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嘴唇動了兩下,手指不由自主在潔白的床單上摳了摳,小聲說:“九塊錢……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你想的是什麽?”褚妃梁緩緩笑了, 聲音透過屏幕也十分清楚的傳達到了容光耳中, 拖著下巴引誘小朋友, “說來聽聽, 看看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容光抿了抿唇,唇上也多了點血色和活力, 精神也好不少, 眼睛有些閃爍著說,“就……那個,結、結婚證……”
褚妃梁笑出了聲。
她略顯沙啞的溫柔笑聲從手機裡傳出來的時候, 容光隻覺得她自己整個人都是滾燙的。
“答對了。”褚妃梁笑了一會兒,彎著眼睛說:“可惜了, 沒什麽獎勵。”
趴久了有點累,容光動了動胳膊,把抱枕放在了身體下面,換了個姿勢, 也不忘反駁褚妃梁,說,“有獎勵的。”
“什麽獎勵?”
容光這下沒忍住一起笑了出來, 怎麽都看著有點偷著樂的小確幸,“結婚證就是最好的獎勵……九塊錢我出, 姐姐我來出,我出的可願意了。”
褚妃梁定睛看了會兒容光,才發覺容光好像怎麽看怎麽讓人心情愉快。
她有點不爽的嘟囔著說,“早知道不讓你回去了……”
容光沒聽清, 眨巴著眼睛湊近了點,說:“什麽?”
“沒什麽。”褚妃梁皺了皺眉,一隻腳不甘寂寞的在地上點了點。
她手邊就有容光接下來的日程表,也知道容光真的是擠著時間出來看她的。
平時課業對容光來說其實並不算緊張,甚至她也能將一切都兼顧的很好——可那些時間都太零碎了,小事可以做一做,甚至看個電影也都行。
可要是長途跋涉來看她,也能,但太辛苦。
她這邊也跟容光的境遇差不多,能擠出來的都是些瑣碎的時間,對比起長達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來說,擠出來的那點時間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褚妃梁歎了口氣,笑著看了眼容光,說:“早點休息吧。”
容光點了點頭。
掛斷之前,她又忍不住多開口問了一句,“姐姐,你……你剛才說的話算數嗎?”
褚妃梁唇角弧度增大,明知故問,“什麽話?”
“九塊錢。”容光深知什麽時候該大膽問,一點都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說,“結婚證——我出錢了你就跟我去嗎?”
“去啊。”褚妃梁大大方方一點頭,“我說過的話當然都算話。”
這下容光終於很高興的和褚妃梁說了再見。
兩人都很忙碌,時間不經意間就已經悄悄溜走了。
年關一過,B市這個絕大多數都是打工者的城市又開始恢復了往日的繁榮喧鬧,路上車來車往,容光小心翼翼的開著車,送著徐明莉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查查要回去給家裡的長輩掃墓,所以這次是跟著徐明莉一起走的。
容光給人送上了車站,緊接著就要回學校。
雖然她放了寒假,可公司積壓的課程卻總是學不滿的,容光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終於,在年底的時候,她等到了長公主節目組即將全都徹底殺青的消息。
容光當晚也來不及多想,就已經踏上了去劇組的路。
當晚,她人就已經到了組裡。
主角每次都是留在最後才殺青的,慶功宴已經過了幾輪,該合影的合影,該收拾的收拾,組裡上上下下都洋溢著一股喜慶的氛圍。
雖然已經過了年,可大家在組裡過的這個年也很開心又充實,幾百號人一起租了整個火鍋城下館子,也算得上是氣派了。
二月底的天還冷得很,容光哆哆嗦嗦終於站到了褚妃梁門口的時候,就連頭髮梢都是沒有乾透的露水。
酒店空調很足,容光也緩了有一會兒,這才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就響起了開門聲,來開門的人是宴從雪。
容光眨巴著眼睛往屋裡看了看,宴從雪就已經先給她讓開了一條路,說道:“進來吧——小褚這會兒在休息,你到這了,那我可就先走了,她留給你照顧了。”
容光點了點頭,目送著宴從雪收拾東西離開。
褚妃梁房間的東西還都沒有歸置,也沒有怎麽收拾,都還是容光上一次離開的模樣。
算起來,除了視頻通話之外,她們兩個人也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了……
容光突然升起了一點緊張來。
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聽到浴室的門被打開,一身水氣的褚妃梁站在門口正收拾頭髮,看見容光的時候,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就朝她走了過去。
容光更緊張的從沙發上直接站了起來。
褚妃梁將毛巾包好,坐到沙發上之後倒了杯水,抿了兩口才說道:“剛到嗎?怎麽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容光實話實說,“我是下午結課之後才得到的消息說提前殺青了,我就直接過來了……手機已經沒電了。”
她來的突然,收工之後就直接過來了,根本沒來得及收拾東西來著。
褚妃梁點了點頭,喝了兩口水之後,她像是也舒服了點兒,一手支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容光看了一會兒。
容光下意識的站直了一點。
褚妃梁笑開了,“你現在這樣子,像不像是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
那時候的容光也是緊緊張張的,像是被教導主任訓話的小朋友,一臉的期待和忐忑,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緊張’這四個字。
可緊張歸緊張,容光也還是依然那麽的耀眼。
容光坐了回去,小聲說,“我……我不記得自己當時什麽樣子了。”
當時她滿心都是褚妃梁,哪兒還有心思在自己身上放,能保持儀容儀表都很不容易了。
褚妃梁聽出了她言外之意,故意說,“哦,所以那時候心思就全在我身上了是吧?”
容光紅著臉,卻還是點點頭。
褚妃梁一手擋住了下半張臉,手指有點用力的捏了捏下嘴唇,好歹遮住了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她簡直是覺得這樣子的容光可愛的不得了。
明明被她這麽說的時候害羞的要死,卻一點都不藏著掖著,問什麽就答什麽,坦誠的……讓人總想一直欺負她。
褚妃梁忍不住逗她,說:“現在呢?也滿腦子都是我嗎?”
容光又點了點頭,像是想說話,又沒說出來,最後才小聲的嘟囔了幾個字,說,“你不是知道的嗎……”
才倆月沒見。
給人又害羞成什麽樣子了。
褚妃梁隻覺得稀罕的不行,容光實在是太可愛了。
她終於張開了手,仰躺在沙發上,彎著眼睛說,“那還不快點給我抱抱——你當就你一個人在那單相思嗎?我也想你想的——”容光聽了前半句話就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到後半句,她整個人都跟褚妃梁膩歪到沙發上去了。
兩人互相擁抱著,容光就像是個久別重逢的小狗一樣,腦袋不停歇的在褚妃梁頸間亂蹭。
褚妃梁任由她蹭,偶爾癢了會反著蹭蹭容光止癢,過了會兒,她親了親容光的額頭,把人抱緊了,感受著那陣溫香軟膩的觸感,一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容光的腰,笑著說,“明天就能直接走了,回B市之後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
容光上下晃著腦袋,說了聲,“好。”
褚妃梁其實休息不了幾天。
情人說是四月份開機,但大多數演員——尤其是主演在內,都要提前十幾天的時間去組裡先學習。
現代戲不比古裝戲和仙俠戲那麽麻煩,可涉及到主角職業,容光倒是還好,習慣學生這個崗位,但是褚妃梁可能要提前跟導演多溝通一會兒,關於怎麽演好一個表面冷冷清清霸道總裁,實際酒吧街妖孽老板的這麽一個混合角色。
而且情人是個電影,現代的文藝片兒電影拍攝周期並不長,加上情人沒有什麽太多後期特效,用的景劇組那邊已經提前好幾個月就開始布置了。
有北鬥這麽個搖錢樹在,也根本不用擔心場景出問題。
容光對情人這片子很有信心來著。
褚妃梁抱了她一會兒,突然說:“宰相現在怎麽樣了?”
容光下意識的回答說,“在家放著——我準備了三天的狗糧和水在小平台,不用擔心。”
褚妃梁輕聲笑了,“這麽說起來……”
容光抬頭望著她,見褚妃梁低下頭,親了她一口才慢悠悠的說,“你已經搬進去了,是吧?”
容光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臉上升起了點紅暈來,說道:“嗯……把奶奶送走之後我就退房了……”
“家裡收拾的怎麽樣?”褚妃梁逗她。
容光想了一下,挑了重點說,“沒有怎麽改,只是收拾了一點軟裝……沙發布什麽的——你之前用的都是簡約色系,全都是黑白灰那一卦的,看著太壓抑了。”
“聽你的。”褚妃梁想象了一下容光布置完的模樣,笑了笑,說:“本來我是想自己收拾的,但想了想我的喜好可能不太和你心意……”
容光囁嚅了一下,想到褚妃梁那一櫃子看號碼都知道是給誰穿的粉色為主的衣裳,不由沉默了。
她覺得褚妃梁的喜好好像變得有點古怪。
而且還總想著給她打扮,而且打扮完了之後,還總喜歡對著她親親抱抱又摸摸的。
褚妃梁不知道容光在想什麽,她只是略帶遺憾的說,“也不知道我給你準備的那櫃子衣服你看見了沒有……”
容光頓了頓,選擇保持沉默。
過了會兒,她鼓起勇氣說,“我……我沒看見。”
“沒看見就算了。”褚妃梁有點遺憾,然後在容光明顯松了口氣的表情下,一臉輕松的說:“反正情人開拍的時候,我也有的是時間給你打扮——你戲裡的道具,可全都是我自掏腰包買的,到時候多試幾套,知道嗎?”
容光:“……”
作者有話要說:光光:最終還是我付出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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