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六道 第166章 決定一切的戰鬥

「重力刀·猛虎！」

霎時間，天地都彷彿扭曲了。在經人操控的重力變幻之下，這個眾人所在之地的每一片空間都失去了穩定，使得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四大海賊攻出的招數也全部偏移轉向。

但來人的力量還不止如此，所謂的重力刀·猛虎乃是他結合了超人系重重果實以及自身大劍豪造詣這雙重可怖力量的絕招，於是一刀之下，不僅是破解了海賊的進攻，更是把所謂的炎災、疫災、兩大將星統統劈飛出去！

看到這一幕，劫後餘生的居魯士、澤法等人都顧不得放鬆欣喜，而是一臉震驚的看向來人，不自覺的開口問道：「你是……？」

只見眼前這人腳著木屐，手拄盲杖，臉上兩道可怖的疤痕以及眼眶中翻出的蒼白均證實著他目不見物的狀況，身上穿著的寬鬆紫袍還頗有些髒兮兮的感覺，如果不是方才那一刀之威，任誰看到一個這樣的中年大漢都只會覺得不過是個人見人欺的破落戶。

他開口答道：「在下一笑。」

一旁聽到回答的前CP9幾人均是當場愣住，尤其是卡莉法和音無，因為長門要求搜尋的三人中的最後一人一直是他們的情報任務，是以此刻由不得他們不驚愕發聲道：「你……您就是一笑先生？」

卡莉法的問話不免有些沒頭沒腦，因為就算他們一直在找尋對方，但一般來說被查找之人卻不會知情，不懂自己和卡莉法有何聯繫。

但一笑回答上來了。

他微笑道：「看來你們就是負責搜尋在下之人，藉藉無名之輩竟讓各位多有勞煩，實在令在下惶恐。」

看來一笑早已知道德雷斯羅薩在尋找自己的事情。

一笑說得客氣，卡莉法卻知道這只是對方謙虛禮貌，不能當真：「哪裡，一笑先生不介意我們冒昧探尋就好，只是陛下讓我們尋找先生，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線索，反倒是您竟然忽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令我們意外。」

其實哪裡只是意外而已，危急關頭突然現身，而且實力強大到一刀擊退將星災害，就算前任特工們能夠預計到長門親自下令尋找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輩，也被一笑如此強大的實力嚇得夠嗆。

對他們這種驚疑不定的情緒，對面海賊們的感受只會更加深切。

「從哪裡又冒出來這麼一個傢夥？」燼從石礫中振翅而起，停在半空中臉色難看的說道。

「先是海軍前任大將，現在又半路殺出個瞎子，這麼多以前碰不到的硬骨頭都湊巧趕在今天出現，真是晦氣！」粗壯的脖子將壓倒在自己身上的巨石掃開，腕龍也擺頭不快的說道。

這兩名災害大概比將星實力高出一線，而且又本來就皮糙肉厚，是以率先恢復過來，似是沒有大礙。

但克力架和斯慕吉就不如他們這般，直到現在還埋在不知道哪處的石碓土塊裡沒有起身。

一笑回應起海賊的問題，其實也是為居魯士等人解答道：「在下是聽到戰爭的消息從西德雷斯羅薩趕來的。」

「西德雷斯羅薩？」卡庫等人驚疑道。

燼和奎因的關注點則落在另一個字眼：「刻意過來的？你這傢夥真是專門找麻煩的？」

一笑回答這兩撥人：「在下雖然目不能視，卻在見聞色上小有心得，所以早些時候已經知曉德雷斯羅薩找尋在下一事，只是不解大國何以關注蔽身一介浪人，是以有意隱藏行跡入國走訪，結果一番浪跡隻記住了此地居民安平知樂，倒把本意忘得一乾二淨。」

「尋找在下之因本非必知不可，這數月經歷更是讓敝人對長門陛下心生仰慕，正猶豫是否現身求見之際，卻忽然聽到傳聞前方有海賊來犯。在下實不願國中祥和破壞一空，是以前來欲效綿薄之力，只是彼時身處西境，訊息滯後，路途遙遠，所以耽擱不少，來遲至此。」

一笑說話頗為謙遜，又顯老派，但寥寥數語間還是說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卡莉法和音無一直沒調查到他不僅是因為他名聲不顯、線索稀少，更重要的是這麼一個高手刻意迴避，如此一來任是你再手段百出也難有見效。

一笑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好奇和想反過來弄清楚為什麼德雷斯羅薩尋找自己，於是他潛入進來暗中走訪。但他原是灑脫隨性的脾氣，雖因調查之事而來卻並不會將之時刻掛在心上，倒是對長門治下德雷斯羅薩的新氣象更感興趣，也由此對長門和德雷斯羅薩生出好感，進一步讓他此刻出戰支援。

只是他先前所在的西德雷斯羅薩恰恰遠離開戰的東邊，消息傳遞和趕路前來都要花掉不少時間，這才讓他直到此刻才真正現身。

卡庫等人聽到一笑的說明，恍然之餘又感慶幸，長門和他們昔日不過隨手種下之因卻成如今救命之果，不得不令他們心生感嘆。

可他們安心放鬆，相對的海賊們就變得不好過了，一刀劈飛己方四人聯手，燼和奎因都知道這是什麼概念，由此而生的驚懼更是讓他們在確信之餘更忍不住的迴避這種可能——對方是跟他們的老大百獸凱多一個級別的存在！

這個時候奎因也不得不搬出靠山來恐嚇對方：「你這混蛋可想清楚了，真的動手那就不僅是我們幾個，而是跟凱多老大作對，還要加上一個臭婆娘，你這瞎子要還想在新世界，不，還想在這個世上混，就要考慮好這麼做的後果！」

奎因口出不遜，更是一臉兇相，很顯然他不願弱了氣勢，但不管怎樣，方才還殺氣洶洶的人忽然打起了嘴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虛實。

更不用說，一笑本也不是會受人恐嚇之人，他用獨特的習慣反手抽出半截長刀，毫不猶豫的回道：「正合我意！」

奎因被他這簡短的四個字當場哽住，畢竟現在真正不敢動手的人還得是他，於是最終他也只能不爽的嘀咕一句：「混帳東西……」

這個時候斯慕吉和克力架也從砂礫土塊中重新出現，但看到拔刀的一笑均是極為識相的沒有動作。

這個時候，燼開口了。

「瞎子，你覺得你跟六道比起來怎樣？」無齒翼龍冷冷的問道。

一笑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謙虛的答道：「自是不如。」

「好。」無齒翼龍點頭，然後道「我們打不過你，這是事實，但你想護住這些人，還想護住這片海域可不是解決掉我們就可以那麼簡單。」

燼盯著他道：「六道更強，而且他才是這裡現在的主人，這點你同意，我們也沒法不承認，那麼現在六道都護不住這裡，你還要逞強嗎？」

炎災的話語誅心至極，雖然有些許狡辯嫌疑但仍然讓德雷斯羅薩上下均是一滯，畢竟就算說長門本人並不在此，對方的兩大首領也同樣不在，算起來恐怕仍然是對方佔優。

這時，一旁的澤法出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燼朝他回道：「我們這些前鋒何必真要弄到見生死的地步？鬧大了搞出損失，最後無論是哪邊的老大贏了看到這裡一團糟都不會高興，說到底，這是主帥之間的較量！」

無齒翼龍高聲道：「毫無疑問，老大和大媽離開的原因只能是六道，現在他們之間必有一戰，而只有那裡的戰鬥才能決定這一切——贏家通吃，敗者出局甚至骨灰都找不到！」

燼的話語讓他面前之人一陣窒息，因為一個彼此都知曉的原因：「而那場決定一切的戰鬥，我們這邊是二對一！」

儘管實際的戰力處於劣勢，燼的氣勢卻壓迫著眾人：「夠膽的話就跟我們來賭一場吧，直接等待那一戰的結果，反正這片海域和人口本來就不過是戰爭的籌碼。當然，我們押的肯定是六道輸！」

燼的提議讓德雷斯羅薩上下頗有些進退維谷：想不答應直接動手，他們自己實力並不足夠，做主的應該是一笑，至於答應下來那就更加為難，不能怪他們心虛，實在是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無法想象有誰能戰勝凱多和大媽兩人聯手。

好在一笑實是剛直之人，僅因出於維護德雷斯羅薩竟就讓他一個外人不惜對上兩大海賊團：「閣下巧舌如簧，但眼下已是取勝之局，在下可不會因你的言辭就輕易放棄。」

「切！」燼的話不僅是給了德雷斯羅薩沉重的壓力，其實也讓海賊們重新看到希望，但一笑這一拒絕就讓一切打算打了水漂，使得奎因不禁當場啐了一口，以示不爽。

一笑長刀完全出鞘，顯然已是做好了動手的打算，正當海賊們也緊張起來的時候，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臂將一笑攔下。

是澤法。

只見他開口道：「一笑先生，我們不妨就跟他們賭上這一場。」

「老師！」

「澤法先生！」

海賊遊擊隊和德雷斯羅薩兩邊均是急著發聲道。

畢竟難得一笑願意主動求戰，要知誠如他之前所言，有這等戰力的加入，兩邊的形勢可說是徹底顛倒，眼下完全是德雷斯羅薩可以反敗為勝的局面，是以眾人均是有些不解澤法為何突然放棄著大好良機。

眾人的想法不難得知，是以澤法也很快做出了解釋。

「其實他們說得沒錯，只有那邊的戰鬥才能解決這所有的紛爭。」澤法轉過身來「我們的戰鬥無法決定這片海域的歸屬，而長門陛下勝了自然不用多說，但萬一落敗又何苦為一笑先生惹上麻煩？」

眾人聽到澤法的話語均是無法反駁，甚至為自己受情緒立場蒙蔽而求勝心切，以至於根本未曾考慮過仗義出手的一笑而暗自慚愧。

「不，澤法先生。」但這時一笑也再次開口「在下並非要為諸位討個結果，實是在下心中仁義所向才願拔出此刀，此戰乃是為德雷斯羅薩不受海賊荼毒！」

「那就接受這個賭約！」誰知澤法竟是立刻斬釘截鐵道。

對於澤法這話，在場之人均是一頭霧水，就是惟願賭局成立的海賊們也奇怪不已。

要知道德雷斯羅薩這邊要打贏這場賭那就要長門獲勝，而他的對手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海上帝皇！

只聽澤法解釋道：「為了此地的人們，我們更該就此停手，及早停戰。」

正當眾人不免覺得澤法此話似乎有些天真軟弱之時，這名前任大將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大概是想盡量打擊敵人，以挽回在整體戰局上的劣勢，但我有一點或許跟你們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同，那就是這一切的前提。」

眾人不禁愈發的疑惑和好奇，認真傾聽著他接下來的話：「說起來也奇怪，這個想法竟然最開始是一個海賊先說出來的——馬爾科，他之前要我把這句話轉告給長門陛下，但現在我想在這裡說給各位。」

「我賭他贏！」澤法笑著，看過德雷斯羅薩的眾人，又看向對面的海賊「這就是我認為一切都不同的前提，因為我相信那裡最後的勝者是長門陛下，這絕非我為了勸阻一笑先生又或者振奮各位的勉強之詞，而是我真切的如此相信！」

一片寂靜。

澤法鏗鏘有力的話語換來的卻只是沉寂，就連自己身後的學生和戰友們也不曾響應。

良久，站在他對面的海賊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奎因趴在地上狂笑不止，就連眼淚都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想說些什麼，黑腕澤法，海軍前任大將，原來是這麼天真的傢夥嗎，哈哈哈哈哈！」

不苟言笑的燼也翹起了嘴角，譏諷道：「如果你是想講笑話把我逗樂，那麼已經成功了，黑腕。」

還有斯慕吉、佩吉萬、歐文一眾人等，莫不為澤法的話失笑，然後對他冷嘲熱諷，而德雷斯羅薩諸人以及海賊遊擊隊均是沉默無聲。

怪不得他們不作響應，實在是澤法的話已經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一尊海上帝皇就代表著無敵，兩名這樣的人物聯手，在世人認知中落敗的可能性就該為零！

不過，還是有人接上了澤法的話。

只見一笑開口問道：「能告訴在下理由嗎，澤法先生，為什麼你會如此堅信長門陛下將會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澤法仍舊笑著，顯然他沒有因海賊的嘲笑和身邊之人的冷淡而有絲毫的動搖或失落。

他篤定的回答道：「沒有理由，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我相信，一個志要鑄造和平的男人不會倒在區區四皇的手裡！」

澤法的聲音平靜卻清晰。

但他的堅定不僅無法讓海賊們退怯，反而讓他們的笑聲更加放肆。

「是這樣啊。」然而，正是在海賊如此猖狂的大笑中，一笑竟默默的收刀入鞘，然後坐倒在地「那麼在下現在也充滿信心了。」

海賊們的奚落和大笑還在繼續，而德雷斯羅薩和海賊遊擊隊則對一笑竟也贊同澤法而深感愕然，這兩人就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無法被在場任何一人理解。

這時，一個聲音插入進來，是克力架，同其他海賊一樣，他也大笑不止道：「哈哈哈哈，這就是你們的決定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多謝你們接下這個賭局，然後……」

只見他拿出一個電話蟲，對著那端的人說道：「媽媽，接聽沒有問題吧？這裡的情況就是剛才你聽到的那樣，很抱歉我們無能沒法直接收下這裡，看來還是得您親自動手了。」

從他的稱呼就不難得知對面之人的身份，正是大媽海賊團的首領，BIG·MOM！

克力架著實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物，其實一笑甫一現身他便偷偷呼叫起了大媽以求支援的可能，可沒料到事情後面竟然如此進展，如今此處已然不會發生戰鬥，自是沒有再讓大媽回來的必要，倒是湊巧讓她了解了一番這邊的現狀，可能也算是順帶聽個笑話。

克力架一番話看似請罪，其實卻更像馬屁，是以那頭的大媽樂著笑道：「嘛嘛嘛，好孩子，乾成這樣也不錯，那裡就等老娘解決六道之後親自去拿吧！」

大媽起初的回答並無不對，但接下來的對話就不是如此了。

只聽她的聲音稍顯縹緲，看來是偏離了電話蟲，正對著另外一個方向說話：「嘛嘛，你怎麼看？那邊可是有人賭你會贏呢，六道！」

眾人悚然一驚！

這是撥通電話的克力架也未曾得知的事情，在場眾人就更不知曉，是以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電話那頭竟是幾尊大人物已然碰面的情況。

這也就代表著他們剛才所說決定一切的戰鬥馬上就要打響！

或許，在這通電話之前已然動手也說不定。眾人如是想到。

那裡究竟是什麼情況？兩邊已經動手了嗎？凱多是否也真的和大媽一同在場……一個個疑問接連出現在他們的腦中，簡直恨不得身在其境，目睹彼處的景象。

當然，現在最直接的問題還是長門究竟會如何回答？

在眾人的等待著，平靜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令我意外。」

簡單的四個字，卻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海賊們儘管之前再怎麼信心爆棚，但只要一想到長門乃是那個級別的人物，就仍免不了的在心底有一絲猶豫，可此刻聽到他本人這近乎認輸的回答，他們終於把最後一點遲疑也拋卻乾淨，盡情的狂歡起來。

與之相反，德雷斯羅薩乃至海賊遊擊隊自是愁雲慘淡。

當然，也談不上全部如此，至少席地而坐的澤法和一笑仍然面色如常。

但恐怕他們兩人也料不到長門還有第二句，這句緊接上言的話是如此說道：「想不到還有人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海賊的歡呼戛然而止，德雷斯羅薩和海賊遊擊隊一臉驚愕，而從電話蟲的沉默中不難得知，那一頭的大媽恐怕也是同樣的意外失語。

眾人清晰的聽到長門最後的回答：「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是我沒有料到的，也實非所願，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先解決掉你們了，夏洛特，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