皇子,就憑那些流言,咱們家也脫不了乾系!那紈絝在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定少不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倒不如一並查明了,再將六皇子之事參雜其中,才好治了他的罪,消了這場傳言!”
沈夫人母子聽了,也覺得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沈夫人又擔心道:“我也覺得是個好主意,只是有一樣:那金員外郎為了減輕罪責,若是咬牙不提六皇子,隻說當日是搶的秋兒,難道六皇子會自毀名聲,上趕子的來說當日被搶是他嗎?只怕事情會更糟。”
沈秋君對家人笑道:“不管他會如何做,至少咱們可以在眾人面前把事情講出來,讓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實眾人心中也必存了疑,只要把話說開了,他們自然就會幫著咱們在外面辯白的。”
沈父也笑著安慰妻兒道:“你們隻管放心!六皇子什麽脾氣,他還不知道?等六皇子騰出手來,必與他家沒完!同樣若是不能好好解決這件事,咱們家也不會放過他!可若是咱們家能全身而退,則不會把他家如何!他何苦非要得罪兩家人呢!”
沈夫人仍是擔憂道:“總要防著些才好!他雖沒有這個心思,防不住有心人給他吹風!”
沈昭寧便道:“這容易,咱們就派人去盯著他家,也震懾震懾他!”
沈父便點頭說道:“就這麽辦!說不得幕後的人也會出來呢,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設計我沈家!”
一時商量妥當,沈父便去找相熟的禦史去了,沈昭寧則安排家丁去盯著金家。
沈秋君等沈昭寧忙完了,便尋過來,悄悄問道:“六皇子玩心甚重,怎麽就想著跑去皇陵,為先皇冥壽祈福去了呢!”
沈昭寧冷哼道:“定是他為了陷害你,跑出去躲著了!”
沈秋君不由笑了起來:“他是個怕事的人嗎,還有他要躲著事情?況且我與他又無仇無恨的,他陷害我做什麽?況且他也不是神算,怎能知道會有這一出事來。大姐就沒提他為什麽要去皇陵的事情?”
沈昭寧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道:“我真是糊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總不是個讓人有好感的人!大姐倒也沒說什麽, 六皇子做事向來隻憑心情,也沒什麽條理,估計嫌京城無聊,跑去散心了。又或者他如今長大了,也知道要以孝道討好皇上,再獲聖心吧!”
沈秋君見也問不出什麽來,隻得笑了笑,說道:“為了我的事,讓哥哥費心了!”
但願是自己多心,至少目前還真想不出賢王要陷害自己的原因。
不過,如果真要在眾人面前辯解,金家定是拚命遮掩六皇子,而自家則鼓了勁地將他推到前面,雖說本就是他該站出來的,可是以他的性子,怕又得鬧一場。
沈秋君倒是有些佩服自己的未雨綢繆了,那日要他答應自己一件事,倒是可以拿來搪塞一下!
沈秋君突然間心中一動,六皇子最恨別人妄想擺布算計他,而自己與他相處時,雖說不上對他有多好,至少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算是不算是他對自己有些不同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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