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關雎爾問道,“現在不是上班時間麽?你怎麽跑到地鐵口賣唱來了?”而且還離我的公司這麽近,他不會是專門為我來的吧?
沈隆聳聳肩,“我剛辭職,現在已經不當警察了。”仔細觀察關雎爾,她不像樊勝美那麽會打扮,不像曲筱綃和安迪那樣擁有獨特的氣場,不過細看起來,這姑娘的底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有種鄰家女孩兒獨有的親切感。
“啊?你好不容易才考上警察?為什麽要辭職啊?”關雎爾驚訝地問道,“而且,當警察不是你一直的夢想麽?”以前的謝濱多熱愛這份工作啊。
“我是挺喜歡當警察的。”沈隆真心實意說道,當初在呂州,他做警察就做得很開心,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說不定他會一直在公安口乾下去,“但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惡心了,讓我對這份工作失去了興趣,索性乾脆就辭職了。”
他拍了拍身邊的吉他,“幸好我還有另外一項愛好,就算不乾警察了,生活也不會太無趣。,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的,而且不用像當警察那樣遇到惡心的事兒。”
看看包奕凡對安迪說得那些話吧,“心軟了?對於這種人的處置,魯迅先生有句話:痛打落水狗。免得他跳起來又濺你一身泥水。”
“沒有不對勁。或許會有一些傻逼裝外賓,說謝濱公器私用跟蹤你,你不也一樣公器私用打擊謝濱?你別甲醇了。但只要稍微有些腦筋拎得清的人就不會這麽想,如果我們有申訴渠道可走,我們有證據有證人。通過正當申訴照樣可以讓謝濱單位把謝濱處理了,一樣的結果。我們無非是無奈之下的私力救濟而已。難道你也邏輯混亂了?呵呵。”
嘖嘖嘖,平日裡交好的姐妹的男朋友,在他們口中就成了落水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氣勢,讓人一聽覺得生厭;看電視劇的時候,把自己代入安迪、包奕凡身上或許還領會不到這一點;但是放到現實中想想看,你又是什麽身份?別把自己當成富二代、當成精英,大家都是普通人,如果換成你讓富二代這麽對待,你又會怎麽想?
“惡心的事兒?”關雎爾心頭湧起一陣兒不好的預兆,安迪前幾天可是給她說過謝濱在跟蹤自己,回過頭來謝濱就辭職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嗯,前段時間我去外地出任務的時候遇到安迪了,我原本想去打個招呼,但是她的反應很奇怪、很緊張,我就趕緊離開了。”沈隆將事情說了一遍,他還亮出了證據,當初公安局分派給他的任務單,上面的地點正是謝濱和安迪見面的地方。
“等我回來沒幾天,政委就告訴我公器私用跟蹤良民,讓我回去當片警。”沈隆冷笑一聲,“嗬,好大的勢力啊,我多年的奮鬥,因為某些人一句話就成了無用功。”
“謝濱,你是不是誤會了,安迪不是那種人!”關雎爾本能地替自己的朋友分辨,但目光卻開始糾結,安迪的影響力她多少知道一些,她要是動用某些關系,真不是謝濱一個小警察能扛得住的,她這樣做的確有些過了。
“我想了想,可能是我從小養成的一些問題讓她產生了誤會,但是因為一些誤會就不問不核實,直接把我的工作給擼了,你覺得這樣合適麽?”沈隆反問道,“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去跟蹤她?她難道連這點都沒有想過麽?還有,她既然有能力乾掉我的工作,那麽查查我最近的工作安排很難麽?只要查出我當時的確有任務去那邊,誤會是不是就可以消除了?”
關雎爾回答不上來,她知道安迪心理時常會出現不穩定的狀態,但是因為這些就毀了一個人的前途,確實說不過去。
“你對我的家庭應該有些了解。”沈隆繼續說道,謝濱的家庭背景,曲筱綃已經去打聽過來,不過她了解的並不完善,沈隆打算全部向關雎爾坦白。
“我小時候和父母生活在西北的農村…….”他慢慢地將謝濱的經歷說了出來,謝濱小的時候因為家裡窮,母親不得不去城裡給某戶人家當保姆,因為長得漂亮,和這家的男主人好上了,然後回來離婚,將謝濱帶到了城裡。
謝濱的爺爺奶奶問他母親勒索了一筆錢才讓她帶走謝濱,之後還不斷上門要錢,孩子似乎成了商品,這一切都被小謝濱看在了眼睛裡。
到了城市,謝濱的生活同樣不快樂,他的身份背景很快就在同學中傳開,也因此成了校園欺凌的對象,在學校被同學打,回到家還要面對父母、爺爺奶奶的責難,這是何等不幸的童年啊。
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心理怎麽可能健康,謝濱也因此養成了懼怕熟人的習慣,走路常常貼著牆邊,隨時留意躲避周圍人的目光,這也是引起安迪誤會的最大原因,在監視器下,他的這些舉動實在是太像跟蹤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安迪也好,包奕凡也好,他們都有能力核實這個問題,然而他們並沒有核實,僅僅憑著主觀臆斷就試圖一棍子把謝濱打死,這絕對太過分了。
“……所以我覺得正是我這種行為習慣,讓安迪產生了我跟蹤她的誤會,關於這一點我很理解,但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毀了我在公安系統的前途,有能力的人任性起來還真是可怕啊。”這種做法和梁璐又有什麽區別?
此時的關雎爾已經淚如雨下,“我向你真誠道歉,我當初不該逼你說過去的事。”謝濱的往事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怪不得在自己父母面前他遲遲不願意提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