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六道 第105章 天王掠影

不過，長門對自己道路的信心和理念的堅持只會比澤法更強。

所以他看向澤法，絲毫沒有因為澤法乾脆利落的回答而氣勢受挫，說道：「澤法先生的回答令人動容，不過終究還是做了一些迴避。」

澤法微微皺眉，卻聽長門接著說道：「海賊是賊，是因為他們為惡，但為惡的又豈止海賊？」

長門毫不避讓澤法逼人的目光：「我問先生海軍的正義，世界政府的正義是否是真正的正義，正是因為我看到了太多問題。」

「追尋正義本身沒有錯，但首先正義應當是一個共識。今天海軍裡薩卡斯基是絕對的正義，庫贊卻是懶洋洋的正義，波魯薩利諾更是所謂模稜兩可的正義，五花八門的詮釋早已讓正義失去了本義。」

「其次正義也應當只是一個共識。正義可以是秩序的價值基礎，但絕不是規章制度本身。海軍言必稱正義，但做事卻毫無章法——羅格鎮上校斯摩格，作為軍人竟然因為追捕蒙奇·D·路飛的臨時決定擅離職守，簡直是置羅格鎮和轄下居民安危於不顧，更讓我吃驚的是，海軍不僅不做處置還給他一升再升，為什麼？就因為庫贊欣賞他，認為斯摩格合乎正義。這樣的事例數不勝數，說明最應該紀律嚴明的海軍竟然都不依規矩律法辦事而是個別人說了算，這就是僅憑價值理念作為約束的必然結果。」

長門說得澤法眉頭緊鎖卻又無力反駁，而這些還不過是長門最淺層的抨擊。

「軍隊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世界政府。」長門繼續道「沒有明確的規章制度，沒有嚴格的律法執行，這就導致了海軍和世界政府在各地的管理千差萬別，部分人的確秉持公道、盡職盡責，但瀆職失職甚至自身作惡的也不在少數，我想澤法先生這麼多年來已經看過不少這種情況，但可有曾想過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澤法搖頭，嘆氣道：「你說得很對，或許真的是因為規則制度的不足，導致我們有太多的弊病。」

然而，長門再次否定，說道：「不，我想說的是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者說，我認為制度的不明確本來就是世界政府刻意為之，為的就是製造人為操作的空間以給某些人作掩護，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

澤法閉上雙目，因為他猜到了長門的答案：「天龍人。」

聽到這三個字，方才作答時還精神昂揚的澤法也不免臉色變得灰暗，緊抿的嘴唇更顯示出他也不願談及這個話題。

「沒想到長門陛下能洞見如此深刻。」良久，澤法才開口道，不過這次的語氣和精神似乎都帶有一絲虛弱：「但就當是我這個沒用的老傢夥唯一的勸告吧，請您千萬不要去觸怒天龍人。」

「或許長門陛下覺得我同海軍們沒有出息，我也並非想辯解什麼，只是世上還有許多值得努力和改變的地方，您和德雷斯羅薩完全可以在那些領域幫助人們，不必和世界政府發起爭端乃至戰爭。」

作為一個矢志成為英雄、追尋正義的人，澤法竟然也在面對天龍人時表現得如此反常，不得不讓人驚駭於那群所謂的神究竟有多麼可怕的秘密。

澤法知道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很難讓長門信服，甚至一般人聽來更會輕視於他，但想增加說服力就必然要透漏一些連他都是曾經升任大將才接觸到的冰山一角。

澤法終歸是真正的正直之人，面色變化再三後，到底下定了決心，不願讓頗有志向的長門和形勢大好的德雷斯羅薩毀滅，是以說道：「因為真正的天龍人不是表面上那麼無能和簡單，長門陛下。」

澤法拳頭緊握，又鬆了開來：「或許您知道，海軍本部大將被稱作最高戰力，雖然有誇大之嫌，但我年輕時也確實不懼怕和任何人戰鬥，但只有一次……」

澤法按著眉心，神情體態似乎都顯出一種無力感：「那就是海軍新任高層將領就職時，我和戰國還有當時的新任海軍元帥、如今的三軍元帥空按慣例都要去一趟瑪麗喬亞，在這之前我和戰國都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儀式，帶領我們的空臉色不好我們也隻當是他不願意看到天龍人，直到我和戰國知道了過去是做什麼——看到那個存在，我們一直以來的許多困惑就都解開了。」

澤法上身前傾，手肘架在膝蓋，右手扶額道：「五老星讓我們看到了天龍人的終極兵器！」

「僅僅是站在那個存在面前，我們三人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坦白來說，如果和那個存在戰鬥，不要說勝利，恐怕連動手的信心和鬥志都很難提得起來。」

「我和戰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天龍人可以無法無天，也明白了大將以上就職前為什麼要先去一趟瑪麗喬亞。那次回來後，戰國就再也沒提過天龍人不法的事情了。」

說完這些，澤法輕嘆了一口氣，顯然，這種事情他也不願回首。

桌上，兩杯熱茶的氣霧緩緩升騰，房間裡寂靜了兩分鐘後，長門開口了。

「那就是天王嗎？」長門問道。

澤法也在長門這片刻的等待下緩過神來，聞言點頭道：「沒錯，那就是最強的古代兵器，天王！」

「我已經盡量高估古代兵器的力量了，但還是沒想到竟然會到這個地步。」長門先是自語般的說了一句，然後轉向澤法道「多謝你的提醒，澤法先生。」

正當澤法以為自己的勸告生效，心下鬆了一口氣時，卻不料長門又說道：「不過現在大可不必為這件事擔心。」

長門接下來一句話打消了澤法的焦急，隻留下他滿滿的錯愕：「因為天王已經消失了。」

天王消失！

這四個字彷彿一柄巨錘把澤法整個人給敲暈，懵在座位上。

長門解釋道：「你應該也知道多弗拉明戈曾經是天龍人，幼年時居住於瑪麗喬亞。我用能力讀取了他的記憶，雖然他也沒有親眼所見，但他推測出這個結果後用它威脅了五老星數十年，足以說明天王消失很有可能屬實。」

長門看著澤法說道：「甚至從時間上來說，澤法先生你們應該就是最後一屆親眼見過天王的海軍將領。」

澤法愕然，旋即有些恍然的低語道：「的確，波魯薩利諾他們從瑪麗喬亞回來，都說沒有親眼見到天王。我和戰國一直把關注點放在了他們缺少對天龍人的重視，擔心闖出大禍，倒是沒有細想過天王本身……」

「所以，天王真的消失了？」澤法猶然自問道，因為驟然得來的消息實在太過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