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仗義,不過還得勞煩您跟咱們走兩天,等走遠了自然會放您回來。”沈隆可不會被他給忽悠了,要是立馬就放,那肯定會有大堆大堆的土匪追上來,他自己倒是不怕,可現在還帶著鮮兒呢。
“這沒話說,好漢過路,咱肯定得送一程。”陳五爺面露苦笑,再次吩咐道,“狗子,就選俺平時最常用的那輛大車,拉車的馬還是那兩匹。”剛才他還暗示狗子在大車和馬匹上弄點手腳呢,現在可不敢了,這路上要是出問題命可就沒了。
“行。”狗子拱拱手,對沈隆說道,“好漢,您看俺現在能回去準備了不?”
“行啊。”沈隆點點頭,指了指道觀中間神像面前的香爐,“去點根香,香滅之前還沒回來,咱可就先走了啊!”
不用說,沈隆和鮮兒要是先走,這道觀裡的人保證一個也活不了,這是為了不給他們太多時間準備,狗子看著香爐裡燒得半裡半截的殘香,不由得面露苦笑,選了好半天才選出一根最長的點燃,然後二話不說跑出道觀,朝著陳五爺家飛奔而去。
“來,五爺您受累,把手也伸到後面來吧?”沈隆把陳五爺的雙手也綁上了,綁上之後又去檢查了下那些狗腿子,挨個給綁緊了些,疼得這些人齜牙咧嘴,又什麽都不敢說。
“傳文哥!可嚇死俺了。”等忙完這些,鮮兒不顧道觀裡有這麽多人,一把撲倒了沈隆懷裡,好容易才忍住沒哭出聲。
“不怕,有俺在,天塌了也能撐住。”沈隆摸摸鮮兒的腦袋,“下次再遇到這事兒,你就放果斷點,別怕開槍。”
“嗯,俺記住了。”鮮兒暗暗下定決心,等重新上路之後,一定要多多練習槍法和膽量,可別再出現這樣的事兒了。
不多時,香就快燃到了盡頭,陳五爺死死盯著香頭,耳朵豎長了聽著外面的動靜,生怕小命留丟在這裡。
還好他命大,香頭還剩下一絲的時候,外面終於想起了馬車聲,還有狗子的叫聲,“好漢,俺送大車來了,就俺一個,沒有外人。”
沈隆出去瞅了兩眼的確如此,才把他放進來,“幫忙搭個手,把這些都送到車上去吧。”沈隆提溜起從狗腿子身上搜出來的槍和刀子,指了指那些乾糧和錢財,狗子不敢多說,馬上幫著搬上了大車。
“五爺,您是自個上去呢?還是俺扶你上去?”沈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五爺。
“不勞好漢大駕,我還動了了。”陳五爺黑著臉自己走到大車邊,然後把上半身搭在車沿上,蠕動幾下挪了上去。
“好勒,那就辛苦陳五爺送咱們一趟。”沈隆扶著鮮兒上車,然後揮動馬鞭準備駕車,回頭對狗子說道,“回去給五爺家裡說一聲,讓不用牽掛,也別派人跟著,過兩天咱就把五爺放回來,咱山東人一口吐沫一個釘,絕不會反悔。”
“好漢都說了,你還不滾回去。”陳五爺沒好氣地說道,原本打算娶個三姨太,沒想到現在卻被別人綁了票。
“架!”沈隆隨即開動馬車,他沒有一個勁兒的猛跑,而是忽快忽慢,時不時停下來爬到高處看看後面的動靜,這讓車裡的陳五爺不住心驚膽顫,生怕後面的人被發現而導致自己命喪當場。
也不知道是沈隆沒發現,還是陳五爺家裡真沒派人跟著,走了一整天,也沒見沈隆說啥,晚上沈隆和鮮兒輪流休息看著陳五爺,然後第二天一早喂過馬之後繼續上路。
“傳文哥,今天晚上就把這家夥放走?”走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眼看著要到約定好的時間了,鮮兒忍不住問道,“這家夥一看就一肚子的壞水,要是放回去,肯定會派人追俺們,大車可沒馬跑得快。”
“沒事兒,五爺是講究人,答應好的事兒肯定不會反悔是不是?”沈隆笑著看向陳五爺。
“那是,咱也是裡碼人,說出去的話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陳五爺這兩天被捆著手酸腳酸,難受地齜牙咧嘴,可現在還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連連點頭,至於心裡麽,早就把沈隆罵上天了。
“你看,五爺都說了, 你總能放心了吧?”沈隆將手放在額前,站起身來看看遠方,“今兒個晚上看樣子是晴天,不過大晚上走路不太安全,要不五爺再留一晚上?明兒個一早再回去?”
“沒事兒,沒事兒,這條路我走慣了,就算晚上也和白天一樣,您放我回去就行了,家裡人肯定還惦記著呢。”陳五爺生怕夜長夢多,趕緊表示自己走夜路完全沒問題。
“那行,有勞五爺送咱們一趟,不過送君千裡終須一別,到這兒也就夠意思了,五爺您就先回去吧!趁著現在還有點亮,路也能好走些;鮮兒,給五爺備點乾糧,再給五爺一把青子讓五爺在路上防身。”沈隆吩咐道。
鮮兒心裡不大願意,卻也按照沈隆說得去做了,給陳五爺包了個小包袱,然後選了一把匕首給陳五爺割開繩子。
陳五爺揉了揉發麻的手腕,拱手謝過沈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背著包裹趕緊下車往回走,就算一連摔了幾個跟頭也沒有回頭。
沈隆繼續趕著大車往前走,等轉過一道彎,鮮兒說道,“傳文哥,要不咱倆把大車丟了,騎馬走吧!這樣能快點。”
“沒事兒,車上還有這麽多東西呢,丟了可就太可惜了。”沈隆笑眯眯說道,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歇息,“你先睡,我來盯著點。”
等鮮兒睡著之後,沈隆看著陳五爺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他打算過去殺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