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六道 第104章 澤法

G5分部所在島嶼的海岸，一支船隊駛入港口。岸邊站著的則是長門和維爾戈兩人。

「中將！」

「維爾戈中將！」

……

海軍們操控著船隻拋錨靠岸，站在甲板上的他們看到岸上的人影，紛紛敬禮喊道。

可如果說他們向維爾戈這個上級的敬禮雖不整齊但還算有序的話，那麼當他們認出維爾戈身前那人時，船上便是止不住的一陣騷亂了。

「那是……」

「我沒有看錯吧？是……漩渦長門陛下！」

「這種大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好像和維爾戈中將一樣，也是在等我們……」

「別說傻話了，一定是找隊長吧。」

「沒錯，如果有個理由那只能是澤法老師了。」

……

年輕的年長的海軍們議論不止，終於，這支船隊的首領看不下去了，一聲大喝傳來：「都給我安靜，堂堂海軍，像什麼話！」

頓時，方才還交頭接耳的海軍們像被掐住了脖子立馬噤聲，就連拋錨掌舵這種手上有活的士兵都差點鬆開雙手，下意識就要立正站好，足見發聲之人的威信。

咚！咚！咚！

只聽得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卻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而看到他第一眼，予人印象最深的亦是導致他走路發出這不同尋常的沉悶聲音的，便是他右手上那巨大的鋼鐵手臂。

「澤法先生。」岸邊的長門說出了來人的名字，招呼道「你好。」

出現在船上的男人，正是海軍前任大將，「黑腕」澤法——一個自幼年時就嚮往英雄的男人，一個實力強絕卻不行殺戮的男人，一個最有理由憎恨和報復，卻控制了仇恨，不斷追尋正義的男人！

此時的他鼻樑上還是一副方形眼鏡而不是墨鏡，臉上則是一種嚴厲又不失慈厚的神情。他走下大船，站到長門面前，點頭回禮道：「長門陛下。」

然後他再向維爾戈打了個招呼：「維爾戈中將。」

見面過後，澤法先是擺擺手，船隊的海軍們便重新有條不紊的動了起來，然後他跟長門致歉道：「真是抱歉，長門陛下。昨天晚上和您通話，您說要親自來G5分部找我，本來這已經讓我很失禮了，沒想到我和遊擊隊全速航行，還是讓您在這裡久等。」

「哪裡。」長門同樣客氣道「這麼說起來還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征戰在外，應該讓你們多休息一會，慢一點返程才對。」

兩人這麼來回客套了幾句後，算是正式打過招呼，澤法見手下的將士們也將船隻停好，部分士兵自覺留下看船後，便轉過頭來對維爾戈道：「那麼就麻煩你了，維爾戈中將，請帶我們進入要塞休整吧。」

「當然，分內的事。」維爾戈應下，然後便領著這一群人返還要塞。

回到城鎮，澤法先是吩咐下去回營的時間和在外的規矩後，便讓部下們就地解散，而他自己則是和長門、維爾戈直接返回了要塞。

三人進入要塞裡的一間會客廳，維爾戈端上兩杯熱茶後，說道長門此行親自前來，必定是有要事相商，自己不便打擾，然後就退出了房間。

兩人入座，便要進入正題了，澤法向長門主動發問道：「那麼，長門陛下，不知道您找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事呢？」

已經七十二歲的澤法自稱老朽倒也並不過分，只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或許也是他在為長門可能的要求準備推辭。

「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老當益壯，更何況澤法先生只是年歲稍大，身體精神都比年輕人更強，哪裡稱得上老頭呢？」長門先是不認同他自謙的說法，然後道「不過澤法先生所料不差，這次我來，正是想請你重新出山，到德雷斯羅薩任職。」

澤法看了過來，注視著長門的眼睛道：「長門陛下說笑了，我之前只是個海軍，現在更不過是帶著一些年輕人折騰自己的事罷了，處理國務恐怕力有不逮。」

長門並不意外澤法的推辭，畢竟他什麼條件都還沒講，不過拋出目的後，談話總是可以一層一層再逐漸深入的：「海軍大將可不是普通的海軍，更不用說現在海軍裡的精銳幾乎可以說都是你的學生，就連現任的三大將也受過你的教導。」

長門不等澤法開口，轉而說道：「不知道澤法先生怎麼看待海賊？」

長門突然轉移了話題讓澤法有些不解其意，不過他也並不介意，回答道：「自然是違背了正義的惡賊。」

「正義嗎？說得不錯。」長門先是贊同的點頭，然後又問道「那麼，正義的定義究竟是什麼？」

此言一出，澤法的眼神頓時一凝。

這樣的問題本來就不屬於普通的聊天範疇，在長門和澤法這兩個剛見面不久的人之間展開更是犯了交淺言深的忌諱，但澤法胸懷坦蕩，長門則是知曉這點，便不願浪費時間精力故意直入主題，於是兩人竟真就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正義就是秉持公道，保護弱小。」澤法回答道。

「我相信澤法先生的話。」就連長門也不得不承認澤法是個真正的英雄，對於這樣的人物無需任何質疑。

不過他依舊提出問題道：「但海軍的正義，世界政府的正義，是真正的正義嗎？」

平地驚雷！

澤法不禁為長門的發問感到驚訝乃至駭然，他既震驚於長門話語背後展露出的真實意圖，又震驚於長門竟敢如此直接簡單的在他面前當面暴露，是以竟張大了嘴巴，一時沒有言語。

不過，長門反倒沒有把這件事情看得多麼嚴重。

一是澤法是長門在這個世界少有的認同的人，他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澤法和自己同一戰線，因為如果連澤法的志同道合都爭取不到，那麼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真的沒救要麼就是自己屬實無能，不管哪一種都可以不要再想什麼鼎革易新之事。是以長門從未將澤法的招攬失敗當做一個可能的選項，頂多是需要一段時間，而作為長門最認同也必將是以後最信任的人，澤法早一日晚一日知道自己的計劃又有什麼區別？

二則是長門在第一世中學習總結的認識——一個明確的主義和綱領是決定一個集體是否能夠產生凝聚力，是否能上下一心的關鍵。所以長門一直以來雖然沒有對外大張旗鼓的宣揚革命主張，但也從未有過遮遮掩掩的舉動，勢力初定的第一時間更是直接鋪開了這方面的工作，因為正確的理念和道路本就不怕讓人知曉，恐懼的應當是他的敵人。

不過，無論如何，長門的問話仍是給了澤法極大的衝擊，令他半晌才回答道：「現實中不會有真正的正義，海軍和世界政府也不會例外。」

事實上，長門的問題根本不會難倒澤法，無數的日夜裡他早已在內心得出了答案。於是，片刻的震驚過後，澤法回答的過程中已然帶上了一種令人心折的笑容：「這正是我的夢想的意義所在。因為沒有完美的正義，所以才需要英雄去追尋……」

澤法以一種自信的姿態對長門笑道：「因為，每一次正確的行為都會更加接近真正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