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覺得有點好笑的過分。
想了想,她還是低下了頭,和褚妃梁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吻不深, 但分開的時候, 容光還是有點呼吸急促。
容光大概也知道她這會兒雙眼肯定水汪汪的, 她看著也差不多同樣有點氣喘的褚妃梁, 抿了抿唇,低聲說, “還難受嗎?”
褚妃梁拉著容光的一隻手, 輕笑著說:“不難受,誰還能整天因為這些事兒難受呢,這不是在那逼自己麽。”
容光輕輕的點了點頭。
誰都曾經遇到過或多或少的不愉快——她能理解褚妃梁現在的想法。
不是每一個抑鬱症患者都隻想一路自怨自艾的走向滅亡的, 總會有人在臨界點到來前,也都還在不停的掙扎求生。
且總有老人說過一句老話。
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
容光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偽, 可時間這東西本身,也還是要靠著那個人自己走過去的。
如果沒走過去,那時間就是殺人的毒.藥。
褚妃梁靠自己走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即便是她還是生了病, 可她也還是撐過去了。
容光任由她摸自己掌心玩兒,覺得褚妃梁摸她的動作,就好像是上輩子她摸宰相爪爪時的動作……彎著眼睛一笑, 容光說道:“但是你跟我實話實說,是不是還是有時候會想起來?”
褚妃梁有一陣子很不愛吃肉, 甚至到了看到肉就會反嘔的情況。
她每次都說是因為腸胃不舒服,因為要調控體重吃了太久素菜,導致的應激反應……現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誰在童年時期, 被人往家門口放了動物屍體,誰都會出現應激反應。
褚妃梁大大方方點點頭,說,“也沒個固定時間,指不定哪天情緒上不來,就開始自虐去想那些不高興的事兒……不過有人陪著的時候,通常能好很多。”
容光沉默的點了點頭。
這可能也是褚妃梁一個很拚命的原因。
片場的人是最多的,且大家整天忙到晚,身體和精神都累到一個層面上之後,就也沒有再去想太多的力氣了。
不去想,那就不會更嚴重。
所以褚妃梁幾乎是自救一樣的去拍戲,一年最高上映了五部片子,且都沒有軋戲,劇組甚至專門發了聯合聲明,也是那一年開始,褚妃梁神格徹底奠定,她本人也被稱為了那年的奇跡。
容光小聲的嘟嘟囔囔,“那以後我陪著你,我在你身邊肯定不會讓你胡思亂想……”
褚妃梁見縫插針的補了一句,“還能多做那個親吻療法——來,給姐姐再親一個。”
膩歪了老半天,容光又陪著褚妃梁吃完了飯,才看著她慢悠悠的去開工了。
中午褚妃梁沒來得及午休,容光有點擔心她的狀態跟不跟得上,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褚妃梁的表現一直都很好,容光看了一會兒之後,見褚妃梁趁著化妝師來給她上妝的空檔朝她招了招手。
容光左右看了一圈,小步子跑過去了,說道:“怎麽啦?”
褚妃梁指了指不遠處的花絮組,笑著說,“看見沒?”
花絮組的老師也是熟人,容光一點頭,小聲說,“看見了。”
然後褚妃梁就抱住了容光的腰,踩在一旁的集裝箱上,低頭在容光臉頰上親了一下。
容光愣神的功夫,就聽褚妃梁大喇喇的衝著花絮老師的攝像頭說,“拍下來沒?都拍下來了吧——拍下來記得回頭剪出來給撥出去,容老師特意來探班的,不給剪進去可太過分了。”
花絮老師笑著上下晃了晃鏡頭,鏡頭後也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容光臉紅紅的又退了出去,徹底安心了。
起碼能把曾經的那些不開心的事兒給毫無芥蒂的說出來……大抵是在褚妃梁心裡也真正的放下了。
不是說不難過,只是不再那麽重要了。
臨走前的最後一晚,容光悄咪咪的去了一趟樓下小賣部。
小賣部的老板和她熟得很,見容光過去之後,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眼,笑問道:“容老師那個小尾巴呢?沒跟著一起來嗎?”
“查查開學了。”容光笑了笑,說道:“最近要上課,比較忙,就沒有過來。”
查查答應她去學校適應半個月的走讀生活,如果情況良好的話,就可以不用再一直居家讀書了。
容光有心讓查查和外界多接觸一下,所以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日常性的會告訴她要問好,要有禮貌。現在看來,效果還算是比較顯著的。
老板了然一點頭,指了指後排的小貨架,說道:“紅包都是今年新款,在貨架最後一層還沒拆開,容老師現在就要買嗎?買幾個?”
容光臉一紅,“就買一個。”
老板一愣,把手從數字鍵上挪開,啪啪啪全給刪掉,報了個數。
容光掃碼付錢,老板才說:“款式都能隨便挑——容老師這是要送誰啊?來劇組特意包紅包的嗎?”
“給……”稱謂在容光嘴邊轉了幾圈,容光想起這兩天褚妃梁說的話,釋然一笑,說:“給女朋友的。她今年過年可能要在劇組趕片子離不開,我到時候要回老家幾天……得分開一段時間了,有點舍不得。”
老板了然一笑。
容光拿著紅包走出門之後徑直回了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往常一直都覺得挺敞亮的酒店走廊卻顯得有些陰沉沉的,明明燈全部都開著,但總像是不透光一樣。
她也沒有多想,打開門之後便進去了。
紅包被她放在了褚妃梁的枕頭下面。
容光今晚馬上就要走了,甚至都來不及等褚妃梁收工,只能把想說的寫下來,壓在了準備好的飯菜下面。
熱騰騰的飯菜還冒著煙,容光將其全部罩了起來,這才戀戀不舍的推著行李箱離開了。
在車上的時候她沒敢看手機,擔心會暈車。
長達四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到B市的時候,路上已經連行人都很難看到了,從車站再回家還要再輾轉開上將近一個小時,到家再收拾一下,天都要涼了。
所以容光晚上沒有直接回家,就近找了一個酒店打算先休息一晚。
因為證件齊全,容光辦理入住手續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拿著房卡上了樓。
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拖著滿身坐完車的疲憊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拿起了手機。
然後容光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
褚妃梁把她給她藏的那封紅包找出來之後,還拍了個照。
不光如此,還發了個朋友圈。
容光臉有點紅,看著褚妃梁簡簡單單配了兩個9,就覺得心裡莫名其妙的有點甜。
容光悄悄點了個讚。
瞬間褚妃梁的消息就彈了出來。容光嚇了一跳,看著上面褚妃梁發的‘還沒睡’三個字,手就已經先一步的把剩余的消息給發出去了。
褚:還沒睡?
容光:姐姐你還沒睡?
褚:晚上有夜戲,剛到家?怎麽這麽晚?
容光想了一會兒,打字:你方便接語音嗎?
褚妃梁二話沒說,容光就收到了一個視頻電話。
她彎著眼睛點了接通,對面的褚妃梁應該還在棚裡,旁邊有化妝師在給她化妝。
容光看了兩眼,說道:“明天是不是能休息一天?”
褚妃梁搖了搖頭,閉著眼睛讓化妝師給她補睫毛,一邊說,“不行,這幾場卡的緊,都是黎明戲,錯過了那一會兒天光就得繼續等。冬天的天氣說不準。”
容光了然的點點頭。
張南川的運鏡她也是了解過,光源的效果這一塊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所以就得辛苦演員,得卡著那幾個時間點拍,如果不過,就得等第二天。
天氣要遂人願還好,要不遂人願,那就得一直等。
張南川一點都不願意用棚內的燈和後期特效將就。
褚妃梁的妝補得快,沒一會兒就完了。
周邊沒人了,她睜開了眼睛,輕笑著看容光,說:“知道我這麽晚找你是因為什麽嗎?”
容光臉有點紅,小聲的說:“知道……給你發了個紅包嘛。”
褚妃梁點點頭,撚著那個紅包樂了,說:“那我問問容老師,你這紅包給我包了九百九是幾個意思?還有零有整的?你差那最後九塊錢給我補成個九九九?”
容光說:“長長久久好聽。但是九十九太少了……九九九沒什麽意思。”
褚妃梁樂了,“怎麽就沒什麽意思了?”
容光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三個九能湊出什麽好的寓意來。
然後她就沒說話,眼睛閃亮亮的看著褚妃梁。
褚妃梁最受不了她這麽個眼神盯著她,就跟個最無辜的幼崽一樣,好像要什麽都行。
褚妃梁頓了頓,說:“得,依你。九九就九九……不過這最後缺的九塊錢……”
容光眨巴著眼睛看她。
褚妃梁盯著鏡頭裡的容光又看了一會兒。
容光剛洗漱完,發梢都還往下滴著水,皮膚瓷白,顯得特別有光澤,還很白嫩。
褚妃梁笑著勾起了唇角,托腮說:“最後這九塊錢,你得從別的地方補給我”
容光剛想問她是什麽地方。
然而她鬧鍾突然靈光一現,瞬間就猜到了一個東西上面——
結婚證九塊。
作者有話要說:噠啦啦啦啦啦啦。
留言的崽送十九個小紅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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